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除恐灾患经

佛说除恐灾患经乞伏秦沙门释圣坚译闻如是：一时，佛游王舍城竹林精舍，与四部弟子大众俱会，说上妙法。尔时，维耶离国厉(lì)气疫疾，威猛赫赫犹如炽(chì)火，死亡无数，无所归趣，无方疗救。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婆罗门集会博议：「国遭灾患，非邪所摧，疫火所烧，死亡无数。当以何义，设何方便，以除灾害？」婆罗门议言：「当于诸城门，设祠(cí)祀(sì)坛。」或有议言：「当于城中四衢路头，立大祠祀，禳(ránɡ)却害气。」或有议言：「当用白马、白驼、白牛、白羊、白鸡、白狗，种种百头而以祠祀，镇厌解除，以禳却之。」时众会中，有一长者名曰弹尼(晋言才明)，奉佛五戒，修行十善，为清信士，谛证道迹，时发议曰：「唯听所言，国遭灾患，死亡无数；如仁等议，害生救命，岂(qǐ)得然乎？以先世时所行不善，今遭斯厄。当设方便，以善禳恶，永与苦别；如何反倒，行害求安，长夜受苦，无有出期。」时诸大会，问才明曰：「当设何议？」才明对曰：「世有大怙(hù)，三千世界、天人之师，一切覆护，慈愍众生，号名为佛，独步三界。若能降致，光临(lín)国者，灾害可除。」大众闻之，皆然其议，莫不称善。才明又曰：「佛无数劫，修治六度，布施无限，国城财宝、象马车乘、头目髓脑、肌体妻子，戒忍、精进、一心、智慧，每生自克(kè)，不可计量，以求佛道，不为己身，但为众生，救济危厄，消除众患，生老病死，地狱、鬼神、畜生之苦。今成佛道，顺其本誓，周行济救，授甘露药，消除众生今世、后世苦毒之患，永令获(huò)安。」众会咸曰：「如仁所言，甚诚大快。佛在王舍，阿阇世王与吾国嫌(xián)，岂当听(tīnɡ)佛来至此耶？」或复有言：「傥听佛来。」时，才明曰：「佛兴(xīnɡ)出世，救众生苦，犹如虚空，无所罣(ɡuà)碍，谁能制止？犹如日光，万物萌生，莫不蒙育！佛怜国厄，必来无疑。但遣重使，贡遗琦珍，温辞雅谢，诣阿阇世；又别归(ɡuī)佛，委命酸切。心虽怀嫌，信使贤重，贡遗妙宝，辞理柔软，事无不泰。自古已来，邻(lín)国不恊(xié)，还相侵叛，皆由明使，名宝重贡，软辞(cí)逊(xùn)顺，而得和恊。」展转相谓，思谁任使。尔时，大众、国王、大臣、长者、居士皆同意言：「唯清信士长者才明，是佛弟子，可以为使，往行请佛。所以者何？先众开建请佛之议。」便告才明：「唯仁可往，诣王舍国，与王相问，求请佛来。」尔时才明，受使欲往。于时，大众皆起退坐，向佛方面，叉手长跪，五体投地，以顶礼佛，跪告才明：「佛天中天，慈悲喜护，加于群生，唯怜鄙国遭遇大患，疾病死亡，犹猛野火焚烧草木，普遭困厄。幸佛世尊犹冥求晓，寒愿朝阳，渴暑阴饮，病追良医，迷者求导。唯愿，世尊！垂降救济，授甘露法，令得稣息。」于是，才明受命为使，诣罗阅祇，涉路径达，到王舍城，诣门求通书命贡遗。时王听见，才明启言：「奉使诣国，前虽不和，无他重隙，故先致虔，除前不恊(xié)，俱绥(suí)万民。佛兴于世大慈普覆，国有重患，因命请佛。唯愿大王，劝佛回光，顾临鄙国，救济灾患，冀蒙神佑。」王默思惟：「适(shì)欲留佛，令不出国，无理得尔，非力所制。佛以大慈，普许十方，等视憎爱，救济为务，以是之故，不可留之。」便告才明：「可诣佛所，宣贵国命。」于是，才明辞诣竹林，行到精舍。见佛世尊，尽虔礼敬，五体投地，右遶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维耶离国诸王、大臣、长者、居士，遥礼佛足。唯天中天，普慈众生，莫不蒙济。鄙国遭厄，唯愿世尊，垂恩降光，怜愍苦厄，令得稣息。」时佛默然，许其所请。才明见佛受请许往，欢喜无量。时王舍国境内神祇、天、龙、鬼神，知佛受请，当诣他国，莫不躁动，惨然不悦，便现感应，语其国王阿阇世曰：「大王如何安然无忧(yōu)？于今不久，当违离佛，犹如婴儿失其二亲，喻行旷路断失水浆，譬如猛寒亡失衣裳。今佛当行，国失恃(shì)怙(hù)，其喻如是。」王闻神祇降应说是，情即怆然，甚怀愁苦，默然思惟：「众生顽愚，志性钝浊，今离世尊，安从复得，智慧之砺(lì)，磨莹钝心？谁当济其，尘(chén)劳重愆(qiān)、宿世重责？谁当诲除一切众生重罪令轻？吾等久在生死牢狱，重(chóng)关(ɡuān)所闭，谁当复以正法之钥(yào)，开生死狱重关牢闭？吾等普为劳垢，盛阳暑热所炙(zhì)，安从复得佛清凉教月精明珠，消除炎热？」王即勅(chì)严(yán)驾，出诣佛所，稽首佛足，右遶三匝，却坐常位。时佛为王说正法化，初中竟善，净身口意，清净微妙。王心欢喜，叉手白佛：「顷(qǐnɡ)维耶离，使请世尊，承已许往，心甚怀惨(cǎn)，无方留尊。唯垂矜愍，特受鄙请，住宫三月。」佛告王言：「众生可伤，若住三月，何时当周众苦厄者？吾无数劫，苦身求道，为众生故，愿欲成佛，以甘露药，施于众生。今愿已成，犹如有人合和神药，欲救众患；值遇病者，违其本誓而不授与，则非良医。若在江侧，见漂流人，不往救度，非贤士宜。若于旷野，见失路者，不示正道，是则非仁。吾以大慈，普愍众生，故游诸国，县(xiàn)邑村落，救济众苦，赋甘露药，无恃(shì)者恃，无归(ɡuī)者归。」王重白佛：「唯垂慈恩，许受二月。」佛故不许。王重殷懃，长跪叉手，垂泣白言：「命难可保，犹露然灯，遇无常风，奄忽便灭。今与佛别，何时当复更覩尊颜，幸受二月？」佛重不许。王便投身于佛足下：「唯愿世尊特加大慈，与弟子众，许住一月。」世尊不忍，即便许受。王便还起，心悦怀敬，遶佛三匝，礼辞(cí)还宫。勅(chì)厨馔(zhuàn)具，百味之饭，极令精好，鲜甘香洁(jié)，宫里张施，缯彩幡盖(ɡài)，杂宝床机，綩(wǎn)綖(yán)坐具。扫除缮治，香汁洒(sǎ)地，众事办毕。明日时至，王于正路，遥向世尊，烧香长跪：「佛天中天！圣达知时，愿与圣众回降神光，到宫蔬食。」于时，世尊勅诸弟子，法服执器，行诣王请。佛与圣众俱到王宫，王即尽虔，花香伎乐，宫门迎佛，入各就坐。王自行水，周遍圣众，手自斟酌，百味饭食，鲜洁香甘，一切平等。日日供养饭食、卧具、疾药所须。令勅外宫，治填道路，种植街树；七行街路乃至江水，顿息帐幔及床座具，严饰幡盖(ɡài)，犹如天街；更新造作五百七宝盖(ɡài)。维耶离国，闻佛当至，亦复平治七行阶路，种植行树，帐幔床座。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各从大众，出国迎佛。一月期满，佛与圣众出宫临(lín)路，王从大众，以花散佛，周遍覆地。大众来集，犹秋水长投于大海。白明月珠校七宝盖(ɡài)，王以恭敬，手执奉上，以覆世尊。佛与大众寻路而行，至江水侧。时王上佛五百七宝盖，大海龙王亦复敬奉五百七宝盖，恒水诸龙亦俱上佛五百七宝盖。时天帝释将诸天众亦复献(xiàn)佛五百七宝盖。时维耶离大众迎者，服饰严(yán)丽(lì)，青马、青车、青盖、青幡，服饰皆青；赤马、赤车，服饰皆赤；黄马、黄车，服饰皆黄；白马、白车，服饰皆白；黑马、黑车，服饰皆黑；色色部别，将从无数。佛遥见之，告诸弟子：「欲知天帝出游观时威仪，如是。」维耶离国，奉迎上佛五百七宝盖(ɡài)，各以其盖前至佛所，各白佛言：「佛天中天！普世覆盖，愿受盖施。」佛受其施，余留一盖(ɡài)。时诸大众，心各怀疑，不审(shěn)为是宿世积德行善之报。海龙、恒龙、忉利天帝、维耶离国、罗阅祇王，各各奉上七宝妙盖，同时俱会，又疑何故不受一盖？于是，阿难知众怀疑，长跪叉手，前白佛言：「惟，天中天！大众普疑，今日何缘，有是二千五百七宝宝盖，同时俱至，奉上世尊，为是前世善本报乎？今现福耶？唯愿世尊，决一切疑。」佛告阿难：「一心专听(tīnɡ)，今当决除汝等所疑。乃往过去无央数劫时，有转轮圣王，名曰摩调(晋言大天)，典主四域。王有千子，七宝导从。王末少子，见其父王七宝御盖，还问母曰：『我当何时得服此盖，以自光饰？』母言：『惟子，王千子中汝最末小，若无大王，太子承嗣；若太子崩，以次承继，展转千子，汝骨朽腐，未央得盖。』重问母曰：『无盖望耶？』因闻有死，形骸当朽，宿福追逮，悚(sǒnɡ)然心恐，惟人生世，必当有死。因报母曰：『唯愿见听，舍家学道。』母甚愍伤，不违其愿。母告之曰：『听汝舍家，若卿道成，要还见吾，尔乃相听。』对曰：『如勅，道成当还。』「即诣(yì)林薮(sǒu)，除剃须发，被着法服，静处勤修，精进不懈，竭尽尘劳，成缘觉道。游行诸国，县邑村落，福度众生。所种善本，忽忆母要，便上升空，犹如鴈王，还本国宫，与母相见。阖(hé)宫大小，见道士神通，莫不欢喜。王诸婇女八万四千，共请令住；道士慈仁，不逆一切，便受其请。诸婇女辈，于宫后园，为设庐(lú)窟，止宿其中。举宫供养衣食、床卧、疾药所须，朝暮礼事。「一切世间，壮者皆老，强健必病，生者皆死。时辟支佛于其宫园，便舍寿命。举宫婇女，薪油花香，供养以礼，敛(liǎn)骨起塔，朝暮礼拜，烧香然灯。「时王大天巡四域还，临(lín)幸后园，见有此塔，顾问侍臣：『何故有是？』婇女对曰：『此是圣王最下少子，离家学道，于此寿终，为立是塔。』因重发问：『是谁之子？何缘舍家？』便召其母而问之曰：『是卿子耶？』对曰：『唯尔。』又复问曰：『何缘学道？』其母白王：『是儿往昔见王出游，即还见问：「王七宝盖，不审(shěn)何时在我上旋？」妾便告言：「太子应继，承嗣圣王，展转千子，汝骨朽败，永无盖望。」子闻妾言，惨然畏死，求行学道。妾辄听之，勤学道成。妾等请住供养尽寿，建立此塔。』王复问曰：『子以盖故，行学道耶！』对曰：『如是。』「王愍其子不得盖故，学道尽寿，生不得盖，今便以盖，覆其塔上。王因发愿：『今以此盖，奉得道塔，缘是福报，愿成佛道，济(jì)度众生生老病死。』王心悚(sǒnɡ)然，知世非常，无免死者，因立太子，承嗣圣位。王舍四域、七宝、千子、八万四千后宫婇女，除剃须发，行作沙门，静处学道，修四净行，慈悲喜护，毕其形寿，上生梵天。」佛告大众：「于卿等意，所志云何？王大天者，岂(qǐ)异人乎？莫造斯观，则吾是也。时以一盖，上缘觉塔，缘是福报，于此地上为转轮王，不可称数。上为天王，天上世间，受福无限。一盖余福，吾应于世二千五百返为转轮王，主四天下。」阿难又问：「世尊！何故不受一盖？」佛言：「是吾一世转轮王福，所以舍置而不受者，以此福报，施后末世受吾法化为弟子者、学士、学女，欲令此等不乏衣食、床卧、疾药。过去诸佛，法没(mò)尽时，其有学道，或因恐怖、或因饥穷，不得行道。正法没尽，其有末世，于吾法化，舍家学道，被服法衣，称佛为师，畜妻养子，此等皆尚得人供养，何况精勤修奉禁戒，守净行者，至吾法尽不得供养耶？」罗阅祇王，勅(chì)其部界，令于江上更造新桥，佛与圣众得乘度江。维耶离国亦复造桥，欲使佛过。恒水、诸龙还相交编结龙为桥，请佛乘度。时佛思惟：「若乘罗阅祇所造桥度，恐维耶离国及诸龙王心怀微恨。乘维耶离所造桥度，恐阿阇世及龙怀恨。欲乘龙桥，恐二王有恨。」佛又思惟：「今当分身，令于三桥皆有佛过。」佛垂临(lín)桥，王阿阇世与其将从数亿众生，香花杂宝伎乐，供养佛法圣众。王与群臣一切大众，数亿千人，五体投地，自归悔过，垂泣送佛。佛现神化，于二王桥及诸龙桥，皆现有佛与圣众俱，天、龙、鬼神乘桥度江。王舍国王、维耶离王、恒水诸龙，各自见其所作桥上，佛将大众乘桥度江；各不知见更有佛在余桥上，独自见桥，佛登度江。佛适度江已竟，见八万四千饿鬼，身出烟(yān)火。其中未得道者，见此火皆恐怖，是何大火？譬如烧其大山，见此大火，或来近水，或远于水。阿难悉知一切人意，长跪叉手，白佛言：「佛天中天！佛至尊至重，天上天下最尊，一切众生见此火者，无不恐怖。此何等火？愿佛为一切众生，说此何等之火。」佛语阿难：「此今饿鬼，先世不逢佛，亦不闻法，亦不见比丘僧，亦不知世间有罪福，生为饿鬼。」如今见佛，奔趣归向，皆为头面着地，长跪叉手，白佛言：「佛天中天！至尊至重，天上天下怜愍一切众生、蠉(xuān)飞、蠕(rú)动有形之类，佛为一切众生之父母。使我堕饿鬼，佛度我，我亦如一切众生之类。」佛亦知饿鬼先世所种，佛为一切众生故，问饿鬼：「前世所种行，今为饿鬼？」饿鬼曰：「先身虽见佛，不知有佛；虽见法，不知有法；虽见比丘僧，不知有比丘僧。我亦不作福，教他人亦不作福，作福有何等福？不作福有何种罪？见人作福，言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