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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形索义汉字是表意文字,在造字之初,每个汉字的形体都是依据它最初所要表示的词义来绘形的,即所谓“据义绘形”。这一特征在小篆以前的古文字阶段尤为显著。既然汉字是“据义绘形”的,那么它的形体就会带上意义信息,即“因形示义”。汉字的这种“据义绘形”的表意特征,为“因形索义”的训诂方法提供了科学依据。因此,因形索义就是通过对汉字形体结构分析来探求和诠释单音词的本义的训诂方法。因形索义的定义要注意两个要素:一是字形结构分析的对象是单音词。上古汉语是以单音词为主,一个字往往就是一个词,因此通过分析某个汉字的形体结构,就可以帮助我们弄清楚这个字的字义,也就是词义。二是所分析出来的意义一般是词的本义。所谓词的本义,就是指能够直接解释字形并且在实际语言中被应用的词的最初的意义。因为只有本义才能与字形直接切合,才能体现汉字的造字意图。综合二者,因形索义的功能就在于它是用来探求和诠释单音词的本义的。古人很早就认识到汉字字形与意义的联系,并且往往通过分析汉字形体结构来探求词的本义,例如:《左传·宣公十二年》夫文,止戈为武。《宣公十五年》故文,反正为乏。《昭公元年》于文,皿虫为蛊。《韩非子·五蠹》古者苍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厶(私),背厶谓之公。至于从理论上阐述汉字基本结构并运用这种理论普遍分析汉字形体来探求文字本义者,当首推东汉许慎。许慎根据形义统一的原则撰写了我国第一部文字学专著《说文解字》,该书主要以小篆为分析对象,运用六书的理论来分析字形结构和解释字的本义,从此确立了六书的体系,奠定了因形索义的训沽方法。象形《说文解字·叙》:“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意思是说,象形是画成那种物体的形状,随着那物体形状的曲折而曲折其笔画。日月就是这样的。许慎所说的“画成其物,随体诘诎”,与绘画是不同的,它主要是用简练的线条来勾勒物体的形状特征,让人一看就知道所取象的是何物。因此是一种造字方法。《说文》:日,实也。太阳之精不亏。从□一,象形。月,阙也。太阴之精。象形。《说文》关于“日”形体结构的说解有误。王筠《说文句读》:“日字全体象形。若从□一,则会意也。”罗振玉《增订殷虚书契考释》:“日体正圆。卜辞中诸形,或为多角形,或正方者,非日象如此,由刀笔能为方,不能为圆故也。”那么日字中间为什么会有“一”呢?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解释说:“中有点画,所以别于口(丁)也。”“月”的特征是阙,即月满则开始亏阙。徐灝《说文解字注笺》指出:“象上下弦之形。日象圆形,故月象其阙也。小篆相承取字形茂美耳。”所谓上下弦,每月阴历初七、八,月亮缺上半,叫做上弦;二十二、二十三,月亮缺下半,叫做下弦。如果从字形结构的单纯与复合的特点来看,那么象形可以分为纯体象形和复体象形两类。(一)纯体象形,也叫独体象形,是指象形字只像所取象的物体之形,其特点在于整个字形是勾勒物体的形状特征,它不能拆分成两个构件。例如《说文》:目,人眼。象形。重,童子也。按,“重”是指“目”字中的重画“二”,“童子”表示瞳仁。自,鼻也。象鼻之形。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此籀文。象臂胫之形。户,护也。半门曰户。象形。刀,兵也。象形。皿,饭食之用器也。象形。“目”象人眼之形,因此据此形可知“目”表示“眼睛”义;“自”象鼻子之形,因此据此形可知“自”表示“鼻”义。(二)复体象形,也叫合体象形,是指象形字除了象所取象的物体之形,还需要与之相关的物体来衬托。其特点在于字形能够拆分成两个构件,其中一个是非成字构件,代表所取象的物体之形;一个是成字构件,表示与之相关的物体,用来起衬托作用。例如《说文》:血,祭所荐牲血也。从皿,一象血形。血字甲骨文作其中的像血之形,但容易被人误认为像水滴之形,于是加上“皿”来衬托,表明这是盛于皿中供祭祀用的牲血。胃,穀府也。从肉,田,象形.胃字上面的“田”本象胃之形,但容易误解,于是加上“肉”来衬托。其他如聿、眉、果、文、尾、洲、瓜、牟等皆类似。指事《说文解字·叙》:“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意思是说,指事是一看就可以识别是什么事物,仔细考察就会发现这个字的意思,上下就是这样的。指事一般分为纯符号指事、加体指事和借形指事。(一)纯符号指事,是用抽象的线条来表示事物。《说文》:丄,高也。此古文上,指事也。丅,底也。指事。丩,相纠缭也。厶,奸邪也。韩非曰:苍颉作字,自营为ㄙ。上与下,甲骨文和小篆分别用一根弧线或横线作基准,然后分别在弧线或横线的上面、下面加上一短横或一竖,以此来标明所要指的空间位置。又如丩(纠),象两根丝线相缠绕之形。ㄙ(私),象一根丝线萦绕之形。这些都是用抽象的线条来表示的。(二)加体指事,是在纯体象形的基础上添加一个标志性的符号。绝大多数指事字属于此类。因此,指事是主要在象形字的基础上添加指事符号的造字方法。本,木下曰本。从木,一在其下。末,木上曰末。从木,一在其上。寸,十分也。人手却一寸,动脉,谓之寸口。从又,从一。刃,刀坚也,象刀有刃之形。立,住也。从大立一之上。甘,美也。从口含一,一,道也。夭,屈也。从大,象形。亦,人之臂亦也。从大,象两亦之形。加体指事与合体象形有同有异,它们的相同之处在于:字形都能够拆分成两个构件,其中一个是非成字构件,一个是成字构件;它们都是独体字。它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合体象形中的非成字构件,代表所取象的物体之形;而加体指事中的非成字构件,不象物体之形,它只是一个标志性的抽象符号。(三)借形指事,是借具体的物体之形来表示抽象的概念。一般来说,象形字都是表示具体物体的名词,而借形指事字都是表示事物的性质或状态的形容词。《说文》:高,崇也。象台观高之形。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小,物之微也。齐,禾麦吐穗上平也。“高”象高高的台观之形,借以表示“高低”之高。“大”像人四肢舒展站立之形,借以表示“大小”之大;“小”象沙粒之形,甲骨文和金文都作三点,借以表示微小;“齐”象禾吐穗时齐整之形,借以表示“整齐”之齐。会意《说文解字·叙》:“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会意是合并几个相关的字,把它们的意义加以联系,从而表示一个新的意义,武信就是这样的。会意是根据事物之间的某种关系而合并几个相关的字以构成新字的造字方法。一般分为异文会意和同文会意。(一)异文会意,是合并几个不相同的字形成的新字。《说文》:武,楚庄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按,于省吾《甲骨文字释林·释武》:“武从戈,从止,本义为征伐示威。征伐者必有行,止即示行也。征伐者必以武器,戈即武器也。”男,丈夫也。从田,从力。言男用力于田也。向,北出牗也。从宀,从口。《诗》曰:塞向墐户。祭,祭祀也。从示,以手持肉。(二)同文会意,合并几个相同的字而形成的新字。从,相听也。从二人。北,乖也。从二人相背。炎,火光上也。从重火。组成会意字的字,有的也兼表声,《说文》中往往用“亦声”来标明。例如:剂,齐。从刀,从齐,齐亦声。瞑,翕目也。从目冥,冥亦声。授,予也。从手,从受,受亦声。有时只言“从某,从某”,其实仍然是亦声字。例如:伍,相参伍也。从人,从五。段玉裁注:“五亦声。”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会意字的意义都能够直接分析出来。在分析会意字的意义时有以下三种情况值得注意。第一,有的会意字还必须联系古代文化习俗才能正确理解其意义。《说文》:“吊,问终也。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从人持弓,会敺禽。”“问终”,即慰问死者家属。根据字形,人们很难看出“从人持弓”与“慰问死者家属”之间有何必然联系。这还得联系古代文化习俗才行。《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古者人民质朴,饥食鸟兽,渴饮雾露,死则裹以白茅,投于中野。孝子不忍见父母为禽兽所食,故作弹以守之,绝鸟兽之害。”孝子拿着弓在死者旁守护,以防遗体为禽兽所食,那么前来吊唁的人,也拿着弓来帮助守护,以助弹射。这“故吊问者持弓会之,以助弹射”就是《说文》所说的“会敺禽”。第二,有的会意字的形体结构发生了讹变,只有联系这些会意字较早的古文字形体才能正确理解其意义。例如:《说文》:“射,弓弩发于身而中于远也。从矢,从身。射,篆文射从寸。寸,法度也,亦手也。”甲骨文和金文“射”皆象矢在弦上欲射之形。后来讹变成从身,从矢或从寸,于是就难以看出其本义了,因此有人根据篆文而把“射”误解为“矮”,因为“身”只有“寸”高。第三,有的会意字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可以得出不同的意义。《说文》:“秉,禾束也。从又持禾。”从所持禾的数量来看,禾一束叫秉,如《诗经·小雅·大田》:“彼有遗秉”。禾二束则叫兼。《说文》:“兼,并也。兼持二禾,秉持一禾。”从动作行为来看,又(手)持禾,因此“秉”又有“拿,持”的意义,《尔雅·释诂下》:“秉,执也。”参看古文字图片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形声是由一个作形符的字和一个作声符的字组合成新字的造字方法。形声字的形符只能表示形声字意义的类属或关联。例如:橙,橘属。从木,登声。杏,果也。从木,可省声。杠,床前横木也。从木,工声。栉,梳比之总名也。从木,节声。橙和杏皆属树木类,这里的形符是表示意义的类属。杠和栉皆是木制品,这里的形符是表示意义的关联。声符表义不少形声字字形与意义的关系也是十分密切的,它同样具有“因形示义”的特征,人们也可以据形而见义。第一,因假借而另造形声字。《说文》:“箕,簸也。……其,籀文箕。”按,“簸箕”义本作“其”,假借为语气词,后来又为本义造了一个形声字“箕”。原来的本字“其”在新造形声字“箕”中就成了声符,并且声符“其”的意义就是“箕”字的意义。《说文》:“且,荐也。从几,足有二横,一其下地也。”王筠《说文释例》:“且,盖古俎字,借为语词既久,始从半肉定之。经典分用。”一说“且”是“祖”的初文,象祖先木主之形,甲骨卜辞中的“高且”即高祖,“且甲”即祖甲。后来又为本义造了一个形声字“祖”(即在“且”的基础上添加一个形符“示”而成),并且声符“且”的意义就是“祖”字的意义。《说文》:“莫,日且冥也。从日在茻中。”假借为“幕”、无定代词、副词等,后来又为本义造了一个形声字“暮”。声符“莫”的意义就是“暮”字的意义。《说文》:“午,牾也。”按,金文“午”像杵形,是“杵”的本字。《说文》解释有误。午,假借为地支的第七位,后为本字造了一个“杵”字。“杵,舂杵也。从木,午声。《说文》:“然,烧也。”按,“然”假借为指示代词“然”,后为“烧”义造了—个“燃”字。这类形声字中声符的意义就是该形声字的意义。此类形声字也有增加声符的,但不多。例如:《说文》:“自,鼻也。象形。”《说文》:“鼻,引气自畀也。从自畀。”第二,因引申而另造形声字。例如:《说文》:“要,身中也,象人要自臼之形。”后来为本义造了一个腰字。《说文》:“益,饶也。从水皿,皿,益之意也。”后为本义造了一个“溢”字。《说文》:“溢,器满也。从水,益声。”《说文》:“釆,捋取也。从木,从爪。”后为引申义“彩色”造了一个“彩”字。《说文》:“彩,文章也。从彡,采声。”《说文》:“取,捕取也。从又,从耳。”后来为引申义“娶妻”造了一个“娶”字。《说文》:“娶,取妇也。从女,从取,取亦声。”第三,“增形彰义”。由于有的表意字所表示的物状淡化了,因此要增加形符或声符,甚至已有形符还得再增加形符,是其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彰显文字的表义功能。例如:《说文》:“它,虫也。从虫而长,象冤曲垂尾形。上古草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蛇,它或从虫。”《说文》:“或,邦也。域,或又从土。”声符“或”的意义即“域”字的意义。也有增加声符的情况。例如:《说文》:“齒,口齗骨也,象口齿之形,止声。”甲骨文“齿”像人口中上下各露出两颗牙齿之形,金文增加声符“止”而成了形声字。这样,形符的意义就是“齿”字的意义。《说文》:“网,庖牺所结绳以渔。”按,“网”字后来加上声符“亡”而成了从网、亡声的“罔”字。综上所叙,汉字具有“据义绘形”的特点,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汉字的形体结构分析来探求和诠释单音词的本义。二、因形索义的原则运用因形索义的训诂方法来探求和诠释词的本义,应遵循“形义统一”和“参证文献语言”等两个基本原则。(一)形义统一的原则。即字形要能反映本义,本义要与字
本文标题:因形索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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