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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9张照片看新疆我们试图用9张图片、两张遥感地图、一篇文章,来勾勒新疆的模样天山·伊犁河:一条大河向西流中国有句谚语:大河向东流,它说的是这样一个事实:中国的大河大多都向东流淌。不过这概括的主要是我国东部地区的情况,西部的一些河流却是向西流淌的,比如画面中的伊犁河。但是河流的流向不是单张照片能够表现的,这张照片吸引我们的是它本身的力量。因为新疆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干旱和半干旱,天山南北的两大沙漠已经把新疆缺水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画面中的伊犁河却汪洋恣肆,它把伊犁河谷湿润多水、植被繁茂的景象表达得很充分,我们由此可以想象伊犁河谷的富饶,但它是否会改变你对新疆干旱的印象?在新疆时,我被摄影师李翔的照片所吸引:他拍的全是新疆,而且都是从空中航拍的。照片太多——单是反转片就有20多万张,数码片更多,在他的办公室看不过来,干脆把他的电脑搬到我们住处,以便有更多时间来挑选。我要从这些照片中选出若干张来,再写一篇与之配合的文章,来勾画出新疆大地的大致模样。这些图片拍的都是大景观,非做跨页不可,小了就会觉得不畅。但是我们篇幅有限,最终只选了9张。如何用9张航拍片勾画出新疆的整体风貌?这是一个挑战。美国女思想家苏珊•桑塔格说:“只有相机才能供应那种割裂的、脱离环境的视域。”如果说照片是从相互联系的世界中抠下来的碎片,现在我们就要用9个碎片来构建新疆这个偌大的整体。写作这篇文章时,我不时翻阅苏珊•桑塔格的《论摄影》。这本书被称为摄影的圣经,书中关于摄影的论述十分深刻,启发了我对摄影的思考。当我们必须从无数张航拍片中挑出9张来概括新疆大地的形象时,我们必须找到取舍的原则并思考摄影的本质——照片真的不需要文字而独立表现世界吗?追求美是否是拍摄照片时天经地义的原则?照片是从完整的世界中抠下来的碎片,我们重新组合了若干张照片,能否重回原来那个世界?最终我明白了,仅仅用9张照片,是不能给出新疆大地的整体印象的。因为照片是从相互联系且浑然一体的世界中,从完整的空间和时间中截取出来的一个个互相隔离的片段,但这些片段不能说出相互的联系。苏珊•桑塔格说:“照片是哑默的,它通过写于照片下面的文字的口说话。事实上,文字讲出的话比图片更大声。”因此必须靠文字的叙述,才能将这些从浑然一体的世界中抠下来的、失去了联系和整体的一张张照片连接起来,使它们恢复曾经身处其中的那个世界。但是这种恢复,并不能原封不动地回到曾经把图片抠下来的那个时间和位置,因此,重新恢复世界,实际上是在建构另一个世界。我一边写文章,一边与编辑挑选照片,一边翻阅《论摄影》,还不时与摄影师通电话,讨论他拍摄这些照片时的情景和想法。我决定把这些过程——写作、选图、阅读、讨论——尽可能地在有限的版面内体现出来,我还想把《论摄影》中的一些话置入文中,哪怕它们显得跳跃、不连贯,但我相信,将这些穿插起来阅读不仅不会干扰读者思路,反而会加深大家对这些照片和新疆大地的理解。如何找到代表新疆的9张照片?摄影师用20多年时间飞遍新疆的大小角落,拍下数十万张航拍片。对摄影师而言,这些照片的总和,记录了新疆的全貌,但我们如何在极为有限的篇幅内传达出这全貌?雪山、冰川、森林、雅丹、沙漠、河流、湖泊、草原、峡谷、戈壁……广袤的新疆几乎囊括了所有地貌,这些精彩纷呈的照片让编辑部连续多日挑选至深夜(中间图摄影/王铮)。最终,我们精选出9张,以它们为线条,勾勒出了新疆的大致轮廓。有5个字对新疆大地做了最简洁的概括:“三山夹两盆”拍照是为了寻找世界的结构——沉醉于形式带来的纯粹快乐,是揭示“混乱中有秩序”。——苏珊•桑塔格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地形图李翔曾无数次飞行在新疆上空,拍下无数照片。面对这些照片,我们如何选择?用9张照片看新疆,最初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可是如果9张不行,90张、900张就行了吗?问题不在于图片的多少,而在于它们能否构成一个结构,一件事物只有在结构中才能获得意义。我们要寻找的结构在哪呢?我们的目标是让人们获得新疆大地的大致模样,我们要寻找的结构就应该是新疆大地的结构。新疆大地的结构是什么呢?地理学家谈到新疆地貌时经常说的“三山夹两盆”这5个字一下子跳入我的脑海,这是地理学家对新疆大地轮廓最简洁生动的概括:“三山”即北部的阿尔泰山、中部的天山、南部的昆仑山,“两盆”则是北部的准噶尔盆地和南部的塔里木盆地。我们决定用这5个字作为照片的结构,所以只要选出表现出这结构的照片就可以了。但具体挑选哪几张,我们还会面临诸多选择的困难。一座披覆森林的山和一条碧绿的喀纳斯河,算是阿尔泰山的代表吗?严格地讲,我们永远无法从一张照片中理解任何事情……相机所表述的现实必然是隐藏多于暴露。理解侧重于实际运作,运作在时间里发生,因而必须在时间里解释。只有叙述的东西才能使我们理解。——苏珊•桑塔格阿尔泰山:新疆北部的绿岛将这张照片设想为一幅立轴画,从山顶至山麓的景色琳琅满目,但是井然有序:雪山、冰川、山地草甸带、欧亚寒温带针叶林、山麓草原带……东西绵长2000多公里的阿尔泰山,在植被上不仅体现出水平地带性,还因为海拔高而呈现出自然带的垂直地带性。借助航拍的视角,摄影师将这种垂直地带性一览无遗,并将如丝带一样缠绕住阿尔泰山的喀纳斯河囊括在内。喀纳斯河的河水如碧簪,但它的颜色会随季节和天气的变化而更换。苏珊•桑塔格上面这段话说出了照片的缺陷,但这缺陷恰恰是它的力量:照片哑默,从不说话,但它邀请你去猜测、想象、补充、推断。但是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文字的阐释,面对一张照片,我们会不知所措。只有加上文字的叙述,一张照片的信息才能呈现出来。现在说说阿尔泰山。这座山脉坐落在新疆最北部,呈西北—东南走向,西北偏高,一些山峰已经高于雪线,成了披冰挂雪的雪山,最高峰友谊峰海拔4374米。友谊峰能代表阿尔泰山或新疆的雪山吗?我和李翔就此有了以下讨论。李翔(以下简称“李”):如果选一张照片代表阿尔泰山,也许可以选友谊峰,它毕竟是主峰,但因为它是一座雪山,而从整个新疆的范围看,美丽壮观的雪山太多了,从海拔5445米的博格达峰、海拔7443米的托木尔峰,到海拔7509米的慕士塔格峰、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怎么也轮不到友谊峰。单之蔷(以下简称“单”):那你觉得我们选的这张能代表吗?李:能。照片中最吸引我的是满目的绿色,当时我正从哈密方向飞来,哈密至阿尔泰山东部一段全是荒山秃岭,可是飞至阿尔泰山西段,即这张照片所在的高空时,绿色出现了,还有一条河流环绕山脚,我顿感亲切、温暖,它是这一路来最吸引我的风景。单:一般而言,除了友谊峰,大家都会以喀纳斯湖为阿尔泰山的代表。喀纳斯湖很美,很独特,但是被宣传得太多。而阿尔泰山有欧亚寒温带针叶林这一特点却很少被人关注,我国只有阿尔泰山和大兴安岭北部才有欧亚寒温带针叶林,这是很独特的景观。另外,阿尔泰山因为植被好,土壤得到保护,这里的河流因此泥沙少,清澈碧绿。这张照片不仅能见到欧亚寒温带针叶林,还能看到河水如碧绿的玉带一样蜿蜒流淌的喀纳斯河。李:的确,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单:遗憾的是,还有一些重要信息在画面之外。喀纳斯河从这里往下流淌,流经喀纳斯湖后继续往南,汇入布尔津河,最后注入额尔齐斯河——这条河很神奇,它的支流全来自阿尔泰山,而且全在河流右岸,左岸的茫茫戈壁上没有一条支流。距离左岸不远处有一条乌伦古河,河流尽头(乌伦古湖)距离额尔齐斯河最近处仅2000米,它们却井水不犯河水,属于两大水系。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发现额尔齐斯河是典型的梳状河而不是羽状河,即支流来自同一方向,就像梳子一样。李: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飞临额尔齐斯河上空,即使有,也必须飞到5000米以上才能将这种壮观的景色摄入镜头,但是直升机的飞行上限是5000米。可见照片还需要借助文字才能传达更多意思。单:从这个意义上讲,照片并不能独立于文字而存在,这是照片一定要有文字说明的原因,也是许多摄影师的画册不受欢迎的原因。准噶尔盆地的安宁与震撼照片似乎并不对艺术家的意图承担义务,它们的存在反而主要受惠于摄影师与被拍摄对象之间的松散合作(半魔术、半意外的合作)——由一部愈来愈简单和自动化的机器协调,这机器永不疲倦,就连兴之所至的时候也能产生有趣且绝不会完全错的结果。(柯达相机的推销广告:你按快门,其余我来做。)——苏珊•桑塔格我们选了两张风格迥异的照片来表现准噶尔盆地:一张安宁,一张极具震撼力。“江布拉克”是哈萨克语,意为“圣水之源”,因为南侧有博格达峰山顶的终年积雪,水源多来自山顶融化的积雪。积雪丰富,水量恒定,江布拉克因此发展出了农业,而这里的农田,被摄影师们称为“中国最美的田园”,因为农夫们在无意间充当了园丁的角色,在这片土地上耕种出了如风景一样的庄稼地。著名摄影师萨姆·埃布尔也曾专门从空中俯拍农夫们的作品:田园。在他看来,农夫们在大地上耕种,就是在大地上写诗。安宁的这张拍摄自奇台县江布拉克,画面很安静,表现的是一些条状的田地。田地横竖相间,很有构图感。吸引人的还有画面中的简单色彩,只有黄色和棕色。一般农田的颜色都很一致,这张照片却让黄色和棕色交织在一起,有些反常,但是很和谐。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交错的颜色?李:这些田地种的都是小麦,但是它们承包给了不同个人。麦子收割后,一些人在地里留下麦茬,画面中黄色的部分便是;一些人放火烧了麦茬,即画面中棕色的部分。单:画面很美,但是我们选择这张照片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我们想表现准噶尔盆地和天山脚下绿洲的富饶。这块农田位于东天山北麓的奇台县,是一块富饶的绿洲。其实,天山的南北麓都是绿洲连缀的富饶之地,绿洲中遍布一条条人工灌溉的渠道,养育着一个个城镇,而它们全来自发源于天山的河流。极具震撼力的这张,拍摄到了卡拉麦里荒原中的野驴群。在中国,能看到成群野生动物的地方很少,西藏算一个,新疆也算一个,但主要在与西藏接壤的阿尔金山,那里常有机会见到大群的野牦牛、野驴、藏羚羊。但在并不那么荒凉的准噶尔盆地,这种机会非常少。李翔却在盆地东侧的卡拉麦里荒原上拍到近百只野驴在大地上奔驰,这种景象非常罕见,它使我领会到新疆面积之大,因为只有辽阔的大戈壁上,才能出现成群的野驴奔驰的景象。准噶尔盆地·卡拉麦里:野生动物的乐土上百只蒙古野驴疾驰过卡拉麦里的荒原,并在身后扬起一阵白色烟雾,像轮船航行于海上时,在水面上翻滚出的阵阵浪花。位于准噶尔盆地东侧的卡拉麦里荒原一直以“死亡的荒漠”著称,因为它的表面看起来一片沉寂,但这张航拍片却捕捉到了这片荒漠生机勃勃的一面。事实上,这里是新疆有蹄类野生动物的主要活动区域,自上世纪80年代设立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后,野生动物的种类急剧上升:蒙古野驴、鹅喉羚、马鹿、盘羊、唯一的野马种群普尔热瓦尔斯基马……人类“死亡的荒漠”正是它们的乐土。单:怎么会有这么多野驴?不会是放养的普氏野马吧?李:就是野驴,放养的普氏野马十几匹一群,从没有集结过这么大的群体。那次我们从哈密飞往阿尔泰山,如果直飞,是不经过卡拉麦里的,但因为天气转变,我们只能绕一个弯。当时我们共3架飞机,我所在的飞机在最后面。途中,我忽然听见前面飞机上的飞行员说:“前方地面上腾起了滚滚烟尘。”话音还没落,地面上长长的烟尘就朝我奔来,我立刻举起相机,朝着烟尘方向啪啪按下快门。几秒钟后,野驴散去,就像未曾发生过一样。单:这张照片很有气势,有一种呼啸而来、声震大地的感觉,野驴群呈现出尖刀样的队形,驴群所至,烟尘随之。用这张照片表现准噶尔盆地有些不符常态,非典型。但照片就是追求美,令人震撼的美的瞬间很难抓住,而一旦抓住就要呈现。李:我就是要表现新疆的大美,什么抓眼球我就表现什么,但这张完全是偶然得之,因为我不能控制野驴的行踪,是它们无意间闯入了我的镜头。单:这使我想起苏珊•桑塔格的话,她说照片是摄影师与被拍摄对象之间松散的、半魔术的、半意外的合作。这种说法很到位,好像一下子说出了摄影师与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要害。摄影师的意图能不能实现,这不是摄影师单方面能控制的。摄影是摄影师邂逅拍摄对象的一门艺术。这其中,自始至终都有第三者“光”的参与。有时信心满怀,照片却令人沮丧;有时并未期望,结果却喜出望外。这张照片属于后者。天山如此丰富,为什么选库车大峡谷的红岩山作为代表?拍照就是赋予重
本文标题:第一章从实验学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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