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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经济治理之构思一、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有无区别的边界?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是对应于全球化和经济全球化的两个概念和术语。毋庸置疑的是,就像经济全球化是全球化重要组成部分一样,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是不可分割的,全球经济治理是全球治理的主体和核心内容,但又不是全球治理的全部,全球治理除了在经济领域的合作、协调外,还要共同处理、解决诸如环境、能源、恐怖主义、跨国犯罪等各个领域的全球问题。但是,由于经济现象已经渗透到人类社会各领域,要严格而又清晰地划出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相区别的边界是困难的。正因为如此,一些政治精英和学者在各种场合,比如国际论坛或者学术刊物上,很少对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的概念作严格区分,甚至在同一场合同一语境交替使用。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全球经济治理本来就是一个缺乏定义的概念。(P16-18)比较全球治理和全球经济治理,基本的区别在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全球经济治理在提法上要晚于全球治理,二战以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成立是全球经济合作机制开始运行的标志,但是直到冷战结束前,超主权经济合作主要局限于发达国家,如典型合作平台G7,其范围并不具有全球性特征。冷战结束后,随着发展中大国群体性崛起,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性经济合作的意愿、能力以及相应的责任明显增加。20世纪90年代后期成立的G20非正式部长级会议机制,意味着真正的全球经济治理开始起步。20XX年下半年,为了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严重影响,G20首脑峰会的召开,标志着具有全球意义的全球经济治理的正式启动,也标志着中国正式参与全球经济治理。至此,全球经济治理的理念和术语在多种场合被广泛运用,加强全球经济治理与改革全球经济治理机制被提到空前的高度。第二,从治理目标和主体来看,全球经济治理的子目标服从全球治理以人类安全、和平、发展、福利、平等和人权为宗旨的总目标,维护经济安全稳定、保持经济持续发展和收入公平从而共同塑造全球经济秩序是全球经济治理致力的目标。从一定意义来说,全球经济治理是对全球化市场经济运行的一种管理,是对市场经济失灵的一种调节以及经济运行结果不公平的一种合理纠正,是政府干预、调节和规制国内经济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展。所以在“没有政府的治理”条件下,全球经济治理的执行主体更强调各国政府的共治,特别是带有超越主权意义的正式国际组织(IMF、WTO、WB)以及各种全球性和区域性的合作平台(如G20,金砖国家峰会等)。全球公民社会发挥作用的领域还仅集中在那些主权国家不能完全顾及的领域,如环境、人权、贫困、救济、毒品、艾滋病等领域。在作用的成效上,全球公民社会绝大多数能够取得明显效果的活动都是个案型的,难以产生全局性的影响。在经济领域,全球公民社会一般难以形成权威性治理决策,其作用主要是对决策过程产生影响。而跨国公司是全球经济市场运行主体,的社会责任赋予它具有一定的“善治”职能,跨国公司在全球价值链的外部治理过程中也需要考虑跨国的利益相关者关系,但作为本身利益的追求者甚至是部分全球问题的“制造者”,无法超然地行使宏观经济调控等公益性目标。第三,从治理对象和治理内容来看,全球问题,无论是应对全球性危机、还是处理日常的国际公共事务以及构筑国际社会公共安全防护体系等,都是全球治理涉及的范围,而全球经济治理主要是在经济全球化的条件下维护全球经济的稳定、均衡和公平,纠正全球经济的失衡和缩小全球收入差距。具体来讲,全球经济治理的内容主要包括:一是全球宏观经济的治理。针对供求市场全球化与全球市场统一管理主体缺位的矛盾,需要完善全球货币体系,建立各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和汇率政策的合作和协调机制,以解决宏观经济政策分化的问题,[11](P109)达到维护全球经济的稳定和发展、减少全球经济的波动、预防危机的发生或在危机出现时共同“救市”的目标。二是全球金融治理。源于金融市场的一体化、金融全球化与全球金融监管不力的矛盾,需要构建金融市场和金融机构监管的全球合作和协调机制,防范和处置金融体系风险。三是全球贸易治理。针对产业关联纵深发展带来的贸易全球化与全球贸易共同管理不足的矛盾,要建立多边贸易体制推进贸易自由化,以调解和处理贸易纠纷。四是全球产业治理。针对生产络的全球分布和全球价值链的形成,需要建立基于协调的校正机制运作的制度治理系统,需要各国产业政策和全球价值链治理过程中的合作与协调。五是全球会计治理。针对全球经济一体化与全球会计制度非同一性的矛盾,需要由政府、非政府组织、私人及社会团体等为解决全球性的会计问题而形成对话、协商机制。其核心问题是会计准则的国际协调与趋同,以形成高质量的、单一的会计标准,建立全球范围内被普遍认可并执行的高质量财务报告准则体系。[12]六是贫困治理。针对全球化带来的总体经济增长与全球经济的不平等加剧的矛盾,需要加强和完善以收入公平为目标以减贫、脱贫为主体内容的国际多边合作协调机制,缩小穷国和富国以及南北发展差距。二、全球治理与全球经济治理的学科属性是什么?全球治理的问题发端于国际关系学科领域,全球经济治理作为全球治理研究伴随而生的课题也不应该例外。但是无论是从研究内容上,还是研究方法上两者都具有多学科、跨学科的特征。全球化发展和相应的全球治理的现实需求,从理论基点上不断冲击着学科意义的国际关系。作为鲜明国家性特征的国际关系学科正面临着某种国家主义淡化和全球主义兴起的挑战,国际关系在全球化背景下存在多元化、多层次的全球关系的趋势,全球治理的理念尽管不是动摇国家主权意义下的国际治理,至少是国际关系范式中对国家权力和利益的考虑在全球治理范式中部分的已让位于议程的设置、规则的制订、问题的共治和集体的行动。[13]问题的关键在于,一方面,全球化所造成的后果及全球治理所出现的困境,亟待我们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和出路;另一方面,我们既有的知识体系已不能有效地回答全球化时代提出的新问题,人类社会为应对全球化与相互依赖的发展及其后果,就必须在全球治理的机制和模式上实现深度变革。而要实现这种变革,我们就必须跳出传统的国家间权力政治的学科理念,从认识论、本体论和方法论上进行更加深刻的理论反思和学科反思。于是国内外一些学者发出了构建全球学学科(globalstudies)范式的呼声。对于全球治理研究的学科属性而言,全球治理理应作为全球学的重点研究领域。因为探索中的全球学科框架尽管意见不一,但有一点基本形成共识,即学科特点是跨学科—多学科路径、整体性路径、多范式路径和全球关系研究路径;学科体系上是全球问题作为学科知识体系的逻辑起点,全球秩序作为学科范畴体系的逻辑终点。[14]由此可以看出,全球治理几乎构成全球学学科大厦的屋顶。不管全球学科的设想是否能变成现实,作为一个学术问题,全球治理所需的知识系统客观上涵盖了法学(含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哲学、历史学、社会学、统计学等学科门类,任何单独一门学科都可以从自身的视角加以研究,但无法完整、准确和深入地构建其理论体系,无法从整体上担当这一综合性课题的研究重任,对其研究必然是一条跨学科—多学科路径。就全球经济治理而言,首先涉及治理结构和机制问题,如G20、IMF、WTO、WB等如何改革创新其内部治理结构,构建有效的治理机制和制度体系,这些治理主体主要的治理任务和职责如何协调,从而整体上形成规则基础上的共治络。上述这些涉及权力、责任、制度乃至于话语权和代表性的问题,需要国际关系、国际政治、外交学、国际法等学科的知识体系和话语体系来构建基本的研究框架。从现有的研究文献来看,研究成果比较集中在这一层面上,对全球经济治理的各个子系统还未展开深入的研究。按经济领域的构成来划分,全球经济治理可以由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全球金融治理、全球贸易治理、全球产业治理等子系统构成。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主要国家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全球协调机制与联动效应;全球货币体系改革与汇率政策协调;维护贸易秩序、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协调和推进贸易协定谈判;产业政策与国际产业转移的协调机制;国际组织的改革机制设计。这些问题需要系统的经济学知识进行深入研究。更为关键的是,这些高度关联的子系统是如何相互影响,协调机制如何构建,如何评估和模拟机制系统的运行效率,才能从整体上设计出有效矫正全球经济失衡的治理机制,这需要系统科学和预测科学的知识系统来加以分析解决。治理一词本来就意味着从政府统治的善政向多元管理的善治的过渡,对国际事务、全球问题的管理显然需要管理学系统知识构建有效管理机制,提升管理效率。既然全球治理是一种组织结构,公司的组织结构则是要保证获得利润,国家的组织结构是要确保安全、福利和秩序,全球治理的组织结构是要有利于全球问题得到较好治理。[15](P41-43)尽管全球经济治理与公司治理无论在治理的理念、目标、主体和模式上具有很大的差异性,但相对成熟的公司治理理论通过某种改造和扩展,可以探索性地运用于全球经济治理结构的研究上。在研究工具上,全球治理多元行为体组成的集团存在着共同利益和冲突利益,尤其是在日益多极化中既相互依存又相互竞争的世界里,博弈论作为一个有力的研究工具,可用于寻求共同利益和冲突利益的均衡解,分析这一集体行动的难题。从方法论上讲,目前的全球经济治理的研究基本上是运用规范的研究方法,更多是价值判断和应然性地讨论,在实证上主要是基于传统的哲学和历史分析方法,还处于前实证阶段。尽管这种以形式逻辑对现象进行分析和归纳的思辨分析方法直观明了,比较容易形成见仁见智的学术思想,但不可避免地存在未经排伪的因果结论和难以证伪的理论命题,难以形成逻辑缜密的能够经受实证检验的科学理论,不利于国际标准的学术对话系统的建立。全球经济治理的深入研究,有待于经验分析和先进的实证方法引入,这也是从传统学术向现代科学转变的分水岭。三、中国参与全球治理进程中需要怎样的战略理论准备?一国参与全球治理可以理解为一国政府、次国家政府、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以及公民与全球治理的关系。这种关系具体表现为参与治理的理念、态度(意愿)、能力、地位、权力和责任配置。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中国在全球治理中表现为能力的不足、地位的次要和行动的约束。一些学者认为,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长期“被”全球治理、尤其是“被”全球经济治理的过程。[16]冷战结束后,中国主动融入国际体系,在致力于国内建设的同时担负一个发展中大国的国际责任,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为中国参与全球治理提供了坚实的综合实力,尤其是金融危机之后,中国为世界经济的复苏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中国的综合国力、全球影响力和国际地位进一步提升,崛起的中国自觉不自觉地被推到了全球治理的前台,历史性地成为全球治理的新焦点。中国在全球治理中的表现成为国际社会的重要关切,从学界研究热点到政要的积极态度,表明中国已从被动参与过渡到主动参与全球治理的进程中,为此,需要理论和政策的双重准备。其一,中国国际定位问题。国际定位是指在国际社会中的身份、角色、地位、作用的基本确认。这种确认一方面来自自我认知与选择,另一方面来自国际社会评判与认同。两者基本趋于均衡和一致,才有实质上的意义。但是中国对自身国际定位存在着模糊性与不确定性,一些学者针对这一问题作了梳理和论证,凝练出了我国阶段性的国际定位的基本特征。[17]但中国国际定位应随着自身实力特别是软实力提升、国际体系结构的多极化以及在国际社会的积极表现作出阶段性动态变迁,蕴含中国新安全观、新文明观和新发展观的国际定位,需要在新的阶段进一步清晰化、准确化,也需要国际认可度进一步增强。其二,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理论建树。从目前来看,全球治理的理论大多都是基于没有世界政府条件下的多边主义治理的理论阐述和学术诠释。全球治理的核心命题在于如何寻找一个合理和有效解决全球性问题方案,在各种类型的多边主义研究中最为关键的是权衡合法性和有效性的多边共治理论。中国等新兴发展中大国的崛起,是世界多极化的重要变量,多边进程下的全球治理将会怎样因为中国的积极加入而使得其合法性和有效性得到强化,这是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理论建树或中国式的全球治理理论的关键。为此有几个值得关注的方面:一是世界正在走向一个没有霸权、力量相对均衡的国际秩序。[18]但是没有霸权不等于没
本文标题:全球经济治理之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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