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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危机与人民币国际化南开大学虚拟经济与管理研究中心刘骏民一、美元危机最近一段时期，美元对世界几种主要通货的汇率急剧下跌，是美元步入危机的一个讯号。近五个月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也一直在急剧上升。1.美元的支柱的重大转变战后美元的支柱有两个：一是实体经济的强大二是占世界总储备4/5黄金储备。但是这两个支柱1973年以后发生了重大转变：首先，美元不再兑换黄金，各国持有的美元只好去买美国的债券、股票、房地产抵押证券等虚拟资产；其次美国GDP占世界GDP的比例由战后50－60年代的50％下降到现在的大约30％，而且GDP的内涵也发生了中大变化，反映实体经济的制造业所占比例在同期也由25％下降到12％。支柱衰落了。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个变化，带有根本性。2.美国经常项目逆差和对外发行美元失去了限制上述变化的影响是美国从此可以无限制的对外发行美元，也就是其经常项目逆差可以无限制。持有美元的国家不再能兑换黄金，而是去买美国的各类虚拟资产。而债券、股票和其他虚拟资产的发行和价格上涨几乎是没有限制的。其结果是造成了美国持续逆差同时美元大量外流，而且不断加速。导致世界性的流动性膨胀。见下表，1982年以后只有1991年一年有顺差其余全是逆差。表3美国国际收支平衡状况的演变（百万美元）年份经常项目平衡金融项目平衡年份经常项目平衡金融项目平衡19602,824-1,8051983-38,69122,32119613,822-2,8331984-94,34477,37619623,387-2,2631985-118,155101,36319634,414-4,0531986-147,177118,28619646,823-5,9171987-160,655169,33819655,431-4,9741988-121,153139,94919663,031-3,6601989-99,48649,54519672,583-2,3781990-78,96860,3371968611-1,04919912,89746,42019693991,1171992-50,07896,25319702,331-2,1111993-84,80581,4901971-1,43311,2121994-121,612127,0521972-5,7957,6741995-113,56786,29819737,140-4,4861996-124,764137,68719741,9625961997-140,402221,334197518,116-22,5331998-213,52869,74019764,295-13,2511999-299,826236,1481977-14,33518,4342000-415,150486,3731978-15,1435,9062001-388,959400,2431979-285-24,0632002-472,446503,16719802,317-23,2032003-527,514538,34519815,030-26,8222004-665,286582,4191982-5,536-31,2932005-791,508785,449数据来源：Bureauofeconomicanalysis,U.S.InternationalTransactionsAccountsData表三美国国际收支平衡状况的演变（百万美元）美国经常项目逆差从82年的55.36亿美元爆炸性的增长到2005年的7915.08亿美元。23年增长了142倍，远远超过任何国家实际GDP的增长率。这意味着每年美国对外提供货币的数量是急速膨胀的。假定美国每年的经常项目逆差都用美元支付，从82年到05年累计外流的美元数量就达到52707.13亿美元。这些美元以资本项目下流回美国，替代的是政府债券、企业债券和股票这些成为外汇的资产。这些资产是美国留在世界各国的负债。3.世界的流动性膨胀这种流动性膨胀通过贸易和投资被输往世界各国，中国累计的一万亿美元储备，就意味着发行了8万亿人民币，此外，商业银行的外汇头寸还有大约2000多亿美元。对于美元结汇引起的人民币发行，央行必须通过票据对冲，否则就会引起严重的通货膨胀。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大量经常项目顺差的国家和地区。我国存贷差增大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此。4.美元的购买力风险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时期，美元汇率是靠其金平价来约束的。当美元过多时，美国的黄金就会大量外流，当外流的美元与美国黄金储备过渡不对称的时候，美元就必须贬值。但是黄金非货币化，使得美元汇率的这种约束解除了。于是只要有足够的虚拟资产供美元持有者购买。美元的汇率就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第一，现在美元的汇率是其购买力决定的，而美元的购买力不是用股票等虚拟资产来衡量的，它必须用实体经济提供的产品和劳务来衡量。第二，巨大的美元数量不是与美国的实体经济相对应，而是与国际间的整个经济相对应。而美元最终的购买力只能用其本国的实体经济来衡量。这就是最大的风险所在。假定，人们突然对美元丧失信心，同时又有美元的替代资产和货币存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售美元换取其他更具实体经济支撑的货币和资产。5.黄金储备被投资（投机）基金所替代各国越来越需要一个专门机构来经营其外汇储备，这些美元储备成了国际上一个到处寻找投资项目的庞大基金。当这个庞大的基金寻求保值的时候，其本身就构成及世界货币体系中其不稳定的因素。因为它们不是货币汇率的“平准基金”，而更类似于寻求利润的投机力量。任何国家对美元持有都具有投机的动机，它们为了避免损失可以悄悄或公开的抛售美元资产，也可以大规模的吸收美元资产。6.影响和决定美元命运的力量在当代由于美国大量输出美元，中国、日本、韩国、中国的香港、台湾地区等都积累了大量的美元。中国官方外汇储备达到一万亿。而世界的官方总储备不过4万多亿美元。中国已经有能力决定美元命运。假定中国公开宣布减持美元，美元汇价就会应声而下。能力将在两方面起作用，一是对美元虚拟资产的价格具有影响力；二是对美元汇率有影响力。问题仅仅在于大家都被美元套死了，美元汇率下跌越大各国损失越大。7.欧元的替代性美元的风险的现实性在于有了替代物，主要是欧元出现和发展导致了美元有了竞争对手。从2000年到2004年欧元进入储备货币的增长率一直远远超过美元，美元储备增长率分别8%,6%,10%,24%,24%,而欧元增长率分别为14％，31％，22％，31％，24％，在美元以两位数的增长率高速流向境外的时候，欧元仍然在各国外汇储备中迅速占到了24％。这反映了人们对欧元的越来越强的信心和对美元逐渐失去信心。8.美国将不稳定因素带给世界大量的对外输出美元一方面使得多数顺差国流动性膨胀，另一方面造成了国际性的虚拟资产膨胀。大量的虚拟资产和境外美元为投机活动创造了巨大的舞台。这些全球化的资产交易因大量投机活动而生成风险，各种“从众效应”、“蝴蝶效应”等等的放大作用时常会使其形成金融风暴和金融危机。世界并非因失去了黄金而变得疯狂，实在是因为世界被疯狂的注入美元而变得得风雨飘摇。结论：美国实体经济的削弱，欧元规模的增加，大量美元储备集中在少数大国和地区当局的手中，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境外持有美元资产的机构和较大规模的国际投机活动都可能引发减持美元的风潮，从而威胁到美国经济的稳定，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在目前的这种国际货币格局下，如果各国当局都不作为，则美元遇到的威胁会越来越多，美元的大规模贬值和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美元的崩溃必定意味着美国经济的衰退，美国经济面临的巨大风险实质上也就是世界经济面临的巨大风险。接受现实，加强国际间合作，化解当前的风险是美国面临的问题，也是中国等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问题。二、美元危机背景下中国如何应对？中国目前面临的三个问题：1.高额的外汇储备，如何使用2.人民币升值压力，两难困境3.强制结汇带来的国内流动性过剩，如何使得经济正常快速发展，不致出现泡沫人民币汇率问题似乎进入死胡同，能否找到一种既可以大幅度缓解人民币升值压力，又使得国际间各方利益都得到提升，从而令中国对外关系更加和谐的解决方案？1.如何摆脱困境：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汇率反映的实质问题是人民币在世界货币格局中的权力与经济实力不对等。中国实体经济强大，而人民币却被排斥在国际经济活动之外；实体经济交易巨大，而虚拟经济领域国际交易量几近于零。中国巨大的国际贸易额是用美元和欧元等国际货币来媒介的，中国GDP占世界GDP的比重在稳步上升，但人民币在储备货币中的比例几乎没有，是国际货币格局中的“小国货币”。但世界货币格局终究是利益格局，一切不和谐根源于旧有的货币格局已不再适应新的经济实力形成的世界经济格局。世界货币格局必须依据世界经济格局做出适当的调整，增强国际货币合作以增强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解决人民币汇率两难困境的唯一出路就是：人民币国际化。2.人民币国际化的渠道：一种货币要走出国境，无非是两个渠道：通过国际收支中经济项目的逆差或资本项目（包括了金融项目）的逆差。美国1960-1968年间的国际收支帐户上，经常账户持续保持顺差，金融账户持续保持逆差。也就是说，美国当时通过金融账户有效的向世界输出了美元，从规模上增加了美元在外的储备数量；而由于美国经常账户的顺差，说明美国依然凭借其强大的实体经济的制造能力，向世界输出产品。3.美国的经验美国从1960年到1968年这一阶段的经历告诉我们，在经常项目顺差的同时，可以通过金融项目的逆差对外输出本币，这样的好处是既可以缓解本币升值的压力又不致使本国依赖的商品贸易出现逆差，打击本国经济。这种方式对中国有较大的借鉴意义，既能保持中国以制造业为主的经济正常发展，又能缓解人民币的升值压力。4.日本的教训上个世纪60-70年代，日本经济黄金发展时期，但对资本账户的控制限制了日元对境外的供给。结果：错失了向境外输出日元积累日元储备的最佳时期。（1）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实现了资本账户自由化，终于认识到了本币国际化的重要性，开始积极推动。结果：日元在世界外汇储备中比重由几近于零扩张到8%。（2）1985年，由于日本在政治上对美国的依附，被迫同意了由美国联合欧洲逼迫日元升值的广场协议，日元在短时间内大幅升值。结果：持有日元的预期收益几乎丧失殆尽，境外投资者已经不再愿意大规模持有日元进行长期储备，日元国际化的良机一去不返。5.德国的经验由于德国早在1956年就实现了贸易自由化和资本自由化。较早的放开资本项目使得德国抓住了20世纪60－70年代高速增长的黄金时期，利用资本帐户持续逆差输出马克，避免了马克迅速的大幅升值，凭借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的契机以及自身币值稳定的良好信誉，跻身国际货币的舞台。6.人民币国际化或人民币自由兑换的时机问题日本的教训和德国的经验告诉我们，一旦人民币大幅度升值以后，人民币国际化的大门将会关闭，中国历史性的机遇就会丧失，中国走向世界大国的行程将会被中断。中国与曾经的日本、德国一样，走到了同样的历史关口。我们要抓住目前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期，顺势推进人民币的自由兑换，让人民币走进几种主要储备货币的行列。7.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具体措施：(1)、积极推进人民币与美元的自由兑换从历史的进程来看，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要推进本币的自由兑换。这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必要一步，不放开我们无法解决目前中国面临的三个问题。而且必须接受日本的教训，把握好时机。（最近的印度和俄罗斯）(2)、构建虚拟经济的国际化平台目前我们在人民币国际化的实体经济基础和外汇储备数量，我们已经有了很强的力量。但在人民币的国际化的虚拟资产平台交易方面存在着很大的不足，我们必须加强。8.人民币国际化将促进世界经济的稳定与和谐货币格局是利益格局，根源于经济实力形成的世界经济格局。一切不和谐来源于旧有的货币格局不再适应新的世界经济格局。世界货币格局必须依据世界经济格局做出适当的调整，增强国际货币合作以增强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人民币的国际化将进一步促进世界经济的稳定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