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研究

16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研究王子龙苏州(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0016）摘　要：中国居民的财富特征与发达国家居民的财富特征明显不同，这是由于我国房地产市场发展程度、金融市场自由化程度、住房自有率的高低、房地产市场的投机程度以及人们对待房地产财富的观念等方面的差异所导致。本文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视角，利用我国30个大中城市1998～2009年的季度数据，建立房地产财富效应模型，对广义虚拟经济条件下房地产财富效应进行了实证检验。计算结果表明：我国30个大中城市的广义房地产财富效应表现形式存在明显个体差异，大部分城市的房地产财富效应为负，30个城市的总体房地产财富效应也为负，且系数较小不显著。这表明我国近年来房价持续上涨对居民消费产生了一定的“挤出”效果和“抑制”作用，但从全国总体来看这种“挤出”和“抑制”作用并不明显。关键词：广义虚拟经济;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房地产价格中图分类号：F294.6文献标识：A文章编号：1674-9448(2011)02-0016-29ResearchontheWealthEffectofRealEstateMarketfromGeneralizedVirtualEconomyWANGZi-longSUZhou(NanjingUniversityofAeronautics&Astronautics,NanjingJiangsu210016,China)收稿日期:2011-02-25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003048)；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09YJC790147)作者简介:王子龙(1978—),男,汉族,河南永城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导,北京大学应用经济学　　　　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房地产经济、广义虚拟经济；　　　　苏州(1975—),男,汉族,江苏无锡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科技部副部长,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管理科学与工程。王子龙苏州：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研究广义虚拟经济研究　2011年第2卷第2期17拟经济产业，例如教育、医疗、文化、娱乐、体育、旅游休闲等。这些产业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一些国家和地区甚至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以马尔代夫、希腊为代表的一些国家，旅游业成为国民收入的主要来源；在以英国、法国为代表的传统工业化国家中，创意产业例如广告、影视、体育等已经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新动力；即使是在美国这样制造业发达的国家中，NBA、MLB等体育赛事的门票、转播，及相关产品的销售收入亦为国民经济创造了大量产值。同时，广义虚拟资产与实体资产紧密结合，借助实体资产为广义虚拟资本带来增值，并与实体资产相互转化，虚实一体化趋势日趋明显。房地产作为虚拟经济的重要内容和组成部分，其虚拟化特征越来越突出。主要表现为房地产抵押贷款证券化趋势和房地产证券化趋势的兴起；房地产金融及其相关衍生金融产品的发展；房地产在一国或者地区的社会财富占有重要的位置；房地产用途和功能的分化；房地产和金融系统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等。财富效应（WealthEffect）最初是指庇古（A.C.Pigou）的实际货币余额效应，即消费除了依赖收入外还依赖于实际财富存量，实际财富存量与物价水平呈反向变动。《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2]将其定义为“货币余额的变化，假如其他条件相同，一、引言在信息化时代和知识经济的背景下，以品牌、服务和文化消费等要素为体现的广义虚拟经济价值已经渗透到经济活动的几乎所有领域，并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社会和人们生活。随着中国后工业化社会的到来，资产虚拟化趋势成为时代的必然。林左鸣（2010）最早提出以广义虚拟经济的视角定位“新”经济，认为虚拟经济是经济虚拟化的必然产物。在“今天的经济研究中，缺失了一个重要部分，即对广义虚拟经济的成因、发展规律及其对整个经济所产生影响的理论研究。尽管广义虚拟经济事实上已广泛地存在于今天的经济生活中”；“各种经济形态因‘跨界’而形成交叉，所以有必要将同时满足人的物质需求和心理需求的经济，以及只满足人的心理需求经济的总和定义为广义虚拟经济。其基本特征表现为二元价值容介态（Rong-JieState），即传统商品价值由于不断融入旨在满足人的心理需求的信息介质而进化为更高级的商品价值。它实质上是一种基于‘生活价值论’的人本经济，着重考虑人的心理需求和由此反映出来并以社会进程中所生成的信息态为基础的进化及其发展规律”[1]。在后工业化时代，人们不断增长的精神需求催生了众多广义虚Abstract:China'spersonalwealthcharacteristicisobviouslydifferentfromthedevelopedcountries.Thisisduetothedifferencesofrealestatemarketdevelopmentdegree,financialmarketliberalizationdegree,privately-ownedhouserent,realestatemarketspeculativedegreeandtheconceptofpeopletreatingrealestatewealthinChina.Inordertorevealtherelationshipofrealestatepricesandconsumer,realestatewealtheffectwasmeasuredbythemodelofthequarterdataofChina's30citiesfrom1998to2009onthebasisofgeneralizedvirtualeconomy.TheconclusionindicatesthatthegeneralrealestatewealtheffectofChina's30citiesshowsobviouslydifferentintheindividualdifferences.Mostofthecity'srealestatewealtheffectisnegative.Overallrealestatewealtheffectof30citiesisalsonegative,andcoefficientislesser,notsignificant.Theempiricalresultshowsthatrealestatewealthhassignificantlypromotedresidents'consumptioninChinainrecentyears,butrealestatewealtheffecthasdiminishedwiththegrowthofrealestatewealth.China'srealestatewealtheffectisnotveryobviousfromthenationaloverall.Keywords:generalizedvirtualeconomy,realestatemarket,wealtheffect,realestateprice18王子龙苏州：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研究将会在总消费开支方面引起变动。”随着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财富效应越来越受到重视并得到进一步的验证。Friedman（1957）认为“人们的消费支出主要不是同他的现期收入有关，而是与他的可以预计到的‘持久收入’有关，‘持久收入’等于预期今后全部收入之和以及债务应付利息和生息资产的应收利息”[3]。Modigliani（1954）在其生命周期假设的消费函数中将资产（包括股票、有价证券、储蓄、遗产等）作为影响消费的第二个因素与可支配收入共同解释消费支出，认为消费者进行消费决策时必须考虑其初始的财富水平[4]。Ludvigson（1999）对美国股票市场财富效应进行研究后认为，股票财富与社会总消费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关系，股票财富每增加1美元，消费将增加3~4美分，这种关系并不稳定，而且很难消除这种不稳定性[5]。Maki（2001）利用不同收入阶层和不同教育水平的数据研究，认为20世纪90年代后期美国股市的优异表现给最富裕阶层带来了收益，但大多数美国家庭由于拥有相对稳健的金融资产，他们的净财富并没有随着股价的暴涨而增加[6]。Yoshikawa（1989）发现土地价格较高时，计划买房的日本租赁者储蓄率较高，但此时家庭计划买房的发生率明显较低，因此房价上涨的净效应将同时增加租赁者和有房者的消费[7]。Engelhardt（1996）运用PSID数据对房价上涨与当前有房者消费之间的联系进行了直接检验，估计来自有房者房产的真实资本收益的MPC大约为0.03，但这会因行为反应的不对称性而有所上升[8]。Case等（2003）利用14个国家的面板数据对股票市场财富效应和房地产财富效应进行比较，研究发现证券市场财富效应相对较弱，住房资产价格对消费的影响很强，弹性系数在0.11到0.17之间[9]。传统财富观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实际财富”成为主流经济学财富概念的本质。马克思研究了财富的社会属性，将价值理解为一种社会关系，价值作为社会关系的基本内容是随着社会发展而不断发展和变化的，交换劳动的社会关系是最原始的价值关系，也是最基本的价值关系[10]。在马克思看来，财富有其物质内容和社会形式，商品社会中商品是财富的基本存在方式，其物质内容是能够满足人们各种需要的具体物理形态，其社会形式就是其价值形态，价值是商品的本质属性，也就是说价值是广义财富（包括资本）的本质属性。在广义虚拟经济下，财富的价值仍然包含使用价值，但不只是使用价值，还包含满足心理需求的虚拟价值，呈现出三个新的属性：首先，财富的价值仍然包括使用价值，还包括满足心理需求的虚拟价值，例如，娱乐的产品表现为一种满足人们心理需求的虚拟价值，实际并无更多的使用价值；股票只是一个电子符号，但其中含有较强的虚拟价值。这些文化的、甚至符号化的商品今天也成为财富一族。其次，财富必须是一种权利，让人们可寻租或者可变现的权利。对一个饥饿的人来说，一块面包只是生活必需品，而不是财富，但对于一个拥有强大面包生产能力的老板来说，他可以在一定时空环境内拥有大量的面包，这样的能力就是财富。第三，财富必须具备能够满足人们保值增值期望的属性，具有资本的本性，任何价值都有自身的时空限定性，一种价值在一定时空区间内走低的商品，人们不会购买它、保有它，因为它没有增值能力，所以不具备财富属性。长期以来，经济活动中物本的思维驱使人们选择一种最可信赖的物质作为满足自己拥有财富心理需求的承载对象，这时“财富标志”物就应运而生。财富标志是心理上满足人们对一般财富进行凝聚、浓缩、存贮和转化的一种约定俗称的物质或者非物质形态[11]。选择一种物质或者非物质形式作为财富标志物品时，并不取决于它们的使用价值，更多的是取决于人心所向的虚拟价值。我国居民的财富特征与发达国家居民财富特征有着明显不同。体制转型的同时住房分配制度也由原来的平均分配向市场化方向发展，分房福利制度的取消实现了我国家庭住房资产的私有化。随着经济增长和居民收入的增加，房地产资产财富比重迅速上升。2010年我国住房自有率达到了83%以上，较美国的67%高出16个百分点。房广义虚拟经济研究　2011年第2卷第2期19地产作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地位的进一步明确，使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日益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目前国内关于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的性质及其机制等方面研究较多，对于财富效应测度方法及实证的研究相对较少。本文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视角，采取实证研究方法，结合较长时期的时间序列对我国房地产市场财富效应进行了深入研究。二、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房地产财富效应的理论分析房地产市场具有两重性，即虚拟性和实体性。房地产的实体性是其基本属性，即房屋及其所附属的土地都是实物资产，是人们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产要素和长期消费品，对人们来说具有多种使用价值。但是，如果房地产和一般商品一样只具有实体性，那么房地产泡沫将不会出现。因为实体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