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讲座(五、六).

蒙元帝国史讲座南开大学李治安四、讲述内容介绍第一讲成吉思汗与大蒙古国的诞生第二讲从窝阔台到蒙哥汗第三讲忽必烈总领漠南军事第四讲兄弟阋墙与忽必烈建元朝第五讲忽必烈附会汉法与朝廷派别斗争第六讲渡江平宋与混一南北第七讲蒙汉杂糅的官制、军制与法律第八讲两都巡幸与朝会赏赐第九讲分封制、行省制与边疆治理第十讲北方诸王叛乱与元军征戍四、讲述内容介绍第十一讲赋税、户计与劳役制第十二讲农业、牧业、商业与官府手工业的复兴第十三讲海运、海贸、海战与马可波罗来华第十四讲八思巴字、民族融合与民族压迫第十五讲佛、道冲突与伊斯兰教、藏传佛教东来第十六讲儒士境遇、理学官学化与杂剧、科技的兴盛第十七讲成宗“守成”与仁宗、英宗推进汉法第十八讲元后期的衰败与顺帝亡国结语元及明前期的历史过渡值得思考的问题1、蒙古对外征服何以规模空前，所向无敌？其动力和成功原因何在？2、蒙古帝国对世界秩序产生何种影响？3、如何评价成吉思汗西征？怎样看待“黄祸”说？3、如何评价成吉思汗？4、元世祖与成吉思汗有何异同？怎样评价他的汉法政策？5、如何看待元灭亡南宋和统一中国？6、元王朝和汉地传统王朝有何异同？7、元王朝给后世留下什么样的遗产？它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如何？8、元代的经济是惨遭毁灭破坏？还是继续发展繁荣？值得思考的问题9、元代儒士处境怎样？“九儒十丐”说的真相如何？为何元末汉族进士殉国者不少？10、元代何以出现郭守敬、关汉卿两位文化科学巨匠？他们成就与元朝文化政策关系怎样？11、元代蒙、汉、色目是否发生文化互动影响？为何四等人民族压迫政策之后明初部分南方文士却怀念元朝？12、元代的回回人、色目人与当代回族的关系如何？13、元代吐蕃何以能正式进入中国版图？喇嘛教东来对民族关系影响如何？14、马可波罗来华真实性如何？15、庞大的元帝国为何国祚短，不足百年而亡？16、元朝与清朝对汉文化的态度有何差异？原因何在？第五讲忽必烈附会汉法与朝廷政争一、建年号、国号与定都邑、朝仪元朝初，忽必烈加紧建年号、国号，定都邑，立朝仪，目标是创建一个与大蒙古国、汉地王朝都有继承联系的元帝国。1260年五月一日，登汗位一月余，忽必烈就在刘秉忠等帮助下，建起中统年号。“中统”选自《春秋》、《易经》，，就是“中华开统”之意。十年后，又取《易经》“大哉乾元”，改国号为大元。1263年五月，忽必烈先将开平府定为上都。1264年八月，又以燕京为中都，后改大都。和林都城被废弃，改置宣慰司。这意味着忽必烈政权的统治重心移至漠南汉地。一、建年号、国号与定都邑、朝仪1269年刘秉忠、许衡等“颇采古礼”，“杂就金制”，订立朝仪，以增加汉地皇帝式的独尊无二。对此朝仪，忽必烈没有象刘邦那样喜出望外，他毕竟不是出身小亭长。作为成吉思汗嫡孙，大汗至高无上、臣民匍匐叩首的场面，他在父兄时代早已领略过。故刘秉忠向忽必烈讲述当年刘邦“吾乃今知皇帝之贵也”的赞叹时，忽必烈反而说：“汉高眼孔小，朕岂若是？”二、劝农桑办学校（一）兴办农桑水利中统二年八月，忽必烈设劝农司，以陈邃、崔斌、成仲宽、粘合从中为滨棣、平阳、济南、河间劝农使，李士勉、陈天锡、陈膺武、忙古带为邢洺、河南、东平、涿州劝农使，检查农业生产。至元七年，置大司农司，以张文谦为司农卿，专掌全国农桑水利。下设四道劝农官及知水利官，巡行劝课，“亲行田里”，“教之树艺”。还命州县长官兼劝农事，岁终申报司农司和户部，考察成否。任满时，解由内注明殿最。提刑按察司须体察和监督。如高唐州官勤劝课受升秩奖赏，陕县尹王仔惰农事被降职。二、劝农桑办学校司农司曾“相风土之宜，讲究可否”，颁布农桑十四条，又“遍求古今所有农家之书，披阅参考，删其繁重，摭其切要”，汇编成一部《农桑辑要》，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乡间村疃五十家立一社，择高年晓农事者为社长，敦本业，抑游末，设庠序，崇孝弟。北方的社，建于至元七年。平江南后，社也推广到南方。忽必烈曾下达“立社是好公事也”等圣旨，亲自推动立社劝农桑。还命探马赤军户同样立社。此类军人立社，后改在万户建制内举行。忽必烈屡下令：限制诸王权贵和蒙古军队的牧地范围，严禁强占民田为牧地；严禁蒙古军践踏农田，损害庄稼。二、劝农桑办学校元朝初年的水利事业也成就可喜。中统二年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开凿怀孟路的广济渠，引沁水经济源、河内五县，达于黄河，全长677里，灌溉民田三千余顷。翌年，又任命“习知水利”、“巧思绝人”的郭守敬为提举诸路河渠。至元元年，张文谦偕郭守敬行省西夏，修复疏浚唐来、汉延二渠，灌溉田地近十万顷。十余年后，劝农桑政策，“功效大著，民间垦辟种艺之业，增前数倍”；“凡先农之遗功，陂泽之伏利”，“靡不兴举”。元中叶，各地普遍收到了种植桑麻的良好成效，尤其是齐鲁地区最为繁盛。二、劝农桑办学校（二）举办各级儒学及书院至元六年七月，应张文谦、窦默奏请，设国子学，命许衡为第一任国子祭酒，选拔贵胄子弟入学受业。后增设国子监，掌国子学之教令。地方官办儒学的普遍设置。中统二年忽必烈特诏各路设立提举学校官，选博学老儒王万庆、敬铉等三十人充任，训诲诸生，作成人才。这是北部中国地方官办儒学的重建，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蒙古统治者不重视儒学文治的偏向。至元二十四年设立江淮十一道儒学提举司，后改行省设儒学提举司专掌儒学教育。二、劝农桑办学校儒学教官制度化。儒学教官始于宋代。入元，除国子监、儒学提举外，路学设教授、学正、学录，散府学及上、中州学设教授，下州学设学正，县学设教谕。虽品秩待遇低，但对儒学教育及儒士出路有益。实行儒户制，凡先辈为儒士的固定为儒户，可享受免役待遇。原宋金书院亦被纳入地方儒学，且发生半官方化三、罢黜汉世侯重建省院台等官僚机构（一）罢黜汉世侯李璮反叛，暴露出尽专兵民之权的世侯制，既不符合传统官僚制，也构成统治汉地的障碍。忽必烈不失时机地罢黜世侯收揽权纲。首先是军民分职，不可并居一门。此乃史天泽回京自劾擅杀李璮罪时提出，或为减轻忽必烈的疑心。史天泽主动请求：“兵民之权，不可并居一门，行之请自臣家始”。忽必烈立即批准，史天泽子侄一日内解虎符及金银符十七人。中统三年十二月，忽必烈以诏令定制：“诸路管民官理民事，管军官掌兵戎，各有所司，不相统摄”。依此制，张柔八子张弘略、九子张弘范，严实之子严忠嗣也被罢去了万户、总管等职。每个世侯之家，或军或民，或将或相，只保留一人任官。三、罢黜汉世侯重建省院台等官僚机构第二，罢诸侯世守，立迁转法。至元元年十二月。忽必烈曾派出四名中书省宰执，行省于山东、山西、河南，专门负责罢世侯，置牧守，迁转河东山西、河南、山东官吏。“管民官三年一遍，别个城子里换者”。第三，易兵而将，切断与旧部兵卒的隶属联系。汉世侯称雄资本，主要是私家军队。忽必烈令世侯交出原军队，改由其他将领节制。史天泽子史格奉命代张柔子张弘范掌管亳州万户，而史氏旧属邓州二万户移交董文炳节制。又委任蒙古宿卫士为监战，居万户长之上。还将汉军奥鲁（“老营”）自诸万户划出，转由路州管民官兼领。以上措施，结束了汉世侯专制一方的间接统治旧制，迅速重建了中央集权的路府州县秩序，汉世侯本人也被改造为普通文武官员。三、罢黜汉世侯重建省院台等官僚机构中书省总政务。蒙古国以札鲁忽赤掌管审刑断狱和民户分配。怯薛中主管文书、印章的必阇赤长作用日益突出，仅次于札鲁忽赤。此为蒙古游牧官系列的中枢要员。忽必烈即位后，模仿汉制，设置中书省宰执取代札鲁忽赤和必阇赤长。枢密院掌兵戎。惟以万户治军旅。随着军事征服扩大，万户逐渐由三个扩大到数十个，原有最高的军事统辖机构性质就不复存在。中统四年五月，忽必烈设枢密院，既是采用宋金制度，也有弥补朝廷军事统帅管理机构阙如的寓意。三、罢黜汉世侯重建省院台等官僚机构御史台司黩陟。省、枢等官府建立后，吏治和效率，开始令忽必烈伤脑筋。至元五年七月，他采纳张雄飞、廉希宪建议，设立御史台，以右丞相塔察儿为首任御史大夫，职司主要是纠察百官贪赃不法和谏言政治得失。忽必烈曾感慨地说：“中书朕左手，枢密朕右手，御史台朕医两手”。可见，对中书省、枢密院分掌军民，御史台监督百官的传统官制要领，忽必烈已经领悟得相当透彻。四、王文统理财及失败王文统，字以道，金大定府人，中经义进士。足智多谋，先充世侯李璮幕僚，又将女儿嫁给李璮，俩人关系亲密。忽必烈即位伊始，迅速将王提拔为中书省首任平章政事，掌管日常政务和财政。王文统的理财，内容有三：一是整顿户籍和差发。中统元年，主持对汉地的户口整顿和分类，大抵分为元管户（已入户籍且无变化的）、交参户（曾入户籍，后徙他乡重新入籍的）、协济户、漏籍户等名目。丁粮、丝料和包银，又依户别等第而有高下。改行五户丝皆输京师和各投下赴中书省关支的新法。又对投下私属人户进行甄别，确定其赋役差发。四、王文统理财及失败二是食盐榷卖。中统二年，颁布诏谕“申严私盐”等禁，又将榷卖食盐的价格由每引白银十两减至七两，以便官府向盐商批发和推销盐引。还加强了对各地榷盐的管理。如河间的沧清深盐使所改由宣抚司提领；河东解州池盐特设解盐司统辖；山东盐运司的岁办盐，提高至二千五百锭。榷盐收入的增加，为忽必烈提供了一项可观的财赋来源。四、王文统理财及失败三是推行中统钞。中统元年，发行中统钞，面值有壹拾文、伍拾文、壹百文、伍百文、壹贯、贰贯十种。通行流转，官府的酒醋盐铁等课程和各种差发均以中统钞为主。以所储白银为本，钞壹贯（两）相当于白银一两，发行量依银本多寡而定。允许百姓持钞倒换白银，也可倒换昏坏纸钞。后者交纳三分工墨费外，别无克扣。王文统惟恐钞法壅滞，整日与都省官及提举司官讲究利病，制定了一套包括纸钞与白银子母相权，银本常不亏欠，京师总钞库不得动支借贷等严密规则。中统钞的广泛流通和钞值物价的平稳，既方便了民间贸易及百姓生活，又改善了国家的财政收支。四、王文统理财及失败忽必烈对王文统理财成果，大加称赞。但也引起窦默等部分汉人理学家的非议。窦默曾面斥王文统：“此人学术不正，久居相位，必祸天下”。这应为汉人士大夫中数百年“义、利之争”的延续。中统三年，因卷入李璮叛乱，忽必烈下令以“同谋”罪，诛王文统。还诏谕天下，说明王文统负国恩而被极刑的真相五、阿合马专权二十年（一）从媵人到宰相阿合马原是花剌子模费纳克忒的一名穆斯林商人。西征时被掳掠东来，充弘吉剌部贵族按陈的属民奴仆。而后以陪嫁的媵人，随察必皇后进入忽必烈藩邸，也算是藩邸旧臣。忽必烈即汗位不久，阿合马任上都留守同知兼太仓使，掌管宫廷仓廪钱谷。王文统被杀后，忽必烈提拔阿合马为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委以财赋之任。至元元年八月，凭借理财聚敛，升中书平章。又兼领制国用使司。至元十九年晋升为左丞相。这二十年间，阿合马一直掌管元帝国的财政，还主持朝廷庶政。五、阿合马专权二十年（二）理财聚敛阿合马的理财有如下三项：一是官办矿冶。中统四年置铁冶官，兴办河南钧州、徐州的铁冶鼓铸牟利。又奏准括户三千，兴煽铁冶，岁输铁一百三万七千斤，铸造农器二十万事。至元三年奏准：改铸真定、顺天所冶金银不合格者；扩建桓州峪所采银矿，每百斤可得银三两、锡二十五斤，采矿所需费用，可由卖锡供给。至元十二年又以支持用兵南宋，实行公私铁冶鼓铸，一律官府立局贩卖，并禁民间私造铜器。五、阿合马专权二十年二是增收商税榷盐等。中统四年，强令在京经商的权势之家和以官本钱从事贸易的斡脱商，一概到税务输税。至元元年，实行解州池盐各地僧道军匠等户一概摊派科征，每年增加五千两，增幅三分之二。后又增太原路年度盐课，以千锭为常额。至元十二年，提议向蔡州发送官盐十二万斤，不许百姓私相贸易。阿合马还注意增加茶叶专卖。至元十六年特添设江西榷茶运司统辖榷茶事宜。阿合马热衷于聚敛，多多益善、没有止境。如两年间陕西岁办课额从一万九千锭增加到五万四千锭，阿合马仍主张再增加。后经忽必烈出面阻止，才罢休五、阿合马专权二十年三是检括户口及推广钞法。至元七年五月，进行了第三次大规模的户口清查。颁布《户口条画》于全国，作为厘定诸色户计归属的依据，形成了所谓“至元八年之籍”，增加了户计和税收对象。至元十二年平宋接连报捷，忽必烈命令阿合马与姚枢、徒单公履、张文谦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