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精炼版

我对《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一文的理解颜扬[e-mail]本文尝试对原文所描述的理论进行尽量精准的提炼，虽然这不可避免会省略去原文的大量细节，但是这样的删减是建立在对原文逻辑体系介绍的完整性基础上的。不可否认，这可能会导致阅读者在部分内容的理解上容易出现偏误。本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脉络上也尽量依据原文的行文思路进行安排，在此基础上进行部分调整，并增添适当的补充概念，以减少阅读者在理解上容易出现的概念性障碍。I．问题引出刘易斯明确指出本文是依据古典学派的传统完成论述，因为在古典学派的体系中，制约生产增长的瓶颈是资本积累，而劳动（作为另外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却是无限供给的。劳动无限供给只是概念的近似：当工资仅能够维持最低生活的情况下，劳动力的供给超过需求，此时就可以看作劳动力是无限供给的。这样的近似只存在于某些发展中国家，如亚洲的大部分地区。在那些满足劳动力无限供给的国家里，新古典主义和凯恩斯主义假设不再适用。文章的任务就是为这些国家制定一个不同的框架。本篇解读分为三个大章节，细分为十三个小部分。第二章讨论封闭经济中的劳动无限供给相关问题，其中，第一至第三部分为讨论作铺垫，第四至第十一部分为封闭经济中的发展问题。第三章讨论开放经济中的劳动无限供给相关内容，分为两个部分：第十二部分讨论吸收移民问题，第十三部分讨论对外资本输出问题。II．封闭经济讨论前的准备一、“无限劳动力”的来源某些国家的较大的经济部门中，相对于资本和自然资源，人口非常众多，从而导致劳动的边际生产率很小，甚至为负数，这样的状况可以将劳动力看作无限供给的。这样的部门有：农业部门、临时性职业、小零售商、门客，以及可以选择的三个阶层：家庭中的妻子和女儿、出生率超过死亡率导致人口增加引起的失业者、效率提高所引起的失业者。补充说明：工人不是自我雇佣，而是受他人雇佣的原因是，雇主支付的工资会超过边际生产率，比如家庭仆人、商业“通信员”。另外，上面讨论的情况仅适用于不熟练劳动力。二、资本的分配如果劳动力是无限供给的，那么资本是稀缺的，不应该把资本分散地用在所有的劳动力上。实际工资通常总是高于零，而资本的应用只能达到劳动边际生产率等于现行工资的程度。此时的表述通过图1可以一目了然。OW：现行工资；OWPM：资本主义部门的工人赚到的工资；WNP：资本家剩余；M以外的部分：资本主义部门以外的劳动力，赚到的只是他们在经济中维持生计所能赚到的收入。三、工资水平扩大资本主义部门所必须支付的工资，取决于人们在这一部门外所能赚得的收入，即取决于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是由客观上农民的生产力水平决定的，保证了在最低收入水平上，存在无限的劳动力供给。对这种分析的三个说明：（1）区别养活门客的雇主与实现经济扩大的资本家。资本家更关心效率、成本和有利性。（2）资本主义部门使用再生产性资本，并有雇佣劳务的资本家控制着；维持生计部门不使用再生产性资本。（3）资本主义部门可以分成许多“小岛”，被维持生计部门的“汪洋大海”所包围，这些“小岛”只要求边际利润相同。另外，扩大资本主义部门所必须支付的工资取决于维持生计部门存在一定的政治意义：这使得资本家对压低工人的劳动生产率有了直接兴趣。实际上资本家部门的工资高于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主要有三个原因：（1）错觉，因为资本主义部门的生活费用比较高。（2）心理费用，资本主义部门偏好于呆得时间久一点的工人。（3）工会，工会竭力保护或者提高他们的差别。经济的发展四、经济发展的关键经济发展的关键是资本家剩余的使用，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剩余不断被再投资来创造更多的资本，并且吸收更多的人从维持生计部门到资本主义部门就业。剩余越来越多，资本形成也越来越大，一直持续到剩余劳动力消失为止。这样的经济发展可用图2这样的简单模型来表示。OS：维持生计部门的工资；WN1Q1：最初的资本家剩余。随着剩余的再投入，固定资本量增加，边际劳动生产率开始提高，达到N2Q2、N3Q3…从而资本家剩余和就业也不断增加。五、资本、技术进步和生产率的关系区分资本主义部门内的资本形成和知识增长是不必要的，虽然有时区分他们的作用是简单的。我们需要关注的是资本主义部门以外的技术知识增长，因为这将会提高工人的工资水平，并因此减少资本家的剩余。新知识的运用需要新的投资，但实际上，在技术停滞的经济里，积累下来的资金很少被用于增加生产资本。因此，在我们的分析中，生产资本的增长和技术知识的增长，都被看作是单个现象。六、资本家剩余的使用我们的逻辑是，资本家有积累资本的嗜好（马克思），他们满足自己消费后剩余的资本将被用于再投入，以创造更多的资本。这里存在关于生产率的担忧，在新古典模型中，资本增长快于劳动力增长，随着剩余不断地转化为新资本，不断投入生产领域，利润率会开始下降。但是，我们这里的劳动力是无限供给的，顺从古典模型，因而不存在这一问题。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是自然资源短缺，这会导致资本家需要向地主支付不断增加的地租。七、从剩余积累到储蓄经济发展的中心事实是迅速的资本积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说明了储蓄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因此这里对国民储蓄来源的讨论是很有必要的。人们储蓄的增加是因为有了更多可储蓄的钱，但是最直接的原因并不是国民收入的增加，英国和美国的资料证明了这一点。更家可能的解释是，储蓄者的收入相对于国民收入的增加，从这个角度来说，经济发展的中心事实是收入的分配变得更有利于储蓄阶级。八、储蓄与利润利润是储蓄的主要来源，在国民收入中利润的份额的增加，可以导致储蓄相对于国民收入比例的增加。需要注意的是，储蓄与利润是否已经分配并没有关系。再来看利润的增长。这里使用修改后的古典模型，如果按照不变的实际工资可以得到无限的劳动力供给，任何一部分利润都再投资于生产力，那么，相对国民收入来说，利润就要一直增加，资本的形成也不断增加。资本主义部门的增长包括了资本家和其他人之间收入不平等的加剧，但是仅靠收入不平等不足以确保储蓄的高水平，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其中的利润成分。在人口过剩的发展中国家的收入不平等大于先进工业国的不平等，简单的原因是前者农业地租太高。高地租压低了利润，导致储蓄的减少。对修改后古典模型的说明：（1）模型的基本假设是：不考虑人口增长，假定劳动的边际产品为0，从而工资维系在维持生计部门的水平上。（2）技术发展对资本积累带来的影响可用这一模型解释，发明的全部利益都归于剩余，并且用于进一步的资本积累。（3）模型也有助于解释落后国家经济问题的性质，通过这个视角，对“落后国家的储蓄为何这样少”的解释不再是“因为他们这样穷”，而是“因为他们的资本主义部门太小了”。九、依靠货币供给来创造资本现实中，有很多资本是不要资本来创造的，而只需投入劳动即可（比如建筑活动），在这样的世界里，发展的的关键则是流动资本。创造额外的货币去为额外的就业提供资金，就业的人们通过不使用任何资本的劳动，就可以创造出新资本，而新资本在使用时，它就完全可以像之前用利润提供资金的资本那样提高产业和就业。需要注意的是，按照新古典模型，资本形成的增加必定伴随着消费品产量的下降，因为对稀缺资源的竞争。在我们的模型中，不消耗稀缺资源，只需投入劳动，所以不会对消费品产量造成影响。十、关于通胀的讨论新创造的货币被用来支付工资，市场上货币的流通量增加了，而消费品的产量暂时还没有变，从而，价格开始上升了。这样的状况只对新就业的工人有利，因为只有他们在这样的消费品在分配中获利。有一种极端的通胀模型，这个模型假定，资本家靠新创造的货币为资本形成提供资金，而这些货币在下一轮时就以利润增加的形式全部回到了他们手中。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利润、自愿储蓄和资本形成可以提高到任何所需要的水平，而价格只是稍有增加。除了新得到就业的人，其他人所得到的国民收入的份额下降了，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10.1通胀对收入分配的影响从资本形成的观点来看，最好的是将过剩货币流入用这些货币进行生产性再投资的人的手中。商人阶级可能会把过剩货币用于囤积商品，中等阶级则可能用过剩货币购买轿车或者购买外汇出去旅游，农民则可能是用过剩货币来改良农业或者还债等。只有一个阶级肯定能用它的利润进行生产性再投资，就是工业家阶级。因此，通胀对第二级资本形成的影响首先取决于（1）工业家阶级的大小。（2）有多少利益归于工业家阶级。10.2通胀的结束这样的通胀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当自愿储蓄增加到等于膨胀的投资水平时，通胀便会结束。储蓄是利润的函数，因此，停止通胀并达到基本的均衡要由提高国民收入的利润率来确保。通常随着价格上升所发生的情况是，人们产生了较高的通胀预期，从而在签订新合同时候都考虑价格上涨的因素，这从逻辑上意味着通胀会一直继续下去。实际上，通胀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因为随着资本的不断形成，实际国民收入是不断增加的。资本家的实际收入比别人增加的更快，他们对新货币的需求会逐渐减少。用于资本形成的通胀有它的特殊性，因为它会导致消费品产量的增加，如果货币量保持不变，消费品增加的结果是使得价格下降，最初的价格上升迟早会被增加的产量所制服。所以可以认为，用于资本形成的通胀是可以自我消失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新的均衡可能需要很长时期才能达到，此时人们已经对货币失去了信心，这使得用通胀来形成资本受到很重要的实际限制。10.3政府的活动政府在许多方面影响资本积累过程，不仅是通过通胀政策。许多落后国家的政府希望把过剩的劳动力用于资本形成，而且他们有许多可以用劳动力和少量工具完成的事，比如一些基础设施等。政府通胀政策的结果存在两个极端，而所有结果基本都不出这两个极端：（1）一个极端是，政府花出去的钱全部通过税收的形式收回来，并且各阶级也都接受这种做法，这种做法导致的价格上升很小。（2）另外一个极端，各阶级都拒绝接受他们与政府之间的再分配，价格会一直上升，除非增加的产量赶上价格，并使之下降。增加的产量也将提高政府在国民收入中的份额，而当份额增加到政府想要得到的膨胀份额的水平时，所有货币的压力就不存在了。许多政府不喜欢通胀能使工业家赚到用于创造固定资本的额外利润这一事实，因为这样增加了工业家的私人财富。因此，政府可能会尽量阻止用通胀来增加工业家的利润，比如压低工业的价格，但这会导致工业家减少储蓄，反而加深了通胀。更可靠的政策是，执行一些使得工业家利润增加的比其他收入快，而后直接把这些利润以税收的形式去走的政策。政府减少通胀的切入点应该是使得社会上的储蓄与投资支出相等，这样要求政府现在只能依靠借钱，而不是创造新货币来为他的投资提供资金。这时应该鼓励各阶级都投资于政府债券，而不要在其他方面花费掉。另外，政府应该找一些措施来增加自己的财政来源，比如税收或者贷款。十一、资本与产量的关系创造信贷的目的是为资本形成提供资金，那么这种政策最好的实用对象是那些能很快产生大量收入的部门。如果劳动力丰富，而物质资源匮乏，那么无论政府是用税收还是信贷来创造资本，对产生的影响都是一样的，消费品的产量不会改变，但是要进行重新分配。如果在不变的实际工资水平上可以得到无限的劳动力，资本家的剩余就一直增加，而国民收入中用于投资的比率也在提高。可能导致上述过程停止的原因有两类：（1）当资本赶上人口，不再有剩余劳动力，这个过程必然停止。（2）由于经济原因，虽然仍然有剩余劳动力，但是实际工资提得很高，以致于资本家的利润下降到全部被消费掉而没有纯投资的水平。导致实际工资提高的原因又分为四种：（1）资本积累比人口增长得快，维持生计部门的人数绝对地减少，从而该部门的人均产品增加了，迫使资本主义部门的工资也上升。（2）资本主义部门相对于维持生计部门规模的增加，使得贸易条件变得不利于资本主义部门，迫使资本家把更多产品支付给工人，以便维持工人的实际收入不变。（3）技术上看，维持生计部门的生产率也可能变得更高，这也迫使资本主义部门提高实际工资。（4）资本主义部门的工人可能会模仿资本家的生活方式，要求生活得更好一些，迫使资本主义部门提高实际工资。上述四个原因中，最重要的是贸易条件的恶化，这里作进一步解释：这里贸易条件指得是资本主义部门相对于维持生计部门的贸易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