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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金融/证券 > 综合/其它 > “形散神不散”的当时当下和未来
肖云儒提出“形散神不散”影响文坛几十年1961年1月,《人民日报》开辟了《笔谈散文》专栏,就散文的特点、散文的作用、散文的题材等问题开展了大讨论。这期间,肖云儒写了一篇题为《形散神不散》的短文,其观点引起了长达数十年的争论,被写进我国大中小学教材,影响中国文坛几十年。那时他才19岁,尚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读大二。“形散神不散”的当时、当下和未来肖云儒想起了《跳蚤之歌》记得俄罗斯经典作曲家莫索尔斯基,曾经给德国大诗人哥德的一首叫《跳蚤之歌》的诗谱过曲,后来成为流传各国的世界名曲。四十年前、上世纪60年代初,我曾在北京音乐厅每周一次的星期音乐会上听过上海音乐学院温可铮教授演唱这首名曲。温可铮是我国首屈一指的男低音歌唱家,直至今天,他那低沉的带着嘲弄的声音和浑厚的闪着调笑的目光,仍然烙在我心里。《跳蚤之歌》意思和《皇帝的新衣》有些相近,说的是国王宠养了一只跳蚤,让裁缝给它做了一件大龙袍,封了宰相,挂了勋章,很得意了一阵子,最后被人捏死了。《美文》杂志从梳理散文写作历史的角度出发,约我就“形散神不散”写点文字,顺便也对当前散文创作谈点看法,却之既然不恭,不如应命。正琢磨着如何开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首《跳蚤之歌》。真相及本意44年前的5月,我是大三的学生,斗胆投稿《人民日报》副刊“笔谈散文”专栏,写了那篇500字短文《形散神不散》,接着别人的意思说了几句即兴的话。在名家林立、百鸟啁啾的散文界,这几句话是连“灰姑娘”和“丑小鸭”也够不上的,不过就是一只跳蚤吧,不想渐渐在文坛、课堂和社会上流布开来。60年代后期和整个70年代,处在“文革”运动中的我下放在农村、工厂,辗转于县以下的基层单位,离文坛何止十万八千里,对于这句话广为流传,并作为散文的“特征”,上了各种教材,还选为1982年高考试题,一概浑然不知。后虽有所耳闻,也只是微风过耳,并不在意。直至1982年6月四川大学中文系曾绍义老师从《文艺报》上逮住了我的地址,专门就这件事给我来信,我才知道了较为确切的情况。接着便开始有了争议,陆续读到了一些文章和报道,也应邀浅尝辄止地参与了一点讨论。在1982年7日月给曾绍义老师的回信和1987年10月发在《河北学刊》的文章中,大致可以看出自己当时的态度,归纳起来主要是这么3点:一、说明自己对于这点小感想能引起如此长久的反响和不大不小的风波,实在始料未及,而且“担待不起”。也就是文章开头说的“跳蚤”心情、灰姑娘心情吧。二、说明那篇小文并无给散文写作提要求、定规矩之意,只是在参与《人民日报》“笔谈散文”讨论时,从一个侧面提供一点感想而已。在中国,散文的水太深了,各种类别、写法太丰富多彩了,谁吃了豹子胆,敢用三五百字来给它总结特征?比如那种记叙一人一事的散文,就可以采用形神都不散、都聚焦的写法,用“形散神不散”怎么能概括散文的百态千姿呢?我的本意,主要是针对“形散”一类的散文来说的,提醒一下作者,形散可以,但神不能“散”。三、澄清那篇小文的重点并不是后来有人说的,是主张散文不能写散,要写得集中,恰恰相反,我是接着老作家师陀说散文“忌散”,开宗明义提出散文“贵散”,主要谈散文贵散的。文章开始,关于神不散,只用“不赘述”一笔带过,后面便以鲁迅的文章为例,谈形要散,又如何散法。四、但我仍然坚守“形可散,神不可散”。如何对待“神不散”,这是我在《河北学刊》文中与林非先生讨论的焦点。我们的分岐,主要是一、如何理解“神”?林非先生是立足于60年代对散文之“神”的狭隘理解(即主题和中心思想,这也是我当时的理解),来批评“神不散”的,我则觉得随时代的变化,应对散文之“神”作更宽泛的解释(如意蕴、情绪、甚至一种心理场),从这个意义上,“神”是不能散的。二、如何理解“散”?林非先生说,“为什么‘神’只能‘不散’呢?事实上一篇散文之中的‘神’,既可以明确地表现出来,也可以意在不言之中,”也就是说,他认为“神散”属于表述范畴,即可以用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表现“神”,因而“神散”可以成立。而我则认为,“散神”是散文精神层面的问题,实质是“有神”还是“无神”的问题,而不是如何表现神的问题。销解“神”是不可以的。恕我在这里不再详说。争议是必然的“形散神不散”在上世纪80年代引发争议是必然的。首先是80年代初社会思想解放和文艺思想解放的必然,是散文观和散文写作实践在新的春天萌动、苏醒、要求自由空间的必然。任何一种解放,有一个前提要求,便是明确要挣脱的束缚是什么,“形散神不散”便历史地成为了那个时代散文写作要挣脱的一个词语。为什么它会成为60年代束缚散文写作的标志词语呢?一、因为它的确没有跳出特定时代左的和形而上学文艺思想的阴影。比如,开始我把“神不散”,形而上学地理解为“中心明确,紧凑集中”,从举的几个鲁迅的例子也能看出我对散文形、神理解的肤浅和简单。这都有着那个时代的烙印。二、因为它表述的明快和传播的广泛,使它事实上成为那个时代关于散文写作极具代表性、因而可以作为靶子的一句话。当然又正因为它只是一句话、一篇几百字短文,作为科学论断远不充分,先天地为批判留下了空间,留下了便捷。三、因为那个很强调社会功利、政治功利的时代给它增加了一些负面的附加值,赋予它一些原文没有的内涵,而这些内涵正是改革开放后散文写作要冲破的一些东西。比如原文主张“散文贵散”误传为主张散文不能散,又将“神就是主题”强加于那篇短文。而原文强调“神不能散”又误传为要为政治服务,要直奔主题、图解政治、配合中心,等等。这还不应该批判吗?四、还因为这个说法在当时已经客观地和一些当局提倡的、成为当时样板的散文作家群体,如杨朔、刘白羽们联在了一起,成为一种理论和创作互相印证的散文现象。杨朔那种特定的创作现象补充了、也又一次朝左的方位上引申了这个简单的论断。跳蚤一旦被人强制穿上龙袍、戴上勋章,“形散神不散”的命运开始发生变化,被人认为是散文写作旧秩序的反映,被人认为是束缚新时期散文写作的框框,也十分必然的而且合理了。那以后,西方种种新的文化哲学、美学、文学、散文的思潮和创作长驱直入,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的散文观和散文写作面貌。前卫思维和新锐写作,更是以它私人话语的情致、特立独行的反思和放任不羁的写法,大幅度突破了原有的精神秩序和散文方式。市场经济时代物质主义、消费主义对群体人文素质和个体精神追求的冲击,散文的消闲化、娱乐化和某些领域的功能化、趋利化(如广告散文)都导致了单一的“形散神不散”时代的终结。到了网络散文,写作的那种私密性、互动性、随机性和青春感,那种和最新的日常口语丝毫不隔的“说话文体”,不但早已冲决了“形散神不散”,也几乎冲决了所有的传统散文章法和写法。所有这些来自新的生活和创作实践的冲击,无疑都是散文顺应时代的新尝试、新探求,都给中华散文增添了新的营养,是一种时代进步。但也要看到,所有这些新的实践,又无疑都只是散文写作多元格局中新的一种,它们不可能取消、取代中华散文文化丰厚的传统和多彩的积累。散文告别了一统江山,进入了多元共存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每一种散文方式都会有自己的市场,因而都会有作者去耕耘,也都会有各自感到满意的收获。恐怕正因为如此,近20年来虽然不断质疑、排拒“形散神不散”这个说法,直至今日,采用“形散神不散”老写法的散文(当然只是指写法,而不包括左的时代加于它的那些内容)仍然不衰,相当一批“形散神不散”年代的作家作品至今也还有读者,一版再版,在散文发展史上依然有着应有地位。各种写作方式都拥有自己的读者,散文也才会拥有最大多数的民众,才会满足广大民众对散文之美多方面的需求。其实,这也是“大散文”的一个含义,在这个全局性的、接受学的维度上,散文也的确有大、小之别。因而,我总觉得问题主要不在写法上,而在思想意蕴方面;不在神要不要散上,而在你那文章里泛漫的是什么样的神,这神又是怎么个表达法。极有意义,也有坚守上面谈了一些关于“形散神不散”的背景和研讨情况,也谈了它受到质疑的必然性,要特别指出的是,我虽然澄请了一些具体情况,但从宏观上看,新时期的这场讨论无疑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它的意义主要表现在----通过研讨,廓清了附着在这个论断身上的60年代文艺思潮对散文写作的影响,颠复了杨朔式的用政治矫情替代生命实感、用人物、事件、场景、抒情来图解主题的写作路子,整体上把散文写作从千人一面、定于一尊、为政治服务的阴盖下拉了出来,中国的散文进入一个开阔而自由的天地,艺术家的创造生命得到了极大的解放。有人说,这场关于“形散神不散”的讨论,是文革后散文创作拨乱反正、更新观念的重要事件之一,是中国当代散文创作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重要标志之一,的确有一定道理。在散文写作蓬勃发展的今天,这一切都过去了,“形散神不散”说完成了它的历史任务,应该让它进入历史了,还是让它沉淀到历史的烟尘之中去吧。但就这五个字本身论,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坚守。当洗尽涂在它身上的“60年代色彩”,一切事过境迁之后,其实,散文的神能不能散的问题,正像一位散文家说的,“是一句寡话”,是说了差不多等于没有说的话。王祥夫是这样说的:“形散神不散是句寡话,小说难道能令其神散?什么文章能令其神散?”“神非主题也----起码对散文而言,神不单指主题。”说得真好!在当下的散文家中,有多少人都表述了散文得有“神”,“神”不能散的意思,这里我随手从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散文研究》中摘出几段:贾平凹:“智慧是人生阅历多了,能从生活里的一些小事上觉悟理来。这些体会虽小,慢慢积累,就能透沏人生,贯通时事。而将这些觉悟大量地用到作品中去,作品的质感就有了。”“这种散文看似胡乱说来,但骨子里尽有道数。我觉得这才算好散文。”南帆表示同意贾平凹这种看法。他还说,“大散文似乎又要回到文史哲浑然一体的时代”。说,“罗兰.巴特的卓越之处在于,深刻的理性与日常景象天衣无缝交汇在他的笔下。中国当代散文思想含量的增加与这些大师的作品有关。”林贤治:“散文是人类精神生命的最直接的语言文字形式。……失却精神,所谓散文,不过是一堆文字基础,或者一个收拾干净的空房子而己。”他还谈到了形与神的关系:“形式的革新,原本便是精神鼓动下的文字哗变。”不但形式会积淀为精神,而且首先是精神引发形式与文字的革新。高建群:“散文家要从这一堆素材中,寻找的是立意,是命意,是新鲜的意境和道理。”杨文丰:欲写散文,必先学会思索。散文之境界,全赖深刻的思考出之。刘谦:“散文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样,发乎心止乎神。”当然,今天这些认为散文得有“神”、不能散“神”的看法,是建立在对散文之“神”更宽泛、更深湛的基础上的。“神”不完全是主题,是文章的意、蕴、情、气、韵、场,也包括哲理和潜感觉。时代的进步开拓了我们对散文之“神”的理解,这种认识的提升,反映了中国人精抻生活日渐开阔和丰富的历史进程。如若以对“神”这样的理解,我们来说散文不能散神,可不真是一句众所公认、无须说的话,一句寡话!一句寡话,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竟然引发了整整四十年的议论!原因在我们前面说的,争论这个议题,其实争论的不是议题本身,而是附着在这个议题中的时代思潮,时代散文风尚和散文观念、欣尝观念。从这个角度来说,讨论它、反思它、抛弃它都是应当的,有意义的。一切为了散文的前行,为了散文的自由和提升。散文的发展繁盛使它苍白看看新时期以来的散文发展的步伐吧,从政治思想上的拨乱反正,到人文人道人性的宣泄;从人人都用那种本质化的群体人称来写作,到具有生命真实的个体人称的写作,即由“们”到“我”的转变;从精致华丽的唯美唯情的小资写作,到简洁明快即时随心的网络写作、短讯写作;从玄示思考、卖弄文化、狂欢语言的写作到说话散文、对话散文、视听散文的流行……。看看今天的散文创作实践吧,不但语言----在校园散文和网络散文中,新语汇、新句式是那样地层出不穷,像“风俗得一塌糊涂”,“沉思的气味有一点淡淡的苦”这样的句子,对语言的意蕴、张力、弹性、通感和文化心理内含的发掘和发现是那样的深广。不但写法----如吴亮那篇几乎在每句话后都用括号添加内容的《咖啡馆》,如洁尘和穆涛们那种以一枝极为散漫的笔去写散漫的城市生活,只是不经意地置放到一定的关系中,平淡中就有了一点寻味,有了一点心不在焉的经心,有了一点
本文标题:“形散神不散”的当时当下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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