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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俄国形式主义学派的“陌生化”理论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什克洛夫斯基声称:“我的文学理论是研究文学的内部规律。如果用工厂的情况作比喻,那么,我感兴趣的就不是世界棉纱市场的行情,不是托拉斯的政策,而只是棉纱的支数及其纺织方法。”雅各布逊则指出:文学科学的对象不是文学而是“文学性”,即使某作品成为文学作品的东西。俄国形式主义致力于寻找文学区别于其它事物的基本特征,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文学性”。他们认为,文学性并不存在于作品的思想内容之中。他们也反对文学的基本特征在于形象性的观点。他们认定文学性存在于作品的语言之中。一、“陌生化”理论的提出1、什克洛夫斯基提出“陌生化”理论什克洛夫斯基认为,在日常生活中,一切行为、动作等,只要成为一种习惯性的东西,就会变成机械性的、自动化的东西,就会沉入无意识领域中去,使我们无法意识到它。人们对语言的运用也是如此。日常语言是机械化的、自动化的,是一种“透明的”的语言,被直接穿透到达了语言所指的事物和意义,对语言本身却未加注意。艺术语言跟实用语言不同,它是对实用语言“施加暴力”,使其“扭曲”、“变形”、后“反常化”了的语言。读者不得不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流连忘返地去感受它。这种打破了实用语言的自动化、机械化的语言,又被称为“陌生化”语言。什克洛夫斯基的名言那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之存在,就是为了唤回人对生活的感受,使人感觉事物,使石头作为石头被感受。艺术的目的就是把对事物的感觉作为视象,而不是作为认知提供出来;艺术的程序是事物的“反常化”程序,和予其以复杂形式的程序,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因为艺术中的接受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所以它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创造之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例如:地上有一片叶子。地上有一个椭圆形的薄片,上面布满纵横的脉络,颜色是青黄参半。阿蓉弯腰捡起它,说:“这里有一片叶子。这里怎么会有落叶呢?这里是沙漠呀!”俄国形式主义者认为艺术的这种“陌生化”语言产生了“阻抗性”,使欣赏者获得了对事物的重新体验。文学作品是为了让人唤回对生活的感受,使人强烈鲜明地感觉到事物,归真返朴,回到人面对世界的原初感受之中。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囿于实用和各种利害关系,迫于生计,对周围世界缺乏应有的感受能力,我们的感觉已麻木不仁,昏昏欲睡,除了对周围事物和世界的机械、自动的无意识反应外,空空如也,哪里还谈得上对人生、以世界的深刻体验和诗意感觉?活生生的有丰富感觉能力的人竟会麻木变成一具毫无感受的僵尸,这难道不是可怕的事情?艺术的陌生化就是要使人由机器人的存在变为活人亦即真正的人的存在。陌生化程序就是一种艺术程序,目的就是要唤想起人们对生活和世界的复杂感受,使人去感受事物、感受世界、感受人生,而不是把活生生的人变成毫无感受的机械人。艺术的目的就在于:一方面使作品通过反常化程序产生艺术性,另一方面使人摆脱种种狭隘的感觉方式而唤起人们对艺术作品的审美感受。艺术是什么?艺术就是对生活的陌生化处理。2、陌生化理论的内涵有学者将陌生化的内涵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文学所描述的是被陌生化、新奇化了的事物,读者接触这些事物可获得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获得的新鲜感。第二,文学语言是被作者施加暴力后扭曲、变形的语言,它带有“阻抗性”,可消除读者阅读中的习惯性和机械性。第三,在文学接受的过程中,感觉被初始化、延宕化、艰难化了,人们因此回到对世界的原初感受之中。有论者进一步指出:不同的文学形态,反常化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在诗歌文本中,反常化主要表现在语言上,诗歌语言常常是对常规语言的有组织的违反。在小说文本中,反常化主要表现在情节上,情节与故事的区别在于,故事是原始的材料,情节是经程序处理后的艺术形态。在戏剧中,反常化主要表现在唤起情感上,戏剧总是要唤起某种特殊而强烈的情绪。3、“陌生化”的艺术功能(1)瓦解文学活动中反映的“自动化”、“机械化”瓦解常规反应,创造一种升华的意识,最终构建一种焕然一新的现实。(2)取消“前在性”“陌生化”可能取消语言及文本经验的“前在性”,前在的经验已变得陈旧而没有新意。当下的存在,由于割断了传统语言给予主体的期待视野,颠覆了前在符号经验给予主体的召唤结构,因而焕发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二、诗歌语言反常化的方式反常化可以理解为对常规语言的有组织的破坏。日尔蒙斯基结合普希金的诗《为回到遥远祖国的岸》对诗歌语言反常化的方式作了如下概括:1.倒序。此诗的状态词和宾语大多放在奇数诗行,主语和谓语则放在偶数诗行,状语从句放在主句之前。“惨别的痛苦/我的呻吟在乞求不要打断……”唐诗“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2.反衬。祖国是亲近的,却用“遥远的”一词来反衬。“苦涩的吻”,吻是甜蜜的,却用苦涩来修饰,都是反衬。“声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3.换喻性代用语。以空间相近引起的联想叫做换喻,或叫转喻。譬如“岸”在诗中就代指“国家”。李煜“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雕栏玉砌代指宫殿,转喻江山易主。4.反复。“在那难忘的时刻、悲伤的时刻”,“你的美丽、你的苦难”,反复是对情感起伏的强调。《诗经·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非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非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非报也,永以为好也。台湾诗人商禽的思乡曲之一《凯亚美厦湖》:比水的清冽更远的是林木的肃杀比林木的肃杀更远的是山的凝立比山的凝立更远的是云的苍茫比云的苍茫更远的是天的渺漠比天的渺漠更远的是我的望眼《伤心的女子》包裹着苦涩的毒药的是甜甜的糖包裹着甜甜的糖的是花花的纸包裹着花花的纸的是泪湿的手帕握着泪湿的手帕的是一只纤纤的手长有这纤纤的手的是一个伤心的女子5.复杂化程序。复杂化有两种形态,一是将简单的概念复杂化为可感的事物,如:船——那个稀奇古怪的会划水的家伙二是多种反常化手法的综合交织运用。舒婷:“花木掩映下唱不出歌声的枯井”。这里的拟人、拟物、比喻等多种反常化手法。6.修饰语的抽象化。如“苦难的你”。再如:手持那把快乐的钥匙,心便开始了欢乐的舞蹈。三、小说与散文的反常化现象小说的叙事比生活更曲折、有趣。小说人物比生活更特异、生动。这些都是陌生化的表现。小说也常常使用语言反常化的技巧,也就是对常规语言“施加暴力”,使之产生“扭曲”、“变形”,从而产生“阻抗性”,使读者在接受时不能轻易到达意义完成认知,而必须去“感受事物”。什克洛夫斯基在托尔斯泰的小说中发现了大量运用陌生化手法的例子。汪曾祺先生曾在鲁迅小说中拈出语言反常化的例子:我没有再教下去的意思。女学堂真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我辈正经人,确乎犯不上酱在一起……(《高老夫子》)但是,谈话总是不投机的,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祝福》)剩是余下的意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无聊之感,仿佛被这世界所遗弃,孑然地存在着了。而且连四叔何时离去的,也都未觉察,可见四叔既不以鲁迅为意,鲁迅也对四叔并不挽留,确实是不投机的了。四叔似乎已经走了一会了,鲁迅方发现自己一个人剩在那里。这不是鲁迅的世界,鲁迅只有走。汪曾祺告诫说:小说的“语言要流畅,但不能‘熟’”。不能熟,就是要陌生化,要反常。他还说:“这不是作者在语言上耍花招,因为生活就是这样的。如果写得文从理顺,全都‘成句’,就不忠实了。语言的一个标准是:诉诸直觉,忠于生活。”下雪了,果然。校园白了。那一株株独立不羁的小杨树,昨日还有飘曳在枝头的几片零星枯叶,对着深蓝色的天空默默低吟,而一夜间就不知被雪花弹拨到哪里去了,断送了簌簌秋声。它们的每一道枝条每一段桠叉,都裹上了丰莹的雪絮,绒线一般。远远一望,犹如一群美丽纯洁的小天使,唱着圣诞的歌子,飞临人间了。――迟子建《北国一片苍茫》而那河水,似乎有了伤痛,就很匆遽地流。粼粼闪闪。这是南方有名的一条河,日夜地流去流来无数美丽抑或忧伤的故事,古老而新鲜。间常一页白帆,日历一样翻过去了,在陡然剩下的寂寥里,细浪于是轻轻腾起,湿津津地舔着天空舔着岸。有小鱼小虾蹦蹦跳跳。卵石好洁净。――何立伟《白色鸟》时令上的春天到了,内容上的春天还未到。不管怎样,犁铧已插到了田地中,有气无力的牛懒洋洋地拉着犁,甩动的尾巴应和着农人的鞭梢。队长王二麻子斜背着一只背包,鼻子里喷出的烟味让春天直打咳嗽。——补丁《故乡三题》那风确实很怪,先是沿着地面无声地奔走,之后突然转向,泼辣辣地卷过来。正在窖口拣土豆的麦子猛地打了个寒噤,脸一下紫白紫白,鼻梁上那几粒雀斑几乎要跳起来。她下意识地拽了拽头巾,头巾才没有飞走。……日光青得发黑,轻轻一触,就纷纷扬扬落到脚面。——胡学文《麦子的盖头》小说语言就由“描述”转变为“感受”,具有了诗的美质。但我们必须看到,小说对反常化语言不像诗歌那样倚重。小说的陌生化不仅仅表现的语言上。而是常常对人物性格、环境、故事,做出夸张的大幅度的特异化处理。“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搬来搬去总是在它周围,而且是越搬离它越近了。我常觉得这中间在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外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这时候想必我是该来了。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时,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红。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这段文字妙在:依赖语言,意蕴却超越语言;描绘物象,内涵却超越物象,这些正是审美意象的特点。“地坛”作为一个艺术形象,已被赋予其自身之外的难以用语言尽述的精神内涵和文化密码。鲁迅先生的散文名篇《秋夜》的开头:“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就是反常化语言,让读者感知事物本身。余秋雨的名篇《都江堰》中写李冰,有这样自相矛盾的句子:“他失败了,终究又胜利了。”“他大愚,又大智。他大拙,又大巧。他以田间老农的思维,进入了最澄彻的人类学的思考。”我们除对俄国形式主义的特征有所认识之外,还要认清它的不足之处。首先,他们在强调文学研究的自主性、独立性时,有割裂文学与生活以及其它学科密切联系的倾向。其次,他们划牢自囿,把语言学研究作为文学研究的惟一科学方法,也是不足取的。
本文标题:第二章--俄国形式主义学派的“陌生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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