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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英美“新批评”理论梳理作者:黄海浪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3年第01期摘要:“新批评”是英美文学界中一个重要的文学理论流派,本文试图结合其流派的自身特点,围绕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文学本体论、语义学的批评方法论等,得到“新批评”理论的大致轮廓,对其庞杂的理论做出一个简单的梳理。关键词:新批评;文学本体;语义学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3-0065-02一、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文学特异性,诗歌真理作为一个有着强烈科学化和系统化冲动的形式主义文论流派,“新批评”的理论家们从一开始就试图在为文学寻求自身的独特定位,找出使“诗”之所以为“诗”的“文学特异性”,并在此基础之上得出其文学原理理论和文学批评方法论。十八世纪末以来“泛科学主义”的流行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应该以严谨的实验科学方法来验证分析,“真实性”是科学的终极旨归,但却恰恰和文学背道而驰。因此,“新批评”的“诗辩”最终落实到文学和现实的关系之上,或换言之,文学与其他活动有什么区别?对此,唯美主义者认为“艺术具有独立的生命”,是自足的超然于现实世界的,他们彻底切断了文学和现实之间的关系。瑞洽慈认为只要文学作品能够让我们产生前后一致的情感反应,它就是“真”的,而无关作品和现实的关系,这也明显的体现出他的读者反应心理学的印记。只是他的观点却又回到了唯美主义的老路上,他的“非指称性伪叙述”论自然也遭到新批评派全体的一致批评。在文学和现实的关系上,新批评派的观点要复杂得多,也深刻得多。他们反对唯美主义者简单的割裂;他们也反对瑞洽慈的“前后一致的可接受性就是真”的观点,因为两者的观点都会使科学独享“真理”的尊荣。新批评派诸家都反复强调:诗歌传达的知识“从根本上或本体上是特殊的知识”,并且是“独特的,独一无二的,完美的知识”。新批评的“诗歌真理观”是其理论的一个重要特点,但在这一点上新批评内部也出现了分歧。兰色姆认为科学把握世界的一般性,所得到的只是世界的“骨架”;但“诗”是具象的来把握世界,是一种具体真理,是世界的“肌质”。只是兰色姆的观点虽然颇有创见,却也有失之片面之嫌。不少新批评家们在此基础上结合艾略特的“感觉性融合”论,认识到诗歌的真理性在于两者的融合,让新批评的诗歌真理观有了辩证法的印记。可以说,新批评对诗歌真理的坚持是意味深长的,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文学在实证科学思想泛滥的时代中保持自身的独特性并进而与科学并驾齐驱。二、文学本体论(一)作为形式主义文论的文学本体论龙源期刊网文学本体论最基本的含义是认为文学是一个客观、独立、自律的客体,这个客体是作品本身,对文学的任何解读都应紧紧围绕作品,无需诉诸于作品之外的东西。兰色姆对于这个客体又继续做出区分:“一个逻辑的构架”和“各部的肌质”,并且认为两者是无关的。正如兰色姆这篇论文的题目——《纯属思考推理的文学批评》所说,文学就变成了和数学一样的思考推理,一种纯形式的逻辑,这即是真正的“本体”。新批评派的形式主义特质在此也得到最充分的体现。兰色姆的文学本体论是有理论渊源的,最直接最明显的影响是艾略特的“非个性”理论,这一理论是对十九世纪以来浪漫主义倡导的“天才说”和“个性说”的否定,在其著名论文《传统和个人才能》中:“诗不是放纵感情,而是逃避感情,不是表现个性,而是逃避个性”。他认为就诗与诗人的关系看,诗人只是工具,把感觉、情感、词句、意象等东西组合成一首诗而不带自己的个性。这个论点被新批评派继承,用作割断作者和作品之间脐带的利器。只是,细究艾略特“非个性”论的原意,却发现新批评对它的继承是一种“误读”。在那两句名言之后,艾略特写道“自然,只有有个性和感情的人才会知道要逃避这种东西是什么意义”,可见他并不否定创作过程中诗人情感的参与,“非个性”的真正含义是“更大的个性”。但在兰色姆这里,“非个性”变成了“无个性”。到了后来维姆萨特和比尔兹利合著《意图谬见》和《感受谬见》则将新批评的文本中心论在理论上发展到极致,新批评理论的弊病也更加显露无疑。(二)突破形式主义范囿的另一层本体论如果新批评的文学本体论仅限于上述第一层含义的话,那它也只是俄国形式主义的老调重弹,不会受到后来研究者的如此重视。使新批评区别于它的俄国亲戚的是他们在尽量封闭文学本体的同时却又悄悄给文学作品留下了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新批评派一方面认为诗即是本体性的存在,另一方面又认为诗歌是具有认知力的客体。这两层意义的相互对立是新批评理论的矛盾之处,也正是它比其他形式主义流派更复杂和深刻之处。新批评派对诗歌“认知力”的坚持源自他们为诗歌价值“正名”的强烈冲动,他们不愿意将诗歌看作是满是不实之言的“伪科学”,但他们也不愿让诗歌变成悬浮于现实之上的虚幻之境。这样的矛盾再次回到了文学和现实的关系上,对此浪漫主义理论家柯尔律治在两者之间加入了诗人的“投射”,认为诗人创造了一个自然,把自己的感情投射进去,所以文学的的本体存在和它对现实的反映可以并行不悖。但新批评由于对之前长期盛行的表现论的矫枉过正,其理论并没有“投射”(即自我表现)的地位,再加上他们对诗歌真理的不懈坚持,最终使得两者之间的矛盾愈发明显。三、对立调和结构中的文学本体(一)瑞恰慈的“包容诗”文学辩证结构的观点并非新批评的独创,而是有着一贯的理论源流的。距离新批评最近也最直接的理论源头是瑞恰慈“冲动的调和及平衡”的论点。瑞恰慈从他一贯坚持的心理学角度提出:较之于普通人,“诗人具有整理经验得过人能力”,他将诗歌中组织冲动的方式分为两种:“通过排斥或通过包括,通过综合或通过消除”,并且认为“包括能力”是“各门艺术中一切最有龙源期刊网价值的经验的一个普遍性特征”,而用“排斥”组合的诗歌往往是不稳定的,经不起讽刺的观照。基于此,瑞恰慈提出“包容诗”和排他诗”的概念,他以英诗中的名作为例,认为丁尼森的《冲激,冲激,冲激》、雪莱的《爱情哲学》、司各特的《挽歌》都是“有限的或者排斥性”的诗,并不是最伟大的诗篇;而济慈的《夜莺颂》、邓恩的《圣路西日的夜曲》才是真正的伟大诗篇。瑞恰慈的这种理论可以说是新批评最重要的理论源头之一,因为它为几乎为新批评的“反讽说”、“悖论说”、“张力说”以及“文学本体论”等重要论点都或多或少的提供了理论依据。(二)“张力论”及其引申一般都认为新批评派中对瑞洽慈“对立调和”思想发展的最成功的当属艾伦·退特的张力论,但是退特的张力论在提出之初是着眼于诗歌的语义层面,尚未涉及到诗歌广义上的辩证结构,在他的理论中“外延”是文词的“词典意义”或指称意义,而“内涵”则说的是暗示意义,是附属于文词上的感情色彩,这种分类类似于瑞洽慈对于语言的两种用法的分类。张力论提出之后,受到新批评派的激赏,梵·奥康纳在他的《张力与诗的结构》一文中认为张力存在于“诗歌节奏和散文节奏之间;节奏的形式性和非形式性之间;个别和一般之间;具体和抽象之间;比喻,哪怕最简单的比喻的两造之间;反讽的两个组成部分之间;散文风格和诗歌风格之间”。经过这样的引申,张力论就从语义层面解放出来而变成了对诗歌本体中存在的各种对立统一的关系的概括了。于是,符合张力论要求的诗歌才是真正的“包容诗”,超越了瑞恰慈所提出的只是立足于心理经验方面的“包容诗”了。张力论还是对新批评一直坚持的诗歌真理观的有力支撑。维姆萨特认为不应将张力论只看作文本结构层次和局部细节的表述,而是把存在于诗歌内部方方面面之间的张力结构看作是对现实世界辩证的结构的隐喻。或者可以说,诗歌就是在恰巧新批评自己无比推崇的隐喻的层面上实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的表达。四、语义学影响下的批评方法论(一)一种微观的实践的语义学批评新批评的文学批评毫无疑问属于文本中心式批评,但从文本语言角度进行文学批评的流派不止新批评一家。结构主义也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文本语言上,只是他们认为文学批评研究的是“语言的文学工艺学”,而文学只是一种“符号学现象”,并且提出艺术符号的“自指”特性,从而将文学研究限制在声音、韵文、写作技巧或者语法成分和句法结构的范围内,属于“纯语言学研究范畴”。新批评反对这种研究,他们的研究属于“语义结构研究”。他们提出的“悖论”“反讽”“隐喻”等都涉及到作品之中复杂的语义关系——无论是一个词指定意义和暗示意义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词和整个语境的语义关系,或是两个词之间语义的异同关系。新批评对语义的研究使他们不但不否定文本和现实之间的关系,还承认了文本对现实的认知功能。在新批评看来,文本由词构成,每个词汇都有确定不移的字面义,同时会引发联想义,文学作品的本质就是词汇多种含义相互交织而形成的“语义结构”。由于“语境”的存在,词的含义会产生变化,语言的字面义会被扭曲、扩展、压缩和变形。这样文学作品的“语义结构”就变得龙源期刊网更加复杂和丰富。新批评的批评实践正是对文本语义结构的细腻分析,是在瑞恰慈语义学研究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所以有学者将其批评实践定义为“一种微观的实践的语义学批评”。(二)含混、隐喻、悖论以及反讽新批评派中首次对诗歌语言的复义性质做出比较全面的归纳和总结的当属燕卜逊的《含混七型》。他在书中分析了大量来自古典诗歌的例证,证明复义是诗歌的一种强有力的表现手段。他将“含混”定义为:“任何语义上的差别,不论如何细微,只要它使同一句话有可能引起不同的反应”。《含混七型》在当时西方文学理论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它第一次将瑞洽慈的语义学理论真正应用于批评实践,是新批评早期重要的实践范例。隐喻、悖论和反讽是新批评诗歌语言研究的重要术语,这些概念都有着“含混复义”的内核。新批评十分重视隐喻,隐喻的结果是文本语义结构的多重性与朦胧性。语义的冲突、语义的矛盾统一于作家采用隐喻的独特行为,统一于文本本身。“反讽”和“悖论”最能体现诗歌语言的含混性。在布鲁克斯看来悖论是文本中的语义矛盾的情况,相矛盾的语义互相碰撞,斗争,从而产生语义朦胧的效果,不同于科学文体中一一对应的语义情况。反讽所代表的也是一种语义的变迁,在特定的语境下,语言的能指和原来的所指断裂开来,指向另一个不同的所指,从而使诗歌语言中的符号系统变得模糊多义。所以说,悖论和反讽在布鲁克斯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指向诗歌语义结构的含混朦胧的性质的。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出,新批评的批评实践是紧紧的围绕着语义层面展开的,而瑞洽慈的意义就在于将语义学引入文学批评,给后来的新批评提供了基本的方法论。参考文献:[1]胡经之主编.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6月第二版.[2]赵毅衡.新批评——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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