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中的华东装甲兵

解放战争中的华东装甲兵整编第26262626师和第1111快速纵队的覆灭1947年1月2日晚，山东、华中野战军集中27个团的兵力进行鲁南战役，突然对部署在西起峄县以东之傅山口，东至卞庄的峄（县）临（沂）公路两侧，首尾长达25公里的国民党军整编第26师和第1快速纵队发起攻击。国民党军对山东、华中野战军的行动事先毫无察觉，整编第26师师长马励武正在远离部队20余公里的峄县后方师司令部参加元旦晚会过新年，观看京剧团演出的《风波亭》，所部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战。当晚，由第8师、第9师、第10师、滨海警备旅和第4师第10团组成右纵队各部分别攻占26师驻区北侧的平山、石城崮、青山、凤凰山、尚岩各警戒阵地，歼灭守军4个多营，直逼该师的主阵地及指挥中枢马家庄。同时，占领了峄〔县）临（沂）公路上的傅山口、四马寨要点，切断了整编第26师西撤与峄、枣国民党军东援的道路。左纵队的第1纵队主力包围了卞庄。第1师由鲁坊向西穿插，至3日上午，占领洪山镇、横山、兰陵一线，构筑阻援阵地，割裂了整编第26师与整编第33军的联系。至此，野战军已经完全达成了对整编第26师的战役合围和部分战术分割。由于野战军行动迅速突然，国民党军猝不及防，陷入被动之中。1月3日起，野战军全力压缩包围圈，逐点攻歼守军。下午，据守卞庄、向城的第169旅505团、506团向西南方向收缩，在突围过程中大部就歼于野外。余部退入马家庄和张家桥以南地区。野战军趁国民党军收缩之机展开全面攻击。当夜，右纵队第8师攻克马家庄，歼灭整编第26师师部及直属队，守军在失去指挥后陷入了更大的混乱。第9师加强第4师第10团激战整夜，全歼据守太子堂的第44旅。滨海警备旅攻占杨家桥，歼敌一部。战至4日晨，整编第26师已大部被歼，其残部与第1快速纵队被解放军压缩、包围在卞庄西南的陈家桥、作字沟狭窄地域内。从4日早晨起，天低云暗，国民党军飞机无法起飞为地面部队提供。天又时雨时雪，道路泥泞难行，加上地方武装和民兵破坏了贾头以西的主要道路，在桥梁附近设置了雷区，挖了反坦壕，使国民党军坦克、车辆、大口径火炮等重装备行动遇到严重困难，行动极为受限。野战军当即抓住这一有利战机，一面做歼敌于突围途中的部署和准备；一面加紧猛攻，压缩包围圈。被分割包围的国民党军则遵照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前一天晚上11时的撤退电令决定突围。9时，陈家桥第1快速纵队第80旅，在准备突围混乱之际，被迅速赶到的滨海警备旅，第1纵队及第1师歼灭。10时许，第1快速纵队所余部队及整编第26师残部脱离阵地，以坦克为先导全力向峄县突围。一部沿公路突击，大部由贾头、下湖经漏汁湖西撤。野战军即分多路对其展开最后决定性攻击。左纵队第1师第1旅向傅山口攻击前进，与已在该地区占领有利阵地的右纵队第10师会合，切断了峄（县）临（沂）公路，将逃敌阻于寨子村以东地区。第9师和第4师10团由太子堂南下截击，第1师2旅经小忠村西北迂回，第8师由马家庄南进，会同由作字沟北上的第1纵队和第1师3旅尾随追击。野战军军集中各种火炮猛烈轰击突围中的坦克和车炮纵队，战防炮以穿甲弹首先击毁了前面几辆坦克，造成通路堵塞，步兵乘机猛攻。国民党军在严重打击之下，竞相奔逃乱成一团，车辆、坦克、火炮陷于泥泞之中难以自拔。野战军南北夹击将敌分割成数段，实施近战，以火炮抵近射击，用炸药包、集束手榴弹炸履带、燃烧瓶和柴草纵火焚烧(当时国民党军坦克用汽油作燃料，容易起火)，以及爬上坦克从顶盖投入手榴弹等方法打炸坦克，激战至下午3时，除7辆坦克乘隙逃回峄县(鲁南战役第二阶段攻克峄县、枣庄战斗中，又被全部俘获)，国民党军整编第26师及第1快速纵队三万余人全部被歼灭。陈毅、粟裕指挥山东、华中野战军乘胜发展进攻。1月9日晚，右纵队对峄县发动进攻，11日拂晓攻克峄县，歼灭国民党军残余7000余人。同时，左纵队向枣庄发起攻击，至20日，全歼国民党整编第51师师部及2个团。历时19天的鲁南战役，共歼灭国民党军2个整编师部、4个旅、1个快速纵队（含步兵1个旅）另1个团，共5.3万余人。山东、华中野战军自身伤亡8000余人。此次战役对于华东野战军建设特种兵部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缴获的大量装备器材，特别是24辆坦克（经修复可用的有6辆美式M3A3轻型坦克）、470余台汽车、217门各种火炮（其中105毫米榴弹炮48门）等重型装备；以及经过动员教育补充到各部队的被俘技术人员，为尔后组建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和技术基础。组建华东坦克队鲁南战役刚刚打响不久，华东军政大学炮兵大队就在炮兵司令部参谋长董尧卿率领下奉命开赴前线，去接收缴获的大炮。他们从莒县狮子口出发，赶到临沂县的相公庄，摆在面前的是12门日本三八式75野战炮。想想平时只有1门日式105榴弹炮和1架炮队镜可供操作实习，现在突然拥有了12门炮，一下子捡了个金娃娃，怎能不令学员们欢欣鼓舞呢？没等学员们从兴奋激动中回过神来，又传来一个更让人喜出望外的消息：整编第26师和第1快速纵队在峄县以东被歼灭。于是炮兵大队副大队长于文率领2、3中队前去打扫战场，收集火炮和炮兵器材。2、3中队连夜启程，在隆冬寒风和鹅毛大雪中赶到峄县。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忙着把国民党军一个地下仓库里的大批美制105榴弹炮弹装上新缴获的美式卡车，络绎不绝地运往后方。搬完炮弹，刚刚在峄县西北一个村庄安顿下来，3中队指导员赵之一就接到命令，带人去峄县以东、兰陵以北的战场上收集被缴获的第1快速纵队的坦克。赵之一把中队分为几个小组，顶风冒雪跋涉几天几夜，在四马寨、朱家窝、兰陵、漏汁湖等战场上先后发现美式M3A3坦克18辆，日式坦克6辆。这些坦克有的栽倒在深沟里，有的淤陷在泥泞的雪地里，既有被解放军打坏的，也有被国民党军自己破坏的。可3中队一不懂坦克技术，二没有现成的交通工具和修理工具，三没有坦克需要的特种油料。要把这些或淤陷或掉沟或毁伤或没油，总而言之是趴窝不动的坦克开回后方去，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这些坦克都是战士们浴血相搏用生命换来的战利品，绝不能因为有困难就放弃，就算再棘手，问题也必须解决。司令员陈毅听说坦克缺乏油料，立即通令前线所有部队把缴获的坦克油料查清，一律送到后勤部，再由后勤部拨给3中队。后勤部拨给汽车，调派驾驶员和刚刚解放过来的修理工协助3中队工作。并由野战军前线指挥部参谋处长陈锐霆负责收集工作。最大的难题是不懂坦克兵的专业技术，就通过执行宽待俘虏政策，团结、教育、改造解放战士，争取他们参加解放军，发挥自己的技术特长。国民党军接连遭遇宿北、鲁南两次惨败，并未使其统帅部引起足够的重视，反而错误判断华东野战军“伤亡惨重，续战能力不强”，主力必固守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于1月下旬制定了“鲁南会战”计划，调集19个整编师（军）49个旅（师）近30万人的重兵于陇海铁路东段、胶济铁路西段，分别组织两个攻击集团，南北对进，企图迫使华东野战军在临沂附近与之决战，以南线为主要突击方向。1月31日，由7个整编师又1个未整编的师编组的南线突击集团（即陇东兵团）在整编第19军军长欧震指挥下沿陇海路北侧的新安镇、台儿庄、城头一线分三路发起全线进攻。右纵队由整编第25、第65师、第67师组成，中央纵队由整编第74、第83师组成，左纵队由整编第11、第59、第64师组成。欧震集团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齐头并进、避免突出的战术，推进得极为谨慎。华东野战军见战机难寻，遂改变决心，放弃临沂，主力挥师北上，解决李先洲集团。南线国民党军步步进逼，野战军主力又转移到北线歼敌，留给3中队修复坦克的时间一天天减少，局面越来越紧张。赵之一率领学员拼尽全力，修复了6辆美式M3A3坦克，由朝鲜族驾驶员洪福仁、金秉浩，后勤部司机王斌和解放战士万刚开走。实在没有时间和零部件把其余的18辆也修好，只好拆卸下一切可以拆的零部件之后，忍痛用手榴弹将车体炸毁。3中队在兰陵以北战场收集修复坦克的工作，前后历时约一个月。在转移到临沂县马坡村后，3中队进行了整编，队长杜希斌和大部分学员继续搞炮兵老本行，由赵之一带领30多人搞坦克。陈锐霆派来华东军政大学汽车大队副大队长王崇国负责开始筹建华东坦克队。王崇国是四川达县达县青宁乡人，红四方面军第30军出身，西路军失败后到新疆，在西路军总支队1大队第4排学习过坦克装甲车，是当时华东野战军中少有的装甲兵人才。同时，在华东军政大学5大队学习的东江纵队40余名连、排干部调来坦克队当学员，从各部队中选拔的懂坦克技术的10余名解放战士调来担任驾驶员、炮手、无线电员和汽车司机。在筹建过程中，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副司令员张云逸、中共中央华东局常委张鼎丞等曾往坦克队视察，并与队员合影留念。张云逸亲自找赵之一谈话，了解坦克队的情况，并提出要求“前方太需要你们了，3个月后你们是否可以打仗？”赵之一对这个要求实在心里没底，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首长，我还不懂技术，半年后参加战斗吧。”张云逸表示同意。1947年3月3日，华东坦克队在山东省沂水县王家庄成立。中共中央华东局副书记邓子恢、华东军区副司令员张云逸及特种兵纵队司令员陈锐霆出席成立大会。陈锐霆宣布任命王崇国为坦克队队长，赵之一为政治指导员，吴天为党支部书记，命名101—103号坦克为“毛泽东号”、“朱德号”、“陈毅号”。邓子恢代表华东局和军区首长要求全队指战员勤学苦练，把技术学到手，为建设一支强大的人民坦克兵而奋斗。全队共93人，编3个区队，1个器材保管组。每个区队下辖3个分队。第1、2区队为坦克区队，各配3辆坦克，区队长分别是叶培根、叶振良。第3区队担负修理任务，区队长韩真。隶属于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特科学校。3月18日，坦克队参加在沂南县苍子坡村举行的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成立大会，陈锐霆任司令员，张藩任政委。纵队司令部为坦克乘员配发了毛衣、毛裤、工作服和坦克靴。为加强技术工作起见，批准赵之一改任坦克队副队长，由朱恒怡接任政治指导员。辗转胶东、鲁北1947年2月，国民党军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失败，转而进行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是其重点进攻的两大解放区之一，其统帅部的战略企图是：压迫华东野战军至胶东狭窄地区加以消灭，或者驱逐华东野战军渡过黄河退到华北。为了达成这一企图，国民党军在莱芜战役后．即采取了以下措施：撤销徐州、郑州两个绥靖公署，以陆军总司令顾祝同坐销徐州，组成“陆军总司令部徐州司令部”，统一指挥原徐州、郑州两个绥靖公署的部队。将冀鲁豫战场王敬久集团调至山东，连同山东战场原有主力，编组成3个兵团，加上第2、第3绥靖区所辖部队，用于进攻山东解放区的总兵力达24个整编师、60个旅，45万余人．吸取以往分路进攻易被分割歼灭的教训，决定采取密集靠拢、加强维系、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战法，重新组织进攻。国民党军重兵来攻，解放区受到严重破坏，华野部队机动作战的回旋余地相应缩小，山东战场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刚刚成立的华东坦克队不得不处于艰苦紧张的流动状态中。第1快速纵队覆灭，坦克全部损失，国民党军唯恐这些重装备为华野所用，派出飞机四处搜索。3月下旬的一天，王家庄突然遭到国民党空军轰炸，半个村庄被炸毁。坦克队隐蔽在村外，伪装没有被飞机发现，没有受到损失。但目标既然已经暴露，飞机肯定还会再来。坦克队开始向胶东方向转移，经高密穿过胶济铁路，在窝洛子村休整了几天又继续向北，于4月下旬到达平度县大石桥村。这里是胶东地区的老根据地，群众基础很好，环境也很安定。坦克队在这里进行了约3个月的整训。整训以技术训练为主。由于存在干部没有组织技术训练的经验，部队处于临战状态，流动性大等因素，技术训练只能以机械修理保养和驾驶汽车、坦克为重点。把文化程度高、接收能力强的学员集中到修理区队重点培训，先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再通过他们保障全队的技术训练。对解放过来的旧技术人员进行政治教育，发挥他们的技术特长，争取他们积极进行教学工作。文化程度低的工农学员训练以实际操作为主，先不要求理解掌握机械原理，会用会修就行。为了便于学员加深理解，把课堂搬到坦克上进行教学，结合实物讲解构造原理，把零部件拆下来，边讲边示范，然后轮流操作。为了便于记忆，学员用纸壳或者木板写上机件名称，挂在相应的零部件和仪表上，这样可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