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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7卷第12期湖南科技学院学报Vol.27No.122006年12月JournalofHunanUniversityofScienceandEngineeringDec.2006寓悲于喜的新幽默——《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黑色幽默王瑛(湖南科技学院外语系,湖南永州425100)摘要:《第二十二条军规》是黑色幽默文学流派的奠基作,约塞夫海勒采用大量的夸张到荒谬程度的幽默手法来揭露和抨击荒诞、丑陋的社会图景,表现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可奈何的绝望态度,充分展现了黑色幽默寓悲于喜的新幽默特征。关键词:《第二十二条军规》;新幽默;约塞夫海勒;讽刺中图分类号:I04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219(2006)12-0028-03美国作家弗里德曼指出,黑色幽默作家“对于自己所描述的世界怀着深度的厌恶以至绝望,他们用强烈的夸张到荒诞程度的幽默、嘲讽的手法,甚至于借用‘歪曲’现象以致使读者禁不住对本质发生怀疑的惊世骇俗之笔,用似乎‘不可能’来揭示‘可能’发生或实际发生的事情,从反面揭示他们所处的现实世界的本质,以荒诞隐喻真理。他们把精神、道德、真理、文明等等的价值标准一股脑儿颠倒过来(其实是现实把这一切都已颠倒了),对丑的、恶的、畸形的、非理性的东西,使人尴尬、窘困的处境,一概报之以幽默、嘲讽,甚至‘赞赏’的大笑,以寄托他们阴沉的心情和深渊般的绝望”。[1]P2黑色幽默是一种在思想情绪上是黑色的东西和幽默的东西的结合:它是幽默的,但在幽默中包含着阴沉的东西;它是绝望的,但是在绝望中又发出了大笑。[2]P66因而,黑色幽默也被称作“大祸临头”的幽默,“绞刑架下的”幽默。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他原要以人类的智慧去嘲讽那些统治社会的军事的官僚体制和控制人的生存权的大人物,而最终这“第二十二条军规”却成了无时无处不在、无法摆脱的人类荒诞处境的象征,具有永恒的意义,智慧也无法幸免这一圈套。因此,海勒对生与死、情与爱、理想主义和爱国主义都采取了极端与陌生的讥讽嘲笑的态度。昔日的莎士比亚笔下庄严的“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在海勒笔下成了戏谑之语:“死还是不死,这就是要考虑的问题。”当然,海勒的幽默也包含着悲哀与病态。他说:“我的作品只在一定程度上是可笑的。其实,我是一个非常病态的人,忧心忡忡的人,我总是想着死亡、疾病和不幸。”[3]P631第三,幽默也同别的审美属性一样必须同社会现实保持距离。“因为倘若目不转睛地正视着人生的诸相,我们便觉得没有幽默。”[4]*收稿日期:2006-06-08作者简介:王瑛(1980-),湖南湘潭人,湖南科技学院外语系助教,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一黑色幽默的社会历史渊源黑色幽默的产生并形成一种庞大的文学流派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二战结束后,其影响仍像噩梦一样萦绕在人们心头。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生产的机械化、电子化、整体化、系统化,人的异化现象也愈来愈严重。并且,大机器的出现导致了一个官僚技术社会,在这里,个人完全成了这部大机器中的齿轮和螺丝钉,人的个性特征丧失殆尽了。这时,美国在政治上推行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如果有人在政治观点,或个人作风上背离了当局旨意,就会遭到政治迫害,被列入黑名单,受到“异己”、“颠覆”、“非美”的指控。到了60年代,人们饱受压抑的不满终于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这是动乱的十年,对越南战争、种族歧视的抗议,校园的骚动、肯尼迪兄弟的被刺杀,还有吸毒、环境污染、人口过剩等等问题交织一团。于是所谓民族理想、民族信仰彻底土崩瓦解了,西方的传统价值观也不复存在了。一种意义深远的自我怀疑成了西方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人们被一种强烈的失望和不满所折磨,但又找不到确切的原因,因而也看不到改善的可能,于是他们的怀疑、失望和痛苦化作一阵悲愤交加的狂笑——这便是黑色幽默。狄克斯坦说:“黑色幽默把调子定在破裂点上,一旦达到这一点上,精神上的痛苦便迸发成一种喜剧和恐惧的混合物,因为事情已经糟到了你尽可以放声大笑的地步。”[5]P14黑色幽默虽然浸透着不满,但却不包含任何希望。它反映的是一种绝望的精神迷途。二《第二十二条军规》与黑色幽默《第二十二条军规》是海勒的代表作、“黑色幽默”的奠基作,被西方评论界誉为“60年代最好的一部小说”,已成为广为传诵的经典作品。小说以二次大战为背景,描写一支驻扎在意大利附近的皮亚诺扎岛上的美国空军部队的生活内幕,中心情节是飞行员轰炸手尤索林要求停止飞行复员回国的斗争经历。空军大队指挥官卡思卡特一次次任意提高飞行员执行任务的指标,致使飞行员们个个得了恐惧症。尤29索林为逃避飞行,躲进医院装疯。“第二十二条军规”规定,疯子可以停止飞行。但又规定停止飞行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而军规的附带条件是凡能提出申请的就证明此人不疯。所以他只能继续飞行。他又寄希望于军规另一规定:飞满32次的人可不再执行任务。但在他飞满后,卡思卡特又下达了新命令。因为军规的附加条件是,停止飞行前不能违抗上级命令。他飞了70次后终于明白军规是个圈套,是场骗局,就驾机向中立国瑞典逃去。尤索林是清醒的,他是一个向第二十二条军规“企图打开缺口的人”,对军规的惶惑和抗争成了这一形象的精神支点。他的怕死心理和活命哲学既是环境逼迫的结果,又是跟环境对抗的手段。如存在主义哲学所宣扬的,他在无法超越所面临的荒谬的世界和人生困境之时,坚持自由意志的选择,一再追求那种避开别无选择的前提的自我选择。小说中的众多普通军人一个个麻木不仁,酗酒嫖妓,醉生梦死,忘掉了求生本能,丧失了个人意志。尤索林则与众不同。他虽然也吃喝嫖赌,也替迈洛开飞机做投机生意,但这是在强烈的求生欲望支配下所选择的一种活命技巧。然而他的自我存在意识在荒谬的现实中处处碰壁,他显示得十分无能为力,但又不甘放弃自由意志,于是就形成了以自我嘲弄来戏谑外部世界的行为方式。如为了不穿军装他赤身裸体去参加授奖大会,为了避免在空战中受伤他半夜里偷偷移动地图上的轰炸线;为了对官僚们进行报复,他想用开小差来难他们等等。“第二十二条军规”意为难以逾越的障碍或无法摆脱的困境,象征人们处于进退维谷的窘境。“黑色幽默”文学作品的人物大都怀疑和否定一切传统价值和道德观念,皆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而且有一定的理想和追求。这些英雄们常常嘲笑自己所尊重的、破坏自己所建树的、否定自己所肯定的、抗议自己所接受的。换言之,是一群清醒的疯子和明智的狂人。尤索林才是作者在真正意义上所歌颂的与众不同的英雄一个“反英雄”意义上的英雄。第二十二条军规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又无处不在的精神枷锁。它像施了魔法的网,任何人都休想摆脱它的控制。尤索林为了逃出在第二十二条军规笼罩下的那个世界、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逃避战争和飞行任务的危险。他以肝病为理由住进医院,在医院里他对来访的随军牧师说:“我们这里是整个医院唯一精神正常的病房,除了我们之外,人人都疯了,也许我们这里是全世界唯一精神正常的病房。”([美]海勒,1999,10)医院也不是尤索林的世外桃源,他被赶出了医院,继续按第二十二条军规规定的规则作游戏。尤索林没法再同第二十二条军规捉迷藏了,他只好逃跑到瑞典以便使自己的性命得到保全、灵魂得以拯救。尤索林对该死的第二十二条军规的理解是:第二十二条军规并不存在。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但这也无济于事。问题是每个人都认为它的存在,这就更加糟糕。因为这样就没有具体的对象或条文,可以让人对它嘲弄驳斥、控告、批评、攻击、修正、憎恨、辱骂、唾弃、撕毁、践踏或烧掉。其实尤索林原本抱定为祖国而战的信念,所以刚开始执行飞行任务时,表现得机智沉着、英勇顽强,简直无愧为一个“英雄”,但后来,他发现了指挥官们挂着爱国的招牌,却干着勾心斗角大发国难财的勾当,尤索林才恍然大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擅长钻营奔走、无所顾忌的一小撮人外,大多数人都还得不到温饱和正义。他实在不值得为这场丑恶的战争送命,因此他变成了一个临阵逃命的胆小鬼。这部小说最杰出的艺术成就在于建立了“黑色幽默”这一现代审美形式。海勒本人也说:“我要让人们先敞怀大笑,然后回过头去以恐惧的心理回顾他们所知的一切。”[6]为此,他调动哲学、逻辑学、美学、文艺学等等多种领域的规则,潜心追求自身情感经验的外化。他无意于理性和非理性之间的纠缠,常常在似是而非的艺术处理中造成无可取代的绝妙效果。海勒的幽默在形式上跟传统幽默有某些相似。如:尤索林评价战争唯一可取的是打死了不少人,使孩子们摆脱了父母的恶劣影响,梅杰少校学会撒谎后十分自得,因为他发现真撒谎的人比不撒谎的人“更加理智,更有抱负,更加容易达到目的”;([美]海勒,1999,96)丹尼卡医生妒羡尤索林至少还有个“可能被打死的指望”,而自叹什么指望都没有;迈洛经商所调遗的德国轰炸机被美军基地没收时,他冲口而出“真可耻”的斥骂,使基地几个军界权威自愧理亏……但由于海勒把大不幸大悲哀当作了开玩笑对象,所产生的喜剧效果就跟传统幽默的轻松愉悦迥然相异。作家刻意不对笔下的人物事件进行道德审察或价值评判,而且越是严肃沉重的问题,越是举重若轻、不动声色。如:就像玩味一件古董似的细细描述一个已经没有人样的重伤员,伤员全身上下都用石膏和绷带裹着,双腿双臂都被吊索吊起来同躯干保持垂直,身上插着两根根管子,一根输液,一根排泄,两根管子接着的上下两个瓶子反复互换,排泄的液体重又注入体内。又如:写尤索林在罗马街头看到一个穷孩子“缺鞋少袜,头上的黑发也很需要修剪。满面悉容,显得苍白而忧伤”时,他“深表同情”,以至于“恨不得一拳把他苍白忧伤、带有病容的面孔揍个稀巴烂,把他打死,免得他使人联想起就在这天晚上,意大利还有无数苍白忧伤、面带病容的孩子……”既然残废和苦难已是一种无可摆脱的普遍存在,就只好用荒诞来拉开距离,后退一步,把伤心事变成笑话来讲。这就使幽默不再是生活佐料,而成为一种绝境中的自下而上手段,一种万般无奈之下求得心理平衡的方法。凡此种种都超越了传统幽默的美学范畴。通过奇思异想的漫画式夸张把讽刺象推向荒谬的极致,也是海勒幽默的一种手段。如:讽刺战争机器的颠倒错乱—“人们变成了疯子,然后被授予勋章作为酬劳。”谁要保持清醒理智,谁就会成为公认的疯子,而且越辩白越会被认定为疯子;军医丹尼卡为了冒领飞行津贴,将自己的名字挂在麦克沃斯的飞机上,当麦克沃斯自杀毁机后,丹尼卡的名字也在部队的花名册上被勾掉了,虽然他活生生地在军营里工作和生活,但证明他阵亡的材料却像虫孵一样迅速繁殖,而且无可争辩地互相证实,他到处求助和辩解,但一概无济于事,终于他就像一个到处出现的幽灵,连30自己也确信已经死了。再如:讽刺官僚机器的专横僵固:卡吉尔上校为发觉自己的无能而自豪;科恩中校创立了一条规定:“唯一允许提问的人就是那些不提问的人”;谢司科普夫集法官、检察官和辩护人于一身出现在军事法庭上,给克莱文杰“由于只有判他罪才能证明他有罪”而定了罪。(聂珍钊,第四卷,2004,368)“黑色幽默”在美学中属于喜剧,但是一种“绝望的喜剧”因而它也带有悲剧色彩,读者可以从这种苦涩的幽默中领悟到作品所含的寓意。“第二十二条军规”是一条虽不成文、也似乎不存在,可是经过人们随心所欲的解释,它便能置任何人于无法逃脱的困境和危险之中。尤索林想逃避飞行,他请求丹尼卡医生让他停止飞行,医生告诉他有一条军规规定:医生有责任让任何一个疯子停止飞行,但必须首先得疯子提出要求。凡是想逃避战斗任务的人不会是真疯子;如果真疯了,可以允许他停止飞行;只要本人提出请求就行,可是本人一提出请求他就不再是个疯子,就得执行飞行任务。这就是第二十二条军规很妙的圈套之所在。无论如何,你都得执行司令官命令你去做的事。“黑色幽默”这一文学流派形式就是有这样以海勒等为代表的作家对于自己所描述的世界怀着深刻的厌恶以至绝望,所以他们不惜用强烈的夸张到荒谬程度的幽默、讽刺的手法,甚至使用歪曲现象以致使读者禁不住对本质发生怀疑的惊世骇俗之笔,用似乎不可能来揭示可能发生或实际已发生的事物,从反面来揭示他们所处的现实世界的本质。他们以黑色幽默来对付社会上的黑暗丑恶和不公正,反映一部分人精神上所受到的压抑和绝望情绪;他们以“黑色幽默”的笔调为世人勾勒出一幅荒诞的社会图景。“
本文标题:―《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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