掏空万科

掏空万科想起过去的日子就有意思。那时候有人鼓捣人去万科面试说，只要你觉得自己真有料，你就可以直接闯去王石的办公室；不管你理论什么话题，只要你当场“灭了”王石，你就可进万科。这人为了加强这事的说服力，还会给你举出谁谁谁，都是这样入的万科。当然，此公看人也不含糊，肯定是他接触过你，或听说你也有一些能耐，才会这样怂恿。不知道王石当年是不是没什么事干，见天就在办公室候着这类不速之客呢；还是那会儿王石根本就求贤若渴，看一般招术进不来什么好主，于是就私下里布置了一些这样的“托”。那时候，王石应该是没太想清楚万科今天走的这条康庄大道的。因为从名字上看，“万科”——就是多元化的集合。所以，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王石的君子不设防，倒真是比别人占去了一些先机。你想想看，那时的深圳，市面上游走着多少怀才不遇的家伙？要是按一般程序递材料、等消息，恐怕对这些人来说，都是不屑为的举止。由于好多公司这块的门槛降不下来，于是有料而出位的人，就像浮萍一样在深圳湾里飘来荡去。不知道现在王石还想不想得起，第一个敢于冲进他办公室的是谁；还是这样子的编排，根本就是江湖上神话万科人物的某种传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反正那光景深圳市场百无禁忌，有些人水平到了一定程度喜欢这样来；就有公司会敞开门这样接纳——万科的甜头，大约就是这样尝开的吧。现在按正规套路看地产公司，其人才的筛选与储备，肯定不再会是万科这种“英雄不问出处”的揽法。什么人、什么背景都有。然而，现在的竞争对手追杀万科，可能也就因为缺了当年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天时，所以，在一些需要通过人，才能搞成事的做法上，纯粹的相关专业集合，还就是出不来万科的个性人文魅力。有时候，你不免接着演义，那些真去到王石办公室的好汉，堵着王石时又是怎样勾兑的呢？——我是谁，打何方来，我最能整啥，只要你敢给我空间，我它妈保证……。既然当年王石都没怎么想透彻，到底什么才是万科的主营业务，所以虎眼瞪着各路英豪的“叫板”时，可能只要你说的还在理，就真不吝啬配给你一方小舞台；而这些个“林冲”，直面到这等包容开放的老板，自然感觉一派相见恨晚——于是乎，万科的干将多了起来，万科的特色冒了出来。走笔至此，应该不会有人杯葛这样的推理吧？你看从那阶段走过来的过程间，做纯净水的，现在还如日中天吧？做贸易的，依然也别开生面吧？做百货的，又搭起了一方新擂台吧？做影视的，郁闷过后也迎来朝霞满天吧？做工业的，另辟蹊径照样不输时尚吧？做“广告”的，中国房地产全程策划原创者当仁不让吧？做周刊的，主编的前程影响还一样远大吧？做物管的，简直就划出了一道业界标杆吧？做设计的，国企、万创出来的行业大腕，与现今的实力派接棒人不老少吧？做地产的，难道还需要再费什么笔墨？！甚至做汽车美容的，都还在风光无限！更不用说王石自个，现在还创出了大把年纪登顶珠峰的出位纪录；据说接下来还要再跟人去南极遛遛，非得弄全了“登峰造极”不可以。诚然，你的意思也并不是说，上面显摆出的这些角儿，全都是当年“毛遂自荐”的主——当然，其实哪怕这中间，有一部分真就是这样的出身，也可能就因为把他们放到这池子里，搅出了鲶鱼效应，激励得大家伙在万科都不安于位，才会这般各显神通起来。生活中有些事偏偏也怪。当年的这些汉子，估计在内地，大多属于不为器重和初出茅庐的一派，而且个个可能都觉着身怀绝技又苦于无出头之地。缘于各种因由忿而南下后，都“不约而同”的投在了王石的麾下，仿佛天意般造就了王石的天时地利人和——现如今这样子的怪杰，哪里还能够大把筛到？所以认真计较起来，那个转折岁月上“厚积薄发”的一撮，差不多都让王石受用得七七八八了。你也知道，有些人你是不能只看它的专业所学的。譬如王石当年要真跟这些个家伙较劲，说你这哪行呀，你这不是学非所用、货不对板嘛，你来我这儿能干什么之类，估计就没得今天让王石也自傲的花开处处、各霸一方了。所以，本身就有些了得的这拨人，你总拦不住他们在王石的蓝图催迫下，像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一样，可着劲儿四处学磨吧？现在全中国气贯长虹的主业——地产，拿地开光那阵，有几个是正宗科班出身的？学汽车的有吧？做园丁的有吧？唱花腔的有吧？干电工的有吧？整法律的有吧？开馆子的有吧？学经济、中文的…更有吧？这些在其它地产公司很可能入不了老板法眼的人，应该都程度不一地感怀着王石的不拘一格。所以说万科的新天地，为什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那是“头”开的不一样啊。好在没几年以后，“没开好头”的竞争对手，终于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乎，大家也纷纷开始找寻万科的“痛脚”起来。你不想干得更痛快一些吗？你不想空间更广阔一些吗？你不正开始想离“王小二”远一些了吗？你不想手头更滋润一些吗？你不是更想造就这块地头一些吗？来吧，都给你！这时候，这些原本“三教九流”出身的人，再不会被大家用相关标准去局囿了——人万科都通过了；万科都干出彩来了，万科把他们都传、帮、带出来了；我们还死拗个啥？——万科王石“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威力，终于在这等节点上，为同行深深领悟了。渐渐想透了自己主业在哪儿的时候，公允而言，王石应该还是没太准备好，如何对付大家一下子烽烟四起的“拆台之举”的——你也会觉得这事不能全赖着老王吧？不能我又培养你“职业经理人”的战斗力，又锁定你“不一切向钱看”的向心力吧？况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说，本来这些精英就自视非低的，不可能王石时时处处都能走在大家的前面吧？用银子圈住大家，打一开始就不是王石的本意，不然的话也就不是王石、不是万科的干活了。刚开始的那次，业内外那个轰动惊诧劲，仿佛就出了新版天方夜谭一样。怎么会这样呢？万科的人会要走？一时间那个坊间街谈巷议，那个业界潜流暗涌，简直都在把万科的变动当地震一样看待——说王石当时没啥心理准备，可能是揣测那会儿的王石，还多少有些“看多”他的个人魅力，感觉还没太到要“分疆整合”的时候，这遭遇就不期然地提前来了。打那以后，你再看万科的来来往往，王石还有什么大反应？媒体第一次做新闻；第二次发议论；第三次还有什么好说的？王石第一次头大；第二次咧嘴；第三次还能不淡定？所以，同行们第一次看到了“挖万科”的开头；第二次尝到了搞万科的甜头；第三次就干脆“全国山河万科战万科”了。其实你也懂得，王石现今弄出的已经是个“品牌平台”，是一支支区域市场目标定位清晰的“机械化部队”，哪里可能有被“掏空”的时候？用一个还正在万科干得欢的资深部将的话说——咱过去的队伍，就好比是足球队中的甲B，现在打上甲A了，当然会要换掉或走掉些前锋、中场、守门员啥的吧？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离开的人当然战绩彪炳，威镇过一方。但他们总扛不住“伤病和体力不济、意识不灵”之类的困扰吧？他们不下场，这么些板凳队员还不得坐穿啊？再说了，甲A的整体大局观也都不一样了吧？所以一些前主力、前明星不甚适应了，不正是良性循环的趋势？还有啊，现在“房地场”上打着的，不是支支都甲A吧？那些万科的“退役队员”转会到甲B去，不正是在普惠和提高着这个行业的与时俱进度？所以，王石这会也真正看开了。什么“掏不掏”的呀，你觉得我的人有用把他叫走了；我觉得你的人也不差换一个风格不同的来也未尝不妥。这个市场，这个社会，总是我有我的长；你有你的长吧？可能是大家过去都没太看清白自己到底有哪些短长，才那么“天各一方”、自以为是的固步自封吧？现在走进不同阶段，不同的长与短，正好来一次大的换位互补整合。让大家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岂不更好？这样子看起来，“掏空万科”，其实不过是在帮着王石洗牌，或是推着万科自己洗牌罢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只要王石还能在山顶“挺住”，只要大小股东不冲动发懵，这里与其说是“掏空”了万科，还不如说是“过滤”着万科。——可能唯一让王石走四方时，脸上不再那么冷光四射的，就是现如今万科的方阵里，会少去一些部属的“知名度”。但，王石现阶段需要的，早已是“人才均好”与“工程均好”，那等“门面光晕”，已经偏安一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