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社会资本及其测量

企业家社会资本及其测量——一个研究实例①的尝试YunChen内容摘要：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中小企业的生存和发展至关重要，但它的测量一直是一个难以操作的问题。本文将以一次实证研究为例，详细介绍对企业家社会资本及其测量的思考过程、具体操作和测量结果。关键词：社会资本网络资源私营企业主企业家社会资本理论是近年来解释管理实践的一种新的尝试，它将企业管理活动放到了更为广阔的社会网络背景下进行研究，通过企业最典型的网络关系——企业家社会关系网络来分析企业间相互连接的网络安排及其各种要素的演化。因此，作为一个概念的企业家社会资本，根植于社会网络和社会关系中，必须进行涉及到其基础的测量。一、社会资本的构成和测量战略社会资本这一概念最早于1980年出现在法国《社会科学研究》杂志上，文章的题目为“社会资本随笔”，作者布迪厄把社会资本定义为“实际或潜在资源的集合，这些资源与由相互默认或承认的关系所组成的持久网络有关，而且这些关系或多或少是制度化的。”社会学家科尔曼从社会结构的角度论述了社会资本概念“社会资源作为个人拥有的资本财产，即社会资本。它由构成社会结构的各个要素所组成，存在于人际关系的结构中，为结构内部的个人行动提供便利”，“社会资本是积累人力资本的条件”。此后，普特南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社会资本的文章，并对社会资本做了这样的界定：“‘社会资本’指的是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和网络，它们能够通过推动协调和行动来提高社会效率。社会资本提高了投资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收益。”这一定义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并被作为解释经济增长和政治稳定等社会发展现象的关键因素。纽顿从三个方面来理解社会资本：（1）社会资本是由公民的信任、互惠与合作等一系列态度和价值观构成的；（2）社会资本的主要特征体现为将朋友、家庭、社区、工作以及公私生活联系起来的人格网络；（3）社会资本是能够推动社会行动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的一种特性。社会资本最重要的性质是：不可转让性和公共物品特征。尽管学者们对社会资本的构成的表述在形式上存在较大的差异，但都包含了三个成分：镶嵌于一种社会结构中的资源，个人或组织涉取这些社会资源的能力，通过有目的的行动个人或组织运用或动员这些社会资源。显然，社会资本包含的三种成分涉及到结构和行动：结构（镶嵌性），机会（可涉取性）和行动导向（运用）方面（林南，2002）。因此，对社会资本的测量就可以从这三个方面进行。关于镶嵌性结构，通俗而言可以理解为结构性的关系网络所蕴含的资源，它的测量是直接度量关系人的财富、权力或地位特征，典型的反映在关系人的职业、权威位置、学历或收入中。关于可涉取性机会，简言①本文系“城市私营企业主社会资本与企业发展”课题的研究成果之一，该课题受到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奥伯利分校和麦隆基金的联合资助，特此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之就是群体或个人动员社会资源的能力。在群体层面上，它的测量有时被简化为度量某一个或某几个群体成员的个人能力，这些个体对群体规范的形成、群体决策的制定、群体行动的影响都极为重要。在个体层面上，如果假定个人进行的这些投资对于个人具有期望回报，社会资本就可被视为与人力资本类似。关于运用和动员，则集中于互动和互惠。根据已有的研究来看，它们大多把社会资本当做社会网中的个人所获得的资产来测量，并且主要遵循两种测量战略（林南，2003）。第一种战略是把镶嵌在社会网中的资源视为核心要素，因此对社会资本的测量就集中于个人在关系网络中所涉取的其他人所有的有价资源（例如财富、权力和地位）。这种测量涉及两个框架：网络资源和关系资源。网络资源所开发的资源表现在个人所涉取的网络中，测量指标包括：资源的范围（或最丰富和最稀缺的有价资源之间的距离）、最大可能资源、资源的多样性、平均或典型资源的构成以及关系人的资源。关系资源则是指一个特定行动中的关系人或帮助者所拥有的有价资源，其测量指标有：关系人的职业、权威、部门等。另一种流行的测量战略集中于用网络位置测量社会资本，具体的指标包括：结构洞、结构限制、网络桥梁或亲密度、紧密度、互动和互惠性等。二、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构成和测量设计上述分析为“城市私营企业主社会资本与企业发展”课题中私营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界定和测量提供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和思路。作为一种个人动产，企业家社会资本是其动员企业内部和外部资源的能力，它包括三大构成要件：企业家个人能动性（机会因子）、企业内部和外部的结构性网络资源（结构因子）、企业家对资源的动员（转化因子）。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结构因子表现为关系网络的数量（关系范围）和质量（资源价值），这些网络可以划分为企业家与顾客、供应商、销售商等构成的市场网络(Ｍ)；与股东、员工、合作伙伴等构成的内组织网络(Ｏ)；与政府、银行等组织构成的环境网络(Ｃ)；企业家个人的血源网络、地源网络、学源网络组成的个人网络(Ｐ)等。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机会因子可视为企业家的受教育程度、信任预期、成就动机等。企业家社会资本的转化因子是企业家对网络资源的开发(Ｅ)、维护(Ｖ)和利用(Ｕ)。最后还应当涉及利用社会资本所获得的回报和收益。具体如图示1。图1：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构成机会因子结构因子转化因子回报交往对象开发维护利用交往层次维护交往对象的文化程度交往对象的社会阶层交往对象的职位权力交往对象的社会声誉交往对象的财产资金……市场网络—顾客、经销商、厂商、广告人…内组织网络—企业内部…—企业之间…环境网络—政府、银行、税务、工商…个人网络—家属、亲戚、朋友、同乡…获取信息获取投资获取交易权获取市场份额获取声誉获取信任……企业家的：文化程度从业经历行政级别成就动机……私营企业主在其企业和关系网络中占据着特殊的结点位置，他的关系网络较大而又不太确定，因此，本研究选择自我网络抽样技术，确切的说是人名发生器技术来测量企业主的社会资本。该技术从自我引出一个关系名单，确认他们之间和她们之中的关系。可以计算自我和这些关系相对于彼此的位置，并获得相关的网络资源。关于构成（典型的资源特征）、异质性（资源的多样性）和最高可达性（最大可能获得的资源）的测量也可以计算。这种方法的优势主要有：（1）相对于调查中的行动而言，可以确定特定的内容区域；（2）描绘自我中心网络位置和特征及镶嵌在自我网络中的社会资源。尽管这种方法缺乏抽样提名项目的框架，并且偏向于包含较强的关系，但是在本研究中，这些缺陷却恰恰可以转化为优势，因为企业主是拥有一定政治地位和较高经济地位、声望地位的特殊群体，其社会资本对于私营企业的发展具有非常独特的意义。通过围绕企业发展确定提名框架，测量企业主的强关系网络，基本上就可以掌握企业主以及企业社会资本的主体状况。具体技术的选择和改良必须针对特定研究的目的出发。因此，对于私营企业主社会资本的测量，具体指标和方法选择如下：机会因子：文化程度、从业经历、行政级别①、成就动机②结构因子：转化因子：①鉴于有无行政经历和行政级别对中国私营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因此将“行政级别”单独列出作为一个指标②当代研究动机的权威心理学家，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戴维·麦克利兰（David·C·McClelland）提出了著名的“三种需要理论”。1．成就需要（Needforachievement）：争取成功希望做得最好的需要。2．权力需要（NeedforPower）：影响或控制他人且不受他人控制的需要。3．亲和需要（Needforaffiliation）：建立友好亲密的人际关系的需要。麦克利兰认为，具有强烈的成就需要的人渴望将事情做得更为完美，提高工作效率，获得更大的成功，他们追求的是在争取成功的过程中克服困难、解决难题、努力奋斗的乐趣，以及成功之后的个人的成就感，他们并不看重成功所带来的物质奖励。个体的成就需要与他们所处的经济、文化、社会、政府的发展程度有关，社会风气也制约着人们的成就需要。麦克利兰发现高成就需要者事业心强，有进取心，敢冒一定的风险，比较实际，大多是进取的现实主义者。可登陆提交名往最框密切的架对象、个人网络内组织网络市场网络环境网络文化程度专业特长职业职务收入ABC通过这种测量设计，我们可以得到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三个构成要件的相关信息。三、研究实例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于2003年在武汉市进行的“城市中小私营企业主社会关系网络与企业发展”的结构式访谈调查。该项调查随机选取了31位私营企业主作为访谈对象，其中男性占83.9%，女性占16.1%，男女性别比为5.2：1；年龄在30-39岁的占48.4%，40-49的占29%。企业的行业分布包括高新技术、医疗医药、轻工生产、外经贸、房地产、建筑业、餐饮业等，其中有68%的企业涉及新工艺、新技术。资产在100万元以上的企业一般拥有职工25人以上，职工人数最多的集中于房地产开发和餐饮业，资产在100万元以下的企业，职工人数集中于8-25人之间。（一）企业主个人能力的测量及其结果对于企业主个人能力的测量，我们选择了四个指标：1.企业主的文化程度。文化程度（学历）并不能代表企业主真正的文化素质，但作为文化资本的象征性标志及人力资本的必要条件，它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和可测量性。2.企业主的行政工作级别。企业主的行政工作经历越长、行政级别越高，其交往对象的社会地位就越高，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就越大，社会资本量也越大。3.企业主的从业经历。假设他们以前所从事的职业对企业的行业属性有重要影响，如果企业进入企业主曾经从事的行业，他就可以充分利用已有的专业知识和业内关系，提高企业经济效益，降低成本。4.企业家的成就动机。假设企业家成就动机越强，就越倾向于以信誉、规范、团队、创新等现代企业要素来建构企业组织，最大程度降低任人唯亲对企业发展的干扰。本研究暂且以企业主未来三年内的计划来衡量企业主的成就动机。结果显示，在31位受访企业主中，拥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占90.3%，高中及以下学历者仅占9.7%。45%（14人）的企业主曾有过行政工作经历，其中64%（9人）的人担任过科级干部，1人曾是处级干部，其它均是普通科员。61%的企业主曾在相同或相关行业中工作过。68%的企业主有较强的成就动机，希望扩大企业规模，完善企业体制，提高经营利润。显然，这4个指标对企业主社会资本的贡献都相当大，相对差异并不大。资料分析显示，这四项指标所指示的社会资本的维度分别对企业发展产生了影响，对企业主个人利益产生了回报：1.企业主的文化程度与企业发展所需要的知识含量之间的呈正相关关系。31位受访企业主，拥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占90.3%，其中，本科以上学历的有21人（67.7%），高中及以下学历者仅占9.7%。他们所创办、经营的企业90%进入了第三产业，主要涉及：⑴高新工艺、技术，包括软件、网络、计算机、环境工程、生物技术、医疗保健等，强调专业知识和技能；⑵服务，包括管理、代理、顾问咨询、饮食等，强调相关经验和学识。互动交内往最容密切的对象个人网络内组织网络市场网络环境网络最初如何相识说的最多的三件事做的最多的三件事冲突如何解决ABC2.企业主的行政工作经历与企业的存活年限①之间呈正相关关系。45%（14人）的企业主曾有过行政工作经历，其中64%（9人）的人担任过科级干部，只有1人曾是处级干部，其它均是普通科员。根据“行政工作经历”这一测量指标，可以判定这14人的社会资本量高出其他人，因此推断他们所经营的企业规模更大、存活率更高。测量结果也的确如此。在业主有行政经历的14家私营企业中，11家企业的存活年限超过3年，存活率为79%；而在业主没有行政经历的17家私营企业中，有10家企业存活年限超过3年，存活率为59%。3.企业主的从业经历与企业的行业属性之间呈正相关关系。资料分析显示，企业主以前所从事的职业及其所属行业对新企业进入哪一行业有重要影响。61％的私营企业主曾在相同或相关的行业中工作过。结合自身的从业经历来选择企业进入的行业有利于节省重新学习相关知识、拓展必要关系网络的成本。个案19付先生，某环保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总。他在单干之前，曾在一家大型国有安全环保研究院从事技术工作。该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