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汇注资和商业银行风险管理(1)

外汇注资和商业银行风险管理国家信息中心咨询会海口.贵族游艇会2004年3月24日作者简介钟伟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改革基金会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国外汇管理》副主编联系方式：[e-mail]本演讲的内容第一部分动用外汇注资决策背景第二部分和注资相关的三大体系第三部分决策过程中暴露的问题第四部分中央汇金投资定位的困惑第五部分外汇注资对中建的综合影响第六部分注资对中国银行体系的冲击第一部分外汇注资决策背景2004年1月6日，国务院决定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实施股份制改造试点，并动用450亿美元国家外汇储备等为其补充资本金。2004年2月25日,在《2003年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2004年1月，国务院决定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实施股份制改造试点，并动用450亿美元国家外汇储备等为其补充资本金。这次改革最注重的是注资与深化银行内部改革和完善公司治理结构结合起来。”温家宝：“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1月6日，低调、子夜和被迫披露的背景决策背景1：储备增加过快外汇储备增加额/GDP增加额/基础货币投放增加额人民币巨大的升值压力不存在最优外汇储备决策背景2：经济景气周期必须顺周期处理银行业问题可能是日本经验的最重要收获；景气周期拉长，峰值年份（1978、1984、1992、2003）低谷年份（1981、1990、1999）银行资本金缺口过于庞大，无真实注资，不良资产处置，银行扩张；决策背景3：财政平衡的压力财政减收：企业所得税调整，增值税转型，农业税取消，个税调整，税费规范；财政增支：老公办，支农，事业单位转型等压力；银行转轨本身给财政带来的压力决策背景4：对国有银行的判断1、信贷、非信贷和中间业务的不良资产问题；2、入世承诺问题；中国因素和分享中国经济增长问题；第二部分和注资相关的三大体系国有银行改革包括财务重组、完善银行系统内外部监管、和银行改革的财税综合配套措施三大体系，而注资是作为财务重组体系中的第三个环节第一体系：财务重组财务重组体系包括核销坏帐；处理可疑类和次级类贷款；注资；发债；改制（引进战略投资者等）五个环节；中建两家的损失类贷款恰好可用03年以前的拨备和利润覆盖；第二系统：强化内外部监管强化内外部监管体系包括更严格的外部监管；更完善的法人治理结构；更严密的经营管理制度三个环节；第一子系统:对国有商业银行要有更严格的外部监管体制,使国有商业银行成为具有相对完善的治理结构，更加严密的内控机制，更加高效的运作体制，良好的服务和盈利能力的商业银行。将出台相应的外部监管体制，包括对未来商业银行法律的一些重大修改。第二子系统:国有银行法人治理结构,经过财务重组之后，国有商业银行将形成董事、监事和经理层三分离，真正确立以市场为导向，以利润极大化为经营目标这样一个标准的激励约束机制。银行从国有银行转变为公众公司。第三子系统:经营管理的改革，包括以规范的公司治理形态进行组织架构的重组，业务的整合，人员的分流，信息化内部平台的建设，业务创新和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等。第三系统：财税综合保障系统国有企业集团海外上市相对固化的待遇，大约有13-14项内容，包括营业场所地租的问题，重组中的资产转移问题；人员分流的负担问题；对历史性财务包袱的处置问题等等。第三部分决策暴露的问题对这次外汇注资决策，迄今为止暴露了一系列问题，可归结为九个问题。问题1：外汇储备的双重特性中国外汇储备具有对外债权和对内债务的双重特性；对外债权性决定了央行有可能独立决策，但对内债务性决定了行政系统不能独立决策；问题2：绕过公众和人大截至到2004年3月15日，有1528人在中国农业银行网站参加投票，其中有三个选项，第一种，认为“可以，是国有银行综合改革的第一步”者占25.0%；第二种，认为“难以预测，关键看如何将注资行为与银行机制改革有效结合，达到脱胎换骨之效”者占32.4%；第三种，认为“不可以，本质问题不在于注资与否，而在于银行系统是否真正进行改革，改善治理结构和经营绩效”者占42.6%，至少公关层面是失败的。问题3：储备经营定性缺陷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作出注资的依据在于《中国人民银行法》第四条第六款，即：“第四条中国人民银行履行下列职责：（六）持有、管理、经营国家外汇储备、黄金储备。”应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公布一般标准国际收支部分的内容，将450亿美元计入国际收支平衡表资本与金融帐户中的金融帐户项下的“其他投资”项下的“其他资产”类。问题4：先斩后奏问题注资决策在2003年下半年开始酝酿，抢在2003年底前，注资环节全部完成；此时无任何信息披露；此时中建未完成损失类贷款处理，也未完成其他不良资产的处置；问题5：中建资本/资产错配理解全面风险管理的关键，是银行即从事风险定价，要求资本进行有效配置以抵御确定性；资本/资产带来的汇率风险（人民币升值背景下）；拨备覆盖不足或不良资产不能及时清理（不能结汇，不能以资本金冲销）；问题6：保障注资安全是央行的想法注资不能用来冲销贷款损失是否可能？贷款的营销、授信、发放、监督、清收和核销是跨期平滑的；商业银行和通过尝试的外汇头寸、结售汇周转头寸、银行盘和客户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来混入结汇；央行能控制的就是设置450亿下限的死头寸；问题7：汇金定位和权责的模糊不清这个问题在第四部分专门讨论。问题8：注资到底是资本金还是次级债？中行新闻发言人王兆文所表示：“从收到这笔钱的第一个小时起，我们就必须为其支付利息。”至少是非积累永久优先股的收益，但却是普通股的权力；问题9：储备目的的滥用国家外汇管理局事后解释：储备可以用于维护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它可能是危险的先例，即金融机构在存在严重的不良资产包袱和面临稳定性侵蚀时，只要这种形势可能影响“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那么就有可能动用以公众负债为基础的国际储备。这将给其他未获注资的国有和非国有金融机构带来严重的道德风险。国家应该“事先”风险中立的，即“建设性的模棱两可”；第四部分汇金的定位和职能目前，汇金按公司法注册，职能是：“督促银行落实各项改革措施，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力争股权资产获得有竞争力的投资回报和分红收益。”这个定位存在六个问题。问题1：为什么是一家汇金？曾经有一行一家汇金的设想，但最终被否决；一个以兼职人员为主的，以公司法注册成立的投资有限公司，如何管理中建？没有激励也没有约束。问题2：人权财权统一的汇金？汇金杠杆率太高；汇金可能不弱于银监会和央行；汇金的职能和央行、银监会的协调？问题3：人权财权分离的汇金？金融国资委国资委：先苦后甜；汇金：先甜后苦；国有银行改制前后官本位激励不会有实质改变，改制失败的可能性上升；问题5：金融国资委的归属？最初的想法：完成注资和收取收益的壳公司；后来改变为：归属财政部；目前的情况：归属国务院？或者归属人大？归属银监会？问题6:积极或消极的股东?汇金很可能是消极的股东，满足与于超过储备收益的“注资。第五部分注资对中建的影响目前国际组织、国际评级机构和投资银行对此的评价相对正面；对中建而言，有好处，但风险也不容忽视；好处可归纳为四点，风险可归纳为十点；好处1：充实资本、核销损失类贷款长期以来国有商业银行处于理论上无资本金运作的状态终结；政府担保和政策性负担互为因果的局面有望缓解；好处2：国际化程度可能加速从国有独资银行转变为上市的股份公司，公众属性加强，境外战略投资者的加入和外汇资本金可能加速中建的国际化步伐；从中银集团的海外业务经验看，国际化是可取的；好处3：发行次级债券的好时机美联储对次级债的定义：1、该债券不能被担保；2、债券的期限为五年以上；3、债券发行的契约中不能有与银行稳健相经营相悖的条款；4、除非发生发债银行破产的情况，次级债券不能提前兑付；5、当发债银行破产时，次级债券的索取次序排在有存款保险的债权人和银行存款储户之后；、必须注明该债券不是一种存款，没有联邦机构的保险和担保；7、该种债券不属于信用敏感类型的债券，即其利息兑付不能因商业的金融状况的变化而调整。中建两家发行次级债的可能规模，收益率水平；低利率和过度流动性为发行创造了条件；好处4：成为银控股集团的可能性增加法律中为金控留有余地；中银已经是集团，建行有也投行的股权；改制完成后，成为银控集团的难度大为降低；中建有业务多元化的冲动；影响1：精简机构问题机构被大幅度精简；人员分流；影响2：外汇资本难以配置注资难以进行有效配置；美元注资的运用和黄金注资的运用有风险（对建行而言压力更大一些）；问题3：倒推利润的趋势增强注资收益事先确定；倒推税后每股收益，税前利润等指标；受制于上市的会计审计要求和注资收益要求，收益计算的复杂化（RAROC）；问题4：业务扩张受限目前中国银行业资产膨胀速度年均在20%以上，给资本金充足率带来压力；外汇业务有可能放大（跨境资产转移和外汇市场改革）；问题5：不良降比任务艰巨过去几年，降比成绩的80%归因于做大分母，限制业务扩张可能反而对此有影响；问题6：行政级别的丧失？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主要是除官本位之外没有有效的激励约束；人保，人寿，石油，石化上市后的先例；问题7：改制和信息披露改制方案的制定是难题；上市后成为公众公司，必须披露信息的风险；战略投资者行为的不确定性是难题；问题8：法人治理结构的困惑宏观研究和行业研究的不足；内部数据库和建模的不足；风险收益权衡的不足；单一业务风险到组合业务风险的不足；风险文化塑造的不足；问题9：突击核销的热潮突击核销摆脱隐患；精简机构消灭问题；五级分类更易操纵；问题10：双重监管的成本？海外分支机构的监管要求；并表带来的压力；相关制度成本；外部股东的质询；第六部分对其他银行的影响1、对工商行和农行的冲击最大：获得注资的可能性下降；不排除二次剥离和财政注资的可能；整体上市难度过大；上市溢价的可能下降；2、中建市场份额的限制可能使其他银行市场份额上升，但市场份额应该是一个细分的概念3、其他股份制银行的不满：出资人不同；股本约束不同；与政府的亲疏不同；4、国际形象、评级和融资便利；国际合作机遇不同；连带金融创新的能力不同；5、可能享受的政府隐含担保和存款保险成本不同；对于注资带来的影响，还有待后续观察，如有问题请联系：[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