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调研】黑陶产业发展调研报告

“给黑陶以灵魂”——守护中国传统工艺振兴日照黑陶产业黑陶是诞生于中国新石器时代的古老制陶技艺，素有黑如漆、声如罄、薄如纸、亮如镜、硬如瓷的美誉，是中国陶瓷艺术中的瑰宝。自上世纪30年代始，在日照市的两城镇遗址、尧王城遗址、东海峪遗址等地陆续出土大量黑陶陶片。直到1973年，日照东海峪一位村民发现了一件完整的黑陶镂空高柄杯，也奠定了日照黑陶在龙山文化和古陶器中的地位。薄如蛋壳、修胚均匀的“蛋壳陶”是日照黑陶文化的珍品，被学术界誉为“原始文化中的瑰宝”。为了传承和弘扬这宝贵的文化形态，上世纪80年代日照成立“日照市龙山文化黑陶工艺研究所”，开始集科研机构和民间力量发掘、研究和开发黑陶技艺，也拉开了新时期日照黑陶工艺振兴的序幕。一、日照市黑陶工艺和产业发展现状通过调研，归纳日照现代黑陶工艺的发展主要有三条发展脉络：一是仇志海、王炳山、卜广云等人的黑陶工艺探索；二是邢葆东的黑陶工艺研究；三是刘加东的黑陶工艺实践。他们为日照黑陶工艺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此后又有更多的黑陶手艺人加入其中，为日照黑陶工艺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据了解，目前日照有20多家黑陶厂，也成立了日照市民协黑陶艺术专业委员会。经过近四十年的发展，日照黑陶工艺在坚守者的努力下，不断创新黑陶工艺和研发新产品，在材料加工、器型设计、表现手法、窑炉改进等方面逐渐成熟。产品工艺更加精细、器型不断创新、图案更加丰富、成品率更高，使日照黑陶工艺焕发出了新的艺术活力。目前，卜广云获得“一级工艺美术师”“山东省陶瓷艺术大师”“山东省工艺美术大师”等称号，她创作的“黑陶手机音响”实现了手工艺与音乐的融合。邢葆东是山东省非物质遗产项目“日照黑陶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他成立“黑陶艺术研究会”“中国黑陶文化博物馆”“黑陶邢艺术厂”，其创作的《盛世龙瓶》《山东大嫚》等作品受到学界与社会的好评。2013年，日照黑陶烧制工艺入选山东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黑陶邢艺术厂”还被评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和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教育实践基地。这些黑陶工艺的发展成就都是日照文化事业的宝贵财富。2022年3月，山东省委宣传部等联合印发《“山东手造”推进工程实施方案》，这是国家《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十四五”重点项目规划》等方针政策的地方发展路径。“山东手造”着眼发挥山东省丰厚文化资源特别是传统手工艺资源优势，把握发展机遇，发挥资源优势，力争2023年基本建成集产销、研发、宣传、展示体验于一体的“山东手造”产业体系，2025年形成国内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手造产业集聚区，实现山东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传统手工艺创新性、提升性、联动性发展。近年来，日照市以“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方针为指引，抓住国家倡导“全面振兴传统手工艺”的历史发展机遇，依托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平台，加大对黑陶工艺的支持力度，注册“日照黑陶”地理标志，多次举办黑陶工艺展览，使黑陶工艺这一非遗项目得到很好的保护。2011年，日照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中国黑陶文化之乡”的称号。2022年，在日照市“山东手造·优选日照”活动中，卜广云的“黑陶-手机音响系列产品”、牟善军的“黑陶、陶瓷制品”、邢宝奎的“日照黑陶”、李晓的“黑陶系列”入选。然而，近几年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审美的变化和人们消费观念的改变，日照黑陶现有工艺已无法满足社会的需要。黑陶工艺在材料、造型以及衍生品等方面缺少创新，出现了工业技术理性逻辑规划的“标准化”倾向，手工技艺、器物造型等文化差异性消失，“同质化”现象严重，造型缺乏文化性、艺术性和现代性，工艺“文化”缺失。缺乏艺术、设计、市场、营销等专业研发和市场团队的合作；缺少品牌化推广、用户群体缩小，市场萎缩。这些都是日照黑陶工艺进一步发展的主要瓶颈，也是日照黑陶工艺未来发展需要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二、日照黑陶工艺和产业发展对策建议围绕文化创新，从传承保护-文化引领-技术拓展-产业化模式四维视角展开，探寻传统手工艺文化的新价值，挖掘黑陶工艺与时代相应的内在文化联系，从传统造型、工艺技法、图形纹样、材料材质以及所依托的生态环境和文化空间找到转型发展的可行路径，传播黑陶文化，讲好山东非遗文化故事；实现黑陶工艺的当代艺术性转化，推动日照黑陶多样化发展；树立“日照黑陶”品牌，拓展黑陶工艺市场空间，打造高文化附加值的黑陶产业。（一）政府引导是关键发挥政府指导与扶持作用，进一步优化日照黑陶的发展环境，从政策管理、媒体渠道等方面形成文化性与产业化认识。联手文化部门、产业部门进行全面摸底普查，建立较为详尽的黑陶工艺档案；给予黑陶工艺发展相关政策及荣誉方面的扶持，发挥政府部门功能、组织行业协会定期开展有关黑陶传统工艺、现代黑陶创新、文化创意产品等各类展览、评奖；邀请专业设计团队介入创新，保持黑陶工艺的良性发展。（二）文化教育是基础黑陶是集技术性、艺术性和实用性为一体的传统制陶工艺典范，包含着传统造物文化的历史脉络、造型审美、民俗信仰等多方面内容，蕴含着中华民族丰厚的传统文化观念、道德伦理、审美趣味等中华文化基因，具有很高的社会与人文艺术价值。对黑陶工艺的传承是一种文化自觉和自信。加强黑陶工艺体系教育传承与文化认同，将黑陶技艺纳入学校教育，建立涵盖幼儿教育、中小学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以及社会传习的黑陶工艺教育体系，让学校教育在黑陶工艺传承中发挥积极作用，唤起日照全社会了解家乡的传统文化，传承文化记忆，增强文化凝聚力，续写文化创造力，为日照文化发展提供涵养与支持。（三）设计研发是根本重新认识黑陶工艺文化和实用价值，激活黑陶工艺“再生”能力，构建“手艺人+设计师”组合，运用“单技艺+多需求”和“多技艺结合+多需求”模式，加强地方工艺协会、黑陶手艺人与日照驻地院校设计专业合作。通过整合设计力量资源，遵循传统工艺活态流变特点，打破现有的工艺造型范式，在葆有黑陶工艺的文脉完整性和历史延续性基础上，将传统文化元素与现代设计语言结合。以当代美学观念为坐标，以当代人文语言为创新点，全面把握黑陶技艺的美学生成、价值尺度、技术学理和经验形态，将“工艺设计-时代审美-社会需求”有效结合，在符号语言、工艺形态、品种样式、工艺技法、生态材料和应用范围等方面进行系统的设计考量，围绕文化价值探寻现代工艺的创意思路，力求推陈出新、跨界发展，开发具有传统文化特质和现代审美文化的黑陶新形态。（四）品牌观念是保证从市场销售角度，整合新的生产营销方式，采用“手工艺+旅游”模式催生新兴的文化产业内容。将黑陶工艺与海洋旅游对接，利用景区、民宿等旅游点增进本地人和外来旅游者对日照黑陶个性价值的认知。在一定范围内设立黑陶工艺生产和展示区，通过吸引消费者参观和体验黑陶工艺品生产，最大限度地实现生产者与消费者情感的“同频共振”，实现宣传与增收有效结合。从产业链布局着手，以当代品牌意识树立传承人品牌观念，寻找传统工艺与市场机制的关系，融入产业化组织观念、运作机制，加强设计创新与品牌构建，探索新型传播推广渠道，建立以黑陶艺术价值为核心、品牌体系为结构、多元业态为载体的发展格局，打造“日照黑陶”地域文化品牌，推广日照黑陶工艺文化，形成兼具文化和经济价值的富有影响力、衍生力和传播力的特色“文化IP”。日照黑陶作为日照最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文化器物之一，既是有形的文化符号、文化形象，又包含无形的文化思想、美学风格、工匠精神等，富含着丰厚的传统文化基因。“工艺美术是东方文化和民族的象征，也是创意经济发展的重要文化财富”（潘鲁生）。当前，传统文化频频“出圈”，优秀传统文化、美学精神、历史记忆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承和传播，这是文化自信、文化赋能的作用。对于日照市来说，黑陶工艺作为一张响亮的文化名片，它的发展和振兴无疑对日照的经济与文化发展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