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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论哥特小说《弗兰肯斯坦》的怪诞美作者:徐艳婷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1年第02期摘要:英国哥特小说给人最强烈深刻的印象就是其怪诞和恐怖的存在本身。怪诞作为一个审美范畴,其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把人和非人的东西怪异的结合”起来而呈现的状态。英国哥特小说《弗兰肯斯坦》以寓幻于真和寓真于幻两种方式来表现怪诞美。作者通过第一人称视角来强调故事的真实性,混淆真实与虚构的界限,使读者在强烈的感性和理性错位认知之间不断反思科学发明与成果对人造成的异化以及科学创造与道德责任间的关系。关键词:英国哥特小说;怪诞;寓幻于真;寓真于幻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5-0089-02“哥特小说”原本是一个受到严格历史限定和地域限定的名词,它专指1764-1820年的英国哥特小说。它“是历史传奇的一种独特形式,一种关于过去与异域文化的幻想形式,它通过种种文化的和政治的折射而对现代读者产生意义”。①在这种小说里,“一切都被夸大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容不得任何中间的、寻常、平凡的、一般的东西”,因此又被称为“黑色小说”。②英国哥特小说给人最强烈、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其怪诞和恐怖的存在本身。怪诞作为一个审美范畴内的对象,其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把人和非人的东西怪异的结合”③起来而呈现的状态。英国作家玛丽·雪莱创作于19世纪初期的小说《弗兰肯斯坦》(又译为《现代普罗米修斯》、《科学怪人》等)一发表问世就引起当时社会舆论,特别是科学界的广泛争论,成为英国哥特小说影响最为深远的作品之一。凡是读过这部作品的人几乎都相信真的有一个黑影就在不远处徘徊,这个怪物会给人类带来空前的灾难,更为可怕的是这种灾难一经出现就难以根除、防不胜防。一部虚构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并成为文学界经久不衰的话题,笔者认为关键是在于玛丽·雪莱采用寓幻于真和寓真于幻的方式创造出一个怪诞世界。怪诞作为西方的艺术现象与艺术手法,至少在罗马文化的基督教阶段初期就已经存在,是当时的一种综合性的绘画风格。阿瑟·克莱伯罗在其专著《英国文学中的怪诞》中说“‘怪诞’这个词之所以在理性时代和新古典主义时代被人们广泛使用,那是因为艺术的怪诞风格之种种特征——放诞、幻想、个人情趣以及对‘有机体的自然状态’的摒弃——都是人们嘲笑和非难的对象。……它不过是‘可笑的’、‘歪曲的’、‘反常的’以及‘荒谬物、对自然的歪曲’的代名词而已。”④可见,人们对怪诞的偏见可谓源远流长。但是,无论奥古斯都时代的先驱及其后来的古典主义接班人如何谴责怪诞的风格,都无力阻止这种新风尚的胜利进军。⑤汤姆森认为怪诞的描绘能产生“解放”的效果,“黑幕揭开了,凶恶的魔鬼暴露了,不可理解的势力受到了挑战”,于是怪诞不仅同生活中的荒诞进行了一场智力游戏,而且完成了“一种唤出并克服世界中龙源期刊网凶恶性质的尝试”。⑥所以汤姆森为怪诞下了最简洁也最抽象的定义“怪诞乃是作品和效应中的对立因素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⑦就英国哥特小说而言,怪诞主要表现在人鬼相通、现实与异境相连和死而复生几大形态上。与魔鬼打交道在英国文学传统中由来已久,例如浮士德出卖灵魂给魔鬼这一西方文学传统情节,哥特小说多巧妙地化用这一故事情节来构成自己的作品。而《弗兰肯斯坦》中的魔鬼与其他魔鬼不同,他并不是来自地狱和冥界,而是来自弗兰肯斯坦借助尸块创造出的一个新生命。这个怪人就是曾留学德国的瑞士贵族弗兰肯斯坦。他在学习过程中发现了死亡的秘密,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弗兰肯斯坦大胆地决定着手让尸体复活的实验。他亲手选择所谓的好材料拼组而成一个高达8英尺的实验对象,可这个对象在被赋予了生命之后却变得奇丑无比。弗兰肯斯坦大受打击之下将怪物遗弃,谁料被他鄙夷的怪物像幽灵一样跟踪他威胁他,使他永远走不出“你是我的创造者,但我是你的主人”的怪圈和魔掌。违背自然规律盲目创造的弗兰肯斯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牺牲了几乎全家人以及朋友的性命,直至最后追捕怪物耗尽心力,在北极冰原上和自己的创造物同归于尽。这部小说反应出令人惊叹的主题预见性。英国著名当代学者安德鲁·桑德斯就曾经精辟的指出:“《弗兰肯斯坦》绝不是对历史、绘画和神话中的恐惧的沉思;它的魅力和力量在于它的预见性思考”,“它是对责任和现在被称为‘科学’的知识体系的一种道德上的探索”。⑧通过小说,我们深刻地感受到动机与效果错位的悲剧,以及盲目创造必将遭受严惩的规律。读者可以借此反思科学技术的发明与成果对人造成的异化,以及由此带来的荒诞感。英国哥特小说将怪诞与现实有机相融的两种常见模式是寓幻于真和寓真于幻。寓幻于真,就是借助于或是通过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方式表现幻想与虚构的东西,隐藏在“真”的外壳下描述怪异之事,所以它表达的核心所在是“幻”,即怪诞。在哥特小说中“怪诞奇幻的东西完全被作者作为俨然真实的存在现象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人们眼前。”⑨《弗兰肯斯坦》所依托的真实主要是人物心理世界的真实,在小说中主要是依靠第一人称视角叙事来强调这一点。有了这个真实的心理世界的框架,一个被编织的天衣无缝的真实的假故事就诞生了。赛米利安在《现代小说美学》一书中谈及运用第一人称视角的好处时曾说“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的生活经历最好让当事人亲自来讲,这样,故事就有更强烈的情感色彩,读起来犹如从心灵中撕裂出来的供白。”⑩这是因为用第一人称“我”往往能产生“现在时、直接性、逼真性的效果,赋予故事以即刻生动性”。叙述者沃尔顿一直在强调是“我”作为目睹者和见证人,解救了一个在北极冰原上奄奄一息的受困者,在照料他的时候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自己再把所亲历的整个奇异事件作为真实事件记录下来。原本怪诞的故事经第一人称视角讲出,就像是在讲述自己真实的生活经历,但读者的“理性”往往又马上会怀疑这种“真实”真的如叙述者所说的那样是发生过的吗?深怕读者怀疑的作者进一步借助沃尔顿在信里一再向姐姐交代,他所记录的内容当事人弗兰肯斯坦“在不少地方亲自做了修改和补充”,尤其是“修改了他与怪物的对话,以便使这些对话显得真实、生动”,目的是“不愿流传于后世的是个残缺不全的东西”。即使这样,当叙述者向他的姐姐讲述这个颇为怪诞的故事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姐姐可能会不相信,所以他又特别郑重地指出“他的故事情节连贯,叙述的时候就像在讲朴素的事实;不过我得承认,不管他讲得多么诚恳而有条理,他给我看的费利科斯和沙菲之间的通信,以及我们从船上看到的那龙源期刊网个怪物的身影,比他自己所声称的更令我确信那是事实。这样看来,真的有这么一个怪物了。我无法怀疑这一点;不过我还是惊讶和感叹得难以自持。”我们可以看到,沃尔顿一方面作为故事的接收者和部分事实的见证人确信故事是事实,自己“无法怀疑这一点”,然而另一方面却又掩饰不住自己复杂矛盾的内心想法,认为“还是惊讶和感叹得难以自持”。作者这样的写法实际上就是在混淆真实与虚构的界限,读者可以不断在真真假假中跟着叙述者一起体验惊心动魄。此外,弗兰肯斯坦及其不幸的创造物都采用第一人称向沃尔顿讲述自己的故事。通过弗兰肯斯坦的话,我们既可以感受到他自己对以往鲁莽轻率行为的忏悔,也可以从其灾难中得到教训。寓真于幻,就是将一个“真”的深层结构寄存、维系在“幻”的表层结构之下。其中“幻”的目的是为了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激发读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将虚构的情节在头脑中构筑出清晰的图像,进一步彰显深化主题,获得作者期待的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而这个“真”的表现就是作品的中心意旨。笔者认为小说要表达的中心旨意有两个:一是通过怪物悲剧性的遭遇来反抗社会的不公;二是人类掌握科技后该如何自处的问题。小说中的怪物并非天生就是恶魔,他刚一来到人间就因为外形丑陋而被他的创造者遗弃。尽管遭到不公平的待遇,怪物仍旧坚持不断尝试去融入社会,改善人们对其丑陋面容的偏见,以自己的善举换来社会的认可。只要有人能对他表示仁爱之心,怪物都会感激涕零、加倍回报,能与人友好相处是他最大的心愿。可一次次的努力换来的只是毫无例外的希望破灭,人们看到他就像看到野兽一样不是惊叫咒骂就是鞭打驱赶。最后他只寄希望于有一个自己的同类可以彼此获得认同,直到弗兰肯斯坦亲手将之毁灭。弗兰肯斯坦对待自己创造物的无情态度成为压垮怪物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以说是他的创造者和社会环境逼迫这个“撒旦”似的怪物学会通过毁灭行动来宣泄内心的痛苦,来抵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公平待遇,直至最后成为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恶魔”。可见,真正可怕的不是怪物本身,而是逼迫他作恶的社会。作者通过对生活中不合理事物的强烈谴责,暴露和批判生活中人们习以为常的陋习,这种带有悲剧色彩的讽刺会使人惊觉,体现出作品的怪诞风格。在十八世纪下半叶英国生产技术不断革新带来社会变革的年代,弗兰肯斯坦可以被看做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典型,认为自己可以用科技改造世界,像神一样无所不能。他带着自私动机创造生命——如果能成功征服死亡,世人将有可能拥有永恒的生命而对他感恩戴德。他试图去证实科学的力量,证实人类不受拘束的无限创造力,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创造的时候就应当义不容辞地担负着道德责任与历史使命。反观今天科学技术在飞速发展造福人类的同时,又不断出现诸如生态环境恶化、高科技杀伤性武器消灭人、核泄漏污染等等一系列负面影响。最近又传出美国核电站发现多处含有致命剂量放射物的老鼠排泄物的新闻,一旦这些老鼠经过放射变异后传播开来,其恶果实在令人难龙源期刊网以想象。《弗兰肯斯坦》的现实意义和警世作用在这时就尤为突出,作者把科学幻想的形态结构与表现人性、人类生存困境的思想结构有机地融为一体。怪诞就是这样一种介于幻象和现实之间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状态,但是在这种融合状态的深处,又分明隐含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因为它既有现实的一面又离不开幻想,既有大胆的异想天开又与现实息息相关。怪诞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在现实的关照下,或者说与现实相联系时,才能显出其怪诞的特质。“假如一篇文学文本‘发生’在作者所创造的幻想世界里,也根本不想与现实有任何联系,那么怪诞也就无从说起。”正是由于怪诞这种格外刺人眼目的“反常性”,显示着一定的“矛盾内涵”与“冲突”,且这种“矛盾内涵”与“冲突”和人及其生活的现实世界密切相关,才获得了重要的审美价值和意义。注释:①YictorSageed.TheGothickNovel,TheMacmillanPress,1990:17.②巴赫金.教育小说及其在现实主义历史中的意义[M].白春仁等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220-221.③沃尔夫冈·凯泽尔.美人和野兽:文学艺术中的怪诞[M].曾忠禄等译.华岳文艺出版社,1987:14.④转引自菲利普·汤姆森论怪诞[M].孙乃修译.昆仑出版社,1992:18.⑤沃尔夫冈·凯泽尔.美人和野兽:文学艺术中的怪诞[M].曾忠禄等译.华岳文艺出版社,1987:9.⑥沃尔夫冈·凯泽尔.美人和野兽:文学艺术中的怪诞[M].曾忠禄等译.华岳文艺出版社,1987:199.⑦同上⑧安德鲁·桑德斯.牛津简明英国文学史[M].谷启楠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354.⑨李伟昉.黑色经典——英国哥特小说论[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72.⑩赛米利安.现代小说美学[M].宋协立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55.
本文标题:论哥特小说《弗兰肯斯坦》的怪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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