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挑战

《诊断挑战——150例临床技能测试》绪论本书的目的在于通过一系列充满挑战性、娱乐性和富有效益的病例(实际上是一系列微型临床病理讨论会)来提高你的诊断技能。医生会对两种患者感到头疼：一种患者临床表现虽然很普通，却可能患的是罕见的疾病；另一种患者临床表现虽然不同寻常，患的却是普通的疾病。本书兼顾了这两种情况。人们——尤其是医学生对医学的错误观念之一是：医学是错综复杂的。但事实上，如果你肯花时间去采集病史和进行体检，至少80％患者的问题会迎刃而解。至于剩下的病例，像“斑马”之类物种一样身披伪装。如果你能成功捕获，这种成功的喜悦是难以名状的。在本书病例中，既有“斑马”又有“马”。为了帮助你区别两者，让我们从一些一般原则开始吧。医学侦探的十大原则1．决不要做不必要的假设，尽量多地去发现存在的情况。这对于医生或是侦探都是首要原则。如果一个新患者有病历、实验室检查结果、X线片，你应该获取这些资料并仔细回顾。如果患者服用了许多不同的药物，让患者把药物带来，以便你能辨别其类型、剂量及药物的相容性。就在去年我有两个患者从药剂师那里拿错了甲状腺片。如果一个意识丧失的患者被送到急诊室，身边没有家人或朋友陪伴，而他的钱包里又有他的地址，应该派人(必要时可派警察)去他的家里取来他的药箱。你很可能发现他正服用降糖药，我就不止一次碰上这样的病例。尽可能与其配偶交谈，他们会告诉你患者疏忽或者故意保留的情况。另一个有用的小提示：让你的接待员指导女性患者在第一次就诊时不要涂指甲油。已故的著名爱荷华州内利，医师比尔·比恩(BillBean)指出，大量的疾病，从甲状腺毒症到砷中毒，有时候都能通过指甲的变化来诊断。2．寻找药物。法国侦探(不管是小说中的还是现实生活中的)都相信解决情感犯罪的首要原则是“找出那个女人”，即凋查与之接触的女性。在医学中与之相应的是怀疑药物的不良反应。至少10-15％的人院患者患有药物导致的疾病，比较普通的例子就是非甾体抗炎药(NSAIDs)。许多研究报道了超过10％的60岁以上的患者长期服刚此药后出现厂肾功能衰竭。与Hismanal(阿司咪唑)或Propulsid同时服用可导致严重心律失常的药物清单越来越长，最新加入的是Serzone。对于服用了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药(ACEI)、β受体阻滞药或大剂量抗炎药的糖尿病患者要检测电解质，因为这些药物都会导致低肾素血症和醛固酮减少症。3．“如果排除了不可能的因素，无论剩下的结果多么不合常理，那都是事实”(夏洛克·福尔摩斯语)。人体由上百万亿的细胞组成，其中一个细胞出现千奇百怪的功能失常的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病例1为福尔摩斯的原则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实例。4．如果一个患者的主诉不符合任何一个已知的疾病，要么它是一种新的疾病，要么就是你没有听清楚。一句古老的医学格言是这样说的，如果你能长时间耐心地听患者诉说，他最终都能揭示问题所在。也许电视上的马库斯·韦尔比医学博士(MarcusWelby，M．D．)能够做到(毕竟他一周只看一个患者)，但我们大多数都没有这样空闲。既然不能这样，我们就必须时时注意有价值的线索。我曾经见过一位有很多症状的非常焦虑的年轻女性，最异常的是颈部的紧缩窒息感。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我实在没发现她的问题在哪儿，直到她碰巧提到她正纠缠于与其夫的离婚案中。一位心理医生和一位好律师很快解开了她颈部象征性的套索。5．别忘了问患者他们自己认为问题在哪儿。这个方法有时会取得惊人的效果。著名的内分泌学家泰德·施瓦茨(TedSchwartz)，现已退休在爱达荷州的博伊西，最近在《内科学年鉴》上谈到一位中年妇女因为每天喝几加仑水而在当地医院接受大量检查，当得知所有检查均无果时，施瓦茨问了患者一个他的年轻同事都忽略的问题：“你为什么喝那么多水?”“我的医生叫我喝的。”她回答到。确实，医生在医治其膀胱感染后是这样嘱咐的。6．威廉噢夫·奥卡姆(WilliamofOccam)说得对：联系多个症状做出一个诊断往往比多个诊断更为准确。内科医生是怎样思考的?一般我们是这样做的：在头脑中或在纸上列出三条：症状、体征、实验室检查。然后选出最奇特的和次奇特的发现，找出某种联系和模式，看其符合哪种疾病的过程。尤其对老年患者，英明的内科医生不会将头痛、关节炎和咀嚼痛等只视为年老和假牙不合适造成的后果而不予关注，而会考虑到会不会是某些严重的可治性疾病，如颅动脉炎，一种在老年人群中经常被忽视的疾病。7．无论如何要找到一个主诉。当我们的新患者喋喋不休地告诉我们一大堆症状时，我们该怎么做呢?这里我有时用一个绝招。我告诉患者：“如果我有一种魔法能解决你的其中一个健尿问题，你希望它是哪个呢?”答案可能会很令人惊讶。有位患者说：“我希望能与我丈夫分房睡，这样我能获得更多睡眠。”8．被难住时，返回到犯罪现场。简而言之，就是再做一遍体格检查，看看你的患者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阳性体征。从路易·温斯坦(LouieWeinstein)到罗伯特·彼得斯多夫(RobertPetersdorf)，许多医学权威向一代又一代学生传授，对于原因不明的发热患者这种操作可能比任何实验室检查来得更有价值。这对于症状较轻但也令人困惑的患者同样有效。一名好医生在处理忧郁症患者时不是仅仅说些贫乏的、安慰性的话，而是眼界宽广地仔细检查有没有哪个部位恰巧在这时给他们带来了不适。9．“忧伤若不能随眼泪散去，就会造成其他脏器哭泣”。我第一次读到这么优雅的词句是在一本由著名的苏格兰病理学家威廉·博伊德(WilliamBoyd)撰写的医学教科书中，从此这句话一直伴随我。某些疾病确实有很强的心理相关性。其一是紧张型，肌肉收缩、头痛通常是被压抑的敌意的结果。另一种是甲状腺功能亢进。虽然失去亲人或将要失去亲人(如父母过世、丈夫远赴战场)本身并不导致甲状腺功能亢进，但在多虑的个体容易诱发此病。我所见过的最严重的甲状腺功能亢进患者之一是一位密执安妇女，她的17岁的儿子被指控谋杀。因此，了解患者发病之前所受到的精神刺激很重要。10。警惕最大的冒充者。这不是梅毒!该疾病可导致休克、胸痛、脑卒中、哮喘、心房扑动、胸膜渗出、全身水肿、抗生素无效性肺炎、低钠血症、肝淤血等等症状。这是肺栓塞!最后，如果患者对你的诊疗计划怀疑不休该怎么办?这里还有一条原则(可惜未经证实)：“命不该绝，即便医生也杀不了你”——M．A．佩尔斯坦(MeyerA．Pearlstein)。极其重要的病史。病史采集仍然代表着医学的真正艺术。计算机诊断程序正在变得越来越完善，对患者某些方面的评估(如过敏史)已经超越了医生。但我怀疑计算机采集的病史是否能在确立正确的诊断方面超过人类，因为至少迄今为止计算机在问关键问题时不能观察到患者的表情和身体语言。比方说，在回答“你是否胸痛?”时，有的患者大叫“是的!”，同时用张开的手指抓住胸口(典型的“爪样征”)，比那些微笑着(带点吃吃笑声)说“哦，是的”的患者可信得多。关于病史采集也许你已了解很多，只有少部分你还不甚了解。我认为一个全面的病史应由如下部分组成。你的开场白应包括患者的一些基本信息：年龄、婚姻状况、民族、性别、职业、主诉(可能的话，尽量用患者本人言词)、症状持续的时间以及既往住院的情况或在其他医生处就诊的情况(目的是获得以往的记录)。如果患者的主诉中包含疼痛或头痛，我极力建议你停下病史的询问，继续就疼痛的特点展开询问，主要有以下十点：1．开始发作——时间和环境。换句话说，什么时候疼痛首次发作，当时你在做什么?剧烈的疼痛或头痛往往会留下很深的印象，患者会记忆犹新。如果他对此印象模糊，那么疼痛的程度大抵不会太严重。2．部位。让患者指给你看哪里最严重。3．放射。最好不要问患者诱导性的问题，比如，疼痛是否起于胸部正中并放射到左臂内侧?有些患者在此引导下会对几乎所有问题给予肯定回答，从而使你误入歧途。4．性质。疼痛可用几种有限的方式来描述：刺痛、钝痛、刀割样痛、深部钻痛、痉挛痛、烧灼痛、压痛等。但有一种痛(绞痛)提示中空器官(如输尿管或小肠)的梗阻。为了说明，我抓住患者的手，慢慢地加力，然后逐渐放松，模仿蠕动运动。5．持续时间。痛得最厉害的时间有多长?其后疼痛还持续了多长时间?6．频率。疼痛发作的频率是几小时一次，几天一次，还是几周一次?7．诱发因素：什么引起疼痛?什么使其加重?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对于推断胸痛的病因尤为重要。对怀疑心绞痛的患者，我通常问五“E”：用力(exertion)、情绪(emotion)、饮食(eating)、环境变化(environmentalchange)(如受凉)及色情(erotica)——这也许有点难记，但这样我就不会忘记询问患者在性交(心输出量增加几倍)时是否胸痛(如果一位患者一周性交三次而无胸部不适，则该患者不可能是心绞痛)。其他重要的诱发因素有：体位、运动、咀嚼吞咽、深呼吸、排尿、排便、月经、咳嗽、喷嚏、排便用力(后三者提示中枢神经系统或脊髓疾病)。8．缓解因素。缓解因素不太多：休息、食物、抗酸药、阿司匹林或其他镇痛药、硝酸甘油、体位改变、镇静药等。9．伴随症状，如发热、寒战、强直、大汗淋漓或出冷汗、恶心、呕吐、排便改变、呼吸困难、头晕、其他部位的疼痛及濒死感。10．以前的诊断和治疗。如果你不想违背第一条诊断原则(不要做无谓的假设)的话，务必记得获取这一重要信息。虽然患者的既往史可用不同的方式组织，我总是包括以下六点：童年时所患疾病、手术史、住院史、妊娠史、需要就诊于内科医生或长期服药的内科疾病、创伤。如果患者患有毒血症、肾盂肾炎、产后出血或甲状腺炎、妊娠糖尿病或新生儿体重大于10磅(极有可能引发糖尿病)(1磅=0．454公斤)，在这些情况下妊娠史价值极大。体格检查至少对于我来说，体格检查是诊断过程中最有趣的部分。有些疾病(如心绞痛和抑郁症)可发现的阳性体征极少。但还有些疾病(特别是内分泌紊乱)可发现大量的阳性体征。以甲亢这种常见病为例，除了某些老年患者只表现为心房颤动，一般我们可以找到二十多个有价值的临床体征，如：1．心动过速。2．脉压大。3．温暖湿润的皮肤。4．脱发。5．凝视。6．上睑挛缩及下落滞后于眼球。7．突眼。8．舌颤。9．甲状腺肿大或结节。10．甲状腺血管杂音。11．锁骨上杂音(加强的静脉杂音)。12．淋巴结肿大。13．男性乳房发育。14．心房颤动。15．第一心音亢进。16．肺部“嘎吱”音或血管杂音。17．股动脉杂音。18．脾肿大。19．甲剥离。20．手的细颤。21．手掌红斑。22．杵状指。23．胫前黏液性水肿(橘皮样皮肤)。24．反射亢进。25．股四头肌无力。我还能举出一些。体格检查的更多技巧照片看一看患者驾照上的照片，如果照片是几年以前拍的更好，或干脆叫患者把旧照片带来。它们可提示疾病对患者造成的改变，如肢端肥大症、库欣(Cushing)综合征、甲状腺功能亢进或减退、皮肌炎等疾病可造成明显的外形改变。血压避免所谓“白大衣假性高血压”的方法之一是让患者做七次深呼吸后再测血压。这是著名的心脏病学家伯纳德·劳恩(BernardLown)教给我的高招，而且被证实相当于让患者平静半小时后所测的血压。同时侧卧位和立位血压对下列几种情况很有价值：1，在危象发生之前诊断肾上腺功能不全。2．发现肾上腺性或肾性高血压，如患嗜铬细胞瘤经常存在血容量不足而使立位血压明显低于卧位时。3．确定失血量。失血高达40％的患者仍能维持其卧位血压，但失血量达20％时即不能维持立位血压。体温约70％的低血糖病例会出现低体温的情况，这是诊断糖尿病昏迷的重要线索。低体温也常见于药物过量。当碰到高热的情况时，应考虑抗精神病药综合征、青少年类风湿关节炎、垂体卒中及脑炎。脉搏虽然精细且需要经验，但交替脉是床边诊断充血性心力衰竭的简单方法。腕部的迟脉，更好的是颈部的迟脉，是主动脉狭窄区别于主动脉血管杂音的重要依据。不同于低输出量心力衰竭的弱脉、洪脉及第一心音亢进和脉压增大是高输出量心力衰竭的重要征象。皮肤必须仔细寻找皮肤改变。冠状动脉疾病患者可有腱黄色瘤，糖尿病患者(尤其是西班牙裔)有黑棘皮病，肾上腺功能减退患者有色素沉着，而白癜风常见于一些自身免疫性疾病，如狼疮、恶性贫血和甲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