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的命运交响曲

雷雨交加的命运交响曲——《雷雨》主题多义性的把握中文5092920090517郑黎【摘要】：没有冲突就没有矛盾，中国现代杰出的戏剧家曹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它利用个夏日，两个家庭，借八个人物，上演了一幕30年前和30年后的故事。在时间与空间上展现一组组尖锐而集中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针对这部家喻户晓的剧本，读者和观赏者莫衷一是，各持己见，均是重在从主题多义性的角度较为彻底地剖析《雷雨》这个令人百说不厌，千演不朽的剧本。【关键词】：雷雨；曹禺；冲突；主题多义性（一）选择从主题的多义性入手的理由主题的多义性是主体的一个方面，那么何谓主题呢？主题就是与艺术形象交融在一起，饱和着作家审美情思的核心意蕴。即为艺术形象所包含的审美意识。文学作品的主题就是通过文学作品的各个因要素表现出来的作家的观点、倾向、思想和情感。任何一个作家在创作文学作品时，总是企图把自己在生活中的感受、认识、情感通过一定的方式告诉给读者，表现在作品中，就是作品的主题。文学作品的主题是文学作品的灵魂和统帅。了解了主题的定义和作用，就要把握主题多义性的内涵。主题多义性就是一部作品的主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把握，因而有各种不同的释义。当读者对文学作品主题有了初步判断和进行具体分析的时候，常常会陷于两难境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俗话来说也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么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把握主题的多义性了。主题的表达呈现出多角度，因而文学鉴赏也必须变换视角。许多人说《雷雨》这个剧本中人物形象很好把握，干嘛不分析人物性格呢？我也想到过这个层面，可是试问一下：这么多的人物，哪一个才是主人公呢？周朴园？还是繁漪？……没有明确的主人公，我具体去分析谁呢？谁最有代表性呢？考虑到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和主人公的不明确性，我突然想到了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思和说的：“《雷雨》是一部谁也说不清楚的伟大作品”。既然是说不清的，人们便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面去开掘与阐释它。“一千个读者就定会有一千种《雷雨》”所以我决定从主题的多义性来剖析这个剧本。（二）众说纷纭曹禺出生在一个官僚家庭里，仿佛是天生的戏剧家，他从小就有机会欣赏中国的传统戏剧，在称为中国话剧运动摇篮的南开中学又获得了丰富的舞台实践经验。曹禺在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就读时，更是广泛接触了莎士比亚、易卜生到契诃夫、奥尼尔的西方戏剧，不倦地探讨着戏剧艺术。可以说正是这两方面的“诱惑”是他与中国现代话剧运动结下了不解之缘。从而推动了他对《雷雨》的创作。那么最具发言权的作者本人是如何阐释他对《雷雨》的看法的呢？他说：“这堆在下面蠕动着的生物，他们怎样盲目的争执着，泥鳅似的在情感的火坑里打着昏迷的滚，用尽心力来拯救自己。”“他们都受着自己——情感的或者是理解的——捉弄，一种不可知的力量的——机遇的，或者环境的——捉弄；生活在狭小的笼里而洋洋地骄傲着，以为是徜徉在自由的天地里，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不是做着最愚蠢的事么？我用一种悲悯的心情来写剧中人物的争执。我诚恳地祈望看戏的人们也以一种悲悯的眼来俯视这群土地上的人们。”从他的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他本人是持“命运悲剧论”观点的。但是他同时又承认：“也许写到末了，隐隐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于是人们开始按照他的“追认”来阐释和深究《雷雨》。（1）命运悲剧论——宿命论《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剧，曹禺以极端的雷雨般狂飙恣肆的方式，以扣人心弦的情节、简练含蓄的语言、各具特色的人物和极为丰富的潜台词，如刀刃一般在读者的心弦上缓缓滑过，那抖颤而出的余音，至今未息。A、过于巧合的血缘关系和命运对人捉弄的揭示周公馆主人周朴园对仆女鲁侍萍始乱终弃；后母繁漪与周家长子恋爱；周朴园和侍萍的重逢；不甘寂寞的繁漪和周朴园的冲撞；周朴园与自己的小儿子鲁大海发生冲突；周萍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相恋；繁漪、周萍、四凤、周冲之间的感情纠葛……这一组组尖锐而集中的矛盾冲突，展现的是这些人内心无名的恐惧和对不可知的未来不可言喻的憧憬……拿比较典型的蘩漪来说，她算得上是其中的中心人物，她具有比其他人更完美的人格、更大胆的勇气和与现实、命运抗争的魄力。她年轻貌美、聪敏热情、敢爱敢恨、追求自由的爱情，向往朝气活力的生活，然而却被命运捉弄，处身于周公馆这样一个封建专制和沉闷压抑的环境中，受着周朴园这样一位自私专断的封建家长的身心和精神压迫，自然要性格受到扭曲，形成雷雨一样的脾性。蘩漪是敢于抗争的，她不向鲁侍萍一样逆来顺受，不像周萍一样胆小懦弱，她敢于为自由和爱情而违反人伦，敢于为维护爱情而放弃家庭甚至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她就是一个希腊悲剧中的英雄，然而英雄也无法对抗命运，对抗“宇宙斗争的背后的一个主宰”。蘩漪的雷雨性格是导致周鲁两家人玉石俱焚的导火索，同时她自己却是剧中最悲惨的人物。她抗争的性格使她的悲剧性进一步加剧。就夹在繁漪与四凤之间的周萍而言，周萍在窒息的家庭中和蘩漪发生乱伦关系后，因为难于承担心灵的折磨而将四凤当作了救命稻草，此时的四凤在他眼里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里的希望，他天真的以为抓住了四凤就可以改变痛苦的人生，却不料同样是一出乱伦的戏。周鲁两家两代人就这样被一只宿命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挣也挣脱不掉。至于周公馆、封建家庭，多数读者宁愿相信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是作家处境的因素。命运将这些人安放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承受这样的一个时代给以他们的纠葛和苦难，最终要将他们推向那样的一个结局。这也正契合了曹禺所说的“《雷雨》写的是一种情绪，是情绪的发酵，情绪的汹涌推动着我诽谤中国的家庭和社会……《雷雨》所显示的是我所觉得的宇宙间的残忍，相信种种宇宙斗争的背后有一个主宰。”因而一切都归咎于命运。B、郁热烦闷的神秘氛围，暗示无常命运和不幸结局，神秘莫测郁热的苦夏氛围：雷鸣电闪、风雨大作,开场便给戏剧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电线走火、蝉鸣蛙噪，更加给人一种压抑和恐惧的感觉。烦闷的气氛暗示一种情绪、心理、性格、以至生命的存在方式，《雷雨》中几乎每一个人都陷入一种“情热”——欲望和追求之中。有人甚至认为雷雨便是戏剧中的第九条好汉，是它一手操控和主宰着这些人的命运，它覆盖在人们的头顶，让人们喘不过起来，甚至到了窒息的地步。而这个雷雨便象征着不可抗拒的命运。命运始终是全剧的最高主宰，它轻而易举、反反复复地捉弄、摆布场上人物，它的突然而至与悄无声息触动着每一个人的恐惧神经。隐忍退让的鲁侍萍时时警惕、步步为营，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的煎熬中希冀逃脱命运的惩罚；自大蛮横的周朴园对于前半生的罪恶可能带来的灾难也同样有着深沉的焦虑，他害怕与侍萍的任何瓜葛令他失去现有的一切，他担心命运将无情地剥夺自己已经拥有的财富与名誉……对于命运的极端恐惧折磨着每一个强烈欲望中的灵魂，他们焦灼的心情恰似雷雨前沉闷压抑的天空。然而这种恐惧本身就是个诱惑，恰如欣赏恐怖片时欲看又怕，越怕又越想看的情绪体验。《雷雨》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叫喊着“闷”，如蘩漪、周萍与四凤的非理性情欲的渴求，周冲的幻梦，鲁大海的抗争，周朴园与鲁侍萍三十年间的恩恩怨怨等。这些极端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的“雷雨”式性格，与近乎疯狂的白热短促的“雷雨”式的感情力量。，然而他们的欲望与追求都被一种人所不能把握的强大的力量所压抑着——命运。不管是从剧情本身还是背景氛围来说都预示着结局的悲剧色彩。戏剧残酷的结局告诉我们：在强大的命运面前，人总是显得那般渺小，那般的无能为力……剧中所有的人也的确都纠缠着、挣扎着，或为实现救赎，或为追求梦想，或为保持一点点现实的平静聊以慰藉，然而，一切的努力终是泡影……追中的毁灭自然是不可避免……一切的挣扎与努力也只是徒劳。（2）社会问题剧——挣扎与反抗有人说，只看到这是一个残酷的悲剧，不过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多数读者认为这种宿命论模糊了以周朴园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的罪恶。于是有人提出：“这是一部社会问题剧，是反封建和个性解放，是人们的反抗与拯救。”曹禺不仅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遭到毁灭所引起的怜悯和崇高感带给观众和读者，而且他还把存在于具有崇高感情的人物的许多根本性质的思想弱点也“给人看”。《雷雨》反映了分别代表“有产资层”和“无产阶层”之间复杂的人物纠葛和冲突，深刻揭示了旧制度的黑暗和罪恶，展示了不同人物的社会阶层的差异性。从他的作品里我们能够感受到这种阶层的差异性决定了人物的思想情感和本能定位。A、封建家庭专制的蛮横和对人性的扼杀——要反封建周萍和繁漪，两人同是“资产阶级下的产物”，然而他们之间却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这完全是封建大家庭下的压制和他们自身内心苦闷的结果，同时也是对封建大家庭的一种畸形的扭曲的反抗。鲁大海和周朴园之间的争吵，这分明就是尖锐的阶级矛盾，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这种劳资矛盾不正证明了工人阶级的反封建性质吗？剧本中还有这样一段最能反映旧制度对人们身心的摧残和毁灭，也最能反映人们在压迫下懂得了抗争，不能在彷徨，不能再等待的句子，要奋起。要拯救自我！“繁漪‘失去了母性’的一声大叫: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说——我是你的！”这是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的病态的挣扎！也是对封建大家庭的一种病态的反抗！B、封建大家庭的罪恶和对时代现实的揭示——要个性解放看啊，这些人们在做着怎样的挣扎与拯救呀！周萍抓住了四凤不放手，想由一个新的灵魂来洗涤自己；繁漪又抓住了周萍不放手，想重拾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侍萍也抓住了四凤，希望她不要重走自己当年走过的路，以永远的摆脱发生在昨天、今日又被唤起的梦；周朴园又抓住了侍萍，希望借助她的明智，既结束旧梦，又维护周公馆的既成秩序；甚至天真的周冲也在抓住四凤，想仰仗她的帮助，走出理想的境界……他们就这样一个抓住一个，揪成一团，“正如跌在沼泽里的羸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在死亡的泥沼里”他们虽然最终都没有成功，但是他们的挣扎证明了他们的个性解放！（3）、对社会的批判和控诉（1）从集中分析作者对周朴园结局的处理问题入手：剧中人物或死、或疯、或走，唯独周朴园算是真正活下来了，这样处理恰当吗？刘西渭有独特的看法，他说“从一个哲学观点来看，活着的人并不是快乐的人；越清醒，越痛苦，倒是死了的人，疯了的人，比较无忧无愁，了却此生债务”。这就是说作者是有意让周朴园活下来承受精神上痛苦的，作者之所以要这样让周朴园活下来，就是为了让他饱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是代表资产阶级的，所以这种对周朴园结局的处理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强烈的不满情绪和愤恨，这分明就是对周朴园这一类人充分的社会批判和控诉。（2）利用朦胧视角达到批判社会的目的这里所说的朦胧视角主要指的是周冲和鲁大海这两个起着陪衬作用的角色。他们的身份很不起眼，在整个戏剧中也并没有以浓墨渲染，然而他们却扮演着不可戏谑的角色。周冲，他充满了浪漫色彩，是作者笔下对未来的憧憬和理想，部分人认为他的出场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并没起到什么突出作用，然而我却认为恰恰相反，他的到来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重要性。如果整个剧情都是一种昏暗的，悲情的色调，让人完全看不到一丝希望，这就不太符合大众的品味了，如果从头至尾都是一些悲剧人物，人们一开始就能猜到结局，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咀嚼的呢？而周冲的登场给了人们新鲜感和慰藉感，同时也设置了一个悬念：他这个有着星星之火的希望能燎原吗？直到最后，这颗火种的熄灭才让人认识到这个社会是多么黑暗！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可以被摧残致死。他的死证明了幻想在封建社会里的破灭。鲁大海，工人阶级的代表，自然象征着革命的火种，他是时代亮色的化身，是与要控诉的社会截然对立的一类人。《雷雨》中充满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同时又充满了一种对热情与激情的憧憬。（4）、从周朴园身上的发现——人性。欲望和私心，自由和放纵，是扼住我们咽喉的致命敌人之一。（1）道貌岸然，薄情寡义说周朴园始乱终弃，既然知道那是一个重视门当户对的社会，知道自己和鲁侍萍之间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要喜欢鲁侍萍？既然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娶了她？还有，当他再次遇见鲁侍萍时；却说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梅侍萍了，仅仅只是因为她历尽沧桑，容颜枯老……他害怕与侍萍的任何瓜葛令他失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