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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比较文学比较文学是跨民族、跨语言、跨文化、跨学科的文学研究,即对两种或两种以上民族文学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以及文学与其他艺术门类和其他意识形态的相互关系的比较研究的文艺学分支。它包括影响研究、平行研究和跨学科研究。从世界文学的角度着眼,充分揭示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各个民族文学发生、发展的过程,探索文学发展的内在规律乃至人类文化发展的基本规律是比较文学的任务。作为一门学科,比较文学首先在19世纪末期的欧洲兴起,然后传播到世界的其他地区。最早使用“比较文学”一语的是两个不出名的法国教师:诺埃尔和拉普拉斯,他们编了一部各国文学的选集,取名《比较文学教程》,于1818年出版。后来,法国学者维尔曼于1827—1830年间在巴黎大学开设比较文学性质的讲座,并把自己在1829年出版的一部著作称为《比较文学研究》。1830年,安贝尔接替他开设“各国比较文学史”讲座。他们的工作使“比较文学”这一名称得到广泛传播。但是,当时的论文和讲座只是罗列史料,泛泛而谈,缺乏系统的理论研究,算不上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到了19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比较文学才正式诞生。1931年,巴黎大学教授梵第根出版《比较文学论》,全面、系统地总结了法国比较文学发展的成就,阐述了比较文学的理论、方法和历史。梵第根第一次把文学研究分为国别文学、比较文学、总体文学三个范畴。世界上目前主要有法、美两派。以梵第根为代表的法国学者强调不同民族文学的影响研究;以韦勒克为代表的美国学者强调不同民族文学的平行研究。另外,以日尔蒙斯基为代表的苏联学者则认为影响研究和平行研究不可分,应该同时并重。在中国,鲁迅、茅盾、郭沫若等曾广泛比较研究过各国文学的发展,如鲁迅的《摩罗诗力说》、茅盾的《俄国近代文学杂谈》等。20世纪30年代中国开始介绍外国比较文学的历史和理论。陈铨的《中德文化研究》、钱钟书的《谈艺录》、朱光潜的《诗论》等,在某个方面对中国比较文学的发展作出了奉献。70年代以来,比较文学在中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新发展,成绩斐然。在我看来,为了更好地认识比较文学的特征,我们非常有必要把比较文学和与其相关的几个概念作一些对比。因为只有在区别的基础上,才能从不同的方面对它作进一步的认识。这几个概念是民族(国别)文学、世界文学和总体文学。长期以来,文学研究都是在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及文学史这一层面上进行,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文学研究出现了另一层面上的划分,即国别文学、比较文学和总体文学。国别文学研究一国文学的主流及其内部的各种问题,比较文学按照梵第根的说法,是研究两种或两种以上文学的相互关系,而总体文学则研究超越国家、民族、语言界限的那些文学运动、文学思潮、文学体裁和文学风格。国别文学是指按国家这样的政治概念相区别的文学,例如,中国文学、英国文学、法国文学、美国文学等。而《诗经》与《楚辞》的比较,李白与杜甫的比较,《金瓶梅》与《红楼梦》的比较,虽然用的是比较方法,但只能属于国别文学的范围,是比较方法在一国文学研究中的运用。民族文学则指按民族区分的文学。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较文学的研究对象,确切地讲,应该是跨越民族的界限,而不是国家的界限。因为有些国家是由多民族组成的,这些民族虽然在政治上组成了一个国家,但却仍然保持着自己独特的民族性,这样的国家就可能包含若干个不同民族的文学。同时,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人类的一种显现在话语含蕴中的审美意识形态。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语言又是民族的首要特征。在大多数情况下,跨民族界限往往与跨语言界限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因此,对于比较文学来讲,跨民族、跨语言的提法,比跨国界的提法更为准确。“世界文学”这个术语一般有三种不同的理解。一种是歌德提出的看法。歌德最先使用了世界文学这一术语。他的本意是希望有一天各国文学将合而为一,成为一个伟大的综合体。然而连歌德本人也认为,这只是一个遥远的理想,比较文学的目的之一也是要增进各民族文学的文化交流,但却绝不愿取消各民族文学独特的个性,而是要通过比较研究来丰富和弘扬这种个性。“世界文学”的第二个含义是指那些获得了世界声誉的作家和作品。例如,荷马、但丁、塞万提斯、莎士比业、歌德、巴尔扎克、托尔斯泰、泰戈尔、曹雪芹、鲁迅、老舍、巴金等作家及其作品。在这个意义上,世界文学等于是名家名作的荟萃。按照这种理解,“世界文学”不必有明确的比较意识,只要把研究的重点放在一个个作家和一部部作品上就可以了。但比较文学却把重点放在比较上,当它研究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巴尔扎克和托尔斯泰时,决非仅仅对每一位作家作个别的孤立的研究,而是要把他们放在比较的背景上来研究。再者,正如我们说过的那样,比较文学并不轻视二三流作家以及当代作家及其作品,而这些作家都是这种意义上的“世界文学”不屑或不愿顾及的。由此可见,“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的第二种含义也是有区别的。还有不少批评家把“世界文学”看作各国文学的总和,不管这些文学是否具有世界地位和不朽性。这是对这一术语的第三种理解。我们很容易看出,在这个意义上,它与比较文学相近,但它仍与比较文学有本质的区别,那就是它并不强调从比较的角度去作研究。“总体文学”的原意是指文学的问题、原则、源流、运动,是诗学或美学的总称,实际是文学理论的别称。总体文学研究强调从多种文化的文学文本来研究某种共同的文学现象,这种研究往往会得出意想不到的结论,同时又反过来加深对不同文学的认识。比如,在文学理论中,镜子是一个遍及各民族文学的比喻。西方文学常用镜子比喻作品,强调其逼真。柏拉图认为艺术家就像旋转镜子的人,卡夫卡说毕加索的艺术“是一面像表一样的快走的镜子,记下了尚未进入我们意识范畴的变形”;歌德曾希望他的作品“成为我灵魂的镜子”,雪莱则指出“诗歌是一面镜子,它把被歪曲的对象化为美”。中国人则总是用镜子来比喻人心,强调其纯正和无偏。印度佛教则多用镜子来比喻世界的空虚和无限。总之,西方常用镜子来强调文学作品的逼真和完全,中国则常用镜子来强调作者心灵的虚静,印度则多用镜子来强调世界的虚幻和无尽。这反映出三种不同文化在思维方式上的差别。在这个意义上,它显然与“比较文学”有区别,因为比较文学虽然十分重视文学理论,但它的范围却远远大于文学理论的研究。况且,总体文学并没有规定一种比较的研究方法,而比较文学不仅把文学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而且始终强调自觉的比较意识,因此,二者不可能混同。由以上种种可见,比较是以跨越为前提,以开放性为特性的。从地域观念上,跨越和沟通国家、民族的界限;从学科领域上,跨越和沟通文学与其他学科的界限。同时,比较文学的视野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时代的文学,都可以在可比性的条件下纳入自己的研究视野;也表示民族文学之间的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吸收的人文精神,共同为实现人类文学发展的美好前景作出自己的贡献。总之,我眼中的比较文学并不是简单的文学加比较,把比较文学看做跨民族、跨语言、跨文化、跨学科的文学研究,更符合比较文学的实质,更能反映现阶段人们对于比较文学的认识。当然,我国的比较文学处于初级阶段,刻意“比较”的痕迹还比较明显,但达到包容、开明和多元的境界是我们的最终目标。而新的时代语境也提供了这种可能。我们要做的就是立足国别文学,然后超越国别文学,做一些具体而有效的研究。让中国文学回归世界文学的家园;让被割裂的国别文学相互打通;让孤立的文学重返人类的知识体系。
本文标题:我眼中的比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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