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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卷第4期淮阴工学院学报Vol.16No.42007年8月JournalofHuaiyinInstituteofTechnologyAug.2007从《一双长丝袜》看凯特·肖邦小说女性修辞刘爱玲(东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211189)摘要TheRhetoricoftheNineteenth-:凯特·肖邦的小说大多反映了19世纪末美国妇女的生存状况。与其他女性主义作家不一样的是-,肖邦的作品更多地提倡个人价值和自我牺牲的平衡。短篇小说《一双长丝袜》更多地受到“真正女性”观念影响,体现出的是民主的而非激进的女性修辞,从而有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肖邦作品的艺术特色。关键词:女性修辞;自我实现;自我牺牲;叙述者;指引作用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7961(2007)04-0069-003CenturyFeminisminAPairofSilkStockingsLIUAI-ling(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outheastUniversity,NanjingJiangsu211189,China)Abstract:AsanimportantAmericanwriterinthe19thcentury,KateChopin’sworksarecharacterizedbywomen’spursuitofabalancebetweenfamilydutiesandselfvalues.APairofSilkStockingsisoneofthewriters’importantstoriesbywhichtherhetoricofnineteenth-centuryfeminisminChopin’sworksisreflected.Throughthisstory,amoreprofoundunderstandingaboutthewriter’sviewonwomen’srolesandvaluesisachieved.Keywords:rhetoricoffeminism;self-value;self-sacrifice;narrator;impulse一凯特·肖邦(KateChopin,1851-1904)原名凯瑟琳·奥佛莱厄蒂(KatherineO’Flaherty),是美国19世纪末著名的女作家。《一双长丝袜》发表于1896年,讲的是一位下层阶级的中年母亲萨默斯太太无意中发现自己拥有15美元,于是她一连几天都在盘算着如何为子女们添置衣物。但是,当她到了商场后,一双丝袜唤起了她的购买欲望,之后她一发不可收拾地又买了鞋子和手套,并到一家餐厅吃了一顿饭,还买了昂贵的杂志以及去剧院看了一场演出。当萨默斯太太从剧院出来等待有轨电车时,她又回到了现实。这一看似平淡的小说反映了19世纪美国的妇女问题:自我价值(selfhood)与妻子角色(wife2hood)以及母亲角色(motherhood)的冲突。肖邦写《一双长丝袜》时正是美国女权运动风起云涌的时候。玛格丽特·富勒(Margaret·Full2er),苏珊B·安东尼(SusanB·Anthony)和伊丽莎白·凯蒂·斯坦顿(Elizabeth·Cady·Stanton)等女性作家以自己的作品和演讲为女权运动呐喊助威。她们呼吁妇女应从“Kinder,Kuche,Kin2der”(小孩,教堂和厨房)走出来,摆脱传统的妻子和母亲角色,获得独立与自由。《一双长丝袜》中的妻子和母亲萨默斯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她追求自己的价值,但却没有完全脱离19世纪美国社会所提倡的“真正女性”(truewoman)理想:虔诚、贞洁、温顺、持家。追求自我价值而又保持“真正女性”的理想是《一双长丝袜》的戏剧反讽和修辞立场的重要组成部分。肖邦小说人物发展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符合社会期待和脱离社会限制的矛盾。当《觉醒》出版时,很多批评家批评女主人公把性满足置于自己的家庭和子女之上。然而,就如卡罗·斯通所说的,“《觉醒》比批评家们想的还要激进,因为它对妇女的主要职业————生孩子和照顾孩子的假设提出了疑问。”《一个小时的故事》则对丈夫的死给“真正女性”带来沉重打击的假设提出疑问。当马收稿日期:2007-06-20作者简介:刘爱玲(1980-),女,广东揭阳人,东南大学外国语学院2005级硕士研究生。.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一双长丝袜》《一双长丝袜》70淮阴工学院学报2007年拉德夫人听说丈夫死了的时候,她是如此地兴奋,以致于当丈夫活着回来时,她却因失望至极引发心脏病而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医生宣称她是看到自己的丈夫太高兴而死,而没有承认她是因为失望透顶而死。和马拉德夫人一样,当萨默斯太太在购买纺织品和享受美食时,她也有同样的顿悟。正因为有了萨默斯太太和马拉德夫人做铺垫,才有了后来的《觉醒》里的埃德娜。她比前两者更加富有激情,更加不顾一切。当她发现自己的幻想破灭,她的反抗达到了极点,并最终游向大海的深处,再也没有回来。就像故事开头的“小个子萨默斯太太”一样。相反地,过多的自我放纵则像剧院的贵妇人一样,庸俗不堪,只能到剧院去“消磨时间和吃糖果。”在一个世纪前肖邦就已经看到到这一点,说明她的超前意识和独特眼光。二肖邦小故事的修辞力量是由一个看似温柔但却富有决断力的叙述者(一般认为是女性)来完成的。肖邦的故事几乎都用第三人称进行叙述。的第三人称叙述者从一个全能的角度窥视萨默斯太太的思想和行动。当我们近距离就像肖邦笔下的人物都试图保持自我一样,她和当时的女权主义组织的关系也是如此。她参加的唯一妇女组织是“星期三俱乐部”(theWednesdayClub),肖邦在里面呆了两年就退出了。这也许是因为她说话语气中常带讽刺的缘故,同时,其他妇女组织提倡男人应该遵循女性规定的道德标准的观点让肖邦无法接受。在肖邦的作品里,很少出现道德败坏或者邪恶的男性,还有像在小说《一双长丝袜》里的萨默斯先生一样,甚至都没有被提到。莱维斯·莱利认为肖邦之所以没有和这些妇女组织保持一致的原因是她“是一个完人而不是一个行动家”。她是用小说而不是加入某个社团来表达自己的女性主义观点和信念。通过一系列精心构造的小说,她给世人展现出一幅人类生存的基本需要————尤其是妇女生存的现实图画。像萨默斯太太一样,她既有个人的需要,也要承担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同时,她既有物质上的需要,如为自己买双好的丝袜、吃一顿美餐,也有精神上的需要,如看杂志、听歌剧。就如梅兹(Meese,ElizabethA)所说的,肖邦是用写作来反抗由男权主义造成的二元对立。同时,她也是美国女作家萨拉·奥恩·朱厄特(Sarah·Orne·Jewett),玛丽·埃莉诺·威尔金斯·佛里曼(Mary·Eleanor·Wilkins)和薇拉·凯瑟等所形成的传统的连接点。像她们一样,她给读者传达的信息是女性的首要义务是她自己。和她们以及其他女权主义者一样,她充分地意识到自我实现和自我牺牲的冲突,这一冲突在一个世纪以后仍然是美国妇女生存方式的一部分。然而,《一双长丝袜》里的女性主义观点决不是主张自我放纵应该取代自我牺牲,而是期望两者能够找到一个平衡点。过多的自我牺牲将导致自我的抹杀,这一点审视这位叙述者的作用时,我们可以发现她起着双重作用。她的第一个作用是感同身受萨默斯太太对家庭的无私奉献。“想象到她的一群小孩在他们的生活中显得精神饱满、优雅俊俏,并且焕然一新,这使她兴奋不已,充满期望而不能入睡。”看到这里,也许激进女权主义者会嘲笑萨默斯太太对家庭的无私奉献,但在叙述者看来,一个从不沉溺于结婚前“好日子”的“病态的回忆中”的女性是值得尊敬的。萨默斯太太是一个现实的人,为了买到低于成本的东西,她可以“怀着坚持不懈的决心牢牢把它抓住,直至轮到售货员来为她服务。”还有一点,即使在买东西的时候,她也很会为别人着想,这可以从她对卖丝袜的女店员的羞怯的询问中以及在吃饭时不忘给服务员小费的行为中得到证实。叙述者的第二个作用是把萨默斯太太引向自由的王国。“那生丝对于她的皮肤的触感是多么舒服啊!她觉得像躺在放有软垫的椅子上,暂时沉湎于那种舒服的感受之中。她这样触摸了一小会。”无论是作为尽责的母亲,还是自我放纵的购物者,萨默斯太太完全有权利享受这一天的自由。《一双长丝袜》的叙述者的风格是平和的、中立的,但却是一致的。即使当萨默斯太太好像要背离叙述者的引导时,故事的叙述者还是纵容了她,轻轻地把她引向自我实现,并且对她的犹豫表现出充分的理解。“她在柜台前的一张旋转凳上坐下,那里人相对少一些,她试图鼓起力量和勇气,向那把衬衫料子和棉麻花布紧紧围住的热切的人群发起冲击。”在这个阶段上,叙述者无处不在,她和萨默斯太太的亲密接触,表明了她对故事人物的母亲般.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期刘爱玲:从《一双长丝袜》看凯特·肖邦小说女性修辞71的保护态度。她好像在关心萨默斯太太忘了吃午饭这回事。当萨默斯太太像往常一样要回家吃饭时,叙述者突然插进来说道:“此刻指引她的念头不让她容忍任何那样的想法。”带着极大的耐心,叙述者把萨默斯太太带到了饭馆并享受到他人为她提供的服务,而不是她为别人提供服务。《一双长丝袜》的叙述者就是整个故事的修辞力量。她一开始控制着萨默斯太太,并保持着一种指引作用,直到她的女主人公开始适应新角色。当萨默斯太太渐渐地意识到她手下的丝袜时,这一切好像是叙述者把她的手放到那里的。不久后,萨默斯太太发现自己到了女士的等候,而不的心中。总之,凯特·肖邦的《一双长丝袜》不像伊丽莎白·凯蒂·斯坦顿的作品和苏珊B·安东尼的演讲那样富有女权主义激情,它更多的受到了“真正女性”这一观念的影响。但是,具有讽刺性的是,由于它避开了激进文学的两极分化效果,从而达到了修辞性的效果。通过平衡对自我牺牲的尊重和自我实现的赞同的态度,肖邦展现出一种民主的,而不是激进的女性修辞。肖邦本人和她所创作出的女性角色的遭遇让我们看到了19世纪妇女追求自我的两难境地,也让我们看到了她们的勇气。通过肖邦的小说,我们看到了妇女解放的道路,那就是男感觉到萨默斯太太无法控制自己是廉价货柜台。接着,她意识到自己饿了,于是走进了一家体面的饭馆。通过整个故事,读者可以,而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配她,这种力量即使当她受控的时候,她也无法理解。在这个意义上讲,这种力量是通过叙述者来描述和规定的。然而,《一双长丝袜》并不是赞同被动性。故事中所传达的女性主义信息就是一旦女性被引向自由,她们就应该主动而不是被动地去追求其价值。当萨默斯太太买了丝袜后“到鞋类部,坐下来准备试鞋”时,她的地位就从被动过渡到主动。从那时起,叙述者开始向后退,而萨默丝太太再也不需要叙述者的干涉,她开始注视闪闪发亮的晶质玻璃餐具,欣赏美妙的音乐,一边享受美味的午餐,一边看着精美的杂志。在这个时候,故事的悖论就是当叙述者不是中心时其影响是最大的。当萨默丝太太开始珍惜自我实现的价值时,故事的叙述者就达到了其修辞目的。在剧院里,叙述者告诉我们,“她把一切尽收在她眼里————舞台、演员和观众,她吸收了这一切,欣赏这一切。”这一天的经历也许是她新意识产生的原因,或者是叙述者的“指引她的念头”激起了她过去深藏在心中的对物质享受的渴望。文章中有一处提到“在过去她曾习惯于令人愉快的东西的日子里,她曾习惯于读这一类的杂志”,这表明虽然这个“指引的念头”在故事的开头看起来是一种外部力量,但实际上是萨默丝太太个性的一个重要因素。最后,当萨默斯太太带着消退的快乐坐在有轨电车上回家时,这暗示着她将回到她的母亲角色,在脱离它之前,她还是得尽心尽责的履行好这一责任。但是,她希望“有轨电车永远不停,带着她永远向前走下去”的愿望必定会永远留在读者女平等并非抹杀性别区别,而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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