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积淀模仿创新论

1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积淀模仿创新论杨立军（河南省淮滨县第一中学，河南464400）摘要：例子凭借说和能力训练说是支持我国语文学习的基本理论，这一理论有其极大的合理性，但也有其巨大的缺陷和不足。语文学习的基本理论应该是积淀模仿创新论。关键词：例子凭借；能力训练；积淀模仿创新中图分类号：G46文献标识码：A一、问题的提出：少慢差费为哪般1978年，吕叔湘先生尖锐地指出：“十年的时间，二千七百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20多年来，广大的语文教育工作者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进行了许多有益的探索，语文教学的少慢差费现象是否消除了呢？遗憾的是，我们仍然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消除了。1998年9月至1999年5月，教育部高师教改计划项目JS130B课题组，在闽，浙，苏三省10所高师院校，30所普通中学作了语文教学现状问卷调查，共发问卷12870份，回收10880份，回收率为84.54%，调查对象为高师，高中，初中学生，分别为2899人，5286人，30所中学包括了各类学校：有师大，师院和师专，有一级10所高师院校和2695人；,二级达标学校和农村乡镇中学。调查表明：对中小学语文教学现状“不满意”（39.2%）和“很不满意”（7.6%）的超过了“很满意”（5.2%）和“满意”（41.2%）的人数，有半数以上的学生（高师学生中有72.5%）对语文教学现状持否定态度①。20多年来，我们的语文教学在教育理念、教材编写、教学方法、国外教育理论的引入等方面都有了明显的进步，然而为什么我们仍然难以摆脱少慢差费的尴尬呢？我认为，这与中国语文教育的理论依然薄弱密切相关。理论的贫血造成了语文教育实践难以比过去有实质性的进展。本文拟从语文学习的理论方面谈一点个人的浅见，就教于方家。二、目前我们遵循的语文学习的原理我国的语文教学历史悠久，传统语文教学的经验，张志公先生将其总结为:集中识字；识字写字分别进行，互不掣肘；属对；背诵；多读多练；点,涵泳体味②。张隆华先生将其概括为:记诵和积累；多闻和阙疑；熟读和精思。③传统语文教学的这些经验，有些被今天的语文教育界所继承并奉行,有的则并未受到应有的重视。那么,支持我国目前语文教育界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是什么呢？其一、例子凭借说；其二、能力系列训练说。例子凭借说此说乃叶圣陶先生所创。1937年,叶圣陶先生在《国文科之目的》一文中提出：“要养成阅读能力，非课外多看书籍不可。课本只是举出些例子，以便指示说明而已。”④1杨立军，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育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语文课程与教学论。2这样的思想贯穿于叶圣陶先生一生的文章中。1942年，叶圣陶先生在《略谈学习国文》一文中，指出：“从国文科，咱们将得到什么知识，养成什么习惯呢？简括地说，只有两项，一项是阅读，又一项是写作”。“知识不能凭空得到，习惯不能凭空养成，必须有所凭借，那凭借就是国文读本”。⑤1964年，叶圣陶先生在一封信中再次提出：“语文教学之一个目的为使学生练成读书之本领。此种本领不能凭空练，故令阅读课本而练之”。⑥作为中国语文教育界的一代宗师,叶圣陶先生的例子凭借说影响了中国语文教育界近一个世纪，其合理的内涵在今后的日子里也不会消失。例子凭借说已成为语文学习的一条最重要的原理。系列能力训练说能力训练说起于何时，何人所创，难以断言。会识字写字，会读书，会写作，是我国古人就认识到的语文学习必须具备的最基本能力。现代西方教育思想引入我国，语文又增加了听话、说话的能力要求，在今天此两项转变为语言交际能力的要求。在国际社会大力推崇创新和独创的今天，又增加了研究性学习的要求。能力系列训练说认为，语文是由一系列知识和能力、主要是由语文能力构成的体系。学生具备了这些能力，语文也就完成了主要任务。能力的养成靠什么？靠训练。叶圣陶先生说：“在中小学语文教学中，基础知识和基本训练都重要，我看更要着重训练。什么叫训练呢？就是要使学生学的东西他们自己的东西。譬如学一个字，要他们认得，不忘记，用得适当，就要训练。语文方面许多项目都要经过不断练习，而不舍，养成习惯，才能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⑦例子凭借说和能力系列说，二者并不矛盾，是一个事物的两个不同侧面。借例子来训练系列的语文能力，就是支持我国现代直至当代语文教育的最基本原理。我们回顾一下百年中国语文教育史，事实就是这样。叶圣陶先生在90高龄时说：60年来，语文教学没有什么改变。⑧在21世纪的今天，中国的语文教育吸收了国外的语文教育理论，提出了一些新的语文学习要求，提出了一些新的语文学习方式和评价理论，但是，支持我国语文教学的基本理论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三、当前语文学习理论之批判支持我国语文学习的例子说与系列能力训练说，有其极大的合理性，但也有其巨大的缺陷与不足。首先，我认为，例子凭借论与系列能力训练说，是主要吸收西方教育理论的产物。余应源先生在《西化——百年语文教学低效的根源》一文中认为：“否定我国传统的语文教学改用西方的语文教学模式，只是政治思想运动的直接产物，而不是语文教学自身演变发展的产物。这一转变没有进行学科自身的研讨，没有认真分析总结数千年的汉语文教育的利弊得失，对语文教育的传统采取了简单地全盘否定、抹杀的态度”。⑨诚然，中国现代语文教学采取向西方学习的态度是可以充分理解的。凡事都要用科学的眼光去照一照，用研究自然科学的态度寻找改革传统语文教育的原理和途径，有着巨大的现实原因。用这样的态度去分析传统教育，现代语文教育家们就发现了例子凭借说和系列语文能力训练说。其出发点就是语文学习的效率和语文学习与现实接轨。因为追求效率，不能盲目的读，就有了例子凭借说，因为与现实接轨，就有了系列语文能力训练说。韩军认为，“自五四后，中国现代语文教育的总体思路，就是四个字----‘举一反三’”。3“仔细考察这种‘举一反三’的现代语文教育总体思路，实际就是走一种完全科学化、理科化的路子”。“这种总体思路，有一定成效，但成效不大，几十年中国现代语文教育一直在少慢差费中徘徊，与此有关”。⑩那么，例子凭借说与系列语文能力训练说的合理性与不足又在何处呢？其合理性在于，这种理论适应了现代社会对语文教育的新需求。现代社会追求高效，追求科学系列化，追求实用性。语文教学如果死守传统不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必然不适应时代的要求。其不足在于，语文学习自有其自身的科学性，忽视其学习的科学规律，用理科学习的经验来硬套语文学习，则只能是背离科学，少慢差费则不足怪了。中国语文学习的原理应该是什么呢？四、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积淀模仿创新论关于语文的定义，众说纷芸，《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将其定义为：“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征”。然而这个表述使人难以去分析语文学科的实质，从而探索语文学习应遵循的规律。从历史上看，语文的定义有语言文字、语文文学、语文文章、语言文化之说。○11其中，语文即语言文章说为叶圣陶先生为代表。叶圣陶先生在1960年给孙文才的信中认为：○12“语文”一名，始用于一九四九年之中小学语文课本，当时想法，口头为语，笔下为文，合为一词，就称“语文”。自此推想，似以语言文章为较切。文谓文字，似指一个个的字，不甚惬意。文谓文学，又不能包容文学以外之文章。我个人想法如此。我个人赞同叶先生的这个定义。按照叶先生的这个定义，语文学习自应遵循语言学习和文章学习的规律。语言的学习，包括识字、写字、词汇、语法、修辞、语言的口头表达与书面表达。文章的学习包括文章的阅读、文章的写作。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我认为就是六个字：积淀，模仿，创新。这个观点其实没有什么创新之处。许多语文教育工作者早就认识到这一点。吕叔湘先生在1962年就说过：“儿童学语言的第一步是模仿。在语言教学中要注意模仿的重要性”。○13吕叔湘先生在1963年又指出：“语言的使用是一种技能，一种习惯，只有通过正确的模仿和反复的实践才能养成”。○14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积累，这里的积淀包括：知识的积淀；能力的积淀；成功的语言示例的积淀；文化的积淀；生活的积淀。知识的积淀包括以下内容：1、字的积淀识字2、词汇的积淀3、阅读知识的积淀包括阅读的目的、阅读的要点、阅读的方法、不同文体的阅读、文学作品的阅读、古代汉语的阅读。4、写作知识、文章学知识的积淀包括文体知识、文学常识，各种文体的特点，一般文章写作的语言要求、格式要求，4作品欣赏的方法。能力的积淀包括以下内容：1、写字、用字的能力2、用词的能力词汇的使用能力怎么培养？靠语言示例，别人怎么用就，自己跟着用就行了。死记词义，没用。3、阅读能力这一点国内研究成绩显著，几十年的研究多集中于此。这里的主要培养手段是训练。所谓“举一反三”，其合理性也尽集中于此。阅读按目的应分两类：文章本体的阅读和写作借鉴的阅读。前者的目的是为了理解语言，后者的目的是为了运用语言。5、写作能力如何提高写作能力，论者多矣。按我的观点，提高的关键在于积淀基础上的模仿与创新。成功的语言示例的积淀这是积淀模仿创论的核心理论依据。成功的语言示例，包括以下内容：1、字的示例2、词的示例3、句子的示例4、全文写作的示例换一个角度，按表达运用场合的不同，又分为：口语示例和书面语示例。积淀的方法，即多读，多思，多听，多看，多用。先说原理。语言学习，主要目的是为了理解和运用，理解靠训练，前面已有所论。运用，怎样培养语言的运用能力，靠的就是模仿。例如一个字、一个词怎么用，讲公式和道理没用。这个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常用于什么场合，仅仅知道了这个道理是学不会运用的，也难以真正的理解。把这个字这个词放在成功的语言使用的环境中，学习者才会真正的理解这个字这个词的意义、用法。下一步，也就会模仿使用了。句子的使用，道理同此。写作，怎样开头，怎样结尾，怎样构思，用什么文体，用什么表达方式，怎样条理清楚，怎样语言活泼生动，怎样有个性、有自己的风格……讲道理是用处不大的，靠是模仿。鲁迅说，写作的道理都在有定评的大家作品里。这是至理名言，深刻之极。可惜几十年来，中国的语文教育界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不按这个道理去实践。学生作文水平低下，如千人一面、八股味道、词汇贫乏等，均缘于不用此理。书店里适合中小学生阅读的名著不盛行，盛行的是金奖学生作文选、议论文论据大全、作文写法大全。此类书籍流行，是语文教育界理论贫血、引导乏术的一个标志。模仿会不会抹杀创新呢？叶圣陶先生说：“果能善读，自必深受所读书籍文篇之影响，不必有意模仿，而思绪与技巧自能渐有提高”。○15我所谓的模仿，即是这种模仿。在积淀的基础上我们也不能忘记创新。这需要两种保证：1、在语文教学过程中，倡导创新的精神。如倡导创新的思考，多样的答案，个性化的5理解，独特的感悟，独特的表达。2、积淀的多样化。以文章学习论，使学生接触大量不同文体、不同风格的文章，这样就会避免学生积淀的单一化，避免语言表达的机械模仿。文化的积淀文化的积淀在语文学科中的体现可从以下两个角度来思考：1、课本及课外读物，选文的文质兼美。文道统一历来是中国传统语文评价一篇好文章的标准。应选择那些既是语言的运用典范，又包含着中国传统民族精神如爱国、爱家、亲情、勤劳、勇敢、智慧的文章。古今均不可偏废。2、在教育过程中既重视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又重视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生活的积淀1929年，叶圣陶先生就在《作文论》中指出：“要写出诚实的、自己的话”，空口念着是没用的，应该去寻到它的源头，有了源头才会不息地倾注出真实的水来。从上两章里，我们已经得到暗示，知道这源头很密迩，很广大，不用外求，操持由己，就是我们的充实生活。”○16这虽是论写作，推及语文学习的其他方面，其实是莫不如此的。倡导生活的积淀，是因为生活是语文学习永远的源头，切断了这一源头，语文学习就会成为失去了新鲜血液的语文、与现实脱节的语文、狭隘的语文。五、积淀模仿创新论与现行语文学习理论的比较积淀模仿创新论（下简称积淀论）与现行语文学习理论的区别，主要有以下几点：积淀论认为，语文学习的基本原理是积淀模仿创新，现行语文学习的理论认为是训练，以例子来培养能力，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