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就业效应研究

2014年月中面工常級濟第期（总期）【产业经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就业效应研究赵连阁，钟搏，王学渊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浙江杭州摘要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是企业补偿环境负外部性的重要手段，其就业效应与生产性投资拉动就业截然不同。通过调整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规模和模式，中国能否实现地区环境改善和就业增长的双重红利是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变量的地区劳动力供求模型分析得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劳动力需求效应取决于其企业竞争力正效应与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的高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劳动力供给效应取决于劳动者效用的提高程度。采用污染物无量纲化后的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强度变量，基于—年中国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并运用联立方程回归估计方法进行实证研究，本文发现：提高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总强度能实现地区就业增长。与工业污染事后治理的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模式相比，工业污染事前治理的三同时“投资模式对企业竞争力和劳动者效用提升的作用更明显。前期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当期地区就业也有正效应，但弱于当期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工业污染较严重的东部地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就业效应高于全国水平。因此，中国各地区特别是东部地区应稳步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规模，鼓励引导企业采用“三同时”投资模式，并科学制定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长期规划，以缓解地区就业与环境之间的矛盾。关键词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劳动力供求；“三同时”投资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问题提出世纪年代以来得益于快速的工业化进程，中国经济总量实现了迅猛增长。然而，在中国经济崛起的过程中，环境与就业之间的矛盾愈发突出，迫切需要寻找合适的政策工具以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工业污染治理投资作为企业在政府环境规制下弥补环境负外部性的重要手段，不同于一般的生产性投资，一方面通过倒逼企业进行技术革新拉动地区劳动力需求，另一方面通过改善地区环境提高劳动者效用，从而促进地区劳动力供给增加。许多研究考察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环境效应和经济增长效应，但对其地区就业效应关注甚少。因此，值得探讨的问题是：通过调整中国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规模和模式能否在改善环境的同时增加地区就业？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工业水污染对农村发展的影响及利益补偿机制研究”批准号；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浙江省工业水污染对农村发展的影响及利益补偿机制研究”批准号。作者简介赵连阁（—）男，辽宁新宾人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钟搏（—）男，江西吉安人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王学渊（—）女，河北承德人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的研究大多从地区劳动力需求和地区劳动力供给两个方面人手。从地区劳动力需求的角度看，可分为四种观点：一是考虑环境规制的就业创造效应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产生了正向的影响，；；陈媛媛。二是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增加了企业的生产成本从而减少了企业能容纳的劳动者数量（；；；胡宗义，。二是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影响是微弱的，。四是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影响不确定，取决于地区产业结构（闫文娟等，或能源利用强度的高低毛雁冰，薛文骏张金英，石美遐。从地区劳动力供给的角度看，专门研究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供给影响的文献尚不多见，但许多环境方面的研究表明环境污染会导致劳动者健康水平下降；；，降低劳动力供给意愿（，；徐清，并迫使劳动者迁移。以上观点存在较大差异的重要原因在于忽视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和地区劳动力供给两方面均有影响，而且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模式包括工业污染事前治理投资模式和工业污染事后治理投资模式，它们对地区就业的影响机制很可能是不同的。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变量的地区劳动力供求模型，通过考察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企业竞争力正效应、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影响，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劳动者效用水平从而对地区劳动力供给的影响，从地区劳动力需求和地区劳动力供给两个方面系统分析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的经济学机理。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通过定义污染物无量纲化的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强度变量采用—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并运用联立方程回归估计方法对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规模和不同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模式的地区就业效应进行了实证研究。进一步地，本文探讨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的滞后效应，以及其对人口、土地与环境矛盾突出的中国东部地区的就业效应。最后根据主要研究结论对中国未来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规模调整和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模式选择提出了针对性的政策建议。二、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的内在机制中国的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资金以企业自筹资金和企业银行借款为主，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必然挤占企业生产性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会产生怎样的引致影响？随着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劳动者对地区环境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工业污染治理投资会如何影响地区劳动者的就业意愿是否会引发“用脚投票”效应？能否通过选择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模式来获得地区环境改善和就业增加的双重红利？为回答上述问题，本文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变量纳入地区利润函数和劳动者效用函数，研究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的内在机制。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劳动力需求效应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劳动力需求效应包括企业竞争力正效应；和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陆旸，两个方面。假定地区产出是资本、劳动力和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多要素投入函数表示如下：’’其中表示地区产出’、和分别对应地区资本存量、劳动力投入量及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基于传统的生产理论地区产出函数满足形法则，即假定资本存量对劳动边际产出的影响为正，即。根据“波特假说”，合适的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等环境规制要求能触发技术革新，提高地区企业劳动边际产出、资本边际产出和产品质量，有利于增强地区企业的竞争力，即力假定建立包含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成本函数，表示如下：C=c(K,L,EI) (2)假定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投人量的成本是线性的，即，，，。在资金受约束的情况下，地区企业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会挤占生产性投资并提髙单位生产成本即。由地区生产函数和地区成本函数，地区利润函数可表述为：由于地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是由政府的环境规制要求外生决定的，地区企业通过调整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投入量以实现利润最大化。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投人量需要满足利润最大化的一阶条件：。对两个一阶条件分别求全微分可得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边际影响表示如下：「—通过式可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边际影响分解为和两个部分。部分表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影响地区企业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投人的边际产出，引致影响地区劳动力需求。假定利润函数是凹函数，则可得，意味着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提高了企业竞争力，地区企业在获得竞争优势的同时，带来了地区劳动力需求量的增长这就是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企业竞争力正效应。部分表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影响地区企业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投入的边际成本，引致影响地区劳动力需求。同理可得，意味着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提高了企业生产成本，降低了地区劳动力需求量这就是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影响方向取决于的符号，当时意味着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企业竞争力正效应强于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有利于地区吸纳更多的劳动者，反之则相反。从利润最大化的一阶条件还可以推导出地区劳动力需求函数。除了生产层面影响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因素外，还应考虑地区产业结构和外商直接投资等因素的影响。中国的第二产业是资本密集偏向型的，而第三产业则一般是劳动密集偏向型张车伟，蔡昉，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选择与国内资本差异较大。将地区产业结构和外商直接投资纳人分析之后地区劳动力需求函数表示为如下形式：表示地区实际工资水平。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地区劳动力供给效应劳动者通过权衡劳动力供给量、地区实际工资水平和地区环境质量等多种因素以实现自身效用最大化可将劳动者的总效用分解为正效用和负效用杨俊盛鹏飞。假定劳动者的正效用取决于实际收入水平实际收人水平由地区实际工资水平和劳动者劳动力供给量决定建立如下劳动者正效用函数：随着单个劳动者劳动力供给量的提高，其实际收入水平随之提高，正效用水平上升但是实际收入从而劳动力供给量的边际正效用是递减的，即’￡假定劳动者的负效用取决于劳动力供给量和地区环境质量地区环境质量取决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建立如下劳动者负效用函数：随着单个劳动者劳动力供给量的提高，工作带来的负效用随之提高且劳动力供给量的边际负效用是递增的，即％。随着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增加，地区环境质量得以改善，劳动者的负效用降低，并且劳动力供给量的边际负效用降低，即劳动者通过调整劳动力供给量以实现自身总效用最大化，即，总效用最大化的一阶条件为。对一阶条件求全徽分可得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对劳动力供给量的边际影响表示为：可得表明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能够改善地区环境质量从而降低了劳动者的负效用水平，并提高了地区劳动力供给量。由总效用最大化的一阶条件还可以推导出地区劳动力供给函数。除了上述因素影响地区劳动力供给外，还不能忽视地区福利水平咖妁和地区劳动者受教育水平。提高地区福利水平往往能够提高劳动者的正效用及地区劳动力供给量。地区劳动者受教育水平对地区劳动力供给的影响则是两方面的：一方面劳动者素质较高的地区就业门槛也较高，对普通劳动者就业产生了排挤效应；另一方面，劳动者素质较高的地区也能创造出新兴产业并派生出配套产业，为普通劳动者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地区劳动力供给函数表示如下：综上所述，我们完成了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劳动力需求效应和地区劳动力供给效应的经济学分析将地区维度和时间维度引人方程和方程。为了降低异方差性，本文将、及变量取了自然对数。地区产业结构对地区劳动力需求的影响用其与和的交叉项反映，得到如下地区劳动力供求计量模型：；￡；；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地区就业效应的比较静态分析图和图的点均表示地区劳动力需求和劳动力供给的初始均衡点，对应的地区就业量为”地区实际工资水平为。当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增加时劳动者的负效用降低，愿意参加工作的人数上升，劳动力供给曲线由向右移至？。如图所示，当工业污染洽理投资的企业竞争力正效应强于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时，劳动力需求曲线将右移至，劳动力供给曲线和劳动力需求曲线在点实现均衡，此时对应的地区就业量为。表明增加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提高了地区就业量。如图所示，当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企业竞争力正效应弱于企业生产规模负效应时，劳动力需求曲线将左移至，劳动力供给曲线和劳动力需求曲线在点实现均衡，此时均衡的地区实际工资水平为。说明地区环境质量与地区实际工资水平之间存在替代关系，劳动者为获得更宜居的生活环境甘愿忍受较低的地区实际工资水平。隱久！！图企业竞争力效应强于规模效应图企业竞争力效应弱于规模效应三、数据说明与统计描述本文以—年中国（除西藏、港澳台地区外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为样本进行实证研究，将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列为经济意义上的东部地区。如没有特别说明数据均来源于《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下面，对相关变量进行数据说明和统计描述。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根据《中国环境年鉴》中国的环境投资可以分为城市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和“三同时”投资三大类。由于城市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主要用于建造企业和居民的公共服务设施，而不是治理工业污染，因此不能纳入工业污染治理投资的研究范畴。本文仅将后两类投资作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并用各省份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折算为以年为基期的数据。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总额只是一个规模的概念，为衡量各地区工业污染治理力度的大小，国内外研究设计了相应的指标，大致可归为三类：①用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总额占地区企业总成本或地区企业总产值的比重来衡量（，；侯伟丽等，，实际上就是假定产出多的地区工业污染排放量也一定较大然而在实际经济活动中往往是产能落后、位于价值链低端的地区工业污染排放量较大，因此这类指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