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郭沫若《凤凰涅盘》的浪漫主义特色

摘要：《凤凰涅槃》这首诗是选自郭沫若的代表诗集《女神》，《女神》开辟了一代新诗风，成为新诗运动的奠基之作。在思想内容上，体现了“五四”时代的狂飙突进的精神；在艺术上，奔腾的想象，急骤的旋律，宏伟的气势，英雄主义的基调，自由的新诗形式构成了其浪漫主义特色。关键词：凤凰涅磐；浪漫主义“五四”运动爆发前后，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空前高涨。时代的大潮激起了人们对民族觉醒的希望，这是一个需要火而且产生了火的时代。在这些火光中，诗人郭沫若在古代阿拉伯传说中找到了抒情象征的喻体。天方国的神鸟“菲尼克司”和中国的凤凰融为一体，成为诗人笔下赞美的形象。年轻的诗人带着被时代唤醒者的敏锐和积愤，在这个古老神话的躯壳中吹进了时代精神的火焰，他精心谱写了一曲新时代的火的赞歌。诗中大量运用神话传说，充满了丰富奇特的想象和绚丽浓厚的色彩。对凤凰更生的场景进行了虚拟，运用一些具有极端性的色彩，把情感、感觉推向极端化。诗人赋予凤凰热烈追求理想、勇敢冲决藩篱的时代精神和重造自我、创造新世界的战斗品格，融主观想象于客观象征体之中，塑造出完美而寓意深刻的凤凰形象。《凤凰涅槃》体现了火热的革命激情与浪漫主义特色。是讴歌祖国与个人在时代烈火中获得嬗变与新生的热烈而悲壮的交响曲。一、象征手法与浪漫主义想象的高度结合《凤凰涅槃》是借助于古天方国关于神鸟菲尼克司的神话故事及我国古代关于凤凰的传说《凤凰死而复生的故事》来象征“五四”时期我国正经历着的一场伟大变革。诗人用凤凰涅槃的过程象征中国现代社会和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蜕变过程。诗中涉及的艺术形象大多具有象征意义：凤凰是五四时代精神的象征、诗人自我的象征；火是五四时代的革命烈火的象征；群鸟是反动军阀和无耻市侩文人的象征。在“序曲”与“凤歌”、“凰歌”三节描述凤凰在除夕的晚上集香木自焚的情景，这里的气氛是阴森的，冷酷的，凄凉的。凤凰的心情是无限悲哀和愤慨的。它们要死亡了，这是命运所注定了的，它们只好服从命运。“凤啄香木”，“凰扇火星”，当香木燃着，香烟上腾，火光弥漫，死期将临的时候，凤与凰低昂起舞，悲壮歌唱。这情景把我们带入了无限忧郁、哀怨而不能自拔的境地。在悲哀的歌声中，一群象征丑恶黑暗势力的“凡鸟”，幸灾乐祸地前来“观葬”。接着，诗人用酣畅的笔墨，写了凤和凰在自焚前的歌唱。这是全诗的第一和第二乐章，包括“凤歌”、“凰歌”和“凤凰同歌”。在这两段主曲中，通过两个性格相异而又相映的叛逆者的形象，倾诉了诗人对黑暗的历史和现实的愤怒控诉和批判。在诗中，诗人自拟于凤凰叹息生命的绝望、孤寂，她痛惜自身青春“新鲜”与“甘美”、“光华”与“欢爱”的丧失，她沉痛地感到只有“悲哀，烦恼，寂寥，衰败”伴随着“活动着的死尸”。凤凰以同旧世界彻底决绝的心境，唱出了在熊熊的烈火中将“身外的一切”和“身内的一切”焚毁的共同心声，也包含了诗人对旧世界、旧传统的彻底怀疑和否定、诅咒和反抗，这些都集中体现了“五四”时代特有的那种彻底的不妥协的反帝反封建精神的光辉，体现了在新的民主精神光照下诗人自我批判的深刻性。二、奇特的想象和汹涌的情感《凤凰涅磐》中，诗人的想象与夸张摆脱了对生活原型的依赖，似乎呈现了一种不合理性，但更强烈地显示了生活的本质，融入诗人感情色彩的真实性，是一种更为合理的艺术抒情方式的创造。如作品中对于宇宙的夸张的描绘：“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表达了诗人对黑暗中国的愤怒和诅咒的感情。深深感到这里正在发生着一场无可挽救的壮烈的悲剧。凤和凰唱道：“我们飞向西方，西方是一座屠场。我们飞向东方，东方是一座囚牢。我们飞向南方，南方是一座坟墓。我们飞向北方，北方是一座地狱。我们生活在这样个世界中，只好学着海洋哀哭。……”在这里作者借用神话传说中凤凰对那个黑暗如漆的罪恶社会展开了猛烈的抨击。这些久已蕴藏在胸中的屈辱与悲愤之情就象浩荡的江水，一旦决了口，便奔腾向前，不可遏止。“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这就是那个社会的现实。“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你群鬼叫嚎着的坟墓呀！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你到底为什么存在？……”这就是那个社会的罪恶。“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五百年来的眼泪淋漓如烛！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净的污浊，浇不息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我们这缥缈的浮生，到底要向哪儿安宿？”这是对那个社会的血泪控诉。“啊啊！我们年轻时候的新鲜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甘美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欢爱哪儿去了？……”这首诗作者借助凤凰的传说，歌唱大地、自然、万物与宇宙，并赋予他们以生命，并把自我融会于其中。因此，诗作中歌咏凤凰、歌咏宇宙、歌咏万物、歌咏宇宙，也就是歌咏自我。而歌咏自我也就是歌咏自然造化的一切。“一切的一，一的一切”这是一个完整的状态，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整体。诗人“万物同源”，“万物同灵”的宇宙观和生命观在此得到了张扬。《凤凰涅磐》的诗风是雄伟的，它那如火山爆发的情感，具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在《凤凰涅磐》里，诗人用连续的排比句表达了诗人强烈的失落感和有力的控诉。我们年轻时候的新鲜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甘美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我们年轻时候的欢爱哪儿去了？……”闻一多说：“我们的诗人不独喊出人人心中的热情来，而且喊出人人心中最神圣的一种热情呢!”①这正是《凤凰涅磐》悲壮的美学风格的追求所达到的艺术境界。三、自由多样形式开放。形式自由解放，感情奔放自然。全诗不讲究节数、句数、字数的匀称整齐，也没有程式固定的诗韵，而是任由思想．感情潮水般地自由激荡，形成自然的节奏和旋律，从而形成了诗人所特有的节奏和旋律，使全诗自然和谐，抒情效果明显。作为浪漫主义诗人，郭沫若不愿让形式来束缚住自己的情感，他声称在形式方面要“绝对的自由、绝端的自主”，说“我要打破一切诗的形式来写自己能够味的东西”。所以在当时的诗坛上，郭沫若不但是内容的革新者，而且在形式上也是一个“裂冠毁裳”的叛逆。他自称是“即兴”诗人，“兴”之所至，就尽情地流泻，诗行的长短，诗节的划分，都随着诗人感情波涛的起伏而自由安排。如为传达激动和欢悦的心情。《凤凰涅磐》里，它完全凭着一已的内在感情来自由地组织诗句，有排比式、叠句、复唱等。但从总体上结构又十分紧凑，全诗由六章组成，形式先抑后扬节奏，此外，郭沫若也注意诗篇的乐感，比较注意运用音韵，来加强诗篇的艺术效果。如：“左也是漶漫右也是漶漫，前不见灯台，后不见海岸，帆已破，樯已断楫已飘流柁已腐烂，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吟，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四、喷发式宣泄的表达方式浪漫主义以直抒胸臆为主要表达方式，《凤凰涅槃》语言夸张，色彩绚丽、音调高昂、旋律急促、直抒胸臆，《凤凰涅槃》全诗显出了浓烈的浪漫主义抒情特征。《凤凰涅槃》全诗洋溢着热烈的破旧立新、追求自由、创造理想的激情。除夕将近的时候，在梧桐已枯、醴泉已竭的丹穴山上，“冰天”与“寒风凛冽”，一对凤凰飞来飞去地为自己安排火葬。临死之前，它们回旋低昂地起舞，凤鸟“即即”而鸣，凰鸟“足足”相应。它们诅咒现实，诅咒了冷酷、黑暗、腥秽的旧宇宙，把它比作“屠场”，比作“囚牢”，比作“坟墓”，比作“地狱”，怀疑并且质问它“为什么存在”。它们从滔滔的泪水中倾诉悲愤，诅咒了五百年来沉睡、衰朽、死尸似的生活，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有的只是“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尽的污浊，浇不息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看不到“新鲜”和“甘美”，看不到“光华”和“欢爱”，年轻时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于是它们痛不欲生，集木自焚。在对现实的谴责里，交融着深深地郁积的诗人心头的民族的悲愤和人民的苦难。凤凰的自我牺牲、自我再造形成了一种浓烈的悲壮气氛。当他们同声唱出“时期已到了，死期已到了”的时候，一场漫天大火终于使旧我连同旧世界的一切黑暗和不义同归于尽。燃烧而获得新生的不只是凤凰，也象征性地包括了诗人自己。本诗显示出了诗人火山爆发似的激情和狂飙突进的气概。作品为了达到对火山爆发式情感的宣泄，大量采用诸如排比、反复设问和反问等手法。四、具有革命的英雄主义格调。《凤凰涅槃》以有关凤凰的传说作素材，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象征着旧中国以及诗人旧我的毁灭和新中国以及诗人新我的诞生。除夕将近的时候，在梧桐已枯、醴泉已竭的丹穴山上，“冰天”与“寒风凛冽”，一对凤凰飞来飞去地为自己安排火葬。临死之前，它们回旋低昂地起舞，凤鸟“即即”而鸣，凰鸟“足足”相应。它们诅咒现实，诅咒了冷酷、黑暗、腥秽的旧宇宙，把它比作“屠场”，比作“囚牢”，比作“坟墓”，比作“地狱”，怀疑并且质问它“为什么存在”。它们从滔滔的泪水中倾诉悲愤，诅咒了五百年来沉睡、衰朽、死尸似的生活，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有的只是“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尽的污浊，浇不息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看不到“新鲜”和“甘美”，看不到“光华”和“欢爱”，年轻时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于是它们痛不欲生，集木自焚。在对现实的谴责里，交融着深深地郁积的诗人心头的民族的悲愤和人民的苦难。凤凰的自我牺牲、自我再造形成了一种浓烈的悲壮气氛。当他们同声唱出“时期已到了，死期已到了”的时候，一场漫天大火终于使旧我连同旧世界的一切黑暗和不义同归于尽。燃烧而获得新生的不只是凤凰，也象征性地包括了诗人自己。他在写这诗的前两天，就曾在一封信里表露自己愿如凤凰一样，采集香木，“把现有的形骸烧毁了去，……再生出个‘我’来”②这种把一切投入烈火、与旧世界决裂的英雄气概，这种毁弃旧我、再造新我的痛苦和欢乐，正是五四运动中人民大众彻底革命、自觉革命精神的形象写照。至于凡鸟的浅薄和猥琐，意在鞭挞现实中的丑恶和庸俗的同时，进一步衬托凤凰自焚的沉痛和壮美。“火中凤凰”的传说给予诗人以现实的启迪，使诗歌的彻底革命精神紧密地结合着历史乐观主义的态度，最后，凤凰更生了。诗人以汪洋恣肆的笔调和重叠反复的诗句，着意地渲染了大和谐、大欢乐的景象。这是经过斗争冶炼后的真正的创造和新生。它表达了诗人对“五四”新机运的歌颂，也是祖国和诗人自己开始觉醒的象征，洋溢着炽烈的向往光明、追求理想的热情。郭沫若曾说《凤凰涅槃》是在一天之内分两次写成的，诗里倾泻式的感情和急湍似的旋律，充分地体现了诗人在创作上狂飚突进的精神。结束语：《凤凰涅槃》强烈地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它表达诗人内在的沸腾的战斗激情和对旧中国、旧社会的无情批判和诅咒。《凤凰涅槃》借“凤凰欲火重生”的传说，象征着旧世界和诗人旧我的毁灭以及新世界和诗人新我的诞生。作为中国文学革命时期诗界革命的最重作品《女神》所体现的彻底的破坏精神和创新精神都集中体现在这首诗中。凤凰的死而新生正是“五四”运动中广大热血之士反帝反封建精神的象征，也是祖国及诗人自己开始觉醒的象征，洋溢着热烈的破旧立新、追求自由、创造理想的浪漫主义精神。《凤凰涅磐》借用了富有幻想色彩的神话故事。但诗人绝非单纯地表现历史和神话而是把自己对现实的观感和对未来的理想，借历史、神话、传说的题材表达出来。诗人是把历史上英雄人物的性格抹上自己理想的色彩，把他作为抒情的对象，以表达自己内在的激情。这样就把历史和现实、抒情和理想紧密地结合起来，勾起人们无穷的遐想。注释：①闻一多：《女神之时代精神》，《闻一多全集》第三卷②《三叶集》1920年1月18日致宗白华信参考文献：1、郭沫若：《创造十年》，《革命春秋》第69页。2．爵蓉：《浅谈《凤凰涅盘》的艺术特色》，【M】《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981/023．陈瑞荣：《（凤凰涅盘）中若干艺术形象征意义初探,【M】《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054．贺建成：《（凤凰涅盘）的情绪结构【J】，《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4/015．陈俐：《生命盛典的沉醉狂欢——（凤凰涅盘）综论》，【M】《郭沫若学刊》，2004/026．黄侯兴：《郭沬若――“青春型”的诗人》，【M】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