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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静的庄稼地五(接上期)陈国庆快步走出小区,他要赶在报亭关门前买张晚报,了解正在进行的足球联赛的进展。他正要穿过一片低矮的树墙,突然,一个女人尖叫着从马路对面飞跑而来。她头发蓬松着,玫瑰红的上衣袖子从领口斜着扯破,这样她跑起来,手臂上就像有一面旗帜飘扬。她的出现,一下子就把温馨静谧的大街搅乱了。人们都停下脚步,茫然而惊讶地看着她。这一看不要紧,大家都“啊”地捂住了嘴,因为这奔跑的女人后面正紧紧追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手上竟然举着一把菜刀!陈国庆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已经朝他迎面跑来。她跑得很快,边跑边把惊恐的呼救声撒满大街小巷,仿佛这样就能镇住后面的男人。可前面的呼叫似乎更助长了男人的力量,他追得更快了。红色的旗帜转眼就到了陈国庆的眼前,几乎撞到了他的身上。就在他一闪身的刹那,他大叫出声:小敏!小敏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阵风似地飘向丁字路口。陈国庆急忙转身,那男人正红着眼冲过来,因为高举着菜刀,他跑动时身体向前一窜一窜地,有些滑稽。陈国庆本想大吼一声:“放下菜刀!”但他会那么听话吗?如果他不放下怎么办?就在他迟疑的片刻,男人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了,和小敏一起消失在前方的丁字路口。他愣在那里,不知怎么才好。直到有警笛响起,他才恍然大悟。他急忙向前方的路口跑去。他的心咚咚地跳着,好像是担心着小敏,又好像害怕着小敏。如果他能不那么犹豫,快速出手,小敏也许能逃脱。但事实是,他竟什么都没做,差不多是眼看着小敏被砍倒的。越想他越感到实在不能原谅自己,但他又像所有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的人一样,侥幸着并没有给小敏造成致命的损失,或者他还暗中祈祷:小敏当时并没有看出自己来。但他在靠近人群,勇敢地面对小敏的时候,他却呆住了——扑倒在马路上满脸是血的竟是那个拿着菜刀的男人,而把他抱在怀里的竟然是米静!刚才米静的车从红旗路和友谊道交口处遇上了红灯,她就刹车停下。就在这瞬间,她看到了飞奔逃命的小敏。她的身后紧紧追着挥着菜刀的李东,她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她一把推开车门,大喊着:李东,李东!三步两步迎了上去,似乎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像只有大声的喊叫,是她唯一的阻止小敏受伤的办法。她的声音尖细而高亢,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和歇斯底里,好像整个红旗路和友谊大道都同时回响着:李东,李东。她显然被自己吓了一跳,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个平地冒出的女人,她竟然赤手空拳想阻止一场眼看无法避免的血案!那个被叫做李东的男人正吼着跑着,猛听得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踉跄了几步,竟扑通一声栽倒在斑马线上,菜刀甩出去很远。几个已经赶来的巡警,飞快地跑上去,想在他没有起身时制服他。但他们很快都住了手,因为,这个被叫做李东的男人,嘴里吐出血沫子,眼睛紧闭,已经昏过去了。米静是这里他唯一认识的人,所以警察中年龄大些的说,先送医院吧。米静抱着李东的上身,让他的头枕着臂弯:叫救护车吧,恐怕是伤到了内脏。目前能帮忙的也只有这几个警察,米静想到了陈国庆。她掏出电话,还没拨号,陈国庆已分开众人,走了出来。除了小敏,在这个城市李东没有更亲的人,但小敏在哪儿?即使她在,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她照顾李东,况且小敏也不可能照顾他的“仇人”。好在小敏工作在这所医院,好多医生和李东很熟,米静也常来常往,所以抢救李东就方便了许多。只是那几个警察,探头探脑,弄得米静心里又乱又烦。庆幸的是李东伤得并不重,一会儿就苏醒了。医生说,李东当时是气迷心窍,血脉上涌,意识昏厥,加上突然刺激和摔倒,鼻腔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大量出血,住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李东说:米静,多亏你,要不然我会闯下大祸。也不知小敏怎么样了?她一定被吓坏了!米静说:我明白,我都明白,先养好身体再说吧。她不禁心生感动:都这样了还想着小敏,真不容易!可小敏就因为这,常常骂他没出息。仿佛那大大咧咧的荆海洋才更有出息似的。她想:小敏的痛他李东大概无法医治,可荆海洋就能治好?米静来不及仔细过滤这些头疼的问题,她开车回家,取了些住院用品,安排陈国庆晚上先陪李东一夜,明天再想办法。谁知李东说不要紧,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你们还是都回去吧。有什么这里也都很熟。有两个值班的医生也说,有什么事,我们都能处理。但那个年龄大的警察却说:米女士一会儿得到派出所录录证言,好在没出大事,不用紧张。米静心里想:还嫌不乱呢!但她还是很轻松似的答应:好吧。而后就和陈国庆跟着那个年轻的警察离开了医院。从派出所出来,米静并没有把车开回家,而是从红旗路转上了花园大街。陈国庆问:咱们去哪儿?米静没言语。陈国庆又问了一遍,米静道:你是真没心还是假没心?一股莫名的恼怒,正在慢慢从她心底生起,但她努力克制着。她觉得小敏现在一定在某段公路旁瑟瑟发抖,等着他,盼着他,而她的不争气的丈夫竟还不明白她要去干什么。她对他有些失望,又有些烦,可她还再说服自己:半夜三更的,他能陪着自己也该知足了。于是,她沉着脸说:注意点儿公路边,看看小敏在哪儿。陈国庆赶紧补救自己刚才的疏忽:给她挂个电话吧。我都打过了,都没有,米静说。她的心升腾着急躁和不安,这时的小敏就像个走失了的孩子,让她惦记和怜悯,这种感觉她第一次体会时是在月月耳膜穿孔的那天夜里,心疼又无可奈何。但这样的感情不会一模一样,月月有医生可以帮忙,注射完止痛药后就安然地在她的怀里睡着了,脸上有挂着泪滴的笑容;可小敏在受伤后却不知身在何处,会不会被车撞倒,会不会遇到坏人……米静不敢多想,倒是陈国庆提醒了她:她一定和荆海洋在一起。米静说:你怎么知道?陈国庆说:我也有第六感觉。米静想: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但在盲目地找了快一个小时后,米静只好开车返回到了红旗路。躺到床上已经夜里一点钟了。陈国庆扔下一句,这男人也够可怜的,便倒头睡去。米静听着陈国庆的鼾声,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小敏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就像一盘无法收拾的残局?米静是在住院生月月时认识小敏的,当时小敏正在班上。米静说:孩子胎位不正,我想做剖腹产。小敏说:你努把力,说不定能生下来。米静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受那份罪。小敏说:你这么优雅的肚皮上,回头留下条蚯蚓,看你老公还疼不疼你。米静得意地一笑:我怀胎十月,够辛苦的了,活该他受点儿损失。两人来言去语,竟谈得十分投机。小敏爽爽朗朗,但说话幽默逗人,米静从见面时就觉得她和自己哪里有相像的地方,可又一时说不好在什么地方。在第二医院产科,小敏是唯一的有硕士学位的医生,她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她平时话并不多,可一旦有了说话的热情,就成了天才演讲师,一句话出自她的嘴,就多出许多的生动和感情,由不得你不听。米静在医院住了五天,赶巧都是小敏值班,这期间,林芳来了,米静把小敏正式介绍给她:这是我的朋友小敏。林芳纳闷:我怎么没听说你在医院有朋友啊?米静道:这不是就有了吗?和小敏在一起,米静感到莫名地兴奋。小敏家在武汉,地道的南方话和拿手的南方菜,给米静带来了无比的新鲜。小敏那突兀着的热情,有时过电似的传染给她,她就感到自己眼前绚烂起来。但小敏的苦恼也会通过米静明净的眼睛和敏感的心洞察到,她们便一起小心地潜入到那些敏感的地带。米静常常矛盾地开导小敏,但不久,她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地反抗起那些用来劝说小敏的理由来。开始,她们探讨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比如,孩子。哪个完美的家庭不希望有个孩子?一辈子不生孩子的女人难道没有遗憾?再后来,就深入到女人认为最神圣的领域。比如,爱情。没让男人爱过的女人,或者没死去活来地爱过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是都活得挺窝囊的呢?过去,米静从没有多想的问题,不经意间在两人喝咖啡的时候给揭了出来,米静就傻了:原来做女人有这么多麻烦,或者说,做个明白的女人,她米静还差得远呢。尤其是小敏神秘地说起和小鲸鱼在一起的事后,怎么像涨潮的海洋,怎么一日不见如坐针毡,怎么知道做女人竟如此美妙和幸福等等,米静听了,竟像迷路的孩子怎么也找不到了回家的路似的,茫然四顾不知所措。然后,她躺在陈国庆身边,开始认真地想男女之间那些有意思又没意思的问题了,她竟然奇怪地失眠了。这些发生在她结婚差不多十年的时候。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拽着青春的尾巴,妄想让岁月再赐给她曾经遗漏了的那些财富,显得多么可爱和可笑。她回忆了许许多多和陈国庆生活的场景和细节,想捕捉到那种奇妙的感受,但她每次都失望而扫兴。她想制造些机会,说不定能在什么时候,那感觉就来了,也让她没白活一回。一次傍晚下雨,她想让陈国庆和她一起出去,打着花伞在马路上走走,换个情景,在体会被男人拥着前行的感觉中陶醉一把,可整个过程平淡无味;盼着陈国庆出差回来,给他带来南国的蜡染长裙,但她又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她没记得他给她送过什么。她有时倒十分希望有谁能提醒陈国庆,在她生日或一些特殊的时候,能给她一点点惊喜,或者自己给他些暗示?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些:一个男人如果真正爱自己的女人,他怎么需要别人的提醒呢?也可能在肉体温馨接触的时刻,会有那种美妙的感受。但那个消魂的情节,也只让她感到身体倾诉后的短时快乐。紧随而来的是很长时间的后悔和失落,因为她似乎坠落在一个深深的井里,再也没有信心爬出去了。米静几乎是看着小敏疏远李东投入到荆海洋怀里的,她没有办法挽救,准确地说她没有伸手,有时她甚至怂恿和鼓励小敏勇敢追求爱情,并隐隐希望她早点儿结束那段本来错误的婚姻,好像这样也可以让自己得到某种安慰。因此,今天李东公然伤害小敏,就很让米静内疚。她不能不惦记小敏,但又有些可怜李东。她辗转反侧间,天已渐渐放亮。米静从床上给正在上晨课的林芳打了电话,把昨夜小敏的事简要说了说。林芳在啊了几声之后说:那就改天看她吧,我想小敏一定和荆海洋在一起……我一会儿再跟你联系。米静刚挂机,铃声又响了:米静,你出来,我在花园大街的上岛咖啡厅门口等你,有事跟你说。是小敏疲惫的声音,米静刚想再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米静从床上跳下来,一夜无眠,她有点儿轻飘飘的感觉。陈国庆已经醒了,问:需要我吗?米静说不用,一边到卫生间匆匆洗漱,然后开门走了。陈国庆想,今天该不会有什么事了,索性多睡会儿。但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于是起床。先到卫生间例行公事地整理了自己,然后到厨房弄点吃的。一不留神,把昨天没有清洗的瓷碗碰在地上,瓷碗毫没商量地碎成了无数的白片儿。在他蹲下想把它们拾起来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不祥的预感。果然,米静回来后,面沉如水,她重重带上门:你这人真是,怎么能见死不救?就是不认识,伸把手就送你的命了?何况她是咱们的朋友。本来陈国庆是想好了万一米静知道这事之后的对策的,但哪里容他分辩?那米静顺着情绪的快车道一路飞奔直下:我算看错你了,哪里配得上当男人!大概男人总希望有人把他仰视为男人才有底气,否则为什么陈国庆被老婆这么一说,一下子没了脾气呢?也许他真的觉得自己实在做得有愧于男人的称呼,反正他没有答腔。其实小敏并没有和米静说什么,是米静昨晚见陈国庆在马路上,所以她做了某些揣测,没想到竟和小敏的某些陈述暗合。她想:陈国庆啊陈国庆,我米静看上你什么了?要是我被人追杀你大概也袖手旁观吧?想来想去,越想越来气,心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但她似乎没有时间在自己的情绪上纠缠,拿了些钱,又匆匆出了家门。小敏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帮着处理一下,因为她已经决定辞职回武汉了。这样,一个星期天就这么在烦乱中过去了。米静和陈国庆也开始了例行公事似的冷战。这样的冷战常常以互不搭理开始,以不得不说话的生活环节结束,他们都习惯并且达成了某种默契。六第二天,刚一上班,米静就看到了小秦:怎么都回来了?小秦说:研讨会最后两天安排杭州各景点玩儿,那些地方我和徐总过去都去过,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米静哦了一声说:怎么没在家休息两天,就急着上班?小秦说:徐总要我赶快整理一下材料,局长等着汇报呢。今天徐总也来了。米部长,您还有事吗?米静的心里就闪出了徐刚那张刚毅但有些不修边幅的面孔,她产生了想看到他的冲动,但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听到小秦的问话,她微笑了一下:没事了。她在楼道里走了一圈,茫然地回到了财务部。临中午下班的时候,米静收到了徐刚的信息:小米,赏光一起吃饭?她回:我希望受邀请的不仅我一个。徐刚回:当然!她为什么非要强调“不仅我一个”呢?米静想把自己的想法在心里再研究一遍:是不是希望受邀的仅仅是自己呢,还是
本文标题:(接上期)陈国庆快步走出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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