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证券化+资产出售”-德银寻找自救路

本报记者陈植实习生何晶晶上海报道小心德银风险最近，德银再一次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原因在于美国司法部门对其开出高达140亿美金的罚单，这是继今年年初德银因为去年巨额亏损以来，遭遇的又一次难关。德银的股价创历史新低，5年期债券的CDS价格再度飙升。德银作为德国乃至欧洲的重要银行，其业务遍布全球。从其业务构成来看，传统银行业务仍相对稳健，但在经纪类业务方面出现了明显的下滑。未来要应对难题，德银需要从金融市场筹措资金，或者变卖资产，这两条路都不容易。曾经被誉为欧洲经济基石的德意志银行，如今却成为全球金融市场新一轮系统性风险的最大“制造者”。受美国开出140亿美元天价罚单冲击，9月26日德意志银行股价一度创下历史最低值10.55欧元，拖累欧洲整个银行股指数大跌2.24%，令市场对欧洲银行业危机爆发的担忧情绪再度发酵。与此同时，对冲基金等投机机构持有的德意志银行空仓头寸高达约5亿欧元，占到其流通股数量的3%。有机构预测，全球各类投资机构针对德意志银行的沽空资金规模，可能占据其流通股的10%。面对市场持续的沽空浪潮，德意志银行高层强硬表示，寻求政府援助与市场融资都不在这家银行的议程之内，德意志银行将独自面对挑战。在业内人士看来，在不寻求政府救助与市场融资的情况下，摆在德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低价出售资产筹集资金，用于缴纳罚款并确保资本充足率达到10%监管底线，二是通过资产证券化间接融资解决巨额的资本缺口。资产证券化救赎路9月27日，德意志银行首席执行官JohnCryan强硬表示，银行拥有大量的流动性，目前不需要募集更多资本，也不需要政府援助。在业内人士看来，考虑到德意志银行去年巨亏68亿欧元，加之今年2季度利润暴跌，短期内这家银行不可能通过利润留存补充资本金，加之市场融资渐行渐难，JohnCryan所谓的流动性，很可能来自其资产证券化筹资。值得注意的是，德意志银行的资产证券化业务，与传统业务有着很大的不同——相比传统业务属于直接将资产打包出售给其他金融机构，德意志银行则采取了一种名叫CollateralizedLoanObligation的方式（下称CLO）。其好处主要有两点，一是CLO本质是将资产包进行分层，优先级银行自己持有，劣后级出售给投资机构，银行所对应的风险很低，这部分资产可以不再计入加权风险资产。考虑到巴塞尔协定将银行资本充足率设定为资本金/加权风险资产，一旦德意志银行通过CLO缩小了加权风险资产总额（即分母部分），其资本充足率便“人为”地得到提高，巧妙地满足10%监管底线。二是在CLO模式下，所有资产证券化的信贷资产依然由德意志银行管理，这意味着德意志银行仍能从中获得不小的信贷业务收益，补贴发行CLO的高昂利率开支。有业内人士透露，当前欧洲银行业发行的CLO资产报价基本是货币基金利率+9个百分点，不少CLO发行利率超过10%（因为出售的是劣后级部分），但事实是银行未必需要支付如此高的利率，因为其信贷资产的利率收入能弥补大部分利息开支。市场分析人士称，去年德意志银行已经出售了约110亿美元CLO资产，如今它准备故技重施，计划再出售一笔CLO资产筹集资金应对美国天价罚单。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相比去年，如今德意志银行发行CLO的困难度绝不低。究其原因，一是投资方心里很清楚，德意志银行出售CLO资产的目的就是为了补偿一级资本充足率与缴纳美国天价罚款，因此他们会趁机要求更高的产品收益率实现利润最大化；二是不少机构也担心，一旦德意志银行资本缺口问题引爆欧洲新一轮金融危机，这些贷款将面临巨大的坏账风险，作为劣后方贸然接盘很可能面临血本无归的困境。“尽管收益相当有诱惑力，当前欧洲投资机构对收购德意志银行CLO资产还是相对谨慎，有机构曾提出德意志银行需对CLO部分贷款坏账问题兜底，但遭到拒绝。”一位欧洲投行人士表示，这令德意志银行要故技重施借CLO解决资本缺口，绝非易事。资产出售筹资“难度不小”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一旦资本证券化进程遭遇波折，留给德意志银行的最后选择，就是被迫低价出售资产筹资。事实上，德意志银行作价9.35亿英镑（约12亿美元），将旗下英国保险子公司AbbeyLifeAssuranceCo出售给英国凤凰集团控股公司，被业内认为是贱卖资产。毕竟，这笔交易导致德意志银行出现约8亿欧元（约8.95亿美元）的税前损失，主要涉及商誉及无形资产损失。难怪凤凰集团控股公司首席执行官CliveBannister感慨说，这笔交易价格非常诱人。德意志银行对此表示，这笔资产的出售将改善其资本状况，预计将使其一级资本充足率在6月30日的水平上提升10个基点。受此影响，当天德意志银行股价一度上涨2.65%，带动整个欧洲银行股板块反弹。去年底德意志银行将所持有的华夏银行19.99%股份出售给中国人保财险，交易价格为230亿-257亿元人民币之间（约为32亿-37亿欧元），这笔资产出售令投资银行获利约150亿元人民币（约18亿欧元）。但市场传闻，这笔资产出售的利润本金尚未换汇返回德国，为此德意志银行一直与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协商沟通，争取尽早完成相关换汇审批流程，一次性将资金换汇出境，但外管局基于缓解外储额度下滑考量，似乎更倾向分批汇出。9月29日，国家外汇管理局有关部门负责人否认了上述传言，“此业务在外汇管理方面不存在政策障碍。按照现行外汇管理规定，境外机构转让其在境内机构的股份，可直接在银行办理与股份转让相关的购付汇手续，银行进行真实、合规审核后即可办理，不需要外汇局事前审批或核准。外汇管理部门支持真实、合规的跨境股权转让交易，积极支持贸易投资便利化。”在这位欧洲投行人士看来，在巨额资本缺口压力下，德意志银行可能会考虑出售其资管业务筹资。毕竟，不少国际大型金融机构对此虎视眈眈。德意志银行CEOJohnCryan对此强硬表示，资产管理是德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毕竟，资管业务已经成为德意志银行最重要的现金奶牛之一，出售资管业务等于自断活路。”一直看空德意志银行的AxiomAlternativeInvestments投资分析师JerômeLegras在其最新报告中指出。2016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德意志银行资产管理部门收入为54亿欧元，占总收入的10%。在他看来，德意志银行不会轻易放弃资管业务，一旦德意志银行出售资产筹资额度达不到预期效果，德国政府最终很可能出手相助。“尽管德国政府一再表示拒绝动用纳税人资金救助银行机构，但考虑到德意志银行资本缺口风波可能引发整个欧洲银行业剧烈动荡，德国政府很可能会通过对资产证券化交易给予担保等形式，给德意志银行提供隐性的政府信用支持。”JerômeLegras直言，当前欧洲国家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就是德意志银行破产重组引爆新一轮欧洲金融危机。但欧洲国家的变相救助，是否能力挽狂澜，资本市场依然心有顾虑。截至9月29日21时，德意志银行股价徘徊在12.30美元/股（折合10.89欧元），离历史最低值并不遥远。完！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