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166-苏联与战后保加利亚

苏联历史档案选编第24卷苏联与战后保加利亚【专题说明】苏联与战后保加利亚(1944年10月至1948年12月)本专题选编的43件档案，反映了从战争结束到保加利亚工人党（共产主义者）在全国确立绝对领导地位期间，苏联对保加利亚的政策及苏保关系的发展状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保加利亚原是德国法西斯营垒的成员。1944年8月，保加利亚工人党与农民联盟的“普拉德内”派、爱国军人组织“环节联盟”、社会民主工党左派和无党派知识分子代表成立了祖国阵线全国委员会，准备推翻王国政府。9月5日苏联对保加利亚宣战，祖国阵线随即发动起义，配合苏军行动。9月9日，祖国阵线政府宣告成立。“环节”联盟领导人基蒙·格奥尔吉耶夫出任总理，工人党掌握着内务部和司法部。政府宣布的施政纲领包括了实行工业国有化和土地改革等内容。随着民主改革的深入，祖国阵线内部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矛盾日益显露。特别是保加利亚农民联盟的领袖格·米·季米特洛夫（格梅、格梅托）回国并担任总书记后，在祖国阵线内部组织了反对派。尽管在苏联和工人党的压力下格梅托于1945年1月被迫辞职，但接任总书记佩特科夫继承了以往的政策，并宣布脱离祖国阵线，单独成立农民联盟反对派。6月，社会民主党右翼领导人卢尔切夫单独成立了保加利亚社会民主工党（联合派），并于8月宣布退出祖国阵线。在英、美压力下，大选推迟到11月18日举行。此时，工人党领袖、著名的共产国际领导人季米特洛夫回国领导国内的斗争。祖国阵线在大选中以88.18%的得票率继续组织政府。1946年3月，国民议会选举工人党领导人科拉罗夫担任议长，组成格奥尔吉耶夫为总理的第二届祖国阵线政府。根据莫斯科外长会议的建议，祖国阵线同意佩特科夫和卢尔切夫进入政府。不久，反对派提出重新选举，工人党展开反击，逮捕了反对派领导人，查禁了两个主要反对派的报纸，并对军队进行改组，由工人党出任国防部长。9月8日通过全民公决废除了君主制。10月27日举行大国民议会选举，工人党独得53%的选票，随后成立的第三届祖国阵线政府由季米特洛夫出任总理。1947年5月以后，工人党在苏联的支持下开展了全面进攻：把数十名反对派议员逐出议会，并进行抄家；查封反对派的报纸；逮捕并处死佩特科夫；禁止民主党活动。在取缔反对党公开活动的同时，对祖国阵线内部也进行了整肃。苏南矛盾的激化和冲突公开化以后，为了统一东欧各国党的思想和政策，苏联组织了对南共的批判，以达到对社会主义阵营内部实行整肃的目的。因此，保加利亚工人党内表现出来的民族主义情绪、和平过渡的思想以及否认无产阶级专政的观点也受到了莫斯科的指责。在这种背景下，保加利亚工人党提出，祖国阵线内的各党都不得有自己的纲领，而要承认工人党建设社会主义的纲领。为此，开始了打击各党内右翼，争取中间势力的斗争。1948年8月，社会民主党公开承认工人党的纲领和章程，并以个人身份加入工人党。11月农民联盟也声明接受工人党的纲领，只保持组织上的独立。随后，其他各党宣布自动解散。自此，保加利亚从多党制过渡到两党制，实际上是工人党独掌政权。这里刊出的档案显示了在保加利亚战后政治变换的过程中，苏联的方针和政策。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保加利亚工人党早在战争后期就提出了与南斯拉夫合并的意向。这对于人们了解和研究苏南在巴尔干联盟问题上的冲突有一定帮助。为了便于读者对档案的理解，编者做了必要的注释和技术性说明。(本专题文件由沈志华编辑和校注，参加翻译的有高增训、岳书幡、徐锦栋、吕允连、张廷文、钟平和、陈新华、杨克胜、张木生、方琼)№09144比留佐夫关于与保加利亚开始停战谈判的条件致格奥尔吉耶夫的信（1944年10月11日）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和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讨论了保加利亚政府关于停战的请求1，并确定开始停战谈判的必要前提是保加利亚政府履行义务，将保加利亚的全部军队和官员撤出希腊和南斯拉夫的领土。撤退必须立即开始，并从接到此通知的15日之内结束。为了检查和监督撤退过程，两个盟国政府将向保加利亚派出自己的代表。2他们将在苏联代表的领导下，以盟国联合军事代表的身份行动。比留佐夫31944年10月11日№09145格奥尔吉耶夫关于保政府同意停战谈判先决条件给比留佐夫的复信（1944年10月11日）我以保加利亚内阁的名义荣幸地通知您，保加利亚政府将全部执行您在今日第1855号来信中阐述的盟国政府的决定。在此我还要补充说，保加利亚军队已经根据保加利亚政府的决定，早在昨日，即今年10月10日已经开始从希腊领土撤出，我昨日已荣幸地将此消息书面通知了您。撤出官员和将行政权力移交给当地居民则进行得更早一些，现已经结束。为使盟国政府派出的军事代表团能够有可能对这一撤退过程进行检查和监督，保加利亚地方和军事当局将给予全面协助。总理基蒙·格奥尔吉耶夫1944年10月11日于索非亚№09157切列帕诺夫关于保加利亚准备审判战犯情况给外交人民委员部的报告（1944年11月23日）分送杰卡诺佐夫、佐林、诺维科夫4、察拉普金、波日达耶夫11月23日，保加利亚外交部长佩特科·斯泰诺夫拜会了我，并通知说国家公诉人彼得罗夫和司法部长奈切夫请他转告盟国管制委员会：1.他们对费洛夫5、博日洛夫6和加布罗夫斯基等人的侦查已经结束，为了最后起草起诉书，最好能审讯（如果可能）关在莫斯科的主犯7，并希望得到被情报部列茨科夫中校没收和带到莫斯科的保加利亚内阁会议的某些记录的副本。2.由何人并在何处审判主犯：是由苏联还是盟国政府审判？将在莫斯科还是在保加利亚审判？3.他们希望得到记录和照相复印件的编号。11944年9月9日，抵达乌克兰第3方面军司令部的保加利亚政府代表通报说，保加利亚祖国阵线政府已经对德宣战，并请求与苏联缔结停战协定。苏联政府对保加利亚关于停战的请求进行了审批，并于9月10日通报给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但是，在9月9日20点正式接到决定之前，乌克兰第3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就已向各部队司令员和指挥员下达了自22点00分开始停止在保加利亚的一切军事行动的命令。以苏联、英国和美国为一方，保加利亚为另一方的停战协定，于1944年10月28日在莫斯科签署。2美国和英国军事代表团于1944年10月5日和7日，即停战协定签署之前，陆续来到保加利亚。3С·С·比留佐夫，乌克兰第3方面军副司令。4К·В·诺维科夫，时任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第二欧洲司司长。以下接收外交部文件的诺维科夫都是此人，而不是Н·Г·诺维科夫。5Б·费洛夫，1940～1943年任保加利亚政府首相，1943～1944年为摄政会议成员。6Б·博日洛夫，1943～1944年任保加利亚政府首相。7根据1943年德黑兰会议的决议，战时保加利亚政府领导人作为战争罪犯，应该交付国际法庭。于是，1944年9月他们被送交苏联军事当局。切列帕诺夫81944年11月23日于索非亚№09159葛罗米柯9向美国务卿斯退丁纽斯递交的关于保加利亚战犯的照会（1944年12月5日）照会副本分送杰卡诺佐夫、佐林、诺维科夫、察拉普金和波日达耶夫。受苏联政府委托，我荣幸地向您通知：苏联军队进入保加利亚之后，苏联机构拘留和监护了保加利亚的某些人士，他们对将保加利亚拖入反对盟国的战争负有责任，其罪行应当受到审判。被拘留的人员有：摄政委员会成员费洛夫、Б·基里尔亲王、Н·米霍夫中将、前保加利亚政府总理Б·博日洛夫、前部长华西列夫等人。现在，由于保加利亚开始审判战犯，保加利亚政府向苏联提出将被拘留的人员交还他们的问题，以便有可能在国内进行直接审判。苏联政府也向英国政府提出了类似的问题。10№09160雅科夫列夫与莫沙诺夫关于保加利亚形势及英国在保政策的谈话纪要（1944年12月6日）副本分送切列帕诺夫、拉夫里舍夫、维辛斯基和苏联外交部第四欧洲司，归档。秘密莫沙诺夫11宣称，他特别希望进行会晤，以便解释几个问题。他认为这些问题有助于保加利亚的整个事业。他谈了以下两个问题：1.保加利亚的国内政治形势国内形势相当复杂，代表祖国阵线的四个党12不是相互合作而是相互竞争：每个党都在抢职位，到处安插自己的人。一场争夺影响和权力的斗争正在进行。对祖国阵线团结的威胁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这些党的所有领导人都热衷于党派之争，忘记了这些问题应当服从与德国法西斯作斗争这一共同目标。这四个党闭关自守，都想从政治上限制其他民主力量治理国家，为自己垄断权力创造条件，因此开始相互斗争。国内的民主力量和知识分子袖手旁观，有意置身事外，害怕与人竞争，但恰恰是他们能够在某些党企图称霸时起到平衡作用。1）工人党。它承担了在政治上清理国家，促使保加利亚参战以及为了军事需要而在农村征粮的全部责任。这样一来，所有的政治错误全都算在了工人党的账上，并通过它转嫁到苏联身上。工人党领导人在政治上的做法是不合理的。他们对资产阶级民主党派可能参加政府持过8А·И·切列帕诺夫中将，驻保加利亚盟国管制委员会的苏联官员。9葛罗米柯时任苏联驻美国大使。10同日，苏联驻英国大使古谢夫向英国外相艾登递交了同样的照会。1944年12月15日，英国方面在回函中同意了保加利亚政府的建议。12月18日美国政府也表示了肯定的意见。11С·莫沙诺夫，保加利亚前国民会议主席，曾参加与盟国在开罗的谈判。12保加利亚祖国阵线成立于1942年，参加的政党有：保加利亚工人党（自1944年9月底改称保加利亚工人党（共产党）），保加利亚农民联盟左派，“环节”政治集团（自1944年10月改称“环节”人民联盟），以及所谓独立的无党派社会活动家，主要是来自知识分子阶层。分嫉妒的态度，认为这种情况将加强未来祖国阵线的资产阶级力量。实际上，这样就使农民党和环节党13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不必担心来自其他方面的竞争，从而有组织地反对工人党。已经成立的对苏友好协会，特别是在地方上，其领导机构的人都是工人党的代表和社会各界的次要人物，他们不让广大的知识分子和著名社会人士参加这些协会。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形势，即工人党完全承担了使国家倒向苏联的所有工作，而本来应该吸引各阶层的居民，首先是先进的知识分子参加这一事业。工人党在执行国内政策问题上忘记了它参加的是与资产阶级政党组成的联合政府，因此犯了一系列策略性错误，特别是时至今日仍然没有把隶属工人党的内务部的工作集中起来，也没有做到使该部的地方机关能够独立自主地工作，而是依照中央机关的指示办事。因此而出现了滥捕人的现象。从法西斯的压迫下解放出来的人民，强烈地反对自己的压迫者，这已经变成了一种日常的现象。2）农民党。由于该党最著名的领袖吉切夫身陷囹圄，他的所有支持者，如亚历山大、奥博夫等农民党一批有政治经验的干部被迫脱离党的工作，党的全部权力落入“政治新手”、明显的英国间谍格格·季米特洛夫14手中。仅从季米特洛夫一度曾因为与英国军事情报部门有联系，而不是因为政治活动被审判为间谍一事，就可以对他做出否定性评价，由他领导的农民联盟也不可能受到群众的欢迎。季米特洛夫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即允许保英协会在农民联盟的办公室办公，他亲自担任协会副会长。莫沙诺夫由此得出结论说，因此出现了这样一个形势：保加利亚与苏联接近的工作由工人党承担，与英国接近的工作由农民党承担。所有政治分歧，威胁到祖国阵线团结的因素皆由此而产生。莫沙诺夫对季米特洛夫持尖锐批评的态度，并竭力表明，为了对季米特洛夫明显的亲英活动形成抗衡和中立的态势，必须把吉切夫吸收到党内。只有他能够消灭季米特洛夫的影响和力量，使农民党的主要干部摆脱季米特洛夫。他认为，吉切夫将坚持亲俄方向。3）环节党。莫沙诺夫竭力表明，环节党对工人党忠心耿耿。对德·韦尔切夫的命令（对在前线表现突出的军官，人民法庭免于追究其责任）应当看成是在工作中缺乏政治经验，而不应当视为恶意造成的结果。他认为，环节党本身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命令会导致军队和警察发生冲突，与工人党的关系紧张。与此同时他指出，环节党并不是一个政党，仅仅是由军人和专家组成的集团。他们对政治一窍不通，犯了许多错误。但他又强调指出，尽管基蒙·格奥尔吉耶夫是环节党的领导人和政府首脑，也是一名大政治活动家，但他忙于处理国家事务，因此党内的政治事务并不是由资深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