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民族对于国家民主的影响

多民族对于国家民主的影响李国栋[1]（西藏民族学院管理学院，陕西咸阳712082）摘要：本文通过对于民主和多民族国家的简单介绍，以及两者之间的一般关系分析来指出多民族对于国家民主的影响。其中包括多民族的文化以及文化认同对于民主的影响；多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思想意识对于民主的影响；各个民族的利益和民主的多数原则间的矛盾。如果多民族的状况与民主制度之间没有一个很好的协调，很可能导致国家分裂。因此需要进一步保障少数民族权利，提高国家认同和创新机制等方面去达到两者的平衡问题。关键词：民主；多民族国家；文化认同当今世界的各个国家与地区基本上都面临着民主的问题，国家与地区当中80%以上都是多民族的国家，很自然民族对于国家民主的影响是不能忽视的，只要是民族存在就存在着如何处理国内民族关系的这一重大问题。从苏联解体到后来的科索沃战争和现在的SIS伊斯兰共和国无一不与民族问题有关。民族问题已然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乃至整个世界要面临的一个不可回避的难题和严峻的挑战。那么，在民主化的潮流向前推进的今天，何种民族关系和民族政策能够是各民族之间在民主框架下和睦共处，成为世界各国尤其是多民族国家探讨和反思的一个问题。本文通过对于多民族国家以及国家民主的界定以及对于两者之间的关系做简单的分析探究两者矛盾所在并进行解决办法的相关探究。1作者简介：李国栋（1991—），男，汉族，安徽淮北人，西藏民族大学管理学院民族学专业2015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民族地区公共管理方向。一、对于民主的简介现在我们多提到的民主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其名著《历史》一书中首次使用“民主”概念，最早把雅典的政治制度和政治实践称为民主政治或民主制。雅典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制度，是因为政权在多数公民手中而非少数人手中；“民主是指大多数人的统治，这在古希腊所有的政治学著作中是一个公认的标准”[1]。雅典民主实际上是一种城邦公民自治制度和政治上的概念，公民作为国家主人直接管理城邦事务，无须通过中介和代表的直接民主。如今西方民主理论有一个从古希腊直接民主向近代代议制民主的发展变化过程，20世纪以来，西方民主理论又存在一个从人民民主论到精英民主论、从一元民主论到多元民主论、从政治民主论到社会民主论、从代议制民主论到参与式民主论的发展变化趋势。[2]。无论怎样变化，民主的本质依旧是人们认为的那样政权在多数公民手中而非少数人手中。无论是以雅典那种以“简单多数决”为主要特征的直接民主还是到后来公民通过由自己同意选举出的代表来负责制定法律和管理公共事务的间接民主，还是到后来的“精英民主理论”、“多元民主理论”、“参与民主理论”、“协商民主理论”等中的民主都是要体现多数人利益。我们现在通常所讲的国家民主一般是政体民主，即政治制度的民主化和政治制度运行的民主化。在制度层面首先法治是一切制度的基石，所以对于法治的建设是不能忽视的。其次，整体民主是关于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民主建设。再者，政体民主不但是指传统的宪政制度，还应该包括制约政治权利的社会力量，分权和自治对于民主很重要。怎样从法治，分权自治等层面去实现多民族的民主是我们需要探讨的，在探讨之前我们需要首先明确什么是民族以及多民族国家。二、对民族概念的简单介绍民族是一个种族血缘群体，斯大林说：“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具有共同的语言、地域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民族文化特点中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3]。多民族国家顾名思义是一个有多个民族组成的国家，那么是不是一个国家里有不止一个的民族就是多民族国家呢？也不尽然，当今世界有很多的移民国家，这些国家是各个民族相互杂居而不是各自聚居所以这些国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我们这里要讲的是由多个历史悠久文化传统和相对稳定地域的民族各自聚居的国家。美国学者R.S.赫尔曾区分“国内少数民族（nationalminorities）”和“移民种族群体（immigrantethnicgroups）”这两个概念，认为国内少数民族指的是这样一类民族，这些民族拥有地域基础，共享着一种社会文化，并且有一种共同的民族身份意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民族发觉自己被合并到一种多数民族的文化中，而这种合并又常常是违背他们意愿的。他们的典型愿望是通过各种不同的自治来维持他们那与众不同的文化。相反，移民则指的是这么一群人，他们自愿来到西方世界，但总的来说他们又不希望建立起一个分离的和自治的国家。他们可能需要对其文化身份的更多承认，而且在原则上他们也并不反对将其文化整个融入到那个社会中去。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中不同民族有不同的语言，文化，经济生活的差别，这些都会导致多民族与实现民主之间存在张力，成为一个国家动荡分裂的重要原因，这些张力主要表现在多民族的文化以及文化认同对于民主的影响；多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思想意识对于民主的影响；各个民族的利益和民主的多数原则间的矛盾。三、多民族对于国家民主影响的几个方面（一）多民族的文化以及文化认同对于民主的影响长期的发展导致不同民族形成了自己的文化传统和历史，风俗习惯，这些文化不可能不同民族间是完全一样没有冲突的，单个民族的族人对于自己文化的认同也是不易改变的。而对文化的认同是民主制度确立的一个重要的条件，这里的文化认同不仅仅涉及对国家共同体的认同而且涉及到对于民主这种政治制度和政治理念的认同。一个国家中多数的少数民族处于比较贫苦偏僻的地区，同时文化水平和对社会的关注度都相对来说比较低，这就导致对于民主制度的理解和认知上面存在一定的困难和偏颇。另一方面，少数民族的小聚居的生存状态使得信息相对封闭对于国家这个概念比较模糊从而导致对于国家的认同感也会减弱。任何的政治体制都需要一定的文化认同，而民主整体的公开选举，大众参与和“多数原则”都使得民主政体对于这种文化认同的要求大大提高。民族作为一个文化群体，文化既是人们生活的产物，同时也是界定共同生活体的明显边界。在现在民主社会里，文化认同感作为民主整体的主体边界，民族就是这种文化认同的典型体现。密尔在谈到他理想的代议制时就曾经指出，“一般说来，自由制度的一个必要条件是，政府的范围应大致和民族的范围一致。”“凡是民族感情有效存在的地方，似乎就证明有把该民族的所有成员联合在同一政府，并且是他们自己的个别政府之下的根据。”而“在一个由不同的民族构成的国家，自由制度简直是不可能的。在一个缺乏共同感情，特别是语言不同的人民中，不可能存在实行代议制政府所必要的统一的舆论”[4]。纵观历史，凡是比较民主的国家，基本上人们在文化上的表现都是有一些共同的特点，民族意识和文化认同都比较高，文化上面交流频繁，都为民主制度的建立提供了支撑。在另一方面，文化在人们交往和合作之间的桥梁作用也是不能忽视的。一个现代国家的民族和文化越单一，成员之间的交往就越方便，维系国家统一的成本就越低，建设民主政治就越容易；反之，一个现代国家的民族和文化构成越复杂，越多样，成员之间的交往就越麻烦，维系国家统一的成本就越高，建设民主政治也就越困难。因此，对于大多数处于民主化过程之中的多民族国家来说，民主化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多元的民族文化与一体的民主政治的矛盾。亨廷顿曾经指出，“文化共性促进人们之间的合作和凝聚力，而文化的差异却加剧分裂和冲突”[5]。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之一就是：对于单一的民族国家来说，民族的身份和文化认同是国家统一的粘合剂；但是，对于一个多民族国家来说，各个民族对自身民族身份和民族文化的认同则是国家解体的催化剂。各个民族自身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文化传承，历史传统，各民族对于自身民族的文化认同也就间接地削弱了对于国家整个大的民族的认同。这就直接导致各个民族有着自己的文化力量与国家文化力量的矛盾，不排除有导致国家不和谐的潜在威胁。文化是历史的印记，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是需要被尊重的，是我们必须要保护的，如何在多民族国家中保护好各民族国家的文化并且使各族人民有着共同的文化认同，这是每个多民族国家必须思考和解决的历史任务。（二）多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思想意识对于民主的影响语言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工具，是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它的典型特征就是其民族性。不同的民族一般都有不同的语言，同时也体现各自民族的文化和思想意识，共同语言是连结一个民族的纽带，也是界定一个民族的重要标志。因为，语言不仅使一个特定族群内部的交往和共同生活成为可能，而且由于它更多地承载的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和价值观念，所以它也塑造了一个民族独特的心理特征、行为方式和精神风貌。阿兰·布莱斯怀特指出：“语言是种族身份的生动象征，因为它既反映了一个群体的文化和历史的谱系(他们的母语)，同时也积极地被用来创造差别”[6]。德国语言学家W.V.洪堡特曾经说过“语言的特征是由思想与语音的结合方式决定的。在这个意义上说，语言的特征与精神相仿：精神在语言中生下了根，并把生命赋予语言……语言的特征是民族特性对语言不断施予影响的自然结果。”[7]在表达思想和交流的过程中，语言是其他一切的工具不可替代的。在一个民主的国家，必须要有一个通用的语言去作为桥梁来互相表达自己民族的愿景。因此，少数民族成员要想有效地通过民主机制参与国家的政治生活，就可能不得不学习主体民族的语言，即国家的通用语言。但是，由于学习一种新的语言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因此少数民族为参与政治必然要付出主体民族不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如果一种民族语言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和深厚的文化承载，而这种语言又使该民族形成了鲜明的民族特征、强烈的民族情感和民族认同。那么，该民族接受主体民族语言的意愿就可能要大打折扣。相反，该民族保护自身民族语言防止被主流民族语言同化的意愿可能会加强。这样，在多民族语言同时存在，而少数民族又不能情愿地学习（或没有条件学习）主体民族语言的情况下，多民族国家民主制度的运行必然会面临严重的沟通障碍。在这里，民主制度要么是根本无法运行，要么是不能真正民主地运行，后一种情况很容易导致族群的对立，甚至导致国家的分裂。语言对民主政治的影响还表现在语言对思维方式的影响上。不同的语言都是在不同的文化背景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而不同文化、不同语言背景，可能会造成不同的思维习惯或思维方式的巨大差别。世界各种文化群体、语言群体既有人类共有的思维规律，也有在自己的文化氛围、语言环境中形成的独特的思考问题、认识事物的习惯、方式和方法。美国学者B·L·沃尔夫甚至认为，“语言是思想的塑造者”，它决定人们的思维，甚至决定人们对世界的看法。[8]不同的民族使用不同的语言，意味着不同的民族使用彼此有一定差异的思维工具，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造成对同一问题的较大的认识分歧，并从而造成不同民族之间思想感情上的偏见和隔膜。在非民主制度下，这种分歧、偏见和隔膜往往被强势的政治权力所压抑；而在民主制度下，民主的利益表达机制和竞争机制会使得这种差异得以放大，如果在现实的政治安排中不能够有效地弥合这种差异，则最终会影响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加拿大学者威尔·金里卡在谈到民族语言的多样性对于欧盟民主制度建立的影响时就强调，“很难想象这种综合意见和意志的信息怎样在一个泛欧洲层面上出现，鉴于丹麦人和意大利人不能够说同样的语言，读同样的报纸或者看同样的电视新闻节目，他们怎么能够共同思考欧盟所面对的一些事情？……当它（民主政治）是‘本国语政治’的时候，即以本国人民的语言行动的时候，政治才是最广泛参与的和民主的。这就引起了规范性问题的困境，即试图建立一种新式跨国民主所带来的潜在的不民主的后果，例如欧盟。”[9]一个集团或者一个联盟包含不同的国家，就会形成多民族政治共同体，而且其中各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水平都是不一样的，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也是不同的。如果各国家之间的相互之间的交往很频繁，联系也非常紧密，各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化和利益都是差不多的那么它可能尽管存在着“潜在的不民主的后果”，但还不至于有分裂危险。但是，如果一个国家内部的族群之间语言和文化差异过大，国家之间的经济，政治，文化差距都很大，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目标和“小算盘”那么，在实行普选的民主机制中，这种差异极可能成为民族分裂的动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