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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英国状况,十八世纪初看起来,革命的世纪并没有使英国发生多大变化便过去了。在大陆上,整个旧世界被摧毁,历时二十五年的战争[15]净化了空气,而在英国,一切依然风平浪静,无论是国家还是教会,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但是,英国自上一世纪中叶以来经历了一次比其他任何国家经历的变革意义更重大的变革;这种变革越是不声不响地进行,它的影响也就越大;因此,这种变革很可能会比法国的政治革命或德国的哲学革命[16]在实践上更快地达到目的。英国的革命是社会革命,因此比任何其他一种革命都更广泛,更有深远影响。人类知识和人类生活关系中的任何领域,哪怕是最生僻的领域,无不对社会革命发生作用,同时也无不在这一革命的影响下发生某些变化。社会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政治的和哲学的革命必定通向社会革命;这场社会革命在英国已经进行了七八十年,目前正在向着自己的决定性关头快步迈进。18世纪是人类从基督教把它投入的那种分裂涣散的状态中联合起来、聚集起来的世纪;这是人类在走上自我认识和自我解放道路之前所走的一步,可是正因为它是这样的一步,所以它仍然是片面的,还陷于矛盾之中。18世纪综合了过去历史上一直是零散地、偶然地出现的成果,并且揭示了它们的必然性和它们的内在联系。无数杂乱的认识资料经过整理、筛选,彼此有了因果联系;知识变成科学,各门科学都接近于完成,即一方面和哲学,另一方面和实践结合了起来。18世纪以前根本没有科学;对自然的认识具有自己的科学形式,只是在18世纪才有,某些部门或者早几年。牛顿由于发明了万有引力定律而创立了科学的天文学,由于进行了光的分解而创立了科学的光学,由于创立了二项式定理和无限理论而创立了科学的数学,由于认识了力的本性而创立了科学的力学。物理学也正是在18世纪获得了科学性质;化学刚刚由布莱克、拉瓦锡和普利斯特列创立起来;由于地球形状的确定和人们进行的许多次只有在今天才对科学服务有益的旅行,地理学被提高到科学水平;同样,自然史也被布丰和林耐提高到科学水平;甚至地质学也开始逐渐地从它所陷入的荒诞假说的旋涡中挣脱出来。百科全书思想是18世纪的特征;这种思想的根据是意识到以上所有这些科学都是互相联系着的,可是它还不能够使各门科学彼此沟通,所以只能够把它们简单地并列起来。在历史学方面情况也完全一样;这时我们第一次看到卷帙浩繁的世界史编纂著作,它们固然还缺乏评介并且完全没有哲学上的分析,但毕竟不是从前那种受时间地点限制的历史片断,而是通史了。政治学以人作为基础了,国民经济学为亚当•斯密所改造①。18世纪科学的最高峰是唯物主义,它是第一个自然哲学体系,是上述各门自然科学完成过程的结果。反对基督教的抽象主体性的斗争促使18世纪的哲学走向相对立的片面性;客体性同主体性相对立,自然同精神相对立,唯物主义同唯灵论相对立,抽象普遍、实体同抽象单一相对立。18世纪是与基督教精神相反的古典古代精神的复活。唯物主义和共和政体——古代世界的哲学和政治——又复活了;基督教内部代表古典古代原则的法国人,曾一度夺取了历史主动权。因此,18世纪没有解决巨大的对立,即实体和主体、自然和精神、必然性和自由的对立,这种对立是历史一开始就予以关注的,它的发展寓于历史之中;但是,18世纪使对立的双方完全截然相反并充分发展,从而使消灭这种对立成为必不可免的事。由于对立的这种明显的、极端的发展,结果产生了普遍的革命,这个革命散见于各个不同的民族,而且它在不久的将来的实现,同时就是迄今历史上的对立得到解决。德国人,信仰基督教唯灵论的民族,经历的是哲学革命;法国人,信仰古典古代唯物主义的民族,因而是政治的民族,必须经过政治的道路来完成革命;英国人,这个民族是德意志成分和法兰西成分的混合体,就是说英国人身上具有对立的两个方面,所以比这两种因素中的任何一种更广泛,因此,英国人也就卷入了一场更广泛的革命,即社会革命。——这一点需要更详细地加以探讨,因为各个民族所占的地位,至少是在近代所占的地位,直到今天在我们的历史哲学中都阐述得很不充分,或者更确切些说,还根本没有加以阐述[17]。德国、法国和英国是当代史上的三个占主导地位的国家,我认为这是既成的事实。德国人代表基督教唯灵论的原则,法国人代表古典古代唯物主义的原则,换句话说,前者代表宗教和教会,后者代表政治和国家,这一点也是显而易见的,或者到时候就会显而易见。英国人在近代历史上的作用不大引人注目,但对我们现在的论题是至关重要的。英吉利民族是由日耳曼语族的民族和罗曼语族的民族构成的,那时候正值这两个民族彼此刚刚分离,刚刚开始向对立的双方发展。日耳曼成分和罗曼成分并列地发展,最后形成一种具有不调和的两个片面性的民族。日耳曼唯心主义保留有那样多自由活动的余地,它甚至能够转变为自己的对立面,即转变为抽象的外在性;妻子儿女仍然可以被合法地出卖以及英国人的整个商业精神,肯定应该归之于日耳曼成分。同样,罗曼唯物主义也转变为抽象的唯心主义,转变为内在性和宗教笃诚;由此就产生了日耳曼新教内部持续存在着罗曼天主教这种现象,产生了国教会、世俗君主的教皇权势以及使宗教拘泥于仪式这种彻头彻尾的天主教作风。英吉利民族的特征是存在着未解决的矛盾,是截然相反的东西的合一。英国人是世界上最信宗教的民族,同时又是最不信宗教的民族;他们比任何其他民族都关心彼岸世界,可是与此同时,他们生活起来却好像此岸世界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向往天国丝毫不妨碍他们同样坚信这个“赚不到钱的地狱”②。因此,英国人怀着持久的内心不安——一种无法解决矛盾的感觉,这种不安促使他们走出自我而行动起来。矛盾的感觉是毅力的源泉,但只是外化了的毅力的源泉,这种矛盾的感觉曾经是英国人殖民、航海、工业建设和一切大规模实践活动的源泉。无法解决矛盾这一点贯串着全部英国哲学,并促使它走向经验和怀疑论。由于培根未能用他的理性解决唯心主义和实在论的矛盾,人们就认为理性根本不能解决这个矛盾,干脆把唯心主义丢到一边,而把经验看作是唯一的拯救良方。对认识能力的批判和一般的心理倾向也正是从同一源泉产生的。英国哲学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这种倾向的范围内兜圈子,在为解决矛盾而进行了一切徒劳的尝试以后,英国哲学最终宣称矛盾是不可解决的,理性是不能胜任的,它不是求救于宗教信仰就是求救于经验。休谟的怀疑论今天仍然是英国一切非宗教的哲学推理的形式。这种看问题的方法推论:我们无法知道上帝是否存在;即使上帝存在,他也不可能和我们有任何交往,因此,我们必须这样安排自己的实践活动,就像上帝是不存在的。我们无法知道,灵魂是否同肉体有区别,灵魂是否不死;因此,我们生活起来就好像此生是我们仅有的一生,用不着为那些超出我们的理解力的事物操心。简单地说,这种怀疑论在实践上恰好是法国的唯物主义;但是,它由于无法明确作出判断,因而仍停留于形而上学的理论。——英国人身上具有推动大陆上历史发展的两种成分,因此,尽管他们同大陆的联系不很密切,可是他们仍然跟上运动的步伐,有时甚至走在运动的前面。17世纪英国革命恰恰是1789年法国革命的先声。在“长期国会”[18]里,很容易识别相当于法国制宪议会[19]、立法议会[20]和国民公会[21]的三个阶段。从立宪君主制到民主制、军事专政、复辟和中庸革命[Justemilieu-Revolution]③这个转变过程,在英国革命中也鲜明地显现出来。克伦威尔集罗伯斯比尔和拿破仑于一身;长老派[22]相当于吉伦特派[23],独立派[24]相当于山岳派[25],平等派[26]相当于阿贝尔派[27]和巴贝夫派[28]。两次革命在政治上的结果都相当可怜;整个这一类似现象——本来可以描写得更详尽一些——同时也说明:宗教的革命和非宗教的革命,只要它们始终是政治性的,那么最终仍然会归结为一回事。当然,英国人只是暂时赶超大陆,慢慢地又持平;英国的革命以中庸和两个全国性政党的建立而告终,可是法国的革命还没有结束,并且在没有达到德国哲学革命和英国社会革命应该达到的结果以前,它是不可能结束的。英国人的民族特性在本质上和德国人、法国人的民族特性都不相同;对消除对立丧失信心因而完全听从经验,这是英国人的民族特性所固有的。纯粹的日耳曼成分固然也把自己的抽象内在性转变成抽象外在性,但是这种外在性从来没有失去它的起源的痕迹,并且始终从属于这种内在性和唯灵论。法国人也站在唯物的、经验的这一边;但是,因为这种经验直接是一种民族倾向,而不是自身分裂的民族意识的副产品,所以它通过民族的、普遍的方式起作用,并作为政治活动表现出来。德国人认定唯灵论是绝对有根据的,因此竭力在宗教方面,后来又在哲学方面阐明人类的普遍利益。法国人把唯物主义当作一种绝对有根据的东西来对抗这种唯灵论,因而把国家当作人类普遍利益的永恒形式。但是,英国人没有普遍利益,他们不触及矛盾这一痛处就无法谈普遍利益;他们对普遍利益不抱希望,他们只有单个利益。这种绝对的主体性——把普遍分裂为许多单一——当然导源于日耳曼成分,可是前面已经讲过,它已经和自己的根分离,因而它只是以经验的方式起作用,英国的社会经验和法国的政治经验的区别就在这里。法国的活动从来就是民族的活动,这种活动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的整体性和普遍性;英国的活动则是独立的、彼此并立的个人的活动,是无联系的原子的运动,这些原子很少作为一个整体共同行动,而且即使作为整体行动的时候也是从个人利益出发。目前的普遍贫困和极端涣散就是个人之间缺乏统一性的表现。换句话说,只有英国才有一部社会的历史。只有在英国,个人本身才促进了民族的发展并且使发展接近完成,而没有意识到要代表普遍原则。只有在这里,群众才作为群众为自己的单个利益进行活动;只有在这里,原则要对历史产生影响,必须先转变为利益。法国人和德国人也在逐渐走向社会的历史,可是他们还没有社会的历史。在大陆,也有穷苦、贫困和社会压迫,然而这对民族的发展没有产生影响;相反,现代英国工人阶级的贫困和穷苦却具有全国性意义,甚至具有世界历史意义。在大陆,社会因素还完全隐藏于政治因素之下,还丝毫没有和后者分离;而在英国,政治因素已逐渐被社会因素战胜,并且为后者服务。英国的全部政治基本上是社会性的;只因为英国还没有越出国家的界限,因为政治还是英国必需的适当手段,所以社会问题才表现为政治问题。只要国家和教会还是实现人的本质的普遍规定性的唯一形式,就根本谈不到社会的历史。因此,古代和中世纪也表明不可能有任何的社会发展;只有宗教改革——这种还带有成见、还有点含糊的反抗中世纪的初次尝试,才引起了社会变革,才把农奴变成了“自由的”劳动者。④但是,这个变革在大陆没有那么持久的影响,其实这种变革在这里只是经过18世纪的革命才告完成。而在英国,随着宗教改革,当时所有的农奴变成vilains,bordars,cot-tars[29],从而变成享有人身自由的劳动者阶级,而且在这里早在18世纪就已经发展了这一变革的结果。至于这种情况为什么只发生在英国,前面已经分析过了。古代根本不懂主体权利,它的整个世界观实质上是抽象的、普遍的、实体性的,因此古代没有奴隶制就不可能存在。基督教日耳曼世界观以抽象的主体性,从而以任意、内在性、唯灵论作为基本原则同古代相对抗;但是,正因为这种主体性是抽象的、片面的,所以它必然会立刻变成自己的对立物,它所带来的也就不是主体的自由,而是对主体的奴役。抽象的内在性变成了抽象的外在性,即人的贬低和外在化,这一新原则造成的第一个后果,就是奴隶制以另一种形式即农奴制的形式重新出现;这种形式不像奴隶制那样令人厌恶,却因此而更虚伪和不合乎人性。废除封建制度,实行政治改革,也就是说,表面上承认理性从而使非理性真正达到顶点,从表面上看这是消灭了农奴制,实际上只是使它变得更不合乎人性和更普遍。政治改革第一次宣布:人类今后不应该再通过强制即政治的手段,而应该通过利益即社会的手段联合起来。它以这个新原则为社会的运动奠定了基础。虽然这样一来它就否定了国家,但是,另一方面,它恰好又重新恢复了国家,因为它把在此以前被教会所篡夺的内容归还给国家,从而给予这个在中世纪时并无内容也无意义的国家以重新发展的力量。在封建主义的废墟上产生了基督教国家,即基督教世界秩序在政治方面达到顶点
本文标题:恩格斯:英国状况-十八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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