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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石舒清的小说创作摘要:回族作家石舒清,以家乡宁夏西海固为乡土环境背景,用他纯净的眼睛审视自己的家乡,描写了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日常生活、情感,用清新质朴的语言述说着自己对这片热土的思考,用独特的心灵感受着那个世界。他的小说让我们看到了西部人的朴实、坚韧,看到了西部人的乐观、虔诚,也让我们看到了西部生活当中的一些必须改善的东西。他让读者在感受充满温情的乡土气息的同时,也能反思社会,反省人生。本文从小说的主题和艺术特点两方面对石舒清的小说进行了评介。关键词:石舒清、小说、主题、艺术特点上世纪新时期伊始,张贤亮凭借他的那些展示人性和思考时代的文学作品震撼文坛,同时也引来了对宁夏文坛的关注。90年代中期开始,宁夏一些青年作家继承西部文学的传统,基于一种强烈的对苦难的倾诉欲望和寻求精神寄托的渴念,立足西海固的历史和现实,审视西海固千百年来的生存苦难、抗争意识、心灵激荡和文化擅变,对深藏于西海固回汉人民灵魂深处的人格积淀和生存尊严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深刻挖掘,以乡土文学的形式回答了西海固人民是怎样在苦难的宁夏南部山区坚韧而尊严地生存下来的问题。石舒清就是其中一位佼佼者。做为宁夏“三棵树”之一的石舒清,原名田裕民,1969年生于宁夏西海固地区的海原县,现为宁夏文联副主席、宁夏作家协会主席。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苦土》《开花的院子》《暗处的力量》《伏天》。代表作品是短篇小说《清水里的刀子》,获1998一1999年《小说选刊》奖、2001年度鲁迅文学奖。一、石舒清小说的主题(一)深邃幽秘的人性开掘石舒清的小说中没有宏大叙事的金戈铁马,也没有个人心曲的浅唱低吟,仅仅是状写家乡西海固的故事,通过实实在在的普通人物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就把广大读者的目光引向了宁夏西海固,令无数善良的人们和作品里的人物同欢乐共悲哀。为何山乡僻壤却产生如此的情感冲击,我想是作者深刻挖掘人性,让读者在浮躁情绪甚嚣尘上的社会里也能真心经历人性之中真善美的洗涤,从而产生了共鸣。石舒清在他的《西海固断想》中写到:“我们从来都不敢低估人和人的可能性,我们从来都知道人是尊贵的,即使赤贫若洗,也依然不改其尊贵,我们从来都坚信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块可能被掩盖,但不可能丧失的净土。”特别是作者在展现人性美的一面的同时,对人性丑也进行了描写,通过正反对比、善恶对比,更加体现出人性美的难能可贵之处,读后真让人心潮澎湃。首先是对人性善的赞美。这部分小说让人相信,一个对人性、对爱,持乐观信仰的人,不管他的物质生活多么匮乏,他都能获得人们的尊敬和内心的安宁。在人生的灰暗情境中,最能发现人性的闪光。《小青驴》里的姑太太,是一位时刻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的令人尊敬的老人,她虔诚地信仰真主。当姑太太看到“我”吃苦苦菜团子,吃得脸都苦得皱了起来,便大笑着,一边大口吃着苦苦菜团子,一边我做“示范”,说“人要带着欢喜的心吃五谷杂粮,真主给啥人就吃啥,只要你香香地吃,啥东西都会香起来。”这些朴素的语言中包含着老人对宗教和对生活的理解。其次是对人性恶的揭示。石舒清小说中并不只有对真、善、美的歌颂,还有一些对丑恶行为的揭露。《歇牛》中马清贵老人,他有十个儿子,但是到头来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而且儿子们一个接一个要娶媳妇成家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已经给四个儿子娶了媳妇,但是娶了媳妇的老大分家单过了,老二老三出外打工了,他们地里的活还要马清贵老人干。最让马清贵老人骄傲的老四,也最让他心痛,因为没钱娶媳妇,倒插门作了人家的招赘女婿。这部小说让我们读出了马清贵老人的辛酸与无奈,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些儿女的自私自利,他们想到的只是自己,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与其说马清贵老人是被饥饿和疲劳夺去了生命,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的儿子推向了死亡的边缘。(二)对生与死的感悟有关生死的话题,可以说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人的生命都是一个过程,每一个生命都不可避免地要走向死亡。石舒清是一个对于生命充满敬畏与敏感的作家,他通过小说中男女老幼的不同命运,发现和赞美生命之美,关注和体味生存之痛,向我们展现出西部回族人孜孜不倦地追求生活的乐观情绪和他们坦然面对死亡的宿命情结。对于回族人民来说,“生活”从来都是一种饱含信仰的“生活”。回族人看来,今世的“亡”,实际是后世的“生”,今世所做的事,无论好坏,在后世都要承担起对这些事的责任,任何其他人和物都是不能替代的。正因为如此,回族人总是将生与死相联系,并尽可能多的弥补今世的过错,以便后世能进天堂。《节日》中的环环媳妇就是一个典型。她为了赎自己一次内心中的恶念和丈夫多次违反教规的罪孽,到拱北出散了自己带着虔诚的心,精心喂养的小羊。希望通过这种舍散的方式,获得内心的安宁。环环媳妇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没有高昂的言论,没有富足的生活,甚至连说话都要看丈夫的脸色,但是在面对宗教的法规时,她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决、强硬,甚至还敢跟丈夫顶嘴。环环媳妇之所以有这样的“胆量”,就是冈为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尽管这个错误仅仅是在她自己的内心中,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抽烟喝酒也有罪。她需要通过赎罪来获得真主的原谅,以便自己在后世能够免受惩罚。另外,石舒清还有很多部小说是对人生终点——死亡的书写,表现出作者对死亡的不同角度的思考和理解。他的很多小说都出现在坟院里,但他很少对坟院本身进行描写,而是重点描写在坟院中的一些人和事。通过主人公的内心独自和行为,体味生命的美感与伤感。可以说,作者关注的不是“坟院”本身,而是依附于“坟院”这个外物,隐藏于人们内心的精神内涵。在石舒清的小说中,对死亡的书写包含很多角度。有专门对葬礼进行描写的、有生者由对死者的怀念进而思考人生的⋯⋯通过对这一系列死亡主题的书写和分析,我们可以很明显地从石舒清的小说中发现思考死亡的意义。它启发人们关注“死亡”,敬艮生命,警示生者珍惜生活。《清水里的刀子》是从生者思考死亡的角度进入的。它的主题是积极的、深刻的、内在的。作者前后多次写到家里的老黄牛,那头能知生死的牛。牛死了,牛头放在院子里,马子善老人觉得“牛是在一个难以言说的地方藏着,而只是将头探了出来,一脸的平静与宽容⋯⋯”牛虽死犹生,它并没有死,它只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小说中另一个能够震撼人、净化人的是马子善老人的那些内心独白。七十多岁的他看到坟院中一个个新的、旧的坟包内心是十分复杂的,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大限”,这样就可以早做准备,干干净净地走,然而这是做不到的,人无法知道自己的死。二、石舒清小说的艺术特点(一)精巧的语言石舒清小说的语言给人精巧的感觉。他的小说不但具有独特的回族经堂语,有具有西海固地方特点的方言,还有精准、巧妙的比喻句。石舒清的小说属于典型的回族文学。就其小说的表层来看,其小说中的人物名称常常是以回族人的经名出现的,比如豪赛、萨利哈、玛乃、努罕儿、赫丽彻、耶尔古拜、尔里⋯⋯其次,他的小说中有大量的具有伊斯兰宗教色彩的回族日常用语,如:乜贴、无常、撇申、拱北、汤瓶、色瓦布、亡人、上人、老人家、大净、小净、阿布代斯、杜瓦等。石舒清的小说对西海固方言的运用,例子很多。如,他的小说中常出现“碎”字,“碎”在西海固方言中是“小”的意思,常用来表示对孩子的喜爱。《小青驴》中姑太太把“我”戏称为“碎杂毛”,《铁色》中母亲把“我”称作“碎娃娃”,无不体现着长辈对孩子的疼爱。在语言的锤炼上,石舒清更加注意语言的张力,他将新鲜、新奇的比喻引入作品,讲究和注意小说叙述描写语言的象征、暗示和耐人寻味,从而制造了奇特的审美效果。例如:“立在地头上看,倒卧在犁沟里的马清贵老人很像是一件由于天热而脱下来的旧棉袄。”勤劳善良的马清贵老人艰辛地走完了一生,而死神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在给儿子们犁地,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完成自己的职责——给十个儿子娶媳妇,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个比喻把尊贵的生命比作“天热而脱下来的旧棉袄”,让人感到无比的辛酸,引起读者心灵强烈的震撼。(二)细腻传神的细节描写任何小说都是由一个个情节组成的,情节的精彩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丁细节的描写。石舒清的细节描写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传神的境界,阅读石舒清的小说,几乎不可能不被他细腻的艺术体验和写作笔触所吸引。首先,他善于把抽象的情境用很具体的细节表达出来。《恩典》中有段文字是关于马八斤的手被“握”的细节描写。王厅长到马八斤家认亲戚,为了有很好的“画面感”,面对摄像机,王厅长握住了马八斤的手。马八斤觉得那只被王厅长握着的手己不是自己的了,“那似乎是自己给王厅长的一份令他惭愧的礼物”。他觉得自己的手“就像坑儿水那样一荡一荡,他做木匠时的那种老练、自信、稳健一丝也没有了,他像一只病狗那样听任事情发展着,听任别人安排着自己”。细腻的细节,读来让人觉得熟悉亲切又意味深长。其中的“手”在这里不单单是一只具体的手,而是带有隐含意义的手。它就是马八斤的替身,代表着地位卑微的小人物。小人物们被所谓的大人物玩弄于手心,失去了自由及做人的自尊。其次,石舒清的细节描写常常能够细腻地表达出他对色彩、声音的独特感知。《清水里的刀子》中,牛被宰之前的一天,马子善老人正在离树冠较近的高房子里精心地粘《古兰经》,突然耶尔古拜跑上来有些焦急地说,老牛吃也不吃了,喝也不喝了,昨夜里放在槽里的清水与鲜草原模原样放着。马子善的心强烈地一动,他把没有粘好的经典摊开在桌面上有阳光的地方晒着,自己匆匆随儿子来到了牛棚。晨光给高高的树梢上淡淡地涂了一抹金色。无数的麻雀在巨大的树冠里异常激越地吵着,让人的心里荡开着一粼一粼很温馨的银波。牛棚盖在大门的外面,平时看不出,这一刻才发现这牛棚有着一些缝隙,一些金叶子似的阳光从那些缝隙里照进来,很短,往往在空间就莫名奇妙地消失了。牛棚很干净,有着一种促人感动的牛粪气息。牛安静端庄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穿越了时空明澈了一切的老人。他依然在不缓不急、津津有味地反刍着,它平静的目光像是看见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无意看。它的肚子明显有些瘪。槽里有一盆清水,清的像能生出莲花来,显然,这水没有动过,盆旁边是草,显然也没有动过,一夜之间,那么鲜嫩的草有些蔫了。”再次,他善于刻画人物的内心感受。如《暗杀》中“我”将一颗演练用的木柄铁头的手榴弹扔向牛牛后,“即刻听见了一声惨叫,牛儿像影子一般倒了”,我的内心极度恐惧,“那一刻觉得月亮夺目,离我极近,似乎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落下来,在我眼前一闪烁,无声地炸裂了一般”。作者将小孩子闯祸后的内心感受通过这样一个细节描写进行表述,真实生动。石舒清的小说内容独特、寓意深刻、语言清新。他的成功源于西海固独特的地域性和民族性,他的优秀在于他始终按照自己的原则书写着最本源、最原始的伦理与道德,始终展示着小说最朴实、最自然的美感。参考文献:[1]郎伟著:《苦土上的岁月与人生——石舒清小说创作论》银川:5朔方62000年第9期。[2]郎伟著:《石舒清的意义》银川:《朔方》2001年第11期。[3]崔宝国著:《一种宁静肃穆的和谐——石舒清小说印象》银川:《朔方》1994年第年第1期。[4]l王勇著:《读石舒清作品有感》北京:《回族文学》2002年第1期。[5]马朝霞.石舒清小说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6.[6]王艳.石舒清小说论:[硕士学位论文].宁夏:宁夏大学,2010.
本文标题:论石舒清的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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