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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文化下的婚姻危機(一)井夫第2074期(2004年5月23日)◎真情真性五、六月分別有母親節與父親節,而父母親再加上子女便是家庭。今天當我們想到家庭,幾乎都是指核心家庭。但核心家庭的出現,還是頗近期的事。家族聚居而成的家庭家庭的形式一直受社會文化影響,在農業社會,家庭是由圍繞著男性大家長及其後裔所組成的,因此一個家庭往往幾十人,而房屋的建築也反映了這種家庭的關係。雅各(以色列)的家有七十人之多(出一1-6上),而長期寄居在內的異鄉人,也可以加入成為家人(當然必須歸信家族的宗教)。那些願意歸信耶和華,與以色列人一起出走埃及的閒雜人,便融入了以色列各家族(支派)中。耶利哥人喇合的父家兄弟姊妹亦加入了以色列。古時的年輕人很早便結婚生子,幾代同堂是頗常見的事。不少舊約學者指出,「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並非指時間上由祖先到後裔的縱向計算,而是指同一時代的家人的橫向計算。這種大家庭的觀念,在羅馬帝國時代直至工業革命前也未有太大改變。當時的家族是經商的單位,也是教育、政治的單位。家庭不是男女溫馨的私人小天地,在家庭之上及之外有許多別的價值,彼此扣緊,為家庭提供了它的存在意義。核心家庭的經濟背景今天的家庭是由夫妻及其兒女組成的核心家庭,一般人數大概四至八位,據二○○一年中期人口調查,香港的家庭平均人口是3.1人。這種核心家庭的出現,是十八世紀資本主義大行其道,及社會工業化及都市化所促成的一種社會現象。因人口隨著都市化由原生大家族流向城市,使人與家族、宗族、歷史等許多的關聯破裂,而這些關聯一向為個人提供了存在的意義,因此現代化加劇了個體的獨立,但卻同時令個體容易失去了生活的意義。這種社會變化亦把人的生活世界分割為家庭以外的公眾領域與家庭之內的私人領域,同時也把宗教、道德等掃蕩到私人的領域,即核心家庭裡。感性文化下的婚姻危機(二)井夫第2075期(2004年5月30日)◎真情真性在公私二分的情況下,許多家庭的價值觀,即傳統所講的「家教」,因不敵外間殘酷的資本主義世界現實,當孩子長大,也只視為溫室的規矩,過時而不合用。家庭也漸漸地與外面真正影響世界的力量隔絕,家庭的功能偏向提供個人間的關愛與親密,被「感性化」。浪漫戀愛(RomanticLove)亦是這種感性化的另一種具體表現。消費與投資心態下的婚姻觀核心家庭既然是資本主義所催生的一種社會現象,它其實也反映了這種經濟運作的一些特徵。人們從企業管理者的角度,用投資與生產力來「營運」及評估家庭。一旦家庭不再促進某個體的生產力,他便終止其投資。離婚不再是「婚姻失敗」,乃是壯士斷臂,是理智果敢的判斷。生育也是從投資與回報的角度來看,自然愈來愈少人生兒育女,幼稚園至小學都要關門縮班。資本主義下催生的消費者身分,已進入為人配偶或為人子女者的意識裡。不少家長都一直訓練子女成為精明的消費者,上下交征利。感性浪漫的婚姻觀在自由戀愛的世紀,當婚姻被感性化,浪漫愛情成了婚姻的動機,在普遍不生育的年代,亦成為維持婚姻的主要理由。若結婚主要是為了浪漫,那麼現代人發現婚姻以外也可以很浪漫。婚前、婚外的性關係也一樣提供關愛與親密。婚姻減去生育,便是同居,不生育又何需結婚?對這一代的人來說,忠貞只是浪漫愛情的副產品,有浪漫才講忠貞,甚至只要浪漫,不講忠貞。這一代不少人認為感覺比思想更真實,思想是社會的建築,受各種意識形態所操縱,而感覺則出於當下的個體,是最純樸,最真摯的。在這個脈絡下,浪漫愛情當然被歸類於後者,是最真實的東西。這是為甚麼不少人認為按當下的感覺作的選擇是自由的體現,而按道德思考而作的選擇則是受社群壓制的結果。當婚姻的基礎是浪漫的愛情,便很脆弱。感性文化下的婚姻危機(三)井夫第2076期(2004年6月6日)◎真情真性當婚姻的基礎是浪漫的愛情,婚姻便很脆弱。更可怕的是,浪慢愛情也只是消費社會中的另一種成功的商品。有效期與失效期任何商品的有效期愈短愈好,最理想的是當消費者購入商品時,他確認它是物有所值的。但消費者必須在短時間內發現這商品之外還有其他更好的貨品,令消費者繼續消費。不斷的消費,又不斷的失望,再消費、再失望,不能滿足。任何流行的商品都要不斷變化,不斷創新,不斷包裝,以推動消費慾望。追求浪漫的愛情也可在這種背景下理解,愛情的對象不再是被愛的一方,乃是浪漫的愛情本身。兩個追求浪漫愛情的人走在一起,享受這份愛情,歌頌這份愛情,踏上婚姻,然後沈醉在浪漫之中。結婚成了浪漫愛情的高潮,但高潮不會永遠都那麼高,因此對他們來說,結婚也離浪漫的終點不遠。當浪漫不再,便是有效期過去,確認投資的期限既到,好心分手,各走各路,既無生孩子,未有感情負資產,愛得浪漫,走得瀟灑。要刺激消費,則要不斷賣廣告,於是浪漫愛情充斥著時下社會的任何領域,影像、音樂、文字、商品,任何一處都有它的蹤影。浪漫愛情成氣候中世紀歐洲的基督教國,進佔一切生活的領域,從人的誕生的一刻、長大、直到死亡;從曆法節日、工作、文藝,任何活動,都必有教會的參與。今天取而代之的是浪漫愛情,它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進佔一切傳播媒體,進佔一切商品廣告。情人節變成聖誕節,流行曲就是聖樂。假如昔日的基督教令基督信仰失去了其精神活力,則如今社會上相應的愛情至上氣氛也終必使愛失去活力。當人一旦從感性的浪漫愛情來看待婚姻,則婚姻很易落入以個人為中心的計算,或禁閉在個人的慾望裡,而個體的感情決定與選擇一旦成為支持婚姻的力量,婚姻可說幾乎必然解體。感性文化下的婚姻危機(四)井夫第2077期(2004年6月13日)◎真情真性家庭失去了更高的參照家庭從來不曾單獨存在,在家庭之上及之外,總有其他的組織和秩序,例如宗族,社會,國家,為家庭賦予意義。家庭若不是服事比它為大的價值,便傾向服事比它還小的價值,絕少能在其自身上建立到意義。當神呼召亞伯拉罕,帶領其家庭出走吾珥,往應許之地,在那裡開枝散葉,亦在這蒙召之家庭賦予了一個更高的價值:成為大國。家庭需要在其以外的目的和意義,否則容易停在僅以針對個人的溫馨親密等感性需求,而會墮落到為個人慾望而存在。現時社會仍然以家庭為單位,許多政策仍然以家庭為對象,但家庭內部的存在意義正日漸縮少,原因是我們的社會沒有提供在家庭之上更高的參照。我們的青年人結婚,只是為個人的浪漫愛情,這與社會無關、與天國無關、與教會無關、與父母無關、與下一代無關。個人在新的家庭關係裡被懸於空中,既擺脫了原來的家庭,取得獨立,也自主地取得浪漫,卻要面對一個愈來愈薄弱的意義網絡,最後淪為投資計算裡的一環,服膺消費社會的規律。家庭需要支援現代社會中的核心家庭,在消費經濟及個人主義的大氣氛下,特別需要支援。夫妻雙職,在彼此溝通及教養孩子的事上分心無力,易生磨擦。在一次公開場合裡,資深社工梁林天慧女士指出,社會現時過分注重感覺,學術界也偏重個體的主觀經驗,對整體的關注不夠。她認為當人過分偏重個體經驗及感覺時,婚姻的穩定性便容易動搖,繼而也削弱社會的穩定因素。當婚姻建基於易變的感情時,婚姻便不會長久,易變的關係亦難以產生安全感和滿足感,不能扶助人跨過人生路上遇到的種種風浪。她認為現時社會急需提供更多的鞏固婚姻的服務,如更多的性教育,更多的婚前輔導,更多家庭輔導、更多幫助夫妻溝通的活動等。梁女士提出要戀愛,須先戀家。我們相信家庭愈健康,社會愈健康。生仔不是求生氣朱小海第2078期(2004年6月20日)◎真情真性深作欣二的最後作品《大逃殺Ⅱ》,無聊透頂,說失去自信的成年人因懼怕年輕人,於是設計了「大逃殺」遊戲,讓年輕人自相殘殺。後來一位逃離此遊戲的年輕人聯合其他年輕人,追求正義,成為國際恐怖分子,「向所有的成年人宣戰」!在影片中,我們會發覺「成年人」是暗指美國的霸權心態,視其他小國如理應聽命差遣的「年輕人」。可是這個類比不倫不類,因為成年人與年輕人的分別,並不如國與國般涇渭分明、難以轉易,年輕人始終會成年,成年人也曾年輕過,把他們如此對立有何意義?然而《大逃殺Ⅱ》的意識形態,頗符合現時某些(不是全部)青少年論述,一味歌頌青少年,視青少年問題乃因成年人不斷壓迫他們、奪去其自由所致。最可惡是,這些論述不斷妖魔化父母,弄出個甚麼「家長主義」的名堂來。難道家長都是壞蛋嗎?這不是把「家長」全然污名化嗎?天下當然有不是的父母,卻起碼該正名為「大家長主義」吧,即或這樣,還應多加一個「大社工主義」才算完整吧。這些青少年論述,完全把信任與放任、管教與壓迫混淆,更重要是它背後人本主義的人性論的假設,以為只要讓年輕人自由選擇,他們就會選擇善。曾受教於神學家保羅.田立克門下的存在主義心理分析大師羅洛.梅(RolloMay),一針見血的指出,不肯正視「惡」的問題,是人本主義運動中「最嚴重的錯誤」,「假如我們忽略了惡,我們將向厄運靠近。」人,常常因短視、自私與無知而選擇惡,這絕不是我們主觀意願所能否認的。現在的教育體系無疑叫人失望,青少年問題也確實嚴重,有些父母真的希望教會能幫他們一把,可惜現時某些基督教教育,背後的理念根本是源於人本主義而非基督教神學,只是多加了幾節金句來自我合理化而已。當然,就連某些基督教輔導,也不敢正視罪,頂多是說受助者的問題是因欠缺自尊、自信心不足、自我形象不好,諸如此類。一個不敢正視罪性的基督教信仰,到底對人生有多少的解說力、承載力、改造力,著實令人懷疑。初為人父的首個犧牲吳浩然第2079期(2004年6月27日)◎真情真性自從得知自己將為人父,生活上很多細節都重新反省。特別是小兒子的來臨,本身已是一個神蹟。因為婚前檢查早已告訴我們兩夫婦,有小孩子的機會極微。為此,我倆都帶著一點聖潔和敬畏來迎接這分從天上掉下來的寶貝。過去我有很多機會到不同地方搞教仔講座,每次都提到電視節目對孩子的影響。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家長作出小小犧牲,讓小孩子懂事後才接觸電視節目吧!說來頗容易,但如今身體力行,方知這個犧牲可不小。更想不到的是,最大的阻力居然來自弟兄姊妹的冷嘲熱諷,說用不著這麼偏激吧!我們常說不要對小孩子過分保護,要教他們分析事物的好壞。或者我們還以為這個想法放諸四海皆準吧!要知道分析事物的好壞是留給有能力去分析的人做的,小孩子的責任只有一個,就是努力學習。情理治療大師艾里斯(AlbertEllis)更形容學習是小孩子最重要的本能。今天如果家長能廿四小時陪伴孩子看電視,向他們分析好壞,那麼讓小孩子看甚麼也不是問題,但這可說是妙想天開的。那麼我便建議,還是將家中的電視送給有需要的人吧!有些家長說:「我們可不是穴居人,丟了電視,豈不是與世隔絕嗎?」家長們,想深一層吧!這也不過是未加思索的口號,叫慣了便信以為真。以往我們也不是教小孩子要多讀報章,現在你也不會鼓勵孩子閱讀那些壟斷報業的「鹹濕」報紙吧!我不見得家裡少了一部電視、少了一條寬頻線,我們就走進石器時代。相反,我相信我和太太、兒子溝通的時間、話題、內容質素比很多家庭都豐富。試想想,電視帶來所有的好處,其實都可以找到其他代替品,但電視為家庭帶來的害處,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彌補的。尤其是你的孩子!還記得嗎?他們不是在分析,而是在學習!荷里活的新英雄主義吳浩然第2080期(2004年7月4日)◎真情真性《我心狂野WideatHeart》的作者艾傑奇說,每個男人心底都有一種共通的英雄意識,就是渴望參與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經歷一個冒險犯難的旅程、最好可以在旅程中拯救一位美人。我只同意一半,社會心理學告訴我們,不同的社會文化塑造出不同的英雄意識。艾傑奇的論述只能說是大美國主義低下對男性塑造的英雄意識。從他的論述,你可以看到美國是沒有家的民族。他們的英雄形象,是沒有妻子、沒有兒女、沒有家、沒有根,像奪寶奇兵的IndianiaJones。但我們現代中華英雄也不見得有多重視家庭。雖然我們常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掛在口邊,但我說過,我們是喊口號的民族。看看張藝謀的《英雄》在內地勁收二億元便可窺一二。無論是「秦皇」—陳道明、「殘劍」—梁朝偉、「無名」—李連杰、或是「飛雪」—張曼玉,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沒有家。從我將為人父開始,就思想父親是甚麼一回事。在我心目中,父親永遠是一個英雄。不是因為他有一身肌肉(按:父親是七十年代的香港先生),而是他為我的成長付出的辛勞。現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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