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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百五十诙谐六⊙0⊙中国古代文学名著>太平广记>卷第二百五十诙谐六狄仁杰苏味道侍御史李安期邓玄挺元福庆尚书郎御史里行姚崇黄幡绰杨国忠刘朝霞姚贞操裴谞张文成窦晓杜延业路励行萧諴德宗刘玄佐顾况裴佶赵宗儒熝牛头韩皋裴度姚岘狄仁杰唐秋官侍郎狄仁杰,(按“秋”上似有脱字)秋官侍郎卢献曰:“足下配马乃作驴。”献曰:“中劈明公姓。(“姓”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乃成二犬。”杰曰:“狄字犬旁火也。”献曰:“犬旁有火,乃是煮熟(明抄本“熟”作“热”。)狗。”(出《朝野佥载》)唐朝人秋官侍郎狄仁杰,戏谑另一位秋官侍郎卢献说:“配给您一匹马,就成了驴了。”卢献回敬道:“将您的姓从中间分开,就成了两只犬。”狄仁杰说:“狄字一边是犬旁一边是火呀?”卢献说:“犬旁边有火,乃是一条煮熟了的狗。”苏味道唐宰相苏味道,与张昌龄俱有名。暇日相遇,互相夸诮。昌龄曰:“某诗所以不及相公者,为无银花合故也。”苏有《观灯》诗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味道云:“子诗虽无银花合,还有金铜钉。”昌龄赠张昌宗诗曰:“昔日浮丘伯,今同丁令威。”遂与抚掌而笑。(出《本事诗》)唐朝宰相苏味道与张昌龄,都很有名望。一个空闲的日子,两位宰相相聚在一块儿,互相誇耀自己而讥诮对方。张昌龄说:“我写的诗之所以没有您的诗好,是因为我的诗中滑‘银花合’这样的传世佳句啊!苏味道曾经写过一首《观灯》诗:‘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苏味道反唇相讥道:“您虽然没有‘银花合’,还有‘金铜钉’吗!”原来,张昌龄曾写一首赠张昌宗的诗。其中两句是:昔日浮立伯,今同丁令威。(按:今同丁,谐音为‘金铜钉’。)于是,二人互相拍掌大笑。侍御史唐京台监察院西行中间,号横劈房。凡迁此房者,必先盛馔台中,而后居焉。先无窗,后人置之。神龙中,侍中杨再思兼大夫,诸相毕送视事。中书令魏元忠尝任监察,台中故事素谙。谑指房曰:“此是横劈房。”诸相问故,元忠具述其由。御史曰:“此房近日迁耶。”曰:“无别迁。”(“迁”原作“选”,据明抄本改。)元忠曰:“当为开窗出气,故不迁耳。”左右欢笑殆不禁。且御史乣察郡司,纲纪庶务,实为众官所忌。詈御史为冷峭,而突厥号御史为吐屯。则天朝,蕃使来朝者,而吐屯独立不入班。谕德张元一以诙(“诙”原作“齐”,据明抄本改)谐见称,问蕃使曰:“此独立者为谁?”译者曰:“吐屯,此御史。”元一(“一”原作“忠”,据明抄本改。)曰:“人言我朝御史独冷峭,此蕃御史亦甚冷峭。”举朝喧笑。(出《御史台记》)唐朝时,京台监察院西行中间,叫横劈房。凡是搬迁到这座房子里住的人,必须先设盛宴招待宫里的人,然后才能住进去。这座房子,最初没有窗户,后来有人开置了窗户。唐中宗神龙年间,侍中杨再思兼任御史大夫,所有的宰相都来送他上任。中书令魏元忠曾经担任过监察官,对宫禁中的掌故一向特别熟悉。他戏谑地指着这座房子说:“这是横劈房。”各位宰相询问其中的缘故,魏元忠详细地讲述了这座房子的由来及其延革。御史问:“这座房子最近拆迁吗?”有人回答说:“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迁移。”魏元忠说:“将要给它开个窗子出气,因此不迁啊!”在场的人听了都欢笑不止。况且,御史这种官职,是专门纠察郡府和朝中各司在执行、尊守纲常、法度上,以及署理各种政务上,有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实在是让各位官员有所顾忌。官员们背地里都辱骂御史为神情严峻的“冷血动物”。北方突厥人(按:现在的蒙古族。)称御史为“吐屯”。武则天当朝执政时,突厥人派使臣来朝见。诸位使臣中,唯有吐屯单独站立,不步入使臣的行列。主管对太子讽谏、规劝事情的谕德官张元一以幽默诙谐闻名于朝中。他问突厥使臣:“这位单独站着的人是谁?”翻译回答说:“吐屯,就是御史。”张元一戏谑地说:“人们都说我大唐朝的御史神态严肃冷峻,这位蕃邦的御史也特别严肃冷峻啊!”满朝文武百官听了后,都喧闹哄笑不止。李安期唐吏部侍郎李安期,隋内史德林之孙,安平公百药之子。性机警。尝有选人被放,诉云:“羞见来路。”安期问:“从何关来。”曰:“从蒲津关来。”安期曰:“取潼关路去。”选者曰:“耻见妻子。”安期曰:“贤室本自相谙,亦应不笑。”又一选人引铨,安期看判曰:“第书稍弱。”对曰:“昨坠马损足。”安期曰:“损足何废好书。”为读判曰:“向看贤(贤原作第,据明抄本改。)判,非但伤(明抄本“伤”作“损”)足,兼以内损。”其人惭而去。又选士姓杜名若,注芳洲官。其人惭而不伏。安期曰:“君不闻芳洲有杜若,其人曰:“可以赠名公。”曰:“此期非彼期。”若曰:“此若非彼若。”安期笑,谓之改注。又一吴士,前任有酒状。安期曰:“君状不善。”吴士曰:“知暗枪已入。”安期曰:“为君拔暗枪。”答曰:“可怜美女。”(明抄本无“女”字。)安期曰:“有精神选,还君好官。”对曰:“怪来晚。”安期笑而与官。(出《朝野佥载》)唐朝吏部侍郎李安期,是隋朝内史李德林的孙子,安平公李百药的儿子。李安期为人机智精警。一次,有一位候选的官员没有入选而被打发回家。这位落选的官员说;“我被放回去,羞于见到来京那条路啊。”李安期问:“你从哪条路来的?”这人回答说:“从蒲津关来。”李安期说:“那么你就取道潼关去吧。”这人说:“回到家中见到妻子感到羞耻。”李安期说:“你的妻子原本跟你非常熟悉,肯定不会耻笑你的。”还有一个落选的人,将应试选官的档案拿来给李安期看。李安期看了档案中该人的考卷说:“你的书法功力稍微差些。”该人回答说:“应试那天我从马上掉下来把脚跌坏了。”李安期问:“脚跌坏了怎么会影响你写不出来好字呢?”于是,在试卷上批示道:“刚才看了你的试卷,不但是跌伤了脚,你的内心也受到了损坏。”该人羞愧地走了。还有一个候选官员叫杜若,被安排在芳州为官,这个人既感到羞愧又不服气,找到李安期来述说。李安期说:“你没有听说过芳州盛产杜若吗?”这个人说:“我这株杜若可以赠送给您。”李安期说:“此时不是彼时。”这个人说:“此若不是彼若。”李安斯听后笑了,为这位候选官改任别处。还有一位吴郡的候选官员,在前任时,档案上记载有酗酒的前科。李安期看后说:“你在前任上有不好的表现啊。”这位吴郡的候选官回答说:“我就知道有人使暗枪伤我。”李安期说:“为你拔除暗枪。”这人回答说:“你是大贤人啊!”李安期说:“你能有勇气参加候选,还给你一个好官的名声。”这人说:“都怪你来晚了。”李安期听后笑了,选任他一个新的官职。邓玄挺唐邓玄挺入寺行香,与诸生诣园,观植蔬。见水车以木桶相连,汲于井中。乃曰:“法师等自踏此车,当大辛苦。”答曰:“遣家人挽之。”邓应声曰:“法师若不自踏,用如许木桶何为。”僧愕然思量,始知玄挺以木桶为幪秃。又尝与谢佑同射,先自矜敏手。及至对射,数十发皆不中垛。佑乃云:“直由箭恶,从来不曾如此。”玄挺应声报云:“自须责射,因何尤箭。”众人欢笑,以为辩捷。权玄福任萧机,遣郎中员外,极晚始许出。有郎中厅前逼阶枣树下生一小枣,穿砌砖而出。皆讶焉,既就看。玄挺时任员外郎云:“此树不畏萧机,遂即砖辄枣出。”兵部侍郎韦慎形容极短,时人弄为侏儒。玄挺初得员外已后,郎中员外俱来看。韦慎云:“慎以庸鄙,滥任郎官。公以高才,更作绿袍员外。”邓即报云:“绿袍员外,何(“何”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由可及侏儒郎中。”众皆大笑。(出《启颜录》)唐朝人邓玄挺来到寺院烧香拜佛,跟寺里的僧人们到菜园里观看他们种菜。看到车水的水车上一个换一个地连放着木桶,是这些小木桶从井中将水汲上来。邓玄挺问僧人:“法师们亲自踏水车,一定是非常辛苦啦?”僧人们回答说:“分派仆役们来啦。”邓玄挺应声问:“法师们如果不是亲自来踏,用这么多木桶干什么?”僧人们听了后感到很愕然,经过思索,才知道是邓玄挺将木桶误认为“幪秃”(按:幪为头巾。)还有一次,邓玄挺与谢佑一块儿射箭。起先,邓玄挺认为自己是能手。待到互相比赛时,他射了几十只箭,都没有射中箭靶子。谢佑说:“一定是箭不好使,从来没射过这么差。”邓玄挺应声回答说:“只须责怪射箭的人技艺不高,为什么怨箭不好呢?”在场的人都欢呼雀跃,认为邓玄挺反映敏捷,擅长机辩。权玄福任萧机,被派遣为郎中员外,很长时间了才让他上任。有位郎中家厅前有一株临阶枣树,长出一株小枣树,是从砌台阶的砖缝中拱出来的。谁见了都感到惊奇。邓玄挺当时正任员外郎,说:“这株枣树不惧怕萧机,于是专门从砖缝中拱出一株小枣树来。”兵部侍郎韦慎身材极其矮小,当时的同事们都戏称他为侏儒。邓玄挺刚刚被授予员外郎后,郎中员外们都来看望他。韦慎自谦地说:“我为人庸俗鄙陋,滥竽充数也任个郎官。以你的杰出才干,应当更上一层任个绿袍员外。”邓玄挺立即回答说:“绿袍员外有什么资格可以比得上你这个侏儒郎中呢!”在场的人们听了后,都哈哈大笑。元福庆唐元庆福,河南人,拜右台监察。与韦虚名、任正名、颇事轩昂。殿中监察朱(“朱”字原缺,据明抄本补。)评之咏曰:“韦子凝而密,任生直且狂;可怜元福庆,也学坐痴床。”正名闻之,乃自改为俊且强。(出《御史台记》)唐朝人元福庆,是河南人氏,官任右台监察。元福庆跟同任右台监察的韦虚名、任正名,都气宇轩昂、精神饱满,风度不凡。殿中监察朱评之写诗赞美他们三人说:韦子凝而密,任生直且狂。可怜元福庆,也学坐痴床。任正名听说这首诗后,自己将与他的那句也学坐痴床改成“也学俊且强。”尚书郎尚书郎,自两汉已后,妙选其人。唐武德真观以来,尤重其职。吏兵部为前行,最为要剧。自后行改入,皆为美选。考功员外专掌试贡举人,员外郎之最望者司门都门。屯田虞水,膳部主客,皆在后行,闲简无事。时人语曰:“司门水部,入省不数。”角觝之戏,有假作吏部令史与水部令史相逢,忽然俱倒。良久起云:“冷热相激,遂成此疾。”先天中,王上客为侍御史,自以才望清雅,妙当入省,常望前行。忽除膳部员外郎,微有怅惋。吏部郎中张敬忠戏咏之曰:“有意嫌兵部,专心取考功。谁知脚踜蹬,几落省墙东。”膳部在省中最东北隅,故有此句。(出《两京新记》)尚书郎,是在皇帝左右处理政务的官员。自两汉以后,皇上精心挑选担任这个职务的人选。到了唐朝,从开国皇帝李渊、唐太宗李世民起,尤其重视这个官职的人选安排。唐朝定下来的体制,尚书省下属吏部、兵部、户部、礼部、刑部、工部六部。吏部、兵部为前行,是最为重要的官职。从刑部、工部后行迁任兵部、吏部前行,都是最好的升迁。至于考工员外,是专门掌管科试举荐官员升迁、降罚的官员,员外郎中最让人仰慕的是司门、都门。主管屯田垦荒的官署,主管山川林泽的民署,以及主管祭器、酒膳、外交等官署,均属后行。平常日子闲散、怠慢,一点事情也没有。当时人都说:“掌管城门、巡道的,和掌管水道漕运的,升入尚书省的不计其数。”百戏里,有表演吏部的办事员与水部的办事员相遇,忽然都跌倒在地上。过了好长时间才站起来,说:“冷热相互冲击,于是就跌倒了。”唐玄宗先天年间,王上客任侍御史,认为自己才干声望都很高,一定会被精选到尚书省,而且盼望进入前行。突然任命他为膳部员外郎,因此王上客略略有些惋惜、惆怅。吏部郎中张敬忠知道这件事后,写了一首打油诗,来戏谑王上客。这首诗是这样的:有意嫌兵部,专心取考功。谁知脚踜蹬,几落省墙东。膳部的办公室在尚书省府衙的东北角紧靠墙边,因此有上面这句诗。御史里行唐开元中置里行,无员数。或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以未为正官。台中咏之曰:“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晚见任端。”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出《御史台记》)唐玄宗开元年间,设置里行,都不是正式的官员,也没有一定的名额限制。分别设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等。朝中有人作诗歌咏这件事。诗是这样的: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晚见任端。所谓“任端”,就是侍御史里行被授任正式的官职。姚崇唐姚崇为紫微令,例给舍置次,不让宰相。崇以年位俱高,不依旧请。令史持直簿诣之,崇批其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来。必欲取之,有同司命。老人年事,终不宜当。”诸司舍见之欢笑,不复逼也,遂停宰相宿。(出《大唐新语》)唐朝人姚崇官任紫微令,按照旧例,应给他新建住房,档次不亚于宰相的府第。姚崇以年龄、地位都特别高了为由,请求不要按照旧例给他新建住房了。可是值事的工部办事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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