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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洞理论视阈下建设教育管理一流学科的深度思考一、问题的提出自国务院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的通知》以来,经国务院批准,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先后两次公布了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名单。与第一轮“双一流”建设相比,第二轮“双一流”建设更重视以一流学科建设为基础,不再区分一流大学建设高校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并允许xx大学和清华大学自主确定建设学科。这不仅明确了“双一流”建设的发展方向,也符合“加强基础学科、新兴学科、交叉学科建设”的战略部署。梳理以往研究,在一流学科建设方面,多集中于什么是一流学科、一流学科建设的标准是什么、为什么建设一流学科、典型的一流学科怎么建设等方面问题的讨论。思考什么是一流学科要基于对学科概念的认识。《中国大百科全书》将学科称为“教学科目”,是指“依据一定的教学理论组织起来的科学基础知识体系”。有研究者认为,学科除了是知识体系之外,也是“一种学术制度”,但对“学术制度”的解释并未出于学科的内涵和外延,而是归纳了评价学科建设的基本指标,其所列指标与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评价指标基本一致,包括一流的教师、一流的学生、一流的科学研究、一流的学术声誉、一流的社会服务等。这种评价指标,实际表达的是一流学科的评价体系,这与《“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中对“双一流”建设的评价体系基本吻合,即包括人才培养、教师队伍建设、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和国际交流合作。当然,这种评价体系也可以作为一流学科建设的基本标准。基于将“学科”解释为“学术制度”的认识,也有研究者将学科等同于学术组织。之所以如此,其根本原因在于一定的学术组织,如本科教育的专业设置、研究生教育的学科设置、实施本科与研究生教育的院系设置等都是学科建设的依托,学科发展需要制度支持和资源供给是毋庸置疑的。对于为什么要建世界一流学科,广大学者在以往研究中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考量。一是考量培养人的价值标准,即考量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二是考量建设一流学科在发展高等教育中的学术意义,但与此同时并不强调学科建设在学术范围内达成度的唯一性,而是呼吁不同学科扎根中国大地的自身特色及其成长的生命周期。在一流学科建设和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较多的一流学科建设的典型案例研究。例如,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建设农业与环境科学学科的案例、耶鲁大学建设天文学学科的案例和中国人民大学建设法学学科的案例,等等。基于这样的研究积累,更多的延伸性研究倾向于从价值定位、学科定位、学术水平、人才培养、社会服务、评价制度等方面探讨一流学科建设的基本路径。毫无疑问,学者们以往的研究主题丰富、意义深刻,为我国一流学科建设提供了有益参考。然而,一流学科建设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工程,对建设效果的追求永无止境。传统、历史悠久的学科的建设需要重视,新兴的、交叉学科的建设也需要弘扬,因为面向社会需要新兴交叉学科可能有更大的潜力和发展空间。例如,教育管理学(本研究指受译文等因素影响约定俗成的对教育管理学科的称谓,而不是指以“教育管理学”命名的一本书或一门课程。为行文方便,文中出现的“教育管理学”与“教育管理学科”同义)虽然是一门年轻的学科,但它是教育学与管理学的交叉学科,应用性强,也与公共管理学、政策学、法学、社会学、经济学、统计学、评价学等学科相交叉,它在教育发展中的重要性已经得到实践的检验。特别是在《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政策)发布以后,教育部印发了一系列含有“管理”字样的教育文件,对中小学生手机管理、睡眠管理、课外读物管理、作业管理、体质健康管理、培训材料管理、考试管理等进行规约。这意味着教育管理行为需要向科学化的方向发展,服务教育实践、治理教育乱象。遗憾的是,在一流学科建设中,对教育管理学科及其依托的教育管理的组织建设还不足以满足人才培养战略和社会实践的需求。因此,如何在学科体系中承认教育管理学科的重要地位,如何为教育管理学科搭建共享共生的资源与桥梁,如何保障教育管理学科发展的充分性等问题,都有待于在理论的指导下得到正确的回应。为此,我们需要坚持系统观念,提高系统思维,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20世纪90年代以来,结构洞理论对问题的认识和分析不乏系统性和前沿性,对发展教育管理学科具有启迪意义。二、结构洞理论的主要观点与教育管理学科建设的行动误区(一)结构洞理论的主要观点结构洞是社会网络理论中的重要概念。社会网络理论的创始人哈里森[∙C.]怀特(HarrisonC.White)首先跳出经济学的视角去认识市场参与者的行为,认为市场是由生产者构成的网络,生产者的行为是在相互观望和模仿中形成的,而不是像经济学解释的那样由均衡价格决定的,更不是由个人的自我决策决定的。在社会网络关系中,人们通常认为强关系更容易使市场参与的博弈者在竞争中受益,如通过要好的朋友更容易找到工作,可社会网络理论的代表人物之一马克∙S.格兰诺维特(MarkS.Granovetter)却提出,社会网络的弱关系更具有独特的优势,如通过关系一般的朋友会有更多找到工作的机会。原因在于强关系的朋友会提供更多的同质性信息,弱关系的朋友却会提供更多的异质性信息。格兰诺维特1973年发表在《美国社会学杂志》上的《弱连带的优势》(TheStrengthofWeakTies)一文证明了他的观点。不可否认,格兰诺维特的研究是对社会网络关系认识的一种突破,但社会网络理论的研究并未就此止步。罗纳德[∙]伯特(RonaldBurt)于1992年出版了《结构洞:竞争的社会结构》(StructuralHoles:TheSocialStructureofCompetition)一书,提出了超越格兰诺维特的关于弱连带的优势的观点。罗纳德·伯特指出,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是市场竞争者的三种资本。社会资本是指竞争者之间的关系,通过这种关系可以获得运用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机会。与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都归竞争者个体所有不同的是,社会资本由竞争者双方所有,机会就产生于双方的关系中。进而,他用“结构洞”的概念说明了社会网络关系对竞争者获得机会和收益的作用。罗纳德·伯特认为,弱关系虽然经常被社会学家所忽视,但它的确是社会结构中的重要因素,对信息流动很重要,是有力量的。不过,弱关系理论只揭示了竞争参与者之间关系强弱对信息流动的影响性,而没有揭示导致关系强弱的原因。基于这样的思考,罗纳德·伯特通过“结构洞”理论来揭示强弱关系的动因。所谓的结构洞是指两个关系人之间的非重复关系。重复的强关系意味着缺乏结构洞。例如,两个彼此搭档很久的人,如果你和其中的一个人接触,就很容易接触另外一个人,这就因为缺乏结构洞而形成了冗余的凝聚力。同样,结构等位的人群之间也容易形成冗余。结构等位是指两个人如果拥有同样的关系人,他们在结构上就处于同等位置。不论结构等位的人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他们因为导向同样的信息资源也会产生冗余。也就是说,凝聚力关注的是直接联系,结构等位关注的是非直接联系。但无论哪种情况,凝聚力和结构等位带来的冗余都会提供更多的同质信息,缺少异质信息为形成创造力或提高社会效益带来的可能性。相反,处于结构洞位置的人或处于非结构等位中的人则更有条件获得非冗余的信息,从而得到更多的发展机会。(二)教育管理学科建设的行动误区教育管理学科的交叉性,占据了教育学与管理学的结构洞,具有结构洞理论视阈下的发展优势。但在“双一流”建设中出现的种种行动误区,正在使教育管理学科的发展受到冲击,给社会急需人才的培养带来不利影响。根据结构洞理论的主要观点,发现、尊重、保障、发展教育管理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已经存在的结构洞优势,是促进教育管理学科迈向一流学科的重要生长点。本研究所述的教育管理学科指的是依据一定的教学理论组织起来的教育管理的科学基础知识体系,指向的是教育管理领域的学科群,而不是教育管理领域的单一学科,也不是某个培养单位在教育管理领域设置的某个学科。因而,教育管理学科的发展需要依托与之相关的专业设置、学科设置或院系设置等组织环境方面的资源支持。目前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中,教育管理专业体现在管理类公共管理门类的公共事业管理专业之中,开设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的院校在人才培养中会有所侧重,其中师范院校多侧重于教育管理专业的开设,综合性院校多从整体上开设公共事业管理专业。而无论是《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中的定位还是培养单位的专业选择,都与历史上教育管理专业曾经设在教育学门类中密切相关。在研究生教育阶段,自2011年按学科门类和一级学科设置学科目录以来,教育管理学科并没有出现在《研究生教育学科目录》之中,但具有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授予权的单位仍然按照历史上设在管理类公共管理学一级学科之下的教育经济与管理二级学科招收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这种情况始于1997年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的实行,这个目录首次将教育管理学科置于公共管理一级学科之下,定位为二级学科,称为教育经济与管理,授予管理学或教育学学位。在此之前,教育管理学科设在教育学一级学科之下,与教育管理学科相关的教育经济学、学校领导与管理、教育管理学等二级学科同样出现在学科目录之中。由于研究生教育学科目录在不断调整,一方面按学科门类和一级学科设置;另一方面又授权培养单位可以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自主设置二级学科,所以出现了一些培养单位在教育学一级学科下设置教育管理二级学科的现象,但在学科名称的表述上有所不同。根据不同培养单位的实际情况和对教育管理学科的不同理解,有的称作教育领导与管理,有的称作教育管理与政策,有的称作教育管理与评价,或者是其他名称。不仅如此,在研究生教育专业学位类别中,还设立教育一级学科和公共管理一级学科,前者把“教育领导与管理”作为博士研究生学习的专业领域,把“教育管理”作为硕士研究生学习的专业领域,后者把“教育经济与管理”作为硕士研究生学习的专业领域。由此看来,教育管理学科自身已经具备雄厚的知识体系,学科的交叉性十分明显,理应受到高校学科建设的充分重视。然而,这种优势却受到因学科定位不清而带来诸多负面影响。自“双一流”建设战略提出后,各高校纷纷以此为目标,全力投入“双一流”建设之中,但在这个过程中,与学科建设息息相关的学位点调整则出现了盲目跟风的现象。在教育管理学科建设上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扩大拟建设一流学科的包围圈,将教育管理学科的硕士点、博士点,通过合并或置换等不同方式置于拟进入一流学科建设行列的一级学科,试图通过扩大一级学科教师和学生队伍的做法增加论文、获奖、课题、学位获得者等指标的数量。二是按照调整后的一级学科招收本科生,取消或停止教育管理学科的招生,以保证一级学科学位获得者的数量。三是改变调整后的一级学科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课程计划,弱化教育管理学科的专业性。四是直接砍掉教育管理专业或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由此不难看出,这一系列做法仍是将追求“N唯”指标作为闯进一流学科的功利主义行为,同时也表现出了对教育管理学科培养目标、学科性质等方面的认识误区。这类做法是违背人的发展规律、学科发展规律和社会发展规律的,难以取得质量至上的育人效果。从人的发展规律而言,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是客观存在的,学生不仅有知识和智力上的差异,也有兴趣和志向上的不同追求。如果为了争取一流学科建设的机会,在课程设计、招生方式、教学模式等方面同一化,必然会忽略学生的个体差异,束缚学生的专业兴趣,挫伤学生的创造力,这对人才培养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从学科发展规律来看,一级学科建设要依附于二级学科的发展,二级学科建设不力,一级学科也将名存实亡。如果在一级学科建设中忽略了不同学科的差异性,简单地将不同性质的学科都作为二级学科圈在同一个一级学科之中,就会形成专业壁垒,被圈学科已经拥有的结构洞优势也会因此陷入逐渐削弱甚至消失的困境。因为,被圈入的二级学科会与其他二级学科之间处于强关系之中,同质性信息在二级学科间的反复传递会带来信息的冗余,学科的发展将由此受到限制并形成内卷。从社会发展规律而言,经济水平、科技水平
本文标题:结构洞理论视阈下建设教育管理一流学科的深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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