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力市场建设是撬动电力改革与发展的支点

电力市场建设是撬动电力改革与发展的支点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中国电力的改革和发展同样需要一个支点。2005年11月21日，北京街头，人们早已换上了御寒的冬装，然而，24摄氏度的气温依然让羊城广州如沐春风。当天上午，国家电监会主席柴松岳挥棰鸣金，中国的第三个区域电力市场——南方区域电力市场模拟运行，终于在“十五”的最后一个冬季正式启动。无论对中国经济发展而言，还是对电力体制改革而言，这个冬天都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节点”。中国南方的暖阳或许已让关心电力体制改革的人们，提前感到了融融的春意。实际上，在这场以市场化为导向的电力体制改革过程中，区域电力市场就是一个个“近地”的支点，中国电力体制改革凭借它的支撑，正在越过冬季，迈向春天。区域电力市场从东北到南方的跋涉2003年3月，横空出世的电监会就像一个初涉江湖的剑客，豪情万丈。当时，厂网刚刚分开，发电侧的竞争主体跃跃欲试，饱受舆论诟病的垂直一体化电力市场苟延残喘。这一切似乎都在向人们昭示，一个充满竞争的电力市场即将来临，现在只等着电监会亮出宝剑。然而，当年夏季全国大规模的电荒让人始料未及。缺电时候能不能搞电力市场？一个巨大的问号横亘在人们的心头。电监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因市场而生的国家电监会必须尽快打开工作的突破口，为电力市场化改革寻找一个支点，否则，电改很可能被搁置。6月份，电监会相继启动了东北和华东两个区域电力市场的试点工作。然而，这样的“大手笔”并未打消人们的疑虑，有人认为，在缺电的情况下，开展区域电力市场建设是冒险之举，因为，根据国外的经验，只有电力富裕20%才能进行市场化改革。而更多的人面对全新事物，或默默无语，或驻足观望。其实，对于这种前所未有创举，电监会更是小心翼翼。无论是对东北和华东两个区域电力市场地理位置的选择上，还是对两个市场竞价模式的斟敲酌定上，处处可见电监会的内敛和谨慎。选择东北是因为该地区的电力供需相对平衡，市场化的硬环境较好；选择华东是因为2000年上海、浙江等省市已经开展过省级电力市场试点，市场化观念深入人心，软环境更佳。与此相应是的，在东北采用两部制全电量竞价模式，即容量电价+电量电价，使整个市场得到较充分竞争。而华东则是采用单一制部分电量竞价模式，具体做法是：发电机组年度生产计划的15％上网电量由市场竞争定价，另85％电量按政府定价合同执行。缺电情况下，电监会在推进区域电力市场工作时，一直强调积极、稳妥。这两个似乎相互矛盾词语的背后，是包括电监会在内的改革主导者们，在推进改革和确保电网安全之间，找寻着一种平衡。不难看出，不管是两部制，还是单一制竞价模式，都为电力市场的安全预设了一道“保险杠”。因而，两个市场都不是完全意义的电力市场。然而，在缺电的大背景下，推出电力市场，充分显现了电监会推进电力改革的决心和勇气。有关参与者在总结两个区域电力市场推进工作时，用了一个词：艰苦卓绝。实践证明，正是在缺电的情况下，电监会顶住了压力，才使得区域电力市场步入了良性的发展轨道。2004年，东北、华东两个区域电力市场模拟运行相继启动，2005年东北区域电力市场正试试运行。“这意味着东北区域电力市场要动真格的了，各个竞争主体将正式进行结算。”一位专家如此解读。国家电监会主席柴松岳将区域电力市场的试点工作概括为六方面的成果。一是形成了区域电力市场的基本框架。二是建立了一套电力市场化运作规则。三是根据各地区的实际探索了不同的市场运作模式。四是建设了与区域电力市场运营相适应的技术支持系统。五是进一步增强了市场主体的竞争意识。六是发现了电力市场建设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实践证明，电力市场化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区域电力市场的实践是正确的。更为重要的是，市场优化配置资源的力量已经初步显现。在缺电的情况下，东北区域电力市场通过竞价上网，使得大量黑龙江和蒙东的电力进入辽宁，从而，缓和了辽宁电力供应紧张的局面。同时，黑龙江、蒙东的低价电，还对辽宁省处于高位的电价将起到平抑作用。历史有时惊人地相似。据权威部门预计，2006年中国电力供需情况将总体平衡，部分地区略有赢余。电力供求关系又走过了一个轮回，回到了设计电力体制改革方案时的状态。作为市场的要素之一，供求关系的转换，无疑给处在慢车道上的电力市场建设提供一个更加宽松的环境。因而，加快区域电力市场建设势在必行。同时，在岁末，加快改革的呼声也此起彼伏。2005年11月21日，南方区域电力市场模拟运行正式启动。与前两个区域电力市场相比，南方区域电力市场被注入了更多的改革意图。专家认为，该市场首次将电力市场交易机构和调度机构分设，将为其他电力市场提供新的组织结构范例，标志着电力体制改革又向前迈了一大步。按照国家电监会规划，2006年,华中、华北和西北三个区域电力市场的都将启动，届时，全国六个区域电力市场将初步形成。大用户直供从宜昌到吉林的跨越尽管《电力体制改革方案》中明确规定，“在具备条件的地区，可以开展向大用户直供的试点。”但是，湖北宜昌的直供事件，还是让电监会措手不及。2003年，湖北省宜昌市为了吸引外资，打出了优惠的电价的标牌，旋即招来了几家高载能企业落户。具体的优惠方案是利用直供降低电价。3月21日，湖北省政府就该省经贸委、省物价局《关于在我省开展发电企业向用电大户直接供电试点的请示》作出鄂政办[2003]30号批复，同意启动湖北省直供电试点。至此，“大用户直供”高调地闯入了公众视野。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场事关多方利益的博弈风生水起。地方政府、用电企业、发电厂各得其所，当然乐意而为。但是，对电网企业来说，利益无疑受到损失，如果这样的试点进一步推广开去，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在直供方案的选择上、过网费问题上各方相持不下，一时间谈判陷入僵局。此时，公众的目光自然聚向电监会，作为电力市场的监管部门和电力体制改革的主导者之一，对这一符合市场化改革方向的试点如何判断？经过多方面的调查研究，电监会认为，自行实行大用户直供，干扰了电力市场秩序。“宜昌直供”与当初电力改革设计“大用户直供”的模式大有不同。其一，电厂过网直供，电网运行成本谁来承担；其二，点对点直供，发、输、配、售一体化，难脱垄断之嫌。宜昌直供无疾而终，那么，直供的“游戏”将什么规则下展开，利益各方翘首以待。2004年5月，国家电监会、国家发改委联合印发了《电力用户向发电企业直接购电试点暂行办法》。按照规定，大用户直购电一般是通过公用电网线路向发电企业直接购电，确需新建、扩建或改建线路的，应符合电网发展规划，由电网经营企业报批、建设和运营；大用户已有自备电力线路并符合国家有关规定的，经省政府有关部门组织电网经营企业进行安全校验，并委托电网经营企业调度、运行，可用于输送直购电力；非配电企业的大用户直购的电力电量，限于自用，不得转售或者变相转售给其他用户。配电企业销售直购的电力电量，要严格遵守国家有关政策。2005年初，在新的政策荫护下，吉林炭素有限责任公司与吉林龙华热电股份有限公司直接购电试点工作正式启动。不过，电监会强调，大用户直供不仅仅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它是一个系统工程，因此，必须坚持试点先行，不能一哄而上，在试点的过程中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有专家认为，从宜昌到吉林，两种直供不具备在同一平台讨论上的条件。前者是市场自发行为；后者是在电力体制改革的框架内进行的，因此，其意义和影响已经不只局限于直供的本身。众所周知，厂网分开后，发电侧已经引入了竞争。但是，购电端仍是一家，吉林直供就要以这种方式，来打破这样的格局。这才是电监会的用意所在。输配分开改革的未来不是梦建立电力市场目的是为了通过价格的杠杆作用，来反映正确的市场信号，引导消费和投资，从而，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从“十五”期间的电力市场化改革来看，尽管目前三大区域电力市场已经启动，大用户直供试点工作已经展开。然而，我们距离这个目标依然很远，目前的电力市场还不能充分反映实际供求情况。专家认为，单一制部分电量的竞价模式，只拿出很小的一部分电量进行竞争，其余部分基本上还是沿用计划模式，因而，显得安全有余而活力不足。而两部制全电量竞价模式，容量电价已经占去三分之一，所以，市场化不够充分。无论哪种模式，现在来看，都是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混合体，进一步改革箭在弦上。按照《电价改革方案》，我国电价改革的长期目标为：发、售价格由市场确定；输、配价格由政府制定。而目前，输、配、送三方仍然是电网企业一体经营，这种模式已经阻碍了电力市场化改革。从东北区域电力市场试运行情况来看，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发电侧的竞价变化传递不到售电侧，供需双方盈盈一间水，脉脉不得语。种种迹象表明，当前电力体制改革中遇到的诸多问题，比如，发电竞价与销售电价联动、大用户直供中交叉补贴等问题，全都堵塞在输配一体化的架构下。只有牵动“输配分开”这只牛鼻子，才能棋动一着，全盘皆活。电监会价格与财务监管部黄少中处长认为，下一步的输配电价改革，首先是要尽快实施电网的主辅分离，解决混业经营、清晰资产和成本的问题，使得成本真实可控。然后在严格控制输配电成本的基础上，单独制定合理的输配电价，使电网的运营和发展在机制上得到保障，切断电网谋求不合理利益的动机，形成有效监管。从长远看，应积极推行“输配分开”，培育更多的能够直接参与买电的配电公司，真正形成“多买多卖”的局面。从电网企业自身来看，目前，输配电价受到上下游的双向挤压，赢利能力很弱。而我国电网建设落后于电源建设也是不争的事实，加强电网建设迫在眉睫。但是，全国电力输配电网这么大盘子，建设改造的资金从何而来？故而，只有输配彻底分开，确定投资回报率，才能吸引各种资本进入电网，进而，实现多家办网。有专家认为，只要供电侧输配电的垄断经营存在，这场电力改革就是一次彻底的革命。由此看来，输配分开将成为“十一五”电力体制改革的核心内容。与此同时，电力市场建设将会进一步完善。黄少中处长认为，首先，市场成员和竞争电量将会增加，竞争力度将会加大，才能逐步实现“多卖多买”。从目前来看，“多卖”的格局基本形成，但是仍不彻底。而“多买”却刚刚起步。其次，将逐步丰富交易品种，不但开展日前交易、长期合约交易，而且还会增加发电权交易、输电权交易和有偿辅助服务竞争交易等品种，进而，推行电力期货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