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口述史的研究方法

试谈口述史的研究方法教育研究院王运来一、口述史的基本定义二、口述史的访谈方法三、口述史研究的设计四、口述史访谈的类型一、口述史的基本定义（一）口述史与口承传统•口述史，oralhistory，将人们的口述信息视作历史素材，强调的是“素材”。口述史的研究宗旨，与把握历史的真实性直接相关。•口承传统，oraltradition，有学者用“oralcycle来理解口承传统，指的是一种口口相传的叙事之“文化圈”。“•口述史与口承传统代表两种叙事的实践。口述史可谓是历史研究者为了解决历史疑惑而主动激发出来的“被研究者的回忆”；而口承传统，却不是研究者激发出来的，而是自发地流传于被研究者中，与他们的社会生活息息相关的叙事。•口述史指的是一种方法，而口承传统指的是社会生活中的一种存在。（二）“口述史”的概念•1948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艾伦·内文斯（AllanNevins）教授在该校创立了口述史研究中心，第一次使用了“口述史”这个概念。标志着现代口述史学术领域的成立。•口述历史是通过有准备、以音像设备为工具的采访，记述人们口述所得的具有保存价值和尚未得到过的原始资料。（三）既是学科也是方法•既是收集访谈资料的方法，又是知识建构的主体。•口述史料：通过口述收集的史料，音像形式，文字形式（须有录音等）。•口述史：以口述史料为主编写成的历史。•口述史学/口碑史学/口头史学：以口述史料和口述史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学科分支。形态上与文字史学并列。如北大开有“口述史学研究”、“口述史学的理论与实践”课程。•口述史书：两个标准，一是有原始音像，二是符合史学基本原则（不编造，有问题讨论，有理论诠释）。•口述史研究法：将口述研究的理念与历史事件、个人体验等融入同一个研究之中。•口述史研究五个特点：——口述能纠正文字的偏见；——重视重现历史，不是单纯地解释历史；——所运用的口述史学方法将田野作业和书斋作业相结合，有国际通用的规范程序；——有事前设计安排；——是富有现代性格的学术方式。（四）口述史学的类型•专题式：如“20世纪妇女口述史”。•传记式：重点。应体现“小民世界观”的历史观。民主性，社会性。•事件式：辛亥老人。•社区式：义和团团民。•生活史：借有个别口述去联接人生记忆、群体认同、社群记忆。二、口述史的访谈方法•“口述史研究就是运用访谈法收集资料”•“让口述对象说说故事”•“口述史研究就是那些害怕统计、逃避统计的人运用的方法”•“口述历史正在步入想象、个人记忆和完全主观的世界——它将把研究者引向何处？那不是历史，而是神话。”•传统的实证主义的访谈，以心理学的行为主义与实验研究方法作为典范，是一个“刺激-反应”的过程。访谈是一个行为，而不是交流行动。统计描述。相同的刺激，不同的反应，即用标准化的口述访谈，来保证口述资料的一致性。•传统的口述访谈，是机械式的收集资料的过程，相互视作机器，都是缺乏个性的被动参与者。（一）对话之旅•口述史访谈，interview，“交互”性。特征：•1.有目的的谈话。•2.双向交流的过程。研究者与受访者，同时经历自我学习、自我了解、自我分析、自我转变的真是过程。能让受访者“做一番检视和反观”，“一时难以自已”。•3.平等的互动关系。研究的不是外在的表象，触发的是内在的良性互动，进行的是平等的灵魂的交流。•4.积极的倾听。•倾听的“三大注意”：——注意“道德语言”。对道德问题的看法与解决之道。——注意话语转折。停顿、确定、回溯、评价“先前的话”。——注意讲述逻辑。•访谈技巧：•营造气氛和环境。思想互动，精神感应。不要打断受访者的说话。不要突兀提问。•熟悉受访者的语言与文化。保持敏感度和觉察力。•认真与积极的倾听，是最基本的态度和方法。•重点关注：表达了什么与如何表达的？（二）质性研究•质性研究是运用归纳逻辑方法对于过程和问题的研究。•质性研究：始于研究问题，进行资料收集，经由资料诠释，让资料与理论构成对话，以开放、无预设的立场解读资料背后的含义。理论是在资料分析过程中，通过归纳、比较、对照与分类而建构出来的。•质性研究不是在拼一幅已知的图像，而是在建构一幅图像。•人文学科的方法论要求是质性研究（社会科学，量化研究）。历史学的基本学术特征是人文研究的本质。•口述史研究主要采用质性研究方法。•质性研究的最具代表性的方法，是深度访谈法。三、口述史研究的设计•“口述史研究也需要研究设计吗？”因多为开放式、探索式。•需要问题的选择，研究方法的假设。•研究者须具有系统的思考能力+研究计划+研究对象的选择+研究场域的界定•研究“典范”=完整的价值观念+对社会事实的基本认知+探究的问题+解答的技术+讨论的步骤•研究设计的内容：•研究问题•样本的选择•口述访谈的场域•口述资料的收集方法及其过程•口述资料的分析方法•诠释的理论•研究报告•（一）口述史研究的准备•1.明确6W•研究什么？what•在哪研究？Where•何时研究？When•谁来研究？Who•研究谁？Whom•怎么研究？how•2.知识准备与试调查、试访谈•访谈的前、时、后•基本准则：对主要问题及相关理论的“预先理解”•针对受访者的知识准备•针对相关领域的知识准备•试调查、试访谈：增加对研究主体的认识，修改访问提纲，设计追问的问题，调整问题结构，完善访谈员指导手册，为后期的分析假设与分析逻辑提供思路•（二）研究类型（之一）：单人访谈或多人访谈•单人：传记、自传、回忆录等•多人：历史事件、专题等，多为“单一的累积”•结合：互动与刺激•分析、归纳、比较，支持或反对某理论假设。•（三）访谈对象的选择与确定•注意样本的代表性、丰富性•访谈对象选择标准：关联度，条件（自然、诚信、记忆力与表达力）•抽样选择=代表性•最简单的是“随机抽样”•一般采用的是“非概率抽样”，大多是“判断抽样”、辅以“配额抽样”等。如问题少年研究。•综合+相互印证≈真是地描述过去，“分层而有目的的抽样”。•（四）访谈问题与大纲设计•虽是“对话之旅”，但要“放入括弧”（认同现象学之存而不论、虚空自我）•访谈提纲或访谈进度表，是问题清单，似构思的外化、构思的视觉化。•开始是开放式问题，然后是结构性或半结构性问题等。•问题，是口述访谈的中心。•常常围绕一个基本问题。•访谈大纲应注意4方面的问题。•1.情感性的问题：中立，忌已有价值判断。避免引起负面感受的用词，如不用“为什么要这样做？”，而用“怎么不这样做？”如，“信仰与不信仰宗教有什么不同吗？”•2.双重束缚的问题：不能捆绑两种以上的问题。•3.复杂的问题：忌冗长，要分层次。•4、访谈问题的顺序：通常以自传性问题开始。不要冒犯，不提“为什么”；要有提问的技巧：描述性提问，结构性提问，对比式提问。四、口述史访谈的类型•当下就是“访谈社会”。•访谈从传统的“是什么”（日常生活活动），加入了“怎么样”（日常生活秩序）。李向平等分类：•结构式访谈•非结构式访谈•半结构式访谈•深度访谈•叙事访谈法•事件访谈法•田野访谈法（田野调查）•焦点（团体）访谈法裴蒂娜访谈法分类•按结构：结构型、半结构型、非结构型；•按性质：正式，非正式；•按人数：个别、团体；•按次数：一次性、多次性；•按是否见面：直接、间接。（一）结构式访谈•结构式访谈，又称标准化访谈（StandardizedInterview），它是一种对访谈过程高度控制的访问。这种访谈的访问物件必须按照统一的标准和方法选取，一般采用机率抽样。访问的过程也是高度标准化的，即对所有被访问者提出的问题，提问的次序和方式，以及对被访者回答的记录方式等是完全统一的。•特点：为确保这种统一性，通常采用事先统一设计、有一定结构的问卷进行访问。通常这种类型的访问都有一份访问指南，其中对问卷中有可能发生误解问题的地方都有说明。（二）非结构式访谈•非结构式访谈，又称为非标准化访谈(UnstandardizedInterview。它是一种无控制或半控制的访谈,事先没有统一问卷,而只有一个题目或大致范围或一个粗线条的问题大纲,由访谈者与访谈对象在这一范围内自由交谈,具体问题可在访谈过程中边谈边形成边提出，•对于提问的方式和顺序,回答的记录,访谈时的外部环境等,也没有统一要求,可根据访谈过程中的实际情况作各种安排。•其类型有重点访谈,深度访谈,自由访谈，客观陈述式访谈等。•特点：弹性和自由度大,能充分发挥访谈双方的主动性,积极性,灵活性和创造性。•但访谈调查的结果不宜用于定量分析。•行为事件访谈等属于此。•两句式题型效果最好：陈述题目，提出问题。•偶插评语，缓和气氛。•访谈三技巧：循环模式、漏斗式、说故事式。•推荐三个句式：——怎么会是这样呢？——是怎么做到的呢？——您/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吗？（三）半结构式访谈•半结构式访谈，“焦点式访谈”、“叙事访谈法”等属于此。•在这种访谈中,研究者事先列出要探讨的问题，在访谈中仍然保持一种开放的方式（事先并不硬性规定语言表述方式，也不确定提问的顺序），围绕与研究课题密切相关的问题提问。•口述资料的整理与实用•口述史访谈资料的分析•口述史研究的理论建构•口述史访谈的研究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