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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对永恒的期盼,而一切可朽者都在尽力追求不朽。以生育繁衍为目的的交往是延续轮回的低级追求,而最高境界的爱是爱最终可以到达真理的智慧。爱本身并不意味着尽善尽美,而是对尽善尽美的追求。爱追求真善美还有更高的目的,那就是希望达到不朽。人的肉体是可朽的,唯有精神不朽。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当一个人确实在爱着的时候,他完全不可能想到要在肉体上同他所爱的对象结合。灵魂是爱的基础,至善是爱的终极追求。人的价值,在遭受诱惑的一瞬间被决定;克服欲望的冲动,才能实现永恒之美。真正的爱情是一种持之以恒的情感,惟有时间才是爱情的试金石,惟有超凡脱俗的爱,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真正的爱,应该超越生命的长度、心灵的宽度、灵魂的深度。纯粹的、高尚的、以至善为最高目的、以智慧为追求对象的爱情,沉浸其中的两人关系会更加牢固,他们的交往会更加完整,胜过夫妻的情分,这是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比肉体的子女更加美丽、更加长寿。爱就是爱某些还没有得到的、缺乏的东西。你所爱的对象是你所缺乏的,一切事物渴求的东西都是它缺乏的东西。阿波罗多洛:噢,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倒不费什么事,前不久我还有机会强化我的记忆。就在前天,我从我在法勒伦的家去城里,有位朋友远远地从后面看见我,就扯着嗓门大喊起来,喂,阿波罗多洛,等到我一下。于是我停下来,等着他。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找你算是找对了,我要问的是在阿伽松家里举行的那场宴饮。苏格拉底、阿尔基比亚德,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参加了那里的晚宴。他们谈论的全都是爱情,你知道他们的发言吗?我听说了一些内容,是一个与福尼克斯谈过话的人告诉我的,但他说得很简单,还说要想知道详情最好来找你。所以,阿波罗多洛,请你把整个故事告诉我,说一说你敬爱的苏格拉底,你知道我们总是相信你。不过,在开始讲之前,请你告诉我,你当时在场吗?我说,好吧,无论是谁告诉你的,我相信他不清楚这场谈话,否则你怎么会认为这场饮宴是最近发生的,连我都能参加!他说,这是我的模糊印象。我诧异地说,我亲爱的格老孔,这怎么可能呢?你忘了阿伽松离开雅典有多久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和苏格拉底打交道只有两三年光景?这几年我追随他的一言一行,把这当成了我的正事。你知道,在那以前我曾经到处出风头,当我已经变得十分邪恶,举例来说,就像你一样邪恶的时候,我还坚信自己正在过着一种充实的有意义的生活,我知道,哲学是你会为之花时间的最后一件事。格老孔说,你别取笑我,告诉我,这场饮宴是什么时候举行的?我告诉他,我们当时都还小,那时候阿伽松的第一部悲剧得了奖,第二天他和他的歌队举行谢神的庆典。他承认说,那一定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但是,是谁告诉你的,是苏格拉底自己吗?我说,不,不是他,我和福尼克斯一样,都是从居达塞奈乌姆的阿里司托得姆那里听来的,他是个小矮个,喜欢赤脚走路。他参加了那场会饮,我想他是苏格拉底当时最热烈的崇拜者之一。事实上,我后来就一两个细节问过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的回答进一步证实了阿里斯托得姆的话。格老孔说,很好,请你务必在我们进城之前把这场谈话全告诉我,这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好吧,我全告诉你,边走边讲。我说过,我对那场对话记得一点儿也不差,要是你想听,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谈论和聆听哲学更加愉快,更不说从中受益了。而那些日常的谈话,比如你们这些人谈生意和金钱令我感到兴味索然。当我的朋友们在做那些绝对没有价值的事情,而且还以为自己非常忙碌的时候,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当然,我也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你把我看成一个可怜虫和倒霉鬼。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但我并不认为你不幸,我认为你非常幸运。朋友:你又来了,阿波罗多洛!你老喜欢咒骂自己,也咒骂其他所有人!我看你有一种过分的思想,认为世上所有人,除了苏格拉底,全都处在极度不幸之中——从你开始。这也许就是人们把你当成疯子看待的原因,你老是怨恨自己,也怨恨其他所有人,当然了,苏格拉底除外。阿波罗多洛:对,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疯子!我要是全疯了,就不会白日做梦,对我自己或者朋友进行思考了。朋友:噢,算了吧,阿波罗多洛!我们不需要为此争吵。老天爷在上,别漫无边际地瞎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把那些关于爱的谈话告诉我。阿波罗多洛:好吧,这些谈话是这样的。不过,我也许是从头开始的好,就用阿里司托得姆的原话。阿里司托得姆对我说,我在路上碰到了苏格拉底,那天他刚洗过澡,穿得整整齐齐,脚上还穿了一双漂亮的鞋,这在他是不常有的的事,这你知道,他平时老是光着脚走路。于是我问他要去哪里,打扮得这么漂亮。他说,去阿伽松家里吃晚饭。昨天他举行公开的庆典,他请了我,我没去,怕的是人太多,但我答应他今天晚上去。我穿得这样整齐,因为我不想让这样一位好客的主人丢脸。他继续说道,你怎么样,尽管没请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我回答说,遵命。他说,那好极了,跟我一道走,这正就应了一句谚语:“逢到好人举行的宴会,好人会不请自来。”其实荷马本人早就用过这句话,但他却把它糟蹋了。他把阿伽门农说得非常勇猛善战,而把墨涅拉俄斯说成一个胆小如鼠的操戈者,阿伽门农在献祭后举行盛宴,墨涅拉俄斯没有被邀请也来了,这样看来,岂不是劣者赴优者之宴。我说,我想荷马描述的情景倒适合我,一个无知者没有受到邀请,就去赴一位文人举行的宴会。所以你最好在路上就想好措辞,因为你别想我会为此道歉,我会说是你要我去的。他说,要说道歉,两个脑袋比一个脑袋强。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道,说了这些话,我们就动身往前走。可是在路上苏格拉底想起了什么事,一个人在后面凝神默想。我要等他,他叫我先走。所以,我比他先到阿伽松家,看到那里门户大开。接下去的事情就好笑了,因为马上就有一个仆人出来把我迎了进去,并大声通报,此时客人们已经入坐,晚宴就要开始了。阿伽松一看到我就喊,哈哈,阿里司托得姆,你来得正巧!晚宴刚要开始,如果你要来谈别的事,那么你得等着,绝对如此!昨天我想邀请你,但就是找不到你。苏格拉底呢?你没带他来吗?我回过头去看,因为我估计苏格拉底也快到了,但却不见苏格拉底的踪影。于是,我只好向阿伽松解释我们是一起来的,是他邀请我来的。阿伽松说,来得好,但是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还在我后面走,但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听了这话,阿伽松吩咐一个仆人,去,看你能不能找到苏格拉底,把他带回来。亲爱的阿里司托得姆,我能请你坐在厄律克西马库旁边吗?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就这样,我去净了手,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仆人回来报信,说我们的朋友苏格拉底站在邻居家的门廊下。仆人说,他就在那里站着,我请他来,他不肯。阿伽松说,真奇怪,再去请他,一定要把他拉来。这时候我插话了。我说,要是我就不这样做,让他去。这是他的习惯,经常走着走着就站下了,不管在哪里,我想他过一会儿就会来,现在不必要去打扰他。阿伽松说,那么好吧,就依了你。他转过去对仆人们说,你们都听着,我们不等了,把食物都摆上来,爱怎么摆就怎么摆,完全由你们决定。我知道这是个新点子,但你们只要这样想,我们都是你们请来的客人。现在开始,看你们能弄成什么样。宴席开始了,但苏格拉底还没有露面,阿伽松还想派人去找,都被我拦阻了。最后,苏格拉底终于露面,这时候我们的晚餐还没过半,这对苏格拉底来说倒不错,他来得还不算太晚。阿伽松独自坐在长桌的那端。看到苏格拉底进来,他就叫道,到这边来,苏格拉底,坐在我边上,好让我分享你在隔壁门廓下的发现。你肯定掌握了这个伟大思想,否则你会仍旧站在那里。苏格拉底在他边上入坐以后回答说,我真希望智慧是某种能够一起分享的东西,好比说,它能够像流动的水,通过一根毛线,从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流入一个空杯。如果智慧就是这样流动的,那么我就要为能坐在你身边而庆幸了,因为你的各种智慧很快就会流到我身上来。我的理智太虚幻,就像梦一样,而你阿伽松的智慧却是光辉灿烂的——从幼年起,它就光彩夺目,我们怎能忘了就在前天,三万希腊同胞已经见证了你的智慧。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知道你在笑话我。我等一下再和你讨论智慧问题,让酒神作裁判。现在你最好还是吃些东西吧。于是苏格拉底收住话头,和其他客人一道享用晚餐,在举行了奠酒仪式和唱了其他寻常的颂神歌以后,他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到饮酒上来。阿里司托得姆记得,下面的谈话好像是鲍萨尼亚开的头。鲍萨尼亚说,在座各位先生,今天晚上我们怎么个喝法?我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因为我昨天晚上的酒都还没有醒,我想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我们上的是同一条船。不管怎么说,你们有什么意见?你们认为我们还要继续喝吗?阿里斯托芬说,鲍萨尼亚,这是你提出来的最聪明的问题。我可不想让饮酒成为一种负担,因为我昨天晚上也是烂醉如泥。厄律克西马库说,那么我们这些人很幸运,我、阿里司托得姆、斐德罗,我还能提到一两位。我们可无法跟你们这些酒量大的人比。对苏格拉底我无话可说,我们知道他在任何场合下,醉不醉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先生们,既然现在没人急于想喝酒,那么请允许我利用这个机会说一说醉酒的真正性质。我个人的医学经验告诉我,过量饮酒对人体是有害的。因为我不愿意喝过头,也希望我的朋友们不要过量,尤其是那些还没有从昨晚的狂饮醒过来的人。这个时候斐德罗插话了。他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总是按你的吩咐去做,尤其是当你以医生的身份要求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想其他人也都应该得到这样的建议。此时大家都一致同意,今天晚上不喝酒了,如果有人要喝点酒提神,那就随意。厄律克西马库说,这样好极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喝,除非认为喝酒对我们有益时再喝,那我要提议把刚进来的吹笛女也打发出去,让她去吹给自己听,或者要是她愿意的话吹给里面的妇女听,而我们可以用讨论问题来作为今晚的消遣。如果你们的认为这样做可行,那么我就把讨论的题目说出来。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建议,要他说出题目。于是他说,我想用欧里庇得斯的一句台词作开场白,如美拉尼珀所说,“这话不是我的”。恰当地说,我要说的属于在座的斐德罗,他不断地到我这里来向我抱怨。他问我,为什么所有颂神诗和赞美歌都献给其他神灵,但就是没有一个诗人愿意创作一首歌赞美如此古老、如此强大的爱神,这岂不是太离奇了吗?举例来说,像普罗狄科这样一些杰出的博学之士用他们的散文来赞美赫拉克勒斯以及其他神灵。这还不足为奇,但是你知道,有一天我看到一本书,作者列举了普通食盐的用法,用一些过分的字眼去赞美它,不仅赞美盐,还赞美其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厄律克西马库,我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太离奇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有人写下鸿篇巨制,爱神却看不到有人大胆地对她进行赞颂。简言之,一位神灵竟然被忽略到如此地步,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先生们,这是斐德罗的抱怨,我认为他说得很对。还有,我不仅愿意按他的要求自己掏钱向爱神捐献,而且还要建议今天在座的各位趁这个好时光来礼赞爱神。先生们,如果这个建议今天你们的批准,我大胆地说,我们一定会在讨论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想最好的办法是从左到右轮流,每个人都尽力赞美爱神。我想斐德罗应该打头,因为他不仅坐在第一位,而且这个题目实际上是他提出来的。苏格拉底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想大家都会一致同意你的动议。我个人决不会持异议,我要宣布,爱情是我在这个世上懂得的一件事情,阿伽松和鲍萨尼亚不会反对,阿里斯托芬更不会,他把全部生命都献给了狄奥尼修斯和阿佛洛狄忒,今天晚上和我们在一起的任何一位朋友们都不会反对。当然了,你的顺序对坐在最后的人不利,但若前面的人能做出漂亮的文章来,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抱怨,所以,让斐德罗开始赞美爱神吧,祝他好运!这时候所有人都表示同意,要斐德罗开始。但在我继续往下说之前我必须说清楚,阿里斯托得姆冻想逐字逐句地重述各种各样的发言,我也不可能把从他那里听来的发言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所以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判断,复述那些发言的重要部分,特别是那些值得记得的重要思想。我说了,第一个发言的是斐德罗。他一开始就提出这样一些论证:爱是一位伟大的神,对诸神和人类同样神奇,要证明这一点有很多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生。他说,对这位神的崇拜是最古老的,因为爱神没有父母,任何散文或者诗歌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母,而赫西俄德告诉我们,首先出现的是卡俄斯,然后“从卡俄斯产生宽胸脯
本文标题:柏拉图会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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