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维特之烦恼》

简析《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维特的形象制作者：某某某•世界中误解和怠惰恐怕比诈欺和作恶还要误事。至少，后两者总比较的少些。卷头诗——1775年《维特》再版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这是人性中的至洁至纯，为什么从此中有惨痛飞迸？可爱的读者哟，你哭他，你爱他，请从非毁之前救起他的声名，请看，他出穴的精灵在向你目语：做个堂堂的男子，不要步我后尘！（郭沫若译）维特为何而痛苦？（维特为何而自杀？）•摆脱烦恼，来到山村：出生于市民家庭的维特，为排解生活中的烦恼，来到一个风景怡人的山村。在一个舞会上，维特迷恋上一个叫绿蒂的美丽姑娘。即使彼此倾心，只可惜绿蒂已许配他人。软弱的维特知道爱情的无望，最后在朋友的劝说下，离开绿蒂。•爱情失意，回到城市：回到城市的维特，在公使馆里谋职。他很努力地去适应工作，然而官僚气十足的上司对他吹毛求疵，处处刁难;同事们也对他戒备提防，唯恐超过自己。一次，他受邀请去赏识他才华的C伯爵家吃饭。饭后来了一批贵族，他们以高傲鄙视的态度对待维特，最后连C伯爵也催他离开。此后全城都在议论维特被赶出伯爵府之事，受辱的维特断然辞去公职。之后的谋职经历依旧，维特的才华有时能被高尚人士认可，却始终与庸俗的环境不合。•事业失意，回到山村：回到绿蒂那里的维特，在爱情中寻找一丝慰藉。此时已结婚的绿蒂虽同情他，却给不了他什么。对维特来说，前途渺茫，社会地位和自尊心的破灭，爱情的绝望，一系列导致心灵的枯死，肉体也等待自戕。•从上文维特的烦恼（“精神苦痛”）到死亡的历程中，我们看到爱情的可遇不可得固然是他自杀的一大因素，但对于一个精神饱满、志向高远的青年来说，即使遭遇爱情挫折，又怎会轻易了却余生？维特之死，还需探寻其深刻内因——社会的“制度捆绑”。•所谓的制度，不仅仅是在已然成型的政治国家（小邦）的具体条规，而往往体现为客观存在、没有明晰条文规定、但民众心领神会或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这种阶级或等级差别的体现，可以从作者借小说人物之口对现实丑陋的抨击：“某些稍有地位的人，总对老百姓采取冷淡疏远的态度，似乎一接近就会失去什么来着；同时又有一些轻薄仔和捣蛋鬼，跑来装出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骨子里却想叫老百姓更好地尝尝他们那傲慢的滋味。”•在这种社会下，维特处处受到偏见和不平等待遇，即使他满腹才华却因无权无势而无法施展，加上爱情的绝望，他发觉在这个社会无容身之所。一方面维特找不到积极反抗、摆脱封建舒服的道路；另一方面，已经觉醒的维特又不愿苟且偷生，这便促成了他的自杀——这条消极反抗的道路。标题：《少年维特的烦恼》德语原文：DieLeidendesjungenWerther“痛苦”之意。“Leiden”一词的单数形式的拉丁词根“passio”在基督教文化语境中特指耶稣受难。歌德选择该词的复数形式，既表达了俗人的痛苦，又影射了耶稣基督的受难。注：译名与原文的两处出入中，其一，原文是“青年”维特，而非“少年”维特；其二，便是上面所标注的“痛苦”而非“烦恼”。“少年”+“烦恼”+“爱情”，常使人误解为作品讲述的只是青春期少年情感上的骚动和烦恼。《维特》中的宗教话语背景：自8世纪前后日耳曼民族信仰基督教（基督教化）后，德国文学即受基督教的极大影响。在创作上以宗教为题材或取材于《圣经》的文学作品很多，《维特》就是一例。值得注意的是，虽取材于《圣经》的作品不少，但大多只是取材，作品多充满非宗教意识，表达作者对当时所处时代的时代意识和时代精神。接下来，将从“Leiden（痛苦）”一词出发，揭示小说中对耶稣受难的影射，以此展示歌德通过宗教话语想表达的深层次主题：•对耶稣受难的影射•对复活和永生的影射•影射与渎神对耶稣受难的影射•小说《维特》结尾处自杀的情节参照了一位名叫耶路撒冷的青年因无望的爱情而自杀的事实。歌德在小说中对维特的着装、自杀方式、死亡过程到葬礼的描写，几乎都参照了耶路撒冷的原型，只对几个细节进行了加工和改造。而在维特自杀的时间和对“酒杯”的突出的两处改动尤为明显：耶路撒冷死于10月29日夜晚，但维特自杀于12月23日至24日的夜晚——圣诞平安夜的前夜；维特从决定殉情到自杀围绕“酒杯”所做的几处内心独白，影射《圣经》中耶稣受难的词句，在耶稣撒冷的现场记录中没有出现。歌德有意通过这两处细节影射耶稣的诞生和受难前最后的晚餐，并由此把维特的殉情与耶稣的受难进行类比。•“耶稣知道自己离世归父的时候到了”是《圣经》福音书中预示耶稣受难圣死的第一个信号，在小说《维特》中，死和牺牲的愿望则标志了维特殉情的开端。与《圣经》福音书记载同构，维特同样把赴难比作回归天父。在与绿蒂的诀别信中维特写到：“我先去了！去我的父那里，也是你的父那里。我将向他诉说不幸，他定会安慰我，直至你到来。”从“杯”中啜饮苦酒的比喻（维特在1772年11月15日写给威廉的信中提到：“难道人的命运，不就是忍受他那份痛苦，饮尽那杯苦酒吗？”）到维特的”饮弹”(“我毫不畏惧，端起这冰冷的、可怕的杯，从这杯中，我将把死亡的迷醉痛饮！“）最后晚餐上象征耶稣圣血的葡萄汁的”杯“，作为反复出现的母题贯穿维特的受难。•小说借耶稣的受难肯定了维特的自然情感，表达了对人性的礼赞。维特的自杀首先是殉情，殉一个市民青年对一个充满市民美德的女子的爱恋之情，殉了他对抗市民秩序、争取社会平等和自由的激情。受难的影射同时也意味维特成全了市民的秩序。维特的自杀同样表明了他对市民伦理道德的认同。（维特丝毫无意破坏绿蒂的婚姻，甚至他为了维护绿蒂的美德和婚姻选择了自绝的牺牲临终前希望阿尔伯特原谅他”破坏了家庭的和睦，造成了夫妻间的猜疑。“）由此可见，小说的真正含义也许是通过对耶稣受难的影射，向启蒙时期的读者展示了一部市民的受难史。对复活和永生的影射•小说对耶稣受难的影射并没有结束在死亡本身之中，而是和福音书一样，把死亡视为复活、来世和永生的开始。耶稣曾在受难时通过祈祷求得天父的安慰，并由此获得永生的希望和喜悦。维特同样认为死亡可以逾越此岸和彼岸的鸿沟，不仅可以到彼岸的天父那里得到安慰，而且还可以与绿蒂相会，因为他说“我先去了！去我的父那里，也是你的父那里。我将向他诉说不幸，他定会安慰我，直至你到来。”“那时，我将奔向你，拥抱你，将在无限中永远拥抱你。”这表明对维特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而是一个通往彼岸和来世的过渡，是实现美好理想和愿望的途径——在彼岸他将等待绿蒂的到来和与她的结合，这比现世的结合更为崇高与神圣。基督受难的痛苦伴随着对复活的希望和喜悦，维特同样以这种对来世、复活和永生的信念，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小说在悲剧的结尾不但没有流露出维特对死亡的恐惧，而且极细致地描写维特自杀前的准备工作，极平静地再现他死亡的整个过程。•受难后的复活和永生使歌德的小说悲剧不同于古希腊悲剧和启蒙时期的市民悲剧。后两者不仅超验和彼岸世界，而且不会给人带来憧憬和希望。影射和渎神•小说中描写维特断绝了与教会的关系，另一方面，维特又不自觉地暴露出宗教语言和宗教情感。歌德对《圣经》语言和耶稣受难的影射对于同时代读者来说是渎神的，宗教语言和宗教情感只能用来敬神，不可挪用于凡人之身。耶稣受难是遵从天父的旨意救赎人类，并以此向人类展示神的圣爱，而维特的受难归根到底是在现实中受压抑的市民青年的自我实现和自我救赎，他的牺牲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情爱。这对于虔诚的读者来说，无疑是一种以人比神、对人性过分张扬的做法。伦茨曾说《维特》的功劳在于它“使我们认识了激情和感受，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但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歌德用《维特》让读者认识到人的激情和感觉，更是用与基督受难的类比升华和圣化了它们。•从《维特》中影射福音的两个特点可以看出小说的宗教情感和人文思想之间的关系。其一，小说越是接近维特的死亡对《圣经》的影射越频繁。这表明歌德有意突出两者之间的类比关系。其二，歌德主要使用《约翰福音》，很少涉及其他三部对观福音。这是因为与其他三部对观福音相比，《约翰福音》由于成书较晚而融入了更多古希腊文化和精神，它不像其他福音那样注重对耶稣生平史实的描写，而是强调耶稣作为人神的精神和灵性。歌德独选它的做法暗合了他的人文思想和人道主义基本立场。•《维特》最大的伦理挑战在于，维特的“受难”是以自杀形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不仅以文学形式渲染了人的激情，而且美化了人的犯罪行为。自杀在基督教伦理中属于最严重的犯罪，它意味着人自行结束神赋予的生命，是人自傲和渎神的表现，是信仰丧失导致的必然结果。•歌德在小说的最后一段给维特安排了没有牧师的葬礼，这在18世纪的宗教文化中被称为“无声葬礼”——没有公开宗教仪式和神职人员祝福的葬礼。根据教会规定，“无声葬礼”适用于拒绝赎罪的罪人或未受洗礼就夭折的孩子。这对当时的成年人来说，不仅是莫大的耻辱，而且也是一种死后得不到祝福、无法获得永生的绝望的惩罚。小说暗示，维特的愿望——葬于“教堂墓地后面朝向田野的角落”也只有通过老法官的“通融”才得以实现，这与在诀别书中请绿蒂为之“代祷”的细节，显示出歌德对主人公微妙的情感——同情中淡淡的反讽。而这种反讽也恰恰始于维特萌发自杀念头之时和精心准备的过程中。《少年维特之快乐》——尼可莱的“干预维特的生活”•《维特》出版后，极为轰动。有为之喝彩者：莱辛、赫尔德、毕尔格、伦茨等等，官方和教会则为之深恶痛绝。当时一个颇负盛名的作家尼可莱不理解《维特》，在1775年改写一部《少年维特的快乐》，里面塑造了一个欢乐的维特，一个理性的维特，一个爱情得偿所愿的维特。内容大体说维特准备自杀时，一个洞察维特心理的医生偷偷以一管装着鸡血的手枪调换了维特的手枪，使其自杀未果。后来维特如愿以偿，娶到了绿蒂，俩人过上快乐生活。•歌德对尼可莱的“干预维特的生活”很生气。他在《诗与真》中写了一段绿蒂和维特的散文对话：维特向绿蒂诉苦，因为打枪时他被鸡血弄瞎的双眼已看不见绿蒂的美貌，使他同样不幸；而绿蒂嫁给瞎眼维特后，也深感苦恼等等。歌德以幽默的语言讽刺尼可莱“擅自干预别人的事”。《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死亡意识与狂飙突进运动中的民众思潮“狂飙突进运动”是德国进步知识青年对封建专制制度的一次激烈反抗，其矛头直指封建特权、等级观念、个性束缚等；他们要求崇尚自然，抒发主管情感；他们崇尚自然，抒发主观情感，歌颂生命觉醒与爱情自由。这是一个精神昂扬、感情奔放的人的解放运动。尽管它只限于德国的文学领域，也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但它强烈的反抗性和叛逆性，对德国落后面貌的改变，对德国民族文学的发展，影响深远。而《维特》正是隔得狂飙突进精神的代表作。《莎菲女士的日记》与《少年维特的烦恼》相同点：•自我叙述视角中的叙述主体具有参与者与叙述者双重身份，因此自我叙述具有很大的透明度，真实，易于接受。•同时把时间与事件、情感对照，增强了事件、情势的真实性。•饱含强烈的情感，震撼人心。•基本思想内涵相同：对真爱的渴望与占有；传统世俗对真爱的压制；世俗社会的偏见•对真诚、两情相悦的爱情的渴望与向往但都以悲剧告终相异点《莎菲》：•文体接受的主体是作者本人，私话性，隐秘性更强，是个人全部真实心境的写照。•直接、简洁、干净平述自己的心境与情感，更切人肺腑•《莎菲》写五四后，莎菲接受了新思想，但又有旧的封建思想传统，二者矛盾引起的痛苦、烦闷，她没有寻到正确的心灵释放的空间。•文中狭窄的空间，予人简单干净的感觉，凸显了心理剖析的空间。•以莎菲对爱的需求为中心，剖析自己的心态，全文几乎都是自己渴慕真正爱情而不可得的苦闷心境的呻吟。•莎菲的爱是在人本能欲望推动下的畸形的爱•语言通俗直白，不加修饰，表意清晰、简洁，连贯性强。《维特》：•文本接受主体是他人，本人与他人之间有一定的隔膜；书信来往中的互动性具有更广阔的伸缩空间•字句饱含丰富的情感，跌宕多姿，传达出微妙的情感变化•《维特》写于文艺复兴后，人“本体得到重视与肯定，已订婚而不得更变的世俗阻止二人真实心态的现实转化•维特的活动空间广阔，使他心理感受融于自然，使小说具有博大深厚的思想内涵•以维特对绿蒂的爱的内心感受为线索，间以叙述上层社会的等级歧视、世俗对真爱的压制等等风度的内容，富含哲理，是理性与感性交织融合的典范•维特的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