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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期秦晖:儒家的命运“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第十三期于4月1日(星期日)19:30—21:30在华南师范大学举行,主题为儒家的历史命运,主讲人秦晖(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秦晖,1953年生,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学院教授,著有《田园诗与狂想曲》、《问题与主义》、《传统十论》、《实践自由》、《变革之道》、《经济转轨与社会公正》、《农民中国:历史反思与现实选择》、《政府与企业之外的现代化》等著作。主持人: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华南师范大学文化素质大讲坛开办以来,在校内、校外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在省内、省外也产生了很大影响,今天晚上我们的文化素质大讲坛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今天晚上是由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联合举办的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走进校园,在我们这里举办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第十三期。我介绍一下今天晚上出席讲座的嘉宾和各位领导。今天晚上我们的主讲人是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秦晖。出席今天晚上讲座的还有: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党组副书记、副主席李蒲弥同志。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理论处副处长关飞进同志。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社科普及办主任陈杰珍同志。华南师范大学出席今天晚上讲座的有:教务处处长沈文怀教授等。我本人是校党委宣传部长林伟健。我受校党委的委托,主持今天晚上的讲座。今天晚上还有新闻界的朋友们,对各界朋友、各界嘉宾、领导、同学们、老师们的光临,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现在我们先请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党组副书记、副主席李蒲弥同志致辞。掌声有请。李蒲弥:尊敬的各位师生,晚上好!今天我们在这里举办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第十三期。岭南大讲坛是由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共同举办的。岭南大讲坛我们是去年开讲之后,一共是启动了三个系列的内容。一个是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学术论坛每月举办一期,主要是邀请国内外著名的专家学者,或者是高层的领导干部主讲。今年的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我们与华师大共同合作,主要放在华师大承办。第二个系列是岭南大讲坛的公众论坛,公众论坛主要是邀请省内一些专家学者,专门面向社会公众的一个讲坛,这个公众论坛是每周举办一次,每周的星期六上午,在越秀区图书馆。公众论坛我们一年要举办50期。第三个系列,我们是启动了地市论坛,地市论坛主要是在各个市开展的一个讲坛。最近我们还准备启动第四个系列“岭南大讲坛巡回论坛”,主要是在各个基层进行巡回讲座。岭南大讲坛这个“大”,给我们在座的各位师生有了一个概念。今天我们很有幸地请到了清华大学的秦晖教授主讲“儒家的历史命运”,在此我代表主办单位,以及我们在座的各位师生,向秦晖教授表示衷心的感谢,也对我们今天能积极参与的各位师生表示感谢!主持人:谢谢李主席。今天晚上讲座的题目是“儒家的历史命运”,除了今天的主会场,在其他会场还有视频直播。除此之外,南方网也在进行现场直播。今天在我们的两个校区,听讲座的同学将超过一千人,大家都企盼着秦晖教授早点上台讲座。在讲座之前,我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秦晖教授。秦晖教授现在是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1981年作为中国文革结束后首批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兰州大学,曾任陕西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研究员,现在兼任中国经济史学会理事、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理事、青基会社区文化会委员、研究委员会委员等等。著作有《田园诗与狂想曲》、《问题与主义》、《传统十论》、《实践自由》、《变革之道》、《经济转轨与社会公正》、《农民中国:历史反思与现实选择》、《政府与企业之外的现代化》等。下面有请秦教授。秦晖:谢谢大家。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儒家的命运”。大家都知道,儒家在中国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话题了,我要用很短的一个时间,涉及到儒家的原初、历史和现状,这恐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我今天的演讲,恐怕只能把我关于这些问题的一些看法,以观点的形式直接讲出来,一些具体的论证过程就不在这里做详细介绍了。但是这不要紧,我讲完之后,双向交流过程中大家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是有什么质疑的,我们有非常好的机会可以互动。原初的儒家,主要是指先秦儒家,到底他们主张什么、反对什么呢?进入到秦之后,儒家发生了什么样的演变?我把它叫做从“焚书坑儒”到“儒表法里”。第三个问题,我要讲从“引西救儒”到“西儒对立”。现在大家都很关心一个话题,儒家是不是可能获得兴盛?秦晖:第一个问题,原初儒家主张什么呢?儒家最早受到官方提倡的汉代,当时就曾经有过一个争论,儒学的宗师到底是谁?现在大家都认为孔子是儒学的第一号宗师,可是孔子本人,乃至先秦时代的这些儒家,他们一般来说没有把孔子当做圣人,而他们心中是有一个圣人的,这个圣人是“周公”。整个先秦儒学体系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他们的理想是三代,而所谓三代主要是西周。西周那一套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周公奠定的。因此,不管周公在历史上实际上做了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无法详考了,我们不知道儒家讲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哪些是由周公真正开创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先秦儒家表述的那一整套价值体系,它是挂在周制的这样一个框架下论述的。因此,我们谈到儒家就不能不谈周制,尤其是在东汉,古文经学兴起,曾经有一度周公的地位更高,尤其是周礼成为三礼之首。后来孔子的地位重新被抬高,很高,应该说已经到了宋明理学时代,本来意义上的儒学,它是以宣传三代,或者是宣传西周那些理想作为主要的内容,而以这些理想,当时被认为是奠基者周公作为尊崇的对象。我们知道孔子和先秦时代的儒家不断在讲,说是周如何如何的伟大,大家知道孔子有一次讲先秦不好,其中就提到说他好久没有梦到周公了,孔子和先秦时代的其他儒家不断地讲,所谓的三代,“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周鉴于三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三代”为盛世,为圣治;周公为极盛,为至圣。此后则求“小康”而不可得,而如今则是“礼崩乐坏”。这是儒家主流的看法。后世人认为这是体现了儒家的批判精神,先秦儒家是不怎么歌功颂德的,到了以后才学会了歌功颂德。先秦时代的儒家精神可以说是非常不满于现状,那么这种不满于现状,褒奖它的人认为是一种社会批判精神,贬低它的人认为儒家是历史倒退。大家知道,改革前批儒一顶最大的帽子就是儒家主张历史倒退,说他们整天埋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五四的时候鲁迅先生创造了一个文学形象,叫做“九斤老太”,整天埋怨现在,什么都不如前。当然鲁迅先生是以此来意指儒学的传统了。不管说它这是历史倒退论也好,说它是社会批判精神也好,总之古儒是一群不满现状的人,我这里说的是古儒。孔子号称是“述而不作”,但是我觉得这个话有一点不太准确,其实孔子当然是述了很多,他培养了很多学生,他是一个大教育家,但是孔子的文字贡献应该说也是相当大,不过他的贡献主要不是著作,而是整理周代的典籍。在这里我要说,很长一个时期,人们的确认为古儒的贡献就是发扬光大西周的文明,那个时候人们并不太重视孔子自己到底讲了一些什么。刚才很多先生都问我最近非常火爆的于丹关于《论语》的解说,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其实我说于丹对《论语》的解读是不是准确是一个问题,但是另一个问题,《论语》在儒家体系中是不是有那么高的地位。在宋明理学兴起前,人们基本上提到的就是六经,当前传统的儒学当然认为孔子讲的话也很好,从司马迁的《儒林列传》中说到孔子的贡献,根本没有提到《论语》。他说孔子的这些整理,其“辞微而指博”,也就是说孔子本人并不做什么论述,他是通过对西周典籍的整理,在字里行间体现他的价值追求。因此,我们说古儒他追求什么呢?我这里倒不是说《论语》这部书就没有它的价值,这部书讲了很多人生的哲理,而且有很多,不管是什么家都是适用的,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等,但是作为古儒时代的特点,作为古儒那一套价值观与别人不同的,我这里要强调我们看任何一个学派,都主张要看它跟别人有什么不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当然这是很好的,但是这是不是儒家的特点,恐怕就很难说了。那么儒家它的古儒经典就是“六经”,现在六经看到的原本,不管和西周的东西有多大的距离,至少当时人们都认为这些东西不是孔子的原著,而是孔子整理的西周典籍。因此古儒实际上是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努力复兴西周价值的这样一个学派。离开了对西周这一套的分析,我们是没有办法认识古儒的。西周社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应该说以前我们的历史,对西周社会有很多争论,有人说它是奴隶社会,有人说它是封建社会,有人说它是氏族社会晚期,但是这些争论更多是以一种以论带史,将西周的事实往现成的理论里套,我就不想涉及这些东西。那么西周这个社会到底有什么样的特点?一个基本的特点,那个时代的中国人社会组织带有很浓的血亲的性质。孟子有一句话,说理想的社会就是“人各亲其亲,长其长,则天下平”,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尊敬、服从我们的家长,这个社会的秩序就好了。《左传》里有一句话,我认为是当时社会组织的一个概括,不管是诸侯国或者是其他的,那就是“率其宗氏,机其分族,将其类丑”,因此西周是带有很浓厚血亲色彩的族群社会,后来由于社会理论的需要,对这个族群有很多分类,什么氏族、宗族、大家族等等,但是我说这是一种血缘纽带的结合,这种宗族中存在着一种不同于陌生人社会亲情,同时又存在着不同于现代社会的长幼、嫡庶序列。但是这种不平等,或者说这种尊卑,它不是一种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熟人社会的一种关系,这种关系毫无疑问不能离开血亲组织的亲情,那么那个时候是不是有大的社会结构呢?比如说那个时候有周天子,但是我们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周天子和秦始皇是完全不同的。周天子他下面不是官僚,秦以后有了官僚,但是在西周这个时代,周天子他直接控制的只是周族的这样一个势力,然后他把周族的一些子弟,乃至于周族结盟的一些,我们称之为友好的氏族的一些人,分封到各地,然后他们又按照这个原则继续进行分封,因此就形成了一个周天子、诸侯、卿大夫到士的层层分封,这不同于我们今天所理解的行政组织,实际上是一个家庭,或者是一个家族的放大。这种等级关系,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大家族,辈分、长幼、嫡庶系列,这个意义上周天子的确是受到尊崇,但是这种尊崇主要是伦理意义上,并不是一个科层组织上的最高首长,这跟秦以后是完全不同的。怎么理解呢?我们都知道,如果在一个家庭里,“子弟”是必须尊崇“家父”,不能摆脱家父的束缚,就这一点来讲,现代社会的自由、平等这些观念,那个时候不适用。但是家长对子弟是必须要承担责任的,家长不能任意任免、解雇子弟,这一点跟现在的上下级关系不一样,现在我们的首长是可以任免下属,企业的老板可以雇佣或者辞退员工,但是父亲能解雇儿子吗?这种纽带你摆脱不了,对双方来说都是摆脱不掉的。也就是说,子弟就是子弟,他对于家父是有依附关系的,不是平等关系,但是他不是下属部门,更不是奴仆,这是一种亲缘关系。在亲缘之外,当时也有非亲缘的熟人圈,我们把这个圈子叫做“小共同体”。所谓小共同体,那就是这些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都是熟人。由于是熟人,由于他们长期要呆在一起,不断地打交道,因此就带有熟人社会的一些特征,我把它称之为“拟亲缘特征”,虽然他们没有亲缘关系,但是他们有一种拟亲缘的依附关系。人们处得久了,会有情感纽带,这跟陌生人不一样,如果抛开情感因素,仅仅从经济人的理性关系来说,熟人关系跟陌生人关系也不一样。在经济学上大家都知道有两个概念,一个叫做信息对称,就是我们是熟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彼此都比较了解,而且我们要长期地打交道,而不是一锤子买卖,人一走茶就凉,不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长期打交道就是所谓的反复博弈,你当然就不能一锤子买卖。这和社会扩大了以后不一样,社会扩大了以后我们不认识,都是陌生人,县太爷就不可能认识我,但是我的父母当然是认识我的,我的直接的小领主也是认识我的。因此,那个时候除了家属、家族之间的关系外,还盛行一种恩主和门客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具有直接交往的依附关系。说的不好听一点,也就是主奴关系,但是这种主奴关系,因为它是一种长期的依附,所以它是带有某种情感纽带的,或者说是带有温情脉脉的色彩,很难像后世的官僚那样。我们知道后世的官僚,官僚是腐败的,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等,而且有些官僚管辖很大,和一般的老
本文标题:秦晖:儒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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