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访问三七文档
论《诗经》中的战斗之歌内容摘要:《诗经》中的战争诗有三十篇左右,反应了周朝那个特殊时代的战火风云。战争迫使人们服从徭役,征战四方,久役未归,在此背景下抒发的情感内涵丰富复杂。诗人用超高的艺术手法,使此类诗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创新意义,因而对后世的文学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关键词:诗经;战斗诗;情感内涵;艺术特点;《诗经》实反映了从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年间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内容极其广泛,其中以战争为题材的战争诗是《诗经》中的重要一类,同时也是《诗经》中艺术成就最高的诗歌类别之一。战争诗的特点归根结底来源于战争的特殊性,与人类社会中的种种其它事物相比,残酷的战争确实是异乎寻常,令人惊骇,有的政治家因而称之为“怪物”[1](P.154)。战争诗的性质复杂,内容宏富而涉及面广:不仅涉及到政治、军事、经济,而且涉及到思想、道德、民族关系、阶级关系乃至家庭关系。就人来讲,上至天子、诸侯、下至庶民、士卒,可以说,整个社会都卷了战争的惊涛骇浪,没有哪个阶层能够逃避开——哪类诗歌能像战争诗这样全面地影响整个民族和社会呢?由此不难看出,战争诗的特殊性和重要价值。本文拟从战争诗的背景原因,情感内涵,艺术特点和意义价值等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力争对战争诗有进一步的认识。一、战争诗的背景原因《诗经》收录的是上自西周、下迄春秋中叶五百年间的诗歌,这五百年间是中国社会大动乱、大变革的时代,中原华夏各国之间的称霸战争从未停止。各邦国之间剧烈而残酷的兼并战争使夏禹之时的万国到殷时减至三千,周初又减至一千七百七十三。(皇甫谧《帝王世纪》)春秋时有国一百三十一,至战国仅存七雄。(马端临《文献通考·封建考》)所以司马迁在其《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说:“春秋时期,弑君三十六,灭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此外,中原华夏民族与周边少数民族之间的侵略与反侵略战争也此起彼伏,史学家刘昶先生曾说:“游牧部落主要从事原始畜牧业生产。……他们大规模侵袭掠夺周边农业居民,……同时,也激起激烈的反抗。……这种挑战和应战往往构成中世纪舞台上最有声色、悲怆雄壮、动人心魄的场面。”[2](P.15-19)西周于成王、康王之时达到鼎盛,昭王之后,逐渐走下坡路。“昭王之时,王道微缺”,“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年矣,王道衰微”(《史记·周本纪》)。到了周懿王时代,“王道既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汉书·匈奴传》)。阶级矛盾激化,使得周王朝危机四伏。周懿王贪得无厌,宠幸小人,政治黑暗,民不聊生。周厉王不采纳谏言,酷法止谤,导致国人暴动,终被流放它地。宣王虽号称中兴之主,内修政事,对外战争,但连年征战也加重了人民的负担,激化了社会矛盾。之后的周幽王不思振作,反而奢靡异常,宠信褒姒,烽火戏诸侯,任用奸人为卿,昏聩暴虐几乎无似复加。故周幽王被攻杀于骊山之下,强大的诸侯国也时刻觊觎着京畿地区的丰腴土地与统领天下的权威。由此可见严峻的边患和无休止的征伐成为周王朝时期重要的社会主题,战争自然被详细、生动地反映在诗篇中。然而,地理环境对文化的影响是深刻而不可磨灭的。[3](P.128)诞生《诗经》中的战争诗的中国有着广阔富饶的土地,长江、黄河、淮河、汉水流域巨大的生存空间使得人们安于农耕生活。周人在祖先的率领下赢得广阔的生存空间后,就失去了强烈的侵略欲望,而把生活的希望和幸福都寄托在土地的收获上。因此,我们在《诗经》中见到的多是被动的应战,其目的是保卫耕地,不被入侵。任何性质的战争都与农耕生活相背离,因此,忧伤和痛苦的情绪弥漫在战争诗中。在农耕文化的背景中发展的政治意识对个体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对鬼神的信仰和对祖先亡灵的崇拜,是原始人类最普遍的意识。商文化就是把这种意识转来维护统治者的权威和统治秩序,成为最初的因而也是相当简陋的国家意识形态。”[4](P.98)到了周代,统治者借鉴了夏商两代的历史经验和教训,对前代的政治制度在因袭的前提下取其长,补其短,并修正天命观,提出“天命无常,唯德是从”,即敬德重民的思想。因此,在《诗经》中,神明是权力和道德的完美化身,君主的权力来自上天,他们只要敬德、奉德、明德、用德,就是英明的统治者和人们歌颂的对象。在这种社会氛围中,血腥屠杀当然不是人们乐于见到和提到的场面,因此《诗经》中的战争诗便少有这样的描写。二、战争诗所表达的情感内涵“通观《诗经》的战争作品,从国家到个体,从征夫到家人,普遍地对战争报以厌弃的态度。”[5](P.10)这种观点在学术界颇具代表性,却有失偏颇。《诗经》中还存在着颂扬、缅怀祖先诛锄暴政、建立新朝之武功的“颂歌型”战争诗。主要包括歌颂周王朝战争的胜利是要以无数士兵的牺牲作为代价的,而普通士兵大都来自平民百姓,广大民众对战争的体验无疑是悲苦深重的。正义的抗敌也好,不义之战也罢,战争带给人民的永远是家庭的破碎、亲人的离散和生命的消亡。而作为统治阶层,他们眼中是权威与荣耀,功勋与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君王将领更在意丰功伟绩带给自己的流芳百世,无数死难士兵的亡魂只是他们通往成功的阶梯,这两种视角的分歧与对立可见一斑。官方视角下的战争诗在读者心中难以激起情感共鸣的波澜,而民间立场下的战争诗,质朴无华,感情真切,更能如实反映远古战争的真实面貌,更能使读者体味战争的艰险与无情。在此立场下形成了以“厌战思乡、征人盼归”等题材的诗。从这两种对立视角下,战争诗大致反映了一下几种情感内涵。(一)正面描写描写天子、诸侯的武功,表现了强烈的自豪感文王伐崇伐密的《大雅·皇矣》,表现武王伐纣功业的《大雅·大明》、《周颂·武》,颂扬商汤伐桀的《商颂·长发》以及表现殷高宗伐楚功业的《商颂·殷武》等。诗人都热情地赞颂了周宣王任用贤能,对外族的入侵进行有效地的抵御和反击,收复失地,振奋人心。这类诗歌更多的是出于政治需要,或出于仕宦之手,或经过史官乐官的润色加工,也由此可以发现,战争对于统治阶层,是建立荣耀与功绩的机会,记录并反映战争的诗歌必定会展现国力的强盛、胜利的辉煌、王师的威武与武功的浩大,这便形成了审视战争的官方视角。以《大雅·常武》为例:赫赫明明,王命卿事,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既敬既戎,惠此南国。”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戎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如苞,如川如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会,王曰还归。此诗赞美了周宣王平定徐国叛乱之事。全诗共六章,一二两章写了命将列队,战前备武;第三章写周王率军亲征激励将士,以助军威;后三章写周王聪明睿智,指挥六军,出奇制胜等事。诗中用“如雷如霆”写“徐方震惊”,用“阚如虓虎”写“进厥虎臣”,均贴切生动。而描写“王旅啴啴”,连用四个比喻“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非常生动形象,也非常有气势。“雷”“霆”“飞”“翰”“江”“汉”“山苞”“川流”,都是自然界的壮观事物、现象,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这些比喻的运用一方面是写“王旅”的雄壮,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表达全诗主题服务:突出强调本方的无比神威,力量的不可抗拒。在《六月》中,用“比物四骊,闲之维则”,“四牡修广,其大有颙”来写战马,写到了战马又高又大的细节。“织文鸟章,白斾央央”,详细描绘了军旗的图案和颜色。在《采芑》中,“簟笰鱼服,钩膺鞗革”写战车上的装饰物与装载物,“约軝错衡,八鸾玱玱”写车马的装饰、响声,“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写战车的气势,更是生动传神。完整、明晰的记叙和细致、生动的描写是宣王时期战争诗的鲜明特色。洋溢着民族自豪感和必胜的信念。又如《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与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栈,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首诗写出了士兵之间的战斗友谊,张扬了浓烈的爱国主义情怀。是秦国将士们抗击西戎入侵者的战歌,威武雄壮,有人认为简直就像《马赛曲》《义勇军进行曲》一样鼓舞人心。诗中字里行间充溢着战士们互相关爱、同甘共苦之情,生死与共、同仇敌忾之义。也正因此,《无衣》一诗也就成了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为后人传唱吟诵不已。(二)表现征夫思妇厌倦战争、思念亲人与保家卫国、共御外侮的矛盾心情。《诗经》中与战争有关的题材,具有“通过战争表现非战争”的特点。在国家危难之际,周人勇敢的拿起了武器保卫国家,表现了民族自豪感与自信心,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周民族是一个专事农业生产的农业民族,他们并不是一个好战的民族,而是一个热爱国家,热爱家园的民族,他们习惯于和平稳定的生活,习惯于固守田园,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在战争中表现思念故乡,担忧父母,描写夫妻两地生活的痛苦,从而将战争推向远处,淡化为模糊的背景轮廓,来表现征夫对战争的极度厌恶,怨恨及思乡、思归、思亲之情。面对国家强加给士卒的战争,战士们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因为他们为之流血牺牲的战争在民众心中毫无意义。厌战与畏死不是因为懦弱,而是战士们心中有家庭、妻子的牵挂,而这种柔情在随时会为不义之战送命的情境下更显温婉凄恻。方玉润说:“嗟嗟,我征夫也,独非民哉?胡为遭此离乱,弃其家室,几至无人不鳏也哉?盖怨之至也。”[6](P。472)以《东山》为例:其四章均以“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四句诗开端,奠定了诗歌的情感基调,也显示了作品艺术构思的线索。全诗所叙正是我在回乡途中的心理活动———所忆、所见、所想;而那一路伴随着我、淋湿我的身体更淋湿我的心的冷雨也淋湿了全篇,为全诗奠定了阴郁悲哀的基调。首章回忆这场刚刚结束的战争。“我东曰归,我心西悲”“,悲”字多么真实、准确而又深刻地揭示出“我”作为一名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挣扎滚爬过来的戍卒此刻的心境!在过去征战岁月中,他亲历过太多无辜而惨烈的死亡,自己也随时可能战死,故而他可以把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与担忧深深地埋在心底。现在,他能生还,固然可喜;但这种喜悦很快就被对故乡、对亲人的担忧所取代,他深知不仅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深受战争之害,对于农业社会来说,它所造成的危害是全面而深刻的———人口的锐减、瘟疫的流行、田园的荒芜、经济的崩溃、心灵的伤痛!这些导致士兵的极度厌战情绪。“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两句话同义反复,既强调了战争对和平的破坏,又表达了对入侵者的愤慨。周人虽对战争本身深感厌倦,但他们也深知只有发扬“止戈为武”的精神,勇敢地迎接挑战,以战争的手段来结束战争,才能赢得生存、和平与发展。因此,尽管将士们长期遭受“忧心烈烈,载饥载渴”之苦,但面对强敌,他们依然满怀战斗豪情和克敌制胜的信心。那高大、威武的战车,那训练有素的雄壮的战马,那“象弭鱼服”的精良装备,更有那“一月三捷”的战斗精神,无不显示出将士们同仇敌忾、保家卫国的豪情。再以《小雅·采薇》为例: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此诗就是出征玁狁的士兵在归途中所赋,表现的是一位戍边士兵的心声。北方玁狁侵犯周朝,士兵为保家卫国而出征。作者疾呼“靡室靡家,玁狁之故”,说明其所怨恨者是玁狁而非周天子。诗中反复借“采薇采薇”起兴,表现了战士们以野菜充饥的艰苦战地生活。在诗中他回味了长期戍边的艰难岁月,尽管辛酸,但他却没有怨悔之意,因为他很清楚是异族入侵破坏了自己安定的生活,而为国御侮是自己的责任,表
本文标题:论诗经的战斗之歌
链接地址:https://www.777doc.com/doc-1960027 .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