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政治改革

①从眼下全球的情况来看，很少还有哪个大国像俄罗斯这样搞“二人转”，简直从2012年一下子能看到20多年后的执政状况。而普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有这么做的底气。民意：支持率高居不下，强硬立场倍受欢迎9月24日，俄罗斯总理普京和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间，玩了一出“二人转”：梅德韦杰夫宣布放弃参选连任，支持普京出选2012总统，而普京宣布一旦自己当选，总理将是梅德韦杰夫。4年前普京两届总统任满宣布不再连任，推举梅德韦杰夫参选，最主要原因，是回避“总统连任不得超过一届”的法律条文，这种因种种原因搞“曲线接班”政治魔术的做法，在当代并非没有，如蒋介石和蒋经国之间，硬生生挤进个严家淦，李光耀和李显龙之间，被精心安排了一个吴作栋任期，这是为了避开“家天下”之讥；阿根廷总统内斯托尔。基什内尔2007年与其妻子、现任总统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斯的“家庭交接班”，则被认为是“自己人”为规避连任规则限制而采取的“盘外招”，但所有这些与梅-普二人转相比都只能自惭形秽。4年前的第一次“二人转”，普京是总统，梅德韦杰夫是总理，两人“交叉换位”后，普京避免了“破坏选举规则”之嫌，而梅德韦杰夫则有了4年在国际舞台上“露个正脸”的机会；如今的第二次二人转，两人“各归原位”，梅德韦杰夫貌似“降级”，实则不过实至名归，而普京则可以堂而皇之再当12年总统(梅总统的4年任期内，两人联手悄悄将总统任期从4年改为6年)。这轮“二人转”唱完是2024年，届时身强力壮的普京不过70，而更年轻的梅德韦杰夫则只有普京今天的岁数――58岁，如果形势和两人身体允许，他们甚至还可以再试着跳一轮：让梅德韦杰夫再上来做一任，然后再“回传”，大不了在2024年前再悄悄把总统任期改回4年。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有这么做的底气。8月底的俄罗斯民调显示，普京和梅德韦杰夫的民意支持率分别为68%和63%，9月4日的另一家民调则显示，统一俄罗斯党将在国家杜马选举中独得55%议席，尽管对于高通胀率、公民自由度的下降，以及经济寡头化的种种不公平现象，俄罗斯人啧有烦言，但从“8.19”纪念日后的民调可知，大多数俄罗斯人仍然把造成俄罗斯种种问题的根源，归咎于“8.19”后混乱的过渡期，以及造成这些混乱的自由派政治家们。列瓦达中心民调显示，如今认同“8.19”事件是“民主的胜利”者仅8%，认为是“国家一系列灾难性事件的开端”的悲剧性事件者反倒有36%，而6年前作后一种选择者还仅有27%。叶利钦不成功的“休克疗法”，俄罗斯融入西方的失败、大国地位的丧失和经济的一度崩溃，都让许多俄罗斯人对“8.19”的“民主胜利”不堪回首。国家杜马中的四个党，普京-梅德韦杰夫的“统一俄罗斯党”一家独大且不去说，剩下的三个小党，一个是主张回到计划经济和苏联时代的俄共，一个是主张极右民族主义的自民党，至于第四个党“公平俄罗斯”，且不说他们在民调中7.1%的支持率只比国家杜马门槛(7%)高那么一点点，这个党本就是普京因统一俄罗斯党一家独大独孤求败，而刻意拼凑出的“官办反对党”。而那些亲自由派、亲西方的政党，曾经的执政党“右翼力量联盟”人间蒸发，“亚博卢集团”自2003年起就再没进过国家杜马，新成立的“正义事业党”还没参选就分裂得面目全非……民主机制只有在各种力量、思想保持动态平衡的前提下方能发挥正常作用，如今“普京党”一家独大，既可随意改变人选，更可轻易修改规则，跳跳“二人转”，别人又能奈何？“二人转”的宣布，是在“统一俄罗斯党”代表大会上，这本身已说明了一切。俄罗斯拥有长期的威权传统和大国意识，尽管意识形态在100年间几经反复，但崇尚权威，迷信领导人个人魅力和力量，服从强者，执着于大国意识，渴望富足、至少安定的生活，这些理念却在俄罗斯社会深层固摇不拔。正因如此，才会有人至今怀念令人窒息的勃列日涅夫时代；也正因如此，在西方被看作“好人”的盖达尔和戈尔巴乔夫在今天的俄罗斯遭到冷落，而被认为“把民主党玩具”的普京，反倒可以轻松玩他的“二人转”，这是因为他“富国强兵”的政纲恰合俄罗斯人的胃口、传统和期望，而此前的12年，俄罗斯在这方面还算差强人意，经济上、军事上，总算又有个大国样了，尽管为此付出沉重的政治代价，且建立在石油、天然气价格高企基础上的“大国梦”，总显得让人提心吊胆，但叶利钦-盖达尔时代噩梦未散，这个红利足够普京吃很多年了。民主的基础是“民”，缺乏民意基础的民主，只能是海滩上的沙器，看似有型有款，实则不堪潮水轻轻一卷。正是“后8.19时代”的种种，令曾经人气鼎沸的俄罗斯自由派政党变得门可罗雀，日渐边缘化，让普京的步步紧逼几乎次次得手――民主民主，离开了“民”，可不是只剩下那个“主”了？这并不是说“二人转”可以跳得高枕无忧：一心做大国梦的普京执着于恢复军备，加大基础投入，这些都需要钱，而俄罗斯的钱主要依赖资源输出，一旦形势有变，油价逆转，普京式改革的诸多弊端，如失业率高涨、威权主义盛行、通胀率大增等，就会凸显无疑，并可能引发社会不满，12年的时间足以把年轻人变成老人，把孩子变成选民，当“后8.19时代”的噩梦变淡，现实的弊端却鲜活无比时，“变革之门”才有机会再度打开。经济：油价高企促经济增长，摆脱经济滞涨威胁“普京归来”，尽管会受到非议，但从俄罗斯宪法框架上，几乎找不到法律“破绽”。俄罗斯的9月24日，像是一个休止符，它令外界“普梅之争”的猜测戛然而止，也让“反对党联盟”挑战执政党“统俄党”的努力了无新意。“统俄党”占主导地位，普京将几无悬念地在明年3月大选中当选总统。曾担任过8年总统的普京，将再次走回前台，按照新修改宪法，现年58岁的普京有可能把总统当到2024年。俄罗斯为何要选择一个“老兵”？这难道仅是一个高明的普京成功地施展了政治手腕的结果吗？纵观俄罗斯历史和民族性格，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有拥护政治强人的传统，也有对不能带来民族复兴和国家强盛的政治强人“无情对待”的传统。东正教的另一层含义中隐含着“拯救世界”的使命，使身处欧亚大陆中心地带的俄罗斯民族多了一份“东西兼顾”的双头鹰雄心。越能实现民族抱负的政治强人，越会受到俄民众的支持。上世纪80年代俄罗斯就陷入了连续十年的经济滞胀，叶利钦的“市场化”也没有扭转俄罗斯的颓势。普京吸取了他们的教训，在战略资源方面把石油和天然气从金融寡头手中夺回来，还强行推入“法治和公正”因子，恢复秩序，满足俄罗斯大多数民众的打击贫富分化、腐败等的渴求。在外交路线上，普京的强硬立场，几乎是戈尔巴乔夫及叶利钦等领导人“软弱”的反义词，普京“慕尼黑谈话”后，俄罗斯基本恢复了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能力相对等的大国地位。可以说，“普京热”，就是俄罗斯民众对以往领导人的失望之后，重新捧出来的一个新精神领袖，普京的“隔代连任”，其意在俄罗斯的稳定发展，利于普京政策的延续。从政治手腕上看，普京不愧是俄罗斯当今最成功的领导人之一。2008年普京“依法”让出总统之位，选定接班人梅德韦杰夫。这本来是普京一手控制的“人事安排”，并无新意。新意在于未来风险，梅德韦杰夫对导师的“忠诚”能否持续，以及他在担任总统数年后对施政有了自己的思路，身边又聚拢了一批“反普京人士”时，梅德韦杰夫会不会提出在“统俄党”总统候选人提名中进行一场“公平之战”要求，从而使“统俄党”面临分裂，让卡西亚诺等反对派领导人有机可乘？现在来看，梅德韦杰夫乐意换位，再次成为普京手下一员猛将，这突出普京的用人和识人之高明。普京的高明，还在于他极会利用“法律武器”。“普京归来”，尽管会受到一些人的非议，但从俄罗斯宪法框架上，几乎找不到法律“破绽”。普京在对俄罗斯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第二季审判”中，成功把这个最有可能挑战其地位的人物延长了入狱时间。2012年的大选，依然是一场符合民主技术要件的多党角逐，普京当选即使是“走过场”，那也是一场合法的“走过场”。对手：大小政党日渐凋零，偏激政见难让人接受俄罗斯国家杜马中的四个党，普京-梅德韦杰夫的“统一俄罗斯党”一家独大且不去说，剩下的三个小党，一个是主张回到计划经济和苏联时代的俄共，一个是主张极右民族主义的自民党，至于第四个党“公平俄罗斯”，且不说他们在民调中7.1%的支持率只比国家杜马门槛(7%)高那么一点点，这个党本就是普京因统一俄罗斯党一家独大独孤求败，而刻意拼凑出的“官办反对党”。而那些亲自由派、亲西方的政党，曾经的执政党“右翼力量联盟”人间蒸发，“亚博卢集团”自2003年起就再没进过国家杜马，新成立的“正义事业党”还没参选就分裂得面目全非……民主机制只有在各种力量、思想保持动态平衡的前提下方能发挥正常作用，如今“普京党”一家独大，既可随意改变人选，更可轻易修改规则，跳跳“二人转”，别人又能奈何？“二人转”的宣布，是在“统一俄罗斯党”代表大会上，这本身已说明了一切。[法律：禁“连任”不禁“再任”，参选无法律漏洞“普京归来”，尽管会受到一些人的非议，但从俄罗斯宪法框架上，几乎找不到法律“破绽”。普京在对俄罗斯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第二季审判”中，成功把这个最有可能挑战其地位的人物延长了入狱时间。2012年的大选，依然是一场符合民主技术要件的多党角逐，普京当选即使是“走过场”，那也是一场合法的“走过场”。历史：俄国素有政治强人传统，大国复兴恰合俄国人胃口纵观俄罗斯历史和民族性格，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有拥护政治强人的传统，也有对不能带来民族复兴和国家强盛的政治强人“无情对待”的传统。东正教的另一层含义中隐含着“拯救世界”的使命，使身处欧亚大陆中心地带的俄罗斯民族多了一份“东西兼顾”的双头鹰雄心。越能实现民族抱负的政治强人，越会受到俄民众的支持。②普京决定参加2012年3月份的总统竞选。对俄罗斯来说这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它打破了该国重启长远改革的希望，而这种改革对该国来说又是如此迫切。俄媒评普京回归如同斯大林时代再现，称其为“改革的绊脚石”俄《晨报》报道，普京可能会再次得到两届任期，直到2024年，届时普京71岁。普京自2000年初任总统以来，如果此次当选成功，他在俄罗斯执政长将达1/4世纪，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是勃列日涅夫和斯大林，他们掌权几乎都为30年。但是，不知道普京名字是否如斯大林那样具有“恐怖”意义，还是如勃列日涅夫，提到他的名字就能联想起“社会腐败”。俄罗斯政治层“指控”普京在政治方面实施打压政策，而且国家处于停滞不前状态（但普京的支持者更愿意使用这样的术语--“稳定”）。目前，俄罗斯经济还足以支撑目前无效的政治体系，没有发生需要进行自下而上进行改变的前提条件，尽管精英阶层已意识到出现大规模问题。俄罗斯保持“高油价”政策就可以“维持国家稳定，平稳发展”，这也是普京在上次议会报告中提到的。因此，“不需要什么害羞，也不需要鲁莽的冒险”。《晨报》文章称，目前世界处于衰退期，能源价格要离开“巅峰”期。在这种情况下，势必下滑的俄罗斯经济必然要引发社会紧张。油价下跌伴随财政赤字的出现，在苏联时期搞垮了苏联，苏共最后一任书记戈尔巴乔夫进行政改也遭失败。梅德韦杰夫上任后提出进行现代化改革并非偶然，未来白宫（俄总理府）或克里姆林宫都必须要进行经济多元化和现代化的改革。根据目前“换位”的性质来看，现代化工作将在经济领域铺开进行。最后文章称，普京必须要将经济改革作为政治稳定的“保人”。因为，如果发生全面衰退将伴随不好结果的发生，而主要问题仅仅是它发生的形式。俄《报纸报》发表文章称，西方媒体认为普京再次当选，俄罗斯将迎来一个“悲惨的未来”。因为，自由和民主派将希望寄托在梅德韦杰夫身上，而普京往往与“改革停滞不前”划等号。普京再次出现在克里姆林宫，这意味着“俄罗斯专职还将继续”。西方媒体引用俄反对党领导人涅姆佐夫，卡西亚诺夫和杰列基亚话称：“一切证实，国家背离民主走向专制，这也是令人不安的原因”，普京重返会再次带回“独裁政策”以及与西方“不稳定关系”。该报在社会、经济以及政治学者中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一部分人认为普京再次当选总统会引发社会和市场动荡，另外一些人则认为不会发生变化，但国家还是会迎来一些改革。俄罗斯经济从国家垄断走向寡头垄断，公民社会发育迟缓全世界都在看着俄罗斯。俄罗斯是大国政治转型的难得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