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标准发展(1)

全美亚洲研究所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通报和加强亚太地区的政策全美亚洲研究所特别报告中国入世后的技术政策：标准、软件及技术民族主义实质之变化苏迈德(RichardP.Suttmeier)姚向葵(YaoXiangkui)2004年5月总第7期中国入世后的技术政策2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4518UniversityWayNE,[e-mail]•号，300号房间西雅图，华盛顿98105电话：206-632-7370传真：206-632-7487电子邮件：[e-mail]网页：©2004年全美亚洲研究所版权所有本报告可供个人使用。除此以外，未经全美亚洲研究所书面批准，本报告中文章不得全部复制。如引述或引用本报告中有关内容，请注明作者姓名和全美亚洲研究所。本报告系全美亚洲研究所第七份特别报告。本报告中所阐述的观点代表作者的观点，而并不反映全美亚洲研究所或者对我局给予支持的机构的观点。全美亚洲研究所是一个非赢利的、不隶属于任何政党的研究机构。主要研究亚太地区的重大政策问题以及这些政策问题对美国的影响。全美亚洲研究所研究议程的重要议题包括战略与外交关系、区域经济一体化与发展、贸易、全球化、恐怖主义、能源，以及健康等。通过利用一个拥有世界一流专家的广泛的网络和最新技术，全美亚洲研究所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的政策导向分析，并通过吹风会、研究报告、会议、电视，以及电子邮件等形式传播研究结果。全美亚洲研究所根据I.R.C.501节（C)(3)的规定系一个免税的非赢利法人，可以接受免税捐赠。在美利坚合众国印制苏迈德姚向葵3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4518UniversityWayNE,[e-mail]•内容提要近年来，通过行政行为、司法革新以及增加对研发的支持，中国一直在积极制定以推行自主技术标准为基础的新的技术政策。这些举措对商业决策造成了直接的影响，更让人们对中国是否能够信守其签署的世贸组织协议提出了疑问，并因此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国外企业界领导和政府官员的关注。本文以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为背景，研究中国应用标准战略的动机和起源，分析中国新标准体系的运作，尤其关注中国关于无线设备和软件的标准战略问题。我们认为中国的标准战略问题应从“新技术民族主义”的角度来理解。所谓“新技术民族主义”就是利用全球化所提供的机遇，追求有利于国家经济和安全利益的技术发展，在国际竞争中为国家利益服务。中国的标准战略与旧式的技术民族主义不同，它必然要求中国关注现有的国际准则，寻求与外国机构的合作，并且需要以新的方式来协调公共部门和私营企业之间的关系。中国推行自主的技术标准，是基于过去技术政策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以及中国在国际经济中地位的演变。在过去的25年中，经过经济改革、司法制度改革及对其庞大研发系统的改革，中国的国家创新体制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从各种角度来看，中国在许多方面技术能力正在显著增强，这给予了中国制定引起国际关注的技术标准的能力。然而，中国近几十年来所采取的技术政策并未能使其成为中国领导人所企盼的重要的技术创新中心。与此同时，中国已经在全球经济领域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并在全球化的大潮中收益甚丰（按绝对价值衡量）。然而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参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在国际生产网络中的角色和地位。这些国际生产网络却是由他人建立的——在这些国际生产网络中，跨国公司制定及推广技术标准和技术体系，并利用它们对标准和知识产权的控制获取经济利益。因此，虽然中国绝对收益比较高，但是与国际技术领先者相比，其相对收益并不令人满意——中国总是发现它落入“专利陷阱”，需要将其生产销售所得利润中相当大的一部分用来支付专利费。中国领导人意识到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一方面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技术挑战，另一方面要被迫放弃传统的经济保护的措施。加入世贸组织还要求中国对国家标准体制进行重大重组以使其现代化。在2001年和2002年，中国开始对其标准体制进行改革，着重于将制定中国自主标准作为优先目标纳入到国家研发项目中。经过上述改革，形成了现有的标准体制。该体制的政策目标通过法律法规、行政指令以及政策文件的形式加以体现。这一标准体制正越来越密切地与中国具有很强商业导向性的研发体系结合在一起。从这一研发体系中涌现出了许多与政府科研机构及大专院校联系密切的新兴高科技企业，而且，产业研发费用显著增加。虽然政策体系与研发体系结合的目的是要使其在世贸组织规则尤其是《技术性贸易壁垒协定》的规定下运行，国际社会仍担忧新标准体系的实施与世贸组织原则的精神不相符，在某些情况下还直接违背了世贸组织原则条文本身。在中国2003年5月宣布的用于无线中国入世后的技术政策4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4518UniversityWayNE,[e-mail]•设备加密技术的“WAPI标准”中这种情况尤为明显。此标准宣布后迅速引起了很强烈的政治反响。软件业是结合其他政策手段利用标准战略增强中国企业竞争力的典型案例。如同其他一些国家一样，中国一直不满于其在软件上对微软的严重依赖（微软视窗操作系统以及微软应用软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依赖性由于中国普遍存在的软件盗版现象而雪上加霜。从更大范围来说，盗版问题说明：虽然在过去的25年中，中国经济的“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但是中国一直倾向于在高速的经济发展过程中贬低软件的重要性。与印度的软件行业不同，中国软件业总体上来说是一个内向型产业。从人力资源、组织结构、公司大小和产业产出的角度来看，中国的软件业相对落后，结果导致了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软件业一直为外国公司占据主导地位。2000年中国的技术政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此，软件业一直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此外，支持软件业发展的政策还与更广泛的标准战略相结合，并增加了应用政府采购的手段来加强标准制定工作。制定标准的工作主要集中在确立以Linux为基础的操作系统来取代微软视窗操作系统，开发国产的办公自动化软件产品来取代微软Office和其他进口的办公自动化软件。政府采购政策规定，政府机关部门要使用国产软件。这一政策进一步加强了上述标准的制定和推行。随着政府电子政务建设的进行，2008年北京“数字奥林匹克”的到来，以及政府对中国社会进行“信息化”建设的各种项目的展开，未来几年政府对软件采购的支出预计将大幅增加，“市场拉动效应”将十分显著。虽然中国还未签署世贸组织《政府采购协定》，因而可能在字面上没有违反世贸组织的协议规定，但可想而知，外国软件公司对这种发展方向是不满意的。除了政府采购问题以外，伴随着“嵌入式软件”在各种各样新式数字设备中的重要性日益增加，标准问题还可能成为软件业的一个中心问题。标准的作用在政府政策中的重要性正在日益提高，尤其是将国家技术政策与那些全球经济中普遍的国际贸易与投资规范和实践放在一起综合考虑的时候。虽然一方面人们很容易将中国的标准战略归结于狭隘的技术民族主义，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应对此战略做出理智的政策反应，即需要了解该战略背后隐藏的复杂动机，并意识到中国作为一个标准制定者所具有的能力和局限。中国的巨大市场及其实力日益壮大的技术界为其提供了独一无二的优势，使其有能力挑战国际经济领域中现有的体系结构标准。与此同时，我们的分析亦显示：中国不可能独自完成这种挑战，在支持标准战略技术的发展过程中，外国的参与举足轻重，并且标准制定的过程涉及多方面的利益。标准问题不仅反映了中外竞争的现实，还反映了以下事实：中国已经成为跨国公司全球竞争的重要舞台；许多中国公司实际上对国际技术领先者制定的标准更感兴趣，而非国家设立的标准；标准政治很可能会日益错综复杂，并会涉及方方面面，而非一分为二截然分明。鉴于中国强烈的动机和日益显现的技术实力及其参与国际分工的复杂方式，中国的标准战略值得我们继续予以关注。苏迈德姚向葵5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4518UniversityWayNE,[e-mail]•中国入世后的技术政策：标准、软件及技术民族主义实质之变化苏迈德姚向葵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技术,一流企业做标准。1“新标准是更先进呢还是可有可无？这是否是另一种名义的贸易保护主义？”一位在北京的西方咨询人士问道。2“中国为宇航员注册商标。”3苏迈德现任俄勒冈大学政治系教授。发表了大量关于中国科技政策的论著。曾作为世界银行及加拿大国际发展研究中心的顾问参与了有关中国科技政策发展的课题项目。姚向葵现在俄勒冈大学计算机信息科学系攻读博士学位。2004年3月获俄勒冈大学政治学硕士学位。1999年9月至2000年3月期间曾于北京广播学院攻读新闻学硕士学位。1998年7月毕业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新闻系获学士学位。1当代中国商界和政界很流行的一种说法。据说源自日本索尼公司。感谢彭雅利告知。2参见KathyChen,“ChinaSetsOwnWirelessEncryptionStandard,”TheWallStreetJournal,December3,2003,p.B4.3BBC近期新闻标题,2003年12月9日,见网址：中国入世后的技术政策6TheNationalBureauofAsianResearch•4518UniversityWayNE,[e-mail]•在过去几年，中国技术政策的领导人对推广中国自主的技术标准的兴趣日益浓厚，广义理解就是用知识产权来保护中国的技术成就。为杨利伟上校及其“神舟”太空计划注册商标或许不是一个长期使用的技术政策手段，但它代表了入世后中国新的政策立场，即通过更积极的手段来控制知识产权以从本国的技术创新成果中获取价值，尤其是制定与中国所积累的技术能力相一致的本国标准。4人们已经注意到了一些引人注目的关于标准的事例，比如3G手机技术（包括TD-SCDMA——时分同步码分多址技术标准），开发取代微软的操作系统（通过推广Linux）。除此之外，中国还正在积极尝试开发其他领域的标准。它们包括：－中国自行研制的微处理器（“龙芯”）－中国自主的DVD换代标准EVD（EnhancedVersatileDisc增强型多媒体盘片系统）标准－中国自己开发的新的数码音频标准（AVS——Audio，VideoCodingStandards数字音视频编解码技术标准），以取代MPEG（MovingPictureExpertsGroup活动图像专家组）标准，－中国自己开发用于数字设备交流信息设备资源共享协同服务标准（IGRS——IntelligentGroupingandResourcesSharing）－新一代的互联网协议第6版（IPV6）－无线电频率识别标签(RFID)标准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最近无线设备新安全标准的采用，即无线局域网（WLAN）鉴别和保密基础结构（WAPI）国家标准已经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如我们随后所要探讨的，该标准的实施成为中美贸易关系中的重要问题。此外，从农业贸易（生物基因改造和水产品的安全）到推广能有效使用水资源的新产品，标准问题在许多领域日益突出。5中国的战略决策者们已把标准作为其迎接入世后所面临新挑战和新义务而实施的战略的一部分。随着中国对标准化兴趣的日益增强，国际商界代表们和外国政府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