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阿来尘埃落定中的女性悲剧

1挣扎于“尘埃”中的女人—论阿来《尘埃落定》中的女性悲剧ThewomanStrugglinginthedust—Alai《thedustfallofsettles》,tragedyofthewomen2挣扎于“尘埃”中的女人——论阿来《尘埃落定》中的女性悲剧摘要：《尘埃落定》是藏族作家阿来的长篇处女作，是一部诗话小说或又可以称为一首哀悼文化亡灵的寓言诗，是第五届矛盾文学的获奖佳作。小说从一个大智若愚的“傻子”——麦其家二少爷的角度，冷眼旁观纷纷扰扰的“尘埃”世界，以诗一般空灵纯净的文字，演绎的是一个久远古老的土司文化在历史的流程、时间的轨道上日趋滑向末路的悲剧性诗剧。小说中一系列的女性形象，在特定的制度和生活环境之中演绎的人生，一个个悲剧的人生，是什么造就了她们的苦难和悲剧？那个特定的时代、那种特有的制度抑或是她们自己的权利与欲望？应该说几方面的原因皆有，终归她们只是男性的陪衬品，只是男性权利和欲望的牺牲品。关键词：阿来《尘埃落定》女性悲剧爱情3Abstract:《thedustfallofsettles》,whichistheTibetanwriter,Alai’sfull-lengthmaidenwork,isapoetryfictionorafablepoetrymorningtheculturalspectre.ItwontheFifthMaodunLiteraturePrize.ThisnovelisfromtheviewofthesecondyoungmasterofMaki’swholooksfoolbutactuallyisanintelligentmantolookatthechaoticworldcoldlyandinterpretthetragicdramainwhichtheancientTusiculturehasslidedintotheendintheprocessofhistorybytheuseofpoeticallypurewords.Inthenovel,aseriesoffemalecharactersinterprettheirtragiclifeintheparticularsystemandlivingenvironment.Butwhatleadstotheirsufferingsandtragedy,theparticulartimes,systemortheirownpoweranddesire.Ithinkthereasonsaboveareallincluded.Afterall,theyareonlythemale’sfoilsandthevictimsofmale’spoweranddesire.Keywords:ALai《thedustfallofsettles》tragedyofthewomenlove4目录引言……………………………………………………………………………5一、困于追求爱情和权力双重枷锁的女人——土司二太太………………6二、为爱遍体鳞伤的女人——美丽的塔娜…………………………………9三、为权力舍弃爱情的女人——桑吉卓玛…………………………………141.为追求爱情舍弃傻子的依赖………………………………………………142.为追求权力舍弃银匠的爱情………………………………………………16四、对女性悲剧的思考………………………………………………………181.爱的失衡……………………………………………………………………182.女性意识在历史中的缺席…………………………………………………193.女性欲望与男权中心文化的规约暗合……………………………………19参考文献………………………………………………………………………21致谢……………………………………………………………………………225引言《尘埃落定》讲述的是藏区特有的土司制度，书中淋漓尽致地阐述了男性之间争权夺利的一系列行为（哥哥因为我是傻子而爱我，我因为是傻子而爱他，只因为我不能对他产生任何的威胁，而当我在就种粮食还是罂粟的问题上表现了一点聪明，哥哥再也不爱我了），似乎男性之间只有权利欲望和女人的争夺战。书中塑造了一系列为权利为女人而失去一切的男性，但不可否认的书中也塑造了一系列饱满的女性形象。无论是上层女性还是下等的侍女或农奴的女儿，她们无一例外的也在追求权利和爱情，只是她们的权利和爱情都是来源于男性，只有男性才可以给她们这些可能，失去了男人，她们就什么都不是，所以这一切就注定了她们对权利和爱情的追求就只能是以悲剧结束。6一、陷于追求爱情和权力双重枷锁的女人—土司二太太作品中土司二太太是一个汉族女子。“我的母亲是一个皮毛商买来送给土司的，土司醉酒之后有了我，所以我也只好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傻子。”①从“买”“送”两个字我们可以看出二太太只是被当作一件物品，一件皮毛商和土司之间交易的物品，她的出身是悲惨的，但自杀前她对傻子说的一番话（“她感到最满意的是从一个下等人变成了上等人，从一个下贱的女人变成了土司太太，变成了一个正经女人。”②）可以看出她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是值得的，至少身份上的改变让她很满意。但正是这种身份的改变使她想要的更多了，最先的她是被买来送给土司，与麦其土司之间无所谓的爱情基础，他们之间只有性的结合，可以说二太太只是土司在失去大太太之后的一个性欲的发泄对象而已。这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亲昵结合，本身就是对爱情的一种亵渎，这为土司二太太爱情悲剧的发生种下了种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太太对土司的感情似乎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例如黄师爷送给她一套鸦片烟具时，“母亲对此感到十分不安”③，她问侍女卓玛：“特派员为什么不把这东西送给土司？”④侍女说：“是不是他爱上你了，说到底太太也是个汉人嘛。”⑤听了侍女的话她忧心忡忡地说：“我就是怕土司这样想啊。”⑥她害怕被土司误会，似乎她很在意土司对自己的看法，或许最初二太太是怕失去土司太太的位子，所以有些害怕，但是慢慢地我们发现其实土司太太是爱上了土司才会这么在意土司的。例如当她知道土司杀了查查头人抢来头人的妻子央宗，并和央宗在美丽的罂粟中疯狂做爱时，“她的愤怒把新贴在太阳穴的大蒜片又烤干了，一片片落到地上”⑦。以往吸过印度鼻烟之后她的头痛都会好很多，但这次她尖声叫起来：“你看这样我能好吗？不会好的，我要被气死啦。”⑧书中也写道：“那激情的叫声传进官寨，竟然在这堡垒似的建筑中激起了回响。所有人都把耳朵堵住了。只有我那可怜的母亲，双手紧紧捧住自己的脑袋，好像那快乐而放荡的声音是一把锋利的斧子，会把她那脑袋从中间劈开一样。”⑨如果这之间没有爱存在的话，如果她仅仅是个对土司没有感情的二太太，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激动，这么让自己生气，就像中国封建家庭的三妻四妾，她们根本不需要在意老爷要宠幸谁，只要好好的享受太太们的生活就可以了，土司二太太也一样，就算是央宗嫁进麦其家也只会是三太太，不会影响她什么，她之所以这①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页②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72页③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④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⑤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⑥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⑦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44页⑧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44页⑨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45页7么生气，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爱上了土司，不能接受土司对她的爱不忠诚。在活佛告诉土司有房子倒塌压死了人的时候，土司说：“进房休息吧，女人肯定也给吓坏了。”①土司把活佛引到了二太太的房里，刚进房间，“我”的母亲就在活佛的脚前跪下了，她用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活佛，她要充分表达感激之情，是活佛让她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男人回到了她身边。一个那么注重身份的土司太太给一个麦其家的下人下跪，只因为活佛把她的男人带回了她身边（这是央宗来了之后，土司第一次去二太太的房里），可见她对土司有了多深的感情。在红色汉人攻打官寨的时候，书中写道：“她坚定地表示，要跟土司死在一起。”②“土司要我离开，我看了看母亲，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③这些文字透露出土司二太太对土司的坚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选择同年同月同日死。面对生死抉择，她没有了女性的害怕与软弱，而是坚定的选择和土司在一起。我们该为土司太太的这种坚守和深情鼓掌，但同时又必须为她惋惜和感到悲哀，因为她的爱情至始至终都只是痛苦的单恋。西蒙·波娃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可以称为‘伟大的情人’，因为在他们的内心还停在自我中心状态，他爱的女人仅是有价值的东西之一，他们希望女人整个活在他们的生命里，但是并不希望为她而浪费自己的生命。对女人来说，正好相反，去爱一个人就是完全摒弃其他一切，只为她的爱人的利益存在。”④对从不缺女人的麦其土司来说，二太太的爱情只能是注定的悲剧。有了漂亮的央宗，土司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了二太太的存在，面对二太太的妒忌，他却说“你身子弱，经不起啊”“真成了个巫婆了”，在他的心里只有对性欲的渴望，对不再能激起他性欲的二太太就只剩下冷漠，最后二太太自杀也没有让土司流下一滴伤心的眼泪，只是说“好吧，她不用害怕灰尘把衣服弄脏了”⑤，在土司心里二太太只是一个虚荣和讲究的人，选择自杀只是因为不想被灰尘弄脏了衣服。对爱情的追求土司太太是失败的，她的一生给了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但是土司太太会和央宗一样做一个默默等待土司来宠幸的人吗？不，她不是一个这么简单的女子，她要的不仅是爱情，还有让她感觉高高在上的权力。例如书中的第一页就写到太太洗完手后把牛奶倒给小狗多多喝：“小狗从柜子下面钻出来，现在地下翻一个跟头，对主子摇摇尾巴，这才把头埋进铜盆了，盆里的牛奶噎的它几乎喘不过气来。土司太太很喜欢听见这种自己少一点点爱，就可以把人淹的透不过气来的声音。”⑥这个描写非常的生动，连小狗喝牛奶都得先摇摇尾巴讨好主子，更何况是那些下人呢？在傻子二少爷与尔依、索郎泽郎去抓画眉回到官①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67页②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70页③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71页④西蒙·波娃.第二性—女人「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⑤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273页⑥阿来.《尘埃落定》「M」.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1页8寨的时候，“进得大门，仰脸就看见母亲立在楼上，一张严厉的脸俯视着下面。”①说道：“你身上长着的可不是下贱的骨头。”②“儿子啊，你要记住，你可以把他们当马骑，当狗打，就是不能把他们当人看。”③她是一个出身下贱的女子，到了麦其家后更是非常的在意这些东西，她总是想用一大堆这样的东西塞满傻瓜儿子的脑袋。当看见自己身为土司二少爷的儿子和下人的儿子混在一起的时候，她非常生气，因为她觉得那是对少爷高贵身份的玷污，她不曾想那只是孩子童年的欢乐罢了。在土司和大少爷到省城去状告汪波土司的那段时间，她正充分享受着土司的权力，平时总是一副“病态”的土司太太，这些天连傻子二少爷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办了一会儿公事，母亲平常总挂在脸上的倦怠神情消失了。她的脸像有一盏灯在里面点着似的闪烁着光彩。”④在迎接土司和黄特派员的时候，傻子让太太看天上的鸟，“傻瓜，那是一只鹰。”⑤二太太一边回答一边用手做成鹰爪的形状，“这样一下，就能抓到兔子和羔羊，还会抓河上的死鱼，还会扑下来抓住毒蛇呢（毒蛇是指那个叛变的头人，或者存心和我们为敌的汪波土司）。”⑥鹰是空中之王，从这些话我们可以理解出来两层含义：一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像空中的雄鹰那样有着俯空撷物的那种权势与气魄，二是希望自己能够享有那种权力。可见土司太太对权力的欲望非一般的强烈。当土司没有办法和黄特派员沟通的时候，对太太说：“还是你去，我是弄不懂汉人的心思的，还是你去办这件事吧。”⑦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