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销售卷烟(烟草)案件的分析

1摘要:互联网在给公众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滋生了不法分子利用网络违规销售烟草专卖品的问题。与传统涉烟违法犯罪行为相比，利用互联网从事涉烟违法犯罪活动具有隐蔽性强、覆盖面广、违法成本低、社会危害性大等新特点，是当前烟草专卖打假打私工作急需解决的难题。本文从互联网涉烟案件的“变”与“不变”入手，研究其发展规律，为侦办互联网涉烟案件提供一些思路和建议。关键词:互联网涉烟案件变不变互联网涉烟案件的“变”与“不变”思想家斯宾塞·约翰逊曾说“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改变。”对于变化，《荀子·儒效》进一步指出：“千举万变，其道一也”，即世界万物无论如何变化，都有不变的规律。如何应对这纷繁的变化呢，《孙子兵法.虚实篇》有精彩论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而取胜者,谓之神。”近几年的打假形势变化就是例子：售假不断从线下走到线上；物流寄递逐步取代道路运输，成为假冒卷烟的主要流通渠道......伴随着新技术和新产业的快速发展，涉烟犯罪必然还会不断出现更多新变化，如何有效应对这些变化呢，下面结合我局近几年办理的涉烟案件，谈谈互联网涉烟案件的“变”与“不变”。一、认清四个“变化”（一）交易方式变化变化一：波及范围广、跨度大。犯罪嫌疑人只要通过一台联接互联网的终端便可以实施犯罪行为，而且覆盖全网络，可以将犯罪触角延申到全国各地、甚至境外，比如我局办理的3.28案，涉及全国25个省151个地市，波及范围之广，前所未有。变化二：交易速度快，成本低。犯罪分子只需要计算机终端或智能手机，通过网上转帐、微信支付、特流寄递等方式，短时间就能完成交易，整个过程不需要投入很大的资金、人力和物力。变化三：销售层级多、结构复杂。互联网涉烟案件经营网络存在横向、纵向交叉联系，不仅上线为消费者供货，有的下线会通过网络向其他地域供货；同时交易方式又呈现分级态势，既包括使用互联网的网上交易，也包括通过业务联系、银行转帐、物流配送等方式进行的网下直销交易。变化四：网购者呈年青化、多样性。部分消费者不知道网络销售卷烟是违法行为，导致受骗上当；部分年青人在追求时尚、尝鲜等心理作用下，尝试网购卷烟，成为一部分受众群体；同时在网购卷烟者发现有“知假买假”现象，我们在物流寄递领域查处的案件中，有购买者直接表示：网购的卷烟既便宜又有面子，真假无所谓，成为一个新出现的、比较棘手的问题。（二）犯罪手段变化变化一：犯罪分子难追踪。虚拟性是互联网涉烟案件的重要特点，不法分子通过在互联网上注册虚拟销售主体来从事违法交易活动，把自己隐蔽在幕后，而2且犯罪行为和危害后果在时间、地点上完全分离，不借助技侦手段，很难进行追查。有的犯罪分子购买别人的身份证来办理手机号、银行卡，使案件调查异常困难。变化二：交易手段更隐蔽。随着互联网、物流以及网络支付等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犯罪分子普遍采用点对点非接触交易，售假分子直接对接购买者，人与人不见面，货与钱相分离，这给线索追查和证据固定带来很大难度；犯罪分子大多采取小批量、快频次、匿名交易等方式，导致案件查找源头、深挖追刑都非常困难，经营案件的难度加大。变化三：跨地域调查难度大。网络交易行为具有非实体性、虚拟性等特点，买卖双方一般以网上订单、网下快递、货到付款的方式进行交易，交易场所从实体店变成了虚拟店，从当面交易变成了间接交易，具有极强的跨地域性。由于平台服务商、买家、卖家往往分布全国各地，办案人员需频繁往返各地开展监控、调查、抓捕，不仅执法难度大，而且成本极高。比如我局在集中抓捕犯罪分子过程中，出动40余名执法人员，赶赴3个省7个地市，一次性花费35余万元。（三）犯罪证据变化变化一：电子证据成为主角。在互联网涉烟案件中，嫌疑人的网购记录、聊天记录、支付宝转账、快递单号、银行资金流水均在互网络运营平台、电子终端中留存，这些电子证据成为关键定罪证据。我局的3.28案件，采集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等网络电子证据超过100G,嫌疑人在网上销售卷烟、支付钱款的证据，需要办案人员逐条收集归类，仅证据卷宗就打印出30本，6000多页。变化三：证据认证难度较大。当事人采用微信昵称，通过地方言、涉案物品采用代码、银行卡与支付宝频繁转账等形式进行违法交易，证据认定与案值确认难度大。办理3.28案件过程中，公安人员调取了主要嫌疑人间的通话记录，但他们说的是福建客家话，办案人员完全听不懂，使案件调查陷入困境。犯罪分子采用取代号、中文昵称等方式来销售假烟。比如“中华”品牌卷烟，采用“小中”、“ZH”等多种名称，取证难度较大。变化三：电子证据极易灭失。犯罪嫌疑人在互联网上的违法信息、证据过期灭失或被销毁的风险非常大，比如部分型号手机可以远程删除信息，因此在抓捕过程中，控制人的同时，必须第迅速固定和收集证据，有效防止犯罪嫌疑人销毁网络证据。（四）疑难重点变化难点一：如何识别和挖掘有价值的线索。互联网的出现，推动我们进入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每位个体都成为一个独立的数据源，信息互相复制，广为传播，不断呈几何级数增加，再加上很多信息来源不明、真假不分、虚实难辨，导致从中找出有用的违法取证如同“大海捞针”。熟话说：方向错了，越努力，离目标越远。在信息社会，发现线索相对容易，但如何从大量信息线索中筛选出有价值的线索，就变成首要的难题。难点二：如何揭开犯罪分子的虚拟外衣。网络具有虚拟性，要想案件取得进展，第一步要搞清楚犯罪人员的真实身份，这需要执法人员从网络聊天、快递单号的蛛丝马迹中收集线索，把犯罪分子从一个虚拟代号成功定位到现实中的真实的个人。难点三：如何达到刑事立案标准。互联网交易呈点对点、碎片化交易模式，快递运输方便快捷，且当地的分销人员大都根据需求进货，平时只备少量库存，因此，如何通过扎实的证据收集工作，把涉案案值累计至5万元，达到刑事案立3案标准，就成为关键中的关键，难点中的难点。难点四：如何处理大量电子证据。电子证据量大，形式多样，如何从大量数据中筛选出有价值线索，并将其转化为可以定罪的证据，整个过程，需要工作人员具体较高专业素质，并能够熟练操作各种信息软件。二、把握三个“不变”认清“变化”，是为了做到“知己知彼”，于万千变化中准确把握“不变”，因势利导做出“改变”，才能做到“百战不殆”。（一）核心要素没有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犯罪手段怎么变化，犯罪分子逐利的本质永远不会变，因此钱永远是犯罪分子的目的所在，也是其软肋所在；“物流”是犯罪分子逐利变现的必要环节，也成为定罪的关键证据。紧抓“钱流”、“物流”这两个核心要素，就是牵到了“牛鼻子”，打到了“蛇七寸”。（二）攻坚重点没有变侦办涉烟案件，只有严惩首犯，打掉卷烟销售网络，才能达到治标又治本的效果，因此，我们的攻坚重点还要放在抓获并严惩犯罪分子上，其中，突破口和关键点是对本地嫌疑人的调查和定罪工作。（三）定力恒心谨慎不能变侦办互联网案件，一定会遇到各种困难，但是，作为主办人员，我们必须始终保持定力、坚定恒心、保持谨慎。定力是前提，侦查方向确定后，既要有咬定青山不松口的决心，又要稳坐钓鱼台的气度，比如，我局仅收集本地嫌疑人的犯罪证据，就用了足足5个月时间，终于使案件达到了刑事立案标准。恒心是基础，我们的办案人员曾说“办理互联网案件，要有花费30万了还没见到半条烟的决心和恒心”，方案确定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办案人员必须有信心、有恒心，更要有毅力、有努力。谨慎是保障。侦办互联网案件必须非常谨慎，不管是前期的侦查工作，还是后期犯罪嫌疑人的抓捕、审讯等工作，都需要做好保密工作，因网络网扩散消息非常快，一旦泄密，相关的嫌疑人会马上销声匿迹，所有电子证据都可能灭失，进而导致整个案件的失败。三、做到三个“改变”主动改变能让我们拨开繁杂变化的迷雾，认清事物本质，把握关键节点，迅速牵住“牛鼻子”，因势利导开展工作，进而取得事半功倍的成果。（一）调整调查方向一是深入发掘电子证据。互联网带我们诸多挑战的同时，也有其便利的一面，尤其是在证据收集方面。所有发生在互联网领域的犯罪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电子痕迹，包括微信聊天、网站销售、支付宝转账、快递单号、银行转账等大量电子记录，全面提取并分类汇总这些电子记录，能够准确还原互联网犯罪的每个细节，有助理清“钱流”、“烟流”走向，进而梳理出整个假烟销售网络。二是准确固定电子证据。电子记录只是原始资料，要转化为有效的司法证据，需要做大量基础工作，其中很关键的一环就是把钱、物、口供等证据相互印证，形成扎实的证据链。我局在办理3.28案过程中，抽调多名专业人员分类汇总电子证据，从聊天记录中提取出嫌疑人每次交易的卷烟图片、卷烟品种、数量、价格、转账信息、快递信息等相关信息，使各证据间有效印证，累计确定涉案金额达1800万元，为案件突破打下坚实基础。三是顺着“钱流”锁定犯罪分子。理清“钱流”、“物流”是为了准确锁4定并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这是侦破互联网涉烟案件的最终目的。目前，支付宝、微信、手机号、银行卡、快递已经实施实名验证，现实中犯罪分子会使用各种手段隐藏自己，以逃避打击。在实践中我们发现：支付宝、微信、银行卡账户因为与钱密切相关，大部分犯罪分子都是实名使用，这为我们锁定嫌疑人提供了关键突破口。快递单上的发货、收货地址是很重要的信息，我们依此顺藤摸瓜，可以大致定位嫌疑人的活动区域，进而对其展开追踪和抓捕。（二）调整攻坚重点一是攻克刑事立案关。办理互联网涉烟案件过程中，最重要、最关键、难度最大的一环是刑事立案环节，因为只有刑事立案后，公安部门才能使用各种技侦手段，才能调取相关电子证据。如前面分析，互联网涉烟案件，人与人不见面，钱与物相分离，犯罪分子多是采用化整为零的方式进行销售，调查取证极其困难，如何使涉案案值达到刑事立案标准（5万元），就成为决定成败的关键环节。我局在办3.28案前期，用了足足5个多月时间，不间断收集本地嫌疑人的快递单，拍摄其快递取货、拆封快递、交易假烟的现场视频，掌握了充分证据材料，成功使案件达到刑事立案标准，之后，在公安部门各种刑侦手段的有力支持下，案件调查突飞猛进，迅速锁定了其他6名主要嫌疑人。因此，侦办互联网涉烟案件，攻坚难点要放在有效收集本地嫌疑人的犯罪证据上，要使案值累计达到5万元的刑事立案标准。二是攻克技术应用关。进入互联网时代，信息技术正日益成为各行业发展的点金石和助推器，对于卷烟打假来说，必须努力跟上信息社会的发展步伐，才能在与犯罪分子的较量中不落下风。信息技术门槛高、发展迅速，专卖部门必须提前应对，紧跟信息技术发展潮流，加强自身研究、业务培训的同时，积极向公安部门请教学习，为案件办理储备一批专业技术和专业人才。三是攻克协作配合关。办理互联网案件，必须加强与公安、检察院、法院、邮政等职能部门以及腾讯、阿里巴巴等相关企业的工作配合，建立密切的协作网。办理3.28案件，我局与当地的网安、技侦等警种密切配合，通过微信号追查至手机号码，迅速查明了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为后期侦查打下了坚实基础。在审理环节，办案人员及时与检察院沟通，及时完善补充相关证据，稳步推动了案件审理。在案件调查中，办案人员需频繁前往深圳腾讯总部、杭州阿里巴巴调取互联网证据资料，他们的工作人员熟悉工作流程，精通网络技术，在关键环节给予我们帮助和支持，对整个案件的侦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三）转换思维模式一是换位思考，了解对方怕什么。在办案实践中，主动换位思考有助于我们了解变化，适应变化。比如，我们可以转换角色，站在犯罪分子角度考虑，想清楚他怕什么，从中找出遏制、惩处他们的办法。笔者认为，犯罪分子最怕的有3点：一怕实名现身，二怕违法暴露，三怕举报投诉。针对以上三点，我们全社会正全面加强实名管理，使犯罪分子很难隐身网络；通过法律宣传和打击互联网非法销售卷烟，减少主动购买群体，不给犯罪分子可乘之机；积极宣传12313举报电话和宣传有奖举报制度，努力营造全民打假的良好氛围。专卖部门正通过各种方式，充分调动社会各部门、各阶层群众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努力构筑严密监管的防护网，从而达到标本兼治、综合治理的效果。二是主动求变，以不变应万变。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面对新形势、新变化，办案人员必须紧跟时代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