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与传承(真武心意引论)

追溯与传承7048——中华武术历史与当代发展自我们跨入新世纪以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几乎不约而同地将关注的目光投到了振兴中国传统文化上。从国与国之间的申遗之争，到传统节日的法定设立；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提出，到各省、市、自治区打造区域特色文化的热潮；从各地整理、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积极认真，到濒临灭绝传统技艺传承人的寻找面世。无处不在彰显着中华传统文化生生不自成的传承态势，尽管大多数都泯藏于民间，却一直坚韧地成长着。中华传统武术作为中国传统主流文化“文武之道”中的一脉，曾在现代科技、热武器盛行期内，被一度忽略；在西学东渐的历史潮流中也曾闪过几朵为世人所叹为观止、流传至今、津津乐道的浪花，但终没有为更多的人们所认知，所应用。值得庆幸的是，你我的身边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群人，他们衷爱中华传统武术，经年自觉地学习和实践着它的魅力，并且以超越前辈们的勇气和视野，用毕生的精力推广着中华传统武术的真义。下面就让我们跟着一组组穿越千年的中华武术传承历程的镜头，一起来认识一张张普通的面容，一幅幅或许并不惊人、却值得记忆的画面，共同体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入我们每一个人灵魂和血液之中那种国人的“武质”。边疆、庭院里的痕上古时期，三皇五帝的年代就流传着人与其他物种，或部族之间的征伐，我们的祖先用智慧和武力一次又一次地证明着天地之间人存在的合理性。自盘古开天辟地之时起，似乎武术就已经走进了人类，成为生存智慧的一种表现方式。从某种角度来看，武术更像是植根于人类身体内里的一种本能，是浩渺无垠的大自然赋予人类和其他物种繁衍生息的先天能力。武术是人类对自我保护本能的一种深度挖掘、整理和释放。初时，只是为了保存自己，随之为了保护收获，再后来是为了过得更好，在不被伤害，或少受伤害的前提下不断积累、总结和发展，其中以掠夺和扩张为目的也大有人在。就这样，武术一步一步地，伴随着人类从远古走向了今天。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武器都是对人类自身攻击力的延展，而刀、枪、剑等冷兵器似乎更直观一些，它们延长了人类的局部肢体。兵器的诞生，助长了武术的攻击力和杀伤力。相传，上古时期与炎帝、黄帝同一时代的九黎氏族首领蚩尤就是中国古代兵器的首创者。享有上古三大典籍之一美誉的《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有“蚩尤作兵伐黄帝”的记载，他们之间进行了著名的涿鹿之战，蚩尤为后人誉为“战神”。斗转星移，中华民族在不知不觉中穿过了漫长的年轮，从民主的禅让制进入了专制的朝代更迭期。因治理黄河而广为称颂的大禹儿子启接过了父亲手中的权杖，创立了中华民族历史上的第一个朝代——夏。期间，为改变原有的体制所进行的战斗一定是必不可少的，武术再一次印证和定格了这一时刻，从此武术与政治结下了不解之缘，摇摆于维护正义和权欲之间。因此，武术成为了国家统治者手中的利器，被列入了保疆卫国的使命范畴。此后，每逢朝代更迭，各种势力代表和武术、民众结合最为紧密，武术与谋略联袂演绎着中华文化的传奇。而一旦新朝确立，武术就会被统治者禁收到军队，对民间进行严法限制，武术就是这样，在国与家之间或断或续地发展着。在冷兵器时代里，武术作为技艺的一种，是出众者进入仕途的另一个主渠道，中华传统武术一直作为国家主流传承着。在《礼记·王制》中就有对武艺高低较量的文字记载“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裸股肱，决射御”。早在千年前的商朝，青铜制如矛、戈、戟、斧、钺、刀、剑等被配以相应的劈、扎、刺、砍等技能用法，还出现了旨在提高将士们战斗力的形式——比赛。治炼技术的发展，和春秋战国时期诸候势力争夺，为杀伤力更大的铁制兵器诞生创造了条件，对于武术的技击也提出了多层面地创新和提高的要求。于是，武术比试就成为了当时最为常见的一种切磋形式，由此推动了中华武术的精进。《管子·七法》载，每年有“春秋角试。”《庄子·人间世》和《荀子·议兵》中也记载着当时拳术打法的进攻、防守等。见微而知著。我们从1975年湖北省江陵县凤凰山秦墓出土的一件木篦背面彩绘有比武图案可以想见，秦国从战国七雄到建立统一王朝历时，武力和武术在当时所占据的位置是多么地普遍而尊崇。两汉时期，为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和入侵，中华武术迎来第一个发展黄金期。据载，汉时已形成了多个武术流派。如《汉书.艺文志》收入的“兵技巧”类就有13家、199篇，皆为论述“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的武术篇章。这也为后汉时期群雄并起、三国鼎立打下了好武、能武的社会基础。跨过崇尚清谈、摒弃武术的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华传统武术迎来了又一个发展高潮。社会的安定与经济的繁荣，使武术在隋唐五代重新兴起，唐朝开元首设武举制，开创了以武选才的全新入仕制度，即制定具体标准来测定和选拔武艺出众者并授予相应称号，如《武备志·太白阴经·选士篇第十六》中所载“猛殷之士”要“有引五石之弓，矢贯五扎，戈矛剑戟便于利用……”之能。这一举措不仅在民间掀起了新一轮的习武热潮，也为盛唐奠定了强大的武装力量。在中国古代武术史上，手持大刀的唐骑兵曾是盛唐边境上的一道最壮观的风景线和最犀利的保障线。据悉，裴民将军的剑术、李白诗歌、张旭草书在当时并称三绝，可见武术在唐代的社会影响力。武术贯穿着北宋和南宋两个王朝，从北宋建立以来，就面临着连年不断的边疆战事，从辽到金再到后来的蒙古，整个宋朝从朝廷到民间，与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相比，一直处于对武术的迫切需求之中。蒙古军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终于十一世纪挺进中原，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疆域最为辽阔的元朝，这个极擅马上征战的民族却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了史无前例的严厉禁武法令。历朝历代积累下的武术精萃也只能采取各种渠道秘密相传了。不足百年，由大批的武术精英汇集成的军队推翻了元朝，新的朱氏王朝——明朝建立了，武术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集纳和发展，流派林立，拳种纷呈。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时期的武术填补了理论上专著的空白，其中具有代表性有抗倭明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等。对中华传统武术进行了一次文字梳理，为后世的研究提供了史料参考。就这样，中华武术在持有家国天下的国人眼里，心里扎根、留痕；从刀光剑影的疆场到农家不大的庭院里，武术一直伴随着先辈们成长的足迹。他们为国家的疆土而武，他们为实践理想而武，他们为谋求生计而武……西方文明兴起时的武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取了得胜利，在地球的另一边发生的剧变开始“蝴蝶效应”般地影响着东方世界。从那时起，东方文明逐渐地落后于西方文明，从生产力到国家体制再到思维方式都落在了地球另一边的后面。但新建立的清王朝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反清复明的义士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决定着未来的历史走向，还沉静在天朝上国的梦里，因为中国强盛的发展势头惯性般地冲进了新的世纪里，并在一段时期内保持着习惯性的优势。于是，西洋的火铳和中华传统武术进入了并立时期，而且前者并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就这样，新的历史阶段开始了。在清三代里，中华武术在保家卫国的征程上续写着辉煌，无论是对西部的新疆还是对北部的俄罗斯，亦或是对东南方的倭患，清王朝都取得了一个国家想要维护和保持的边疆安宁和胜利，这些在不同程度上掩饰着我们已经开始落后的迹象。在民间，由女真族创建的清王朝受到了前朝遗老遗少的大力抵制，不同的武术社团围绕着反清复明的主线，展开各式各样的武力复辟活动，使得清王朝实施了在民间严令禁武的举措，这一禁令局限亦或刺激了中华武术的民间发展和传承。有些武术门类如太极拳冠冕堂皇地走进了清王朝的庙堂，有些武术门类却悄然在民间惜传，如心意六合拳。然而，由于武术一直属于国家统治者密切关注和管制的范畴，为了更好地维护统治者的利益，维护社会安定，武术普及历朝历代都会受到种种制约。每逢朝代更迭时，才会从民间团体或新兴贵族那里“冒”出头来，并成为一股股毁灭性的力量，这既是新朝创立时所倚重的，又是政权确立后所畏惧的，却又是巩固边疆所亟需的。武术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视野中不断地延续着。清王朝时期，这一现象表现得更为突出。在反清复明的旗帜下，一批又一批的追随者，为之苦练功夫；边关战事一波接着一波，一批又一批的汉族将领，精通武术明晓战略，成为清王朝的疆场支柱。转眼之间，历史的车轮驶进了十九世纪。狼火销烟弥漫了百年，从西方到东方，几乎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燃烧着熊熊的战火，没有一个民族没有卷进这场利益的浩劫，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概莫能外，中华民族这个一直以自己独有步伐丈量历史的古老国度，第一次在被动中被历史的巨车挟卷着向前加速地奔去。中华传统武术麾下武人们再一次以自己的肩膀去扛起民族不屈的脊梁，驰名中外的民间“精武门”，抗日战场上的大刀队，让汉奸、侵略者心惊胆寒的除奸惩叛的刺客们……他们从冷锋闪闪的刀到技艺精绝的枪，中华武术一次又一次地被应用，一次又一次地在叹息中被放逐。就这样，中华武术在呼啸的枪炮子弹里一再被抛向历史的角落，即便是在战场上被应用，却一直作为一种辅助性的功能存在。在那样一个动荡的时代里，有孙中山先生为精武大会撰写“尚武精神”的题词；有为捍卫民族尊言不惜流血七步的真侠士；有武强体质、文开民智的学者呼声；有以一身武艺效命疆场的将军战士……武术一直游弋在时代的潮流中，以一种独特的战争方式证明着自己存在的价值，纵是被遗忘或记取的那么多次。战争年代里，习武之人除了初期以一己之力站在擂台上，鼓舞民众士气之外，更多的是在革命的洪流中加入各种各样的组织，在集体中，在队伍里，在行动时，见证着武术的神奇和妙用。有时候，连武人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枪比武术更有用，还是武术比枪更有用。他们这样说，两者是相互的，在不同的场合和情境下，发挥着不同的作用，武术作为一种能力，能够给予枪所不能给予的，枪在某种情况下，更像是武术的强有力的功能延展。但是，枪所具有的杀伤力却是武术所不能及的。来不及思辩和印证，生灵涂炭的战争在二十世纪中叶结束了，毁灭和重生在这个蓝色星球上唱响了和平建设的主旋律。中华传统武术辗转着透过各种渠道为世界所认知，所见识，它的神奇吸引了越来越多民族关注的目光。中华传统武术从上个世纪以来迄今为止，在这个被经济推平的地球上，一直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崇拜者、传说者居多，但真正了解、学习、懂得、实践者甚少，尤其是在国内。武术像一朵奇葩，幽香四溢却久不见踪迹。中华武术的神奇在一段段传说中，在一部部电影作品中，在一本本武侠小说里，现实生活中它在哪里，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华武术，它对于我们每一个个体而言，对于一个团队而言，对于一方土地而言，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到底有着怎样的价值和意义？这样的一个思考和提问，从十九世纪开始，绵延至今，答案寻求之路，总是被生计一次次地截断，为现实所局限，在匆匆的身影和步履中，中华传统武术一再被束之高搁，渐渐地成为走不下神坛的祭奠和念想。就在你我身边的它就在父辈、我们都频频发问的时候，一群挚爱中华传统武术的人，却在这条似乎被人遗忘的道路上默默前行了数十年，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们从清末民初那一代武人手中接过武术的旗帜，扛在肩上，默默地习练，认真地琢磨，小心地求证，漫长而短暂的人生旅途上，他们一直信守着，传承这样一个使命——他们把中华传统武术视若珍宝，正在用毕生的精力殚精竭虑地推广。就当我们还在反思传统文化，甄别其价值意义；就当我们重新捡起诸子百家的经史典籍阅读，品味；就当我们还在大脑里进行着中华传统武术有用亦或无用时的忖度……他们却用自己的生命历程完成或正在完成着对中华传统武术价值的验证，亦或是体悟，并且坚持不懈地进行着最为朴实地诠释，不计代价地推广。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让中华传统武术在这一代手中延续，他们最害怕的事就是古老武术的一支血脉随着自己生命逝去而湮灭。在他们眼中，中华传统武术不仅仅用来技击的，更是用来塑造人的。武在中国古汉字里有止戈为武之意，即武的存在是为了制止或限制战争或冲突，就如同今天你我共知的核威摄一样。一个国家的武是为了边疆和社会的安宁，而非为了挑起争端；一个人习武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利害，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身；一个团体拥有了武，不是为了用武力去抢夺更多的利益，而是对内对外形成一种精神归属；整个社会有了武的存在，不是增加了不安定的因素，而是从个体到家庭再到集体直至国家，都具备了相当强的抗打击能力，与此同时，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精神风貌——协调配合，行动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