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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经典优秀散文汇集乡土情结柯灵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逢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辽阔的空间,悠邈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人生旅途崎岖修远,起点站是童年。人第一眼看见的世界,就是生我育我的乡土。他从母亲的怀抱,父亲的眼神,亲族的逗弄中开始体会爱。乡土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溶化为童年生活的血肉,不可分割。而且可能祖祖辈辈都植根在这片土地上,有一部悲欢离合的家史。在听祖母讲故事的同时,就种在小小的心坎里。邻里乡亲,早晚在街头巷尾、桥上井边、田塍篱角相见,音容笑貌,闭眼塞耳也彼此了然,横竖呼吸着同一的空气,濡染着同一的风习,千丝万缕沾着边。一个人为自己的一生定音定调定向定位,要经过千磨百折的摸索,前途充满未知数,但童年的烙印,却像春蚕作茧,紧紧地包着自己,又像文身的花纹,一辈子附在身上。“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但人是不安分的动物,多少人仗着年少气盛,横一横心,咬一咬牙,扬一扬手,向恋恋不舍的家乡告别,万里投荒,去寻找理想,追求荣誉,开创事业,富有浪漫气息。有的只是一首朦胧诗,——为了闯世界。多数却完全是沉重的现实主义格调:许多稚弱的童男童女,为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要求,被父母含着眼泪打发出门,去串演各种悲剧。人一离开乡土,就成了失根的兰花,逐浪的浮萍,飞舞的秋蓬,因风四散的蒲公英,但乡土的梦,却永远追随着他们。浪荡乾坤的结果,多数是少年子弟江湖老,黄金、美人、虚名、实惠,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安土重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鸟恋旧林,鱼思故渊;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但百余年来,许多人依然不得不离乡别井,乃至飘洋过海,谋生异域。有清一代,出国的华工不下一千万,足迹遍于世界。美国南北战争以后,黑奴解放了,我们这些黄皮肤的同胞,恰恰以刻苦、耐劳、廉价的特质,成了奴隶劳动的后续部队,他们当然做梦也没有想到什么叫人权。为了改变祖国的命运,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发轫于美国檀香山,第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很多曾在法国勤工俭学。改革开放后掀起的出国潮,汹涌澎湃,方兴未艾。还有一种颇似难料而其实易解的矛盾现象:鸦片战争期间被清王朝割弃的香港,经过一百五十年的沧桑世变,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这是何等的盛事!而一些生于斯、食于斯、惨淡经营于斯的香港人,却宁愿抛弃家业,纷纷作移民计。这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浮海远游的潮流,各有其截然不同的背景、色彩和内涵,不可一概而论,却都是时代浮沉的倒影,历史浩荡前进中飞溅的浪花。民族向心力的凝聚,并不取决于地理距离的远近。我们第一代的华侨,含辛茹苦,寄籍外洋,生儿育女,却世代翘首神州。当祖国需要的时候,他们都作了慷慨的奉献。香港蕞尔一岛,从普通居民到各业之王、绅士爵士、翰苑名流,对大陆踊跃输将,表示休戚相关、风雨同舟的情谊,是近在眼前的动人事例。“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此中情味,离故土越远,就体会越深。科学进步使天涯比邻,东西文化的融会交流使心灵相通,地球会变得越来越小。但乡土之恋不会因此消失。小桥佚名横在山之陬,水之滨,卧在江南烟雨里,北国迷茫风雪中,无论石拱的,木架的,无论藤编的,舟浮的,简素的、玲珑、野朴,永远是小桥的品格。比之现代的长堤大坝,小桥没有宏丽的桥头堡,没有高大的石墩跨梁,甚至连雕龙绘凤的栏杆也常常略去。就那么简简单单,潇洒出尘的“一”撇。然而,这一撇,曾经跨越了多少危崖峭壁,急流险滩,茫茫岁月,给行路人带来希望和信心向着遥远的彼岸不停地追索着。小桥是一道凄美的风景。那瘦骨伶仃的支柱,那宽宽窄窄的桥板,临水兀立,幽独而自怜。是谁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又是谁小桥人独立,望尽天涯路?自古以来,桥头就是折柳送别的最佳所在。在那细雨蒙蒙,柳色青青的渭城早春,唐代大诗人王摩诘在灞桥头与友人依依相别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似海的深情,不仅让桥下的流水为之动容幽咽,以至百代之下依然令我们仰慕不已,历尽人生坎坷的南宋诗人姜白石过垂虹桥时诗兴大发:“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小桥,演绎了几多凄切曲折的人生故事。然而,小桥上伫立最多的应是无尽的离愁吧?“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寒树鸟初动,霜桥人未行”。板桥,霜桥,不仅是路的延伸,也是一种乡愁的具象。而马致远的秋思小令,更是道尽了天涯游子的凄苦情怀。眼前是小桥流水的幽雅环境和安居其间的人家,而自己的故乡却还在山重水复的迢迢远方不正衬出旅人的奔波不定,以及由此引发的羁旅愁思?当然,小桥还是一种闲适与静远。你看那位归隐诗人,当他带月荷锄归,又在桥下清且浅的溪水里濯足,洗去躬耕的汗尘与劳累,洗去一腔旷达的胸臆,然后邀邻呼友,或斗酒吟诗,或手挥五弦,目送归鸿。小桥载着他陶然自乐的心境,载着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骨与气节。就这样,小桥成了人生的各种象征,成为一幅幅千古不朽的诗画。这里,除了小桥本身的古朴、空灵的气质,还因为小桥总是与流水舟楫、渔歌号子,以及岸边的草屋农舍、牧童短笛紧紧相连,拓印出一幅古老凄美、宁静闲适的田园风景画。那些文人墨客、达官显贵在官场失宠、情场失意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心走荒村野店。一座苍古的小桥,可以慰籍他们饱经沧桑的心灵,又是散怀写意的最美笔触,还是寻求哲理禅意的去处。张继进京赶考落榜之后,驾一叶小船到姑苏城外枫桥边停泊。在那悔恨煎熬的不眠之夜,那秋月,那乌啼,那红枫,那渔火,那江桥,正与寒山寺钟声,撞击在张继的心坎上。于是他推枕头而起,摸黑写下了“枫桥夜泊”四字,成就了一首流传千载的好诗,让世世代代的游客有了一方寻梦的去处。而当代诗人卞之琳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更是深沉含蓄地道出了人与桥之间乃至宇宙万物之间息息相关、互为依存地哲学意蕴。世间有太多地坎坷不平,惟质朴的小桥站立在江流天堑,用宽容与坦诚,支撑起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信念,引渡一颗颗饱经忧伤的心灵,引渡平平凡凡的人生。传统的误读佚名我认为我们可能误读了我们的思想文化传统。很久以前就误读了,现在还在误读。不是个别的,不光在国内,甚至不是少数,而是相当多的研究者都倾向认为:儒家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中心。还有的把儒家思想和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完全等同起来,以为在中国,儒家就是传统。这样来看待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就是对文化传统的误读。不妨回顾一下历史上的各个时代——先秦时代,春秋战国时期,是诸子百家争鸣竞放的时代,儒家只不过是诸子百家中的一家,无所谓儒家中心。秦朝,法家地位显赫,因此才有焚书坑儒,更谈不上儒家中心。西汉,西汉前期倡黄老之术,“王霸道杂之”;至汉武帝独尊儒术,儒家地位始有所改变。但董仲舒试图用阴阳五行的观点诠释儒家,实际上是变了味的儒学。东汉,佛教传入,道教始哭,刚刚确立但还没有真正确立起来的儒家地位,遇到了异教旁门的挑战。魏晋时期,那是玄学的时代。南北朝,佛教大盛,道教方炽,儒家.退为守势。隋朝和唐朝,特别是唐朝,那是个大文化的时代,兼容并蓄,无所不包;但思想文化方面居优胜的是佛家和道家,不是儒家。宋、明出现,理学和心学,既是传统儒家思想的发展,又是儒家思想的转型。准确地说,是儒、道、释、庄、玄、禅各种思想彼此交融、互相吸纳的结果。清朝,一开始打乱了传统,后来又修补传统;既尊儒,又奴儒、坑儒。即使是号称盛世的康、乾时期,在经济上、军事上、版图上,是世界一流大国;文化上,也是十足的小国心态。反儒学潮流,有清一代,始终没有停止过。几千年来的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从来不是单独哪一家哪一派的天下。儒家中心说解释不了历史。儒家即传统是对传统的误读。历史上思想文化最繁盛、昌明、活跃的时期,都是各种思想竞争、融合、兼容、并立的时期。这正体现出中国文化的博大精神。用中国文化精神培育出来的知识分子,往往把儒释道等各家思想消融得无碍无隔,不是某一种单一的思想,而是各种思想的合力,铸成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人格精神。中国文化对异质文化的吸纳与消解能力,是无与伦比的。《易经》上说:“天下殊途而同归,一致而百虑。”又说:“物相杂,故曰文。”这是对中国文化精神的绝好概括。这种精神属于中国文化整体,绝非儒家一家一派所能代表。问题是由于何种原因导致了对传统的误读。如果从方法论的角度着眼,把思想文化与社会制度混为一谈,是重要原因。制度虽然是文化的派生物,是一定文化成熟与否的标志,但制度是暂时的,文化是永久的。制度,包括任何制度,都有其不完善性;文化的本性则追求完美,不仅属于一个国家,而且属于全人类。过时的制度可以推翻,但不能推翻文化。文化传统有断而相续的特性,永远割不断。陈寅恪先生曾说:“二千年来华夏民族所受儒家学说之影响最深最巨者,实在制度法律公私生活之方面,而关于学说思想之方面,或转有不如佛道二教者。”这真是通史明变的大判断,惜时人鲜有注意者。总之,破除儒家即传统的儒家中心说,把一定的思想和一定的制度区分开来,是两个关键。在认知上解决两个问题,可以走向对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正读,并进而求得正确,为恢复和重建中国文化所固有的会通三教、兼容百家,无所不包括、无所不师承的博大而恢弘的精神铺设条件。在黑暗中并肩行走周国平人们常说,人与人之间,尤其相爱的人之间,应该互相了解和理解,最好做到彼此透明、心心相印。史怀泽却在《我的青少年时代》(中文本见陈泽环译《敬畏生命》一书)中说,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人也无权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不仅存在着肉体上的羞耻,而且还存在着精神上的羞耻,我们应该尊重它。心灵也有其外衣,我们不应脱掉它。”对于他人灵魂的神秘,我们同样不能像看一本属于自己的书那样去阅读和认识,而只能给予爱和信任。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相爱的人们也只是“在黑暗中并肩行走”,所能做到的仅仅是各自努力追求心中的光明,并互相感受到这种努力,互相鼓励,而“不需要注视别人的脸和探视别人的心灵”。读着这些精彩无比的议论,我无言而折服,它们使我瞥见了史怀泽的“敬畏生命”伦理学的深度。凡是有着深刻而丰富的内心生活的人,必然深知一切精神事物的神秘性并对之充满敬畏之情。在史怀泽看来,一切生命现象都是世界某种神秘的精神本质的显现,由此他提出了敬畏一切生命的主张。在一切生命现象中,尤以人的心灵生活最接近世界的这种精神本质。因而,他认为对于敬畏世界之神秘本质的人来说,“敬畏他人的精神本质”乃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以互相理解为人际关系的目的,就在于不懂得心灵生活的神秘性。按照这一思路,人们一方面非常看重别人是否理解自己,甚至公开索取理解。至少在性爱中,索取理解似乎成了一种最正当的行为,而指责对方不理解自己则成了最严厉的谴责,有时候还被用作破裂前的最后通牒。另一方面,人们又非常踊跃地要求理解别人,甚至以此名义强迫别人袒露内心的一切,一旦遭到拒绝,便斥以缺乏信任。在爱情中,在亲情中,在其他较亲密的交往中,这种因强求理解和被理解而造成的有声或无声的战争,我们见得还少吗?可是,仔细想想,我们对自己又真正理解了多少?一个人懂得了自己理解自己之困难,他就不会强求别人完全理解自己,也不会奢望自己完全理解别人了。在最内在的精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爱并不能消除这种孤独,但正因为由己及人地领悟到别人的孤独,我们内心才会对别人充满最诚挚的爱。我们在黑暗中并肩而行,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无法知道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因为我们无法向别人甚至无法向自己说清心中的圣地。然而,同样的朝圣热情使我们相信,也许存在着同一个圣地。作为有灵魂的存在物,人的伟大和悲壮尽在于此了。地图①余光中他喜欢中国地图,更喜欢外国地图。国界线最纷繁,海岸线最弯曲的欧洲,他百览不厌。多湖的芬兰,多岛的希腊,多雪多峰的瑞士,多花多牛多运河的荷兰,这些他全喜欢。但最使他沉迷的,是意大利,因为它优雅的海岸线和音乐一样的地名,因为威尼斯和罗马恺撒和朱丽叶。一有空他就端详那些地图。他的心境,是企慕,是向往,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新经验的追求。那种向往之情是纯粹的,为向往而向往。面对用绘图仪器制成的抽象美,他想不明白,秦王何以用那样的眼光看督亢,亚历山大何以要虎视印度,独脚的海盗何以要那样打量金银岛的羊皮地图。在山岳如狱的四川
本文标题:历年经典优秀散文汇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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