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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龙岗客家文化深圳客家是清初形成的新客家地区的代表,是客家“第四次大迁徙运动”中的一个典型。他们在来深垦殖的三百年间,有过一个相当长的经济繁荣、文化发达时期。他们既能适应新环境,又能抓住好机遇;既坚持以农为本,又不失时机地发展了本地工商业;既能维护传统,又能带动新风尚,就是说,龙岗客家既创造了辉煌的历史,也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因而跟闽粤赣客家中心地区的传统客家相比,其文化独具特色,闪烁着非凡的光芒。龙岗不仅是深圳最大的客家聚居区,其文化也最具特色,龙岗客家成为深圳客家的代表,在客家学和客家史上,有其特出的深圳龙岗坪山客家村地位与价值。龙岗客家的文化传统及其丰富多彩的文化遗存。既是“老深圳”的骄傲。更是“新深圳”的财富。在现代深圳的文化建设中,我们应该善待善用之。一深圳客家—“迁海复界”典型产物深圳客家有自己的特色,这跟它独特的迁徙历史、社区形成与发展历史息息相关。清初顺治十八年(1661)开始的“迁海复界”,是客家史上第四次大迁徙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圳地区在“迁海”运动中,半是直接受害区,半是间接受害区。今日龙岗区亦大体如此。其沿海地区为直接受害区,其北部山区是间接受害区。“迁海”的二十余年间,这两种地区都遭到空前严重破坏。直接受害区人口全部内迁,其地面建筑荡然无存;“迁海”造成社会不靖而引致间接受害区人口大量逃亡,村落损毁,发展停滞。康熙二十三年(1684)开始全面“复界”,原居民迁回的极少,初时响应“招垦”的也不多。从方志和族谱资料看,到康熙三十年(1691)后,迁来者方始渐夥。西部主要是增城、东莞方向来的粤语系人,东部则多是从闽粤赣山区出来的客家人。这样,就形成了深圳民系人口和地域文化独特的分布格局:西部广府人,东部客家人。在深圳这个新开发区,作为移民,无论东部西部,都表现出很强的进取精神,都有不错的业绩。但相比之下,由于文化上的差异,东部的发展明显胜于西部。“迁海”所累最严重的是浙江、福建、广东等省,其中尤以闽粤为甚。福建“复界区”用于安置郑成功的投降官兵,未行招垦,闽西客家无缘向福建沿海地区迁移发展,亦未能向浙江挺进。“复界”之机,给了客家人在广东沿海驻足发展的机会。深圳(包括香港九龙、新界)的客家,是“迁海复界”造成的疆域最清楚、人口最集中、发展最成功的新客家地区,因而成为客家第四次大迁徙运动中的一个“典型”,也是客家民系形成之后向外播迁发展的一个“典型”。深圳客家研究之所以有较主的学术价值,道理就在于此。目录深圳客家文化的特色与价值深圳客家文化在今日深圳文化发展战略中的地位与价值1深圳客家文化的特色与价值客家人大量迁入深圳地区,是康熙三十年即1690年前后的事。经过两三代人六七十年的艰苦奋斗,到乾隆十九年即1754年始,以坑梓“新乔世居”(乾隆十九年)为代表,第一批大型客家围堡相继建成。这些围堡式民居跟其他客家地区的民居相比,既有联系,更有区别,自成类型:一、规模大(一万多到两万多平方米),二、规格高(大量使用高标准三合土),三、数量多(仅坑梓镇便有四十余座),是其突出特点。这些大型围堡,标志着深圳客家不仅已经落地生根,经济上也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到嘉庆初年(1800),以龙岗为中心的深圳客家地区,进入了一个“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辉煌时期。这一时期持续了百余年。第四次大迁徙运动中出来的客家人,在当时大背景、新环境的影响下,文化观念都普遍地或多或少地发生一些变异和进步(如“重农不抑商”)。而深圳客家在其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文化特色,更鲜明、更突出,这就是:坚持耕读,重视商业,移风易俗,积极进取。2·1坚持耕读文化传统耕读文化,是客家文化传统的支柱。来到深圳的客家人,保持并发扬了这一优秀传统。以坑梓江夏堂黄氏为例。在康熙初年到达坪山的黄朝轩,于康熙三十年(1691)打发长子居中公带领他的三个儿子到坑梓发展。作为农民,他们很快地将大量土地集中到自己手里。但是,当时地多人少(三世昂燕公带领族人入住“新乔世居”时,据说连丫环才18口人),也请不到足够的人工,春插往往不能按时完成,“这边该耘田了,那边还没插秧”,急得阿婆站在河边伤心地哭泣,原本无名的小河,便因此得名“阿婆叫坜”(客家话:叫,哭;坜,小溪)。坑梓黄氏不丢农耕本色,坚持以农为本,加倍努力经营这片热土,使这个“很山”的贫瘠山区,垦荒有成,阡陌纵横,很快实现了水稻、花生等粮油作物自给有余,经济基础愈益雄厚。从“新乔世居”(1754年)落成,百余年间,沿着四公里长“九曲十三弯”的“阿婆叫坜”,相继兴建了“龙湾世居”(1781年)、“龙围世居”(1800年)、“秀山楼”(1830年)、“龙田世居”(1830年)、“龙敦世居”(约1850年)、松子坑大围(约1860年)、“盘龙世居”(1860年)、“吉龙世居”(1888年)和井水龙大围等十六七座大型围堡式民居。“阿婆叫坜”是哺育了坑梓客家名副其实的“母亲河”。随着人口与经济实力的增长,黄氏又向金斗坜和田脚河这两个水系拓展,形成两个新的围堡群落:金沙村、李中村。在坑梓六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沿三个水系,黄氏先后建成近40座大中型围堡,星罗棋布,蔚为壮观。在坪山、惠州等地,黄氏还建有11座围堡。至今仍巍然矗立的这些围堡,是深圳客家“曾经辉煌”的历史见证。讲到这里,我想再一次郑重建议:在讲到“今日深圳”的时候,不要再重复“一夜城”那类割断历史的有严重负面影响的宣传。割断历史的建设者,不是好的建设者。无视本地文化历史的城市,不可能成为让人尊重的文化名城。重视文教是客家的好传统。坑梓黄氏更有特出表现:在“光绪维新”的影响下,他们最先接受兴办新学的思想,于1906年兴建了新式学校棗光祖学堂,其校园建筑,依则上海南洋公学。其三层教学主楼,至今仍在光祖中学巍然屹立。光祖学堂从广州、惠州请来懂教育的校长教师,不数年便成为惠(阳)东(莞)宝(安)地区的一所名校,与深圳客家办的另一所新学棗观澜镇松元厦村陈氏兴办的“振能学校”齐名,为本区文教普及与提升,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样的学校,出在大都市,不算希罕;但它却卓然出现在山区僻壤,这就不能不归功于客家人重视文教的好传统。要知道,坑梓客家兴建光祖学堂,距离清廷制定兴办新学《学堂章程》的1903年还不到三年!1926年,又在光祖学堂的基础上发展出来“光祖中学”。站在这经历了九十多年历史沧桑的教学楼前,谁能不肃然起敬,发出由衷的赞叹与感慨?2·2重视并发展本地商业龙岗客家在大力发展本地农业的同时,亦大力发展商业经济。龙岗镇“鹤湖新居”罗氏祠堂堂联下联曰:“凤止龙岗谋成东莞鹤湖兴厦宇千秋勋业冠人寰”,说的是,罗氏龙岗开山祖瑞凤公在鹤湖村落户之后,便在当时较为发达的东莞开商铺做生意,赚了大钱,才有了资本,兴建占地两万一千平方米的大型围堡“鹤湖新居”。后来,罗氏进一步发展,远至广州、潮州、汕头都有他们的土地、商铺。坑梓地处山区,远离墟市。坑梓客家黄氏便积极做好物资交流工作。他们秋天收购稻谷、花生、甘蔗,就地加工,然后把粮油糖输送到惠州淡水等地市场;春天,他们又在惠州等地收购猪粪、石灰(用以中和山区酸性土壤),运回坑梓以满足春耕春种所需。买不起的农户,可以赊,秋后还谷,曰“卖谷花”。黄氏非常重视商业活动,秀山楼维珍公为了不落淡水一个墟市,竟更改了生日。坑梓黄的商铺很多,据说当年在淡水的商店当铺占了一条街。有些铺子很具实力。据说,有一次老家这边叫买些白胡椒,在广州的铺子领会有误,把全市的白胡椒全买下了,结果形成市场短缺,行市猛涨,黄氏铺子顺势出手,就发了一笔财。乾隆初年,昂燕公主持修建第一座大型围堡“新乔世居”,临近竣工,发现所备物料经费都大有富余,便让儿子到大水湾另寻吉基,仅隔二十七年,又建起一座“龙湾世居”。据“长隆世居”后人黄永令先生说:梅峰公作长隆,未完,没钱了,想不做了;儿子奇义公对父亲说:“继续做吧”。他做生意拿出钱,让长隆做好了。儿子赚了钱,父亲都不知道。“龙田世居”一位老太太告诉笔者,为建龙田,“卖掉了香港一条街的店铺”。“迁海复界”没动窝儿的坑梓土著各姓,后来急速衰落,原因之一,就是死守农作,拒绝经商。我们在考察坑梓黄发展史的时候,曾经长期困惑于:他们是怎样获得如此强劲的经济实力的呢?单靠农业,是不可能这样发起来的。他们的“商业”,是不是“正道”?清代深港一带鸦片生意火爆,还有军火走私,这会不会是他们暴富的秘诀呢?深入调查的结果,否定了这种揣测。他们不仅没有参与这种肮脏贸易(城肚一老人说:有人做,但规模小),甚至还是鸦片生意的受害者。坑梓黄氏到第八第九世无甚建树,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养尊处优,吸食鸦片。青坑排的子弟就是这样:“青坑排,拖烂鞋。”当年的嘲讽,流传至今。盘古石村某公见儿子迷恋吸毒,不可指望,只好把家事大权交给儿媳。儿媳张氏不负众望,挑起大梁,主持修建了“盘龙世居”(同治三年,1864),建筑面积一千多平方米。这就是八九世时起的最大的围堡了。主持建造“长隆世居”的梅峰公,有些文化。他的祠堂大门,有一副颇富哲理的对联,用以劝勉后人:“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耕也好读也好学好更好。”他又自撰过一副对联作为遗训,其下联是“士农工商各事一业方为济世完人”,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意识已有了质的不同;这种文化心理,已然超越了传统客家的耕读文化理念。这一超越,并非只是梅峰公的一点“思想火花”;从坑梓黄氏各房各支的表现看,这一文化心理上的超越,是一种普遍性的进步。从整个龙岗、整个深圳客家来看,这种既重文教、又鼓励经商的文化,对于历来“重农抑商”的客家来说,是一种了不起的突破。这也正是深圳客家最重要的文化特色,是深圳客家对传统客家文化发展的最可宝贵的贡献。到了本世纪八十年代,深圳客家能够顺利地接受开放改革的新思想,快步跟上时代潮流,并且如鱼得水、大展身手,把自己的家乡建设成为全国客家地区中经济最繁荣、文化最发达的地区,这并非仅赖于“地利”棗如果仅靠“地利”,深圳客家的经验便没有什么普遍意义。我们的考察表明,人的因素、人的文化因素还是第一位的。深圳客家那段“曾经辉煌”的历史,还是很值得钩沉体味的。让这丰厚的文化积淀,滋养今日深圳的新老居民,在建设国际文明大都市的事业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这正是深圳文化工作者不可推委的义务与责任。2·3淡泊神灵,不拘旧礼,移风易俗,积极进取。传统客家既敬祖,又奉神,其多神信仰,闹得多数客地“神佛满天飞”。深圳客家也有敬祖奉神的一面,然较之传统客家,是淡泊多了;奉神较之敬祖,又淡泊多了,而且,许多祭拜活动主角是妇女,男人不拜。这一点我们开始未曾留意。一九九八年初春,香港国际客家学会和人类学会组团来龙岗考察,著名客家学者劳格文先生发现问题:“这里的客家人没有自己的寺庙。没有和尚,如何做法事道场?如何超度亡灵?”后来我们留意了,在坑梓地面上,只在金沙村附近找到了一座据说曾经香火鼎盛的“潭公庙”,但三十年代就拆了;在新乔世居的左侧一个胡同里见到两个并排的小庙,一边供奉着观世音,一边供奉着哪吒太子,也是解放前坍塌,近年修复。都是信众奉持,没有尼姑和尚。丧事从简,已成为本地民俗。城肚黄汉英老人(退休会计,86岁)说:这里的神灵信仰变得很世俗淡泊,庙很少,没教堂,有假和尚,知道是假的,也照请不误,正所谓“瞒了阳人眼,尽了孝子心”;对神明不是毕恭毕敬的了,似乎看透了。老人家用一种轻松调侃的口吻讲出了以上实情。这种淡泊神明的心态,也是深圳客家文化的特色之一。在政府宣布禁止土葬之前,深圳客家也是“二次葬”,但不修对山林水土构成严重破坏的圈椅式大坟,而是修一种车库式的“阴城”,可以存放多个“金罂”(骨殖坛)。从环保角度看,阴城对山林的威胁已降到最低程度。这种丧葬习俗的革新,而且完全是民间自发的,在讲孝道敬祖先的客家人,这真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进步。试想,在闽粤赣客家中心区,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尚屈服于传统丧葬礼俗的桎梏;而深圳客家却早已摆脱,且是自己解放自己。这种革新始于何时?我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果。问到为什么修阴城而不修大坟,回答是“大坟占地多,与活人争地”、阴城“省钱省地”。这实际上已经体现出一种极为朴素、唯其朴素更弥足珍贵的环保意识。我在《客家文化》(新华出版社
本文标题:深圳龙岗客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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