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心理战：一场针对中国的无硝烟战争

网络心理战：一场针对中国的无硝烟战争徐焰嘉宾：徐焰，国防大学教授少将主持人：黄子娟主题：从军史的角度阐述网络心理战对于我国的影响。主持人：自90年代以来，互联网在世界上的发展非常迅速，如今中国的网民已经达到了3.8亿，在世界上应该说是数量第一的，年轻人现在获得信息一半以上都是依靠网络。但是国际上一些对华敌对势力看到了这一新形势，不仅通过网络窃取情报，而且大量地传播虚假信息，以心理欺诈的方式蛊惑人心，而且以图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影响乃至掌控舆论的导向。在这个形势下，网上批驳和歪曲历史的虚假信息和澄清真相，不仅是新闻报道的道德问题，而且牵涉到粉碎敌对势力的心理战的问题。一、什么是心理战主持人：首先请问徐老师，提到战争，很多人想到战场、武器装备或者两军的对垒，什么是心理作战呢？徐焰：心理作战伴随人类战争的始终。人类战争是什么目的呢？按照最精确的定义，战争就是用暴力迫使敌对一方接受自己的意志，按照西方军事家克劳赛维斯对战争的定义，既然是用暴力使敌人屈服于自己的意志，首先是用物质力量打败敌人，单纯用物质力量去打，往往代价会很大，因此采取攻心的办法，往往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把对方的战斗意志瓦解。古代的心理作战当然相对比较简单，战场喊话，用声音蛊惑他，或者给他送信，用文字瓦解他，甚至可以唱歌，很多网民都非常熟悉的“四面楚歌”的典故，就是刘邦为了打败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找一些会唱楚国歌曲的人在阵地前唱歌来瓦解他，这就是心理作战的典范，而且是非常成功的。因此在孙子时代，当时军事家就认识到攻心为上，首先用攻心的办法使对方屈服。到了近代和现代战争中，攻心战始终伴随着炮火硝烟。有些时候还起到炮火硝烟所不能起到的作用。而到了和平时期，现在世界上战争很少，但是，仍然存在着政治集团和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有硝烟的战争很少发生，但是，舆论战的作用往往显得更为重要。主持人：平时网民经常会上网表达一些自己的不同意见，网民在网上说一些自己的不同意见和咱们所谓的心理战有没有什么区别？徐焰：应该说它是有截然不同的区别的。在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做两点区分：第一，广大网民上网对社会现象表达自己的意见，包括表达对一些事的不满。这应该是网民的合法权利，应该得到保护，而且这是一件好事，对社会的不良现象提出批评，比如骂贪官，骂社会上的一些腐败现象，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它与敌对势力故意造谣蛊惑是有本质区别的。所以，我们应该鼓励广大网民对社会上的不良现象进行批评，但同时，要打击混在其中的造谣蛊惑，想推翻我们现有人民政权领导的敌对势力。第二，在网络上造假也不能都看成是敌对势力。造假其实有两种目的：一个是政治目的，这就带有敌对倾向了，另一种是带有经济目的，它是有些人为了获取利益，制造噱头，提高点击率，为了兜售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产品，对于这些虚假的信息，当然也应该进行揭露，也应该制止这种不良倾向。但是不应该把它视为网络心理战的一部分。舆论心理战最大的危害在哪里主持人：徐老师是研究军史的专家，您从军史的角度分析一下，舆论心理战最大的危害在哪？或者说它的杀伤力究竟在哪个地方？徐焰：心理作战的杀伤力与物质作战不太一样，物质作战主要是杀伤对方的肉体，心理作战是摧毁对方的心灵防线。我们讲战斗力的构成，主要是人的战斗意志、人员本身，再有武器装备，这就构成了几个战斗力的要素。心理是支撑作战的一个基本的精神支柱，如果说一支军队心理瓦解了，再多的数量、再好的装备也没有用处。因此，自古以来，高明的军事家很注重用心理作战办法摧毁对手，达到不战而胜，或者用较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当然“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孙子时代最好的办法。主持人：能不能请您给我们举个例子具体说明一下。徐焰：这种心理作战自古以来应该说是很多的。它的杀伤力，有的时候“大可亡人之国，小可灭人之军”。“亡人之国”的事情也很多，古代正统观念比较强的时候，一旦说某个人来路不正，就可以推翻他的整个合法性，推翻政权。很多网友非常熟悉刘备，《三国演义》写刘备和《三国志》里面的刘备，有些地方是相符的，这个人走到哪去，他见别人首先讲，“我是大汉宗亲”，但是要仔细讲起来，他十五杆子才能打得着的这个大汉宗亲，他是中山晋王第14代孙，中山晋王是汉景帝的儿子，和汉朝皇帝隔了15代，它是汉献帝15年前的本家，那时候没有DNA，恐怕用DNA鉴别的话都鉴别不出来了，他掌握政权就有合法性了，那个时候的人们往往是盲目的正统观念。另外反对曹操的人，包括刘备在内，袁绍在内，都说曹操来路不正，你可能是太监的养子，你不姓曹，可能姓夏侯，完全妖魔化，这样造成对方内部的动摇。到了现代战争中，心理作战也相当重要，当年中国革命能取得胜利靠什么？主要是两个杆子：一杆子是枪杆子，把敌对一方打得落花流水，一杆子是笔杆子，把它揭露得淋漓尽致，比如当年揭露四大家族怎么贪污腐化，怎么贪污国内人民的钱财，怎样剥削人民。这样把他揭露得体无完肤。用这种办法造成国民党统治区广大人民走上街头抗议、反对，造成它这个政权存在的合法性的基础都没有了。二、网络已经成为现代心理战的主战场之一网络时代的心理战特点主持人：现在进入了互联网时代，心理作战的重点也从传单、广播，开始转向网络。相较于以前心理战作战的表达方式，网络时代的心理战有一些什么新的特点吗？能不能给我们举一个例子说明一下。徐焰：从古代、近代、现代一直到当代心理作战的特点，可以把纵横几千年上下的历史联系起来看。技术手段有时候决定了心理战的演变。古代技术手段非常落后，那个时候的媒体传播只能是面对面的，喊话，把你城市包围了，我在城下喊话，连扩音器都没有，只能是大嗓门的人喊话，或者写一个传单，想方设法地放上去，或者偷偷摸摸地在晚上贴上。那个时候的传媒手段是很落后的。到了近代，有了印刷术，有了报纸，可以进行机械化印刷，可以广为散发，甚至在战场上可以用宣传弹的办法，把印好的传单装在炮筒里面，一下子打出去，散出一大片，或者有了飞机可以采取飞机投散，美军在这一点上是非常厉害的，二次大战期间，或者朝鲜战争期间，越南战争期间，美军的心理战部队都是创造了很多项世界纪录。在朝鲜战争期间，志愿军发起第五次战役的时候，美军进行反击，一方面在地面上由坦克特遣部队进攻，一方面头顶上用飞机喊话，用喇叭喊话，然后投散传单，曾经一分钟创造投散几十万份传单的纪录。当年参加过志愿军的人讲，头顶上像雪片一样的传单，而且美国印的是很精美的，引诱你，那边是高楼大厦、美女、好的物质享受，对你采取强大的心理攻势。到了后来，收音机普及了，收音机成了心理战的最主要工具。二次大战的时候，收音机在中国才普及，那时候用收音机对中国进行心理战，尤其是很困难的，尤其农村根据地哪有收音机啊，比较发达的国家往往是用收音机作为心理战的攻击武器。比较有名的就是日本的“东京玫瑰”，一个女孩在美国留学回来，她很知道美国人的心理，然后她回到日本之后探亲，被日本军方留下来了，然后让她在广播电台针对美国军人的特点进行瓦解性的宣传，但是，她还不是赤裸裸的宣传，用曲折的办法，用唱美国歌曲，让他们思乡，让你们不要打仗了，“东京玫瑰”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德国、英国也都是用各种办法，用广播来蛊惑对方，因为当时这些发达国家的军队，日本、美国、英国家家户户或者在军营里都有收音机，经常可以收听的。苏联这一招是比较厉害的，卫国战争爆发之后，第二天，马上全苏联发布通知，所有的老百姓都得把私人收音机上交给政府保管，战争结束再发给大家，这样造成你想听敌台广播都听不了了。后来卫国战争一些电影和纪录片，广大苏联人民集体收听广播，收听胜利的消息之类的。这就使敌方心理战的渠道被切断了。到了互联网时代，心理战的渠道就更广泛了，一方面还有广播，敌对的一方用广播蛊惑，另外一方面，网络成为进行心理战的最好的平台。为什么呢？因为网络是现代传媒最发达、最全面的一个手段，它集文字、视频、音像于一体。另外它还有一个特点，过去是投散传单也好，是进行广播也好，都是单向传输，网络还可以互动，还可以同宣传的一方联系，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还可以转帖，所以这种空前发达的手段，自然就成为从事舆论心理战的人所最重视的一个手段，网络心理战现在在很大程度上也成为现代心理战的一个主要战场。典型案例主持人：说到网络心理战，咱们能不能举一个例子说明近些年来哪一个事例是比较典型的网络上的心理战或者网络舆论作战？徐焰：比较典型的例子，很多网友都会记得2003年伊拉克战争。那个就是一个网络心理战的很有名的战例。美国事先用网络的办法，千方百计把你伊拉克“妖魔化”，然后说萨达姆如何如何丑恶，如何如何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何如何威胁到美国了，后来证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纯属是编造出来的，子虚乌有，美国自己都否认，但是萨达姆已经上了绞刑架了，否认也无所谓了，这样把“假信息”搞的丑恶不堪。当时美国人搞民意测验，反战的人很多，但是拥护战争的人也有很多，因此战争才能打得下去，如果不采取网络心理战，怎么调动起来美国民众拥护战争的热情呢？这是对待本国。对国际上也是如此，用互联网的方式宣扬美国进行战争的合理性，然后把他的对手完全妖魔化，同时，当时伊拉克上网的人不多，因为伊拉克屏蔽得很厉害，对伊拉克内部就采取其他各种办法渗透，包括传单、广播、插播各种消息，用各种办法，把伊拉克的军心瓦解。但是伊拉克也采取反措施，很多人记忆犹新的，当年萨哈夫就用各种办法揭露美国，但是事后证明，他揭露的很多东西是假的，结果反倒被美国反揭露了，成了人家的笑柄。因此网络心理战，你用真实的东西才是有利的。另外，伊拉克也不像西方那样，它又没有强势的传媒手段，采取网络战进行心理攻势，你也要有强大的技术手段和物质力量作为支撑。这一点我们应该承认西方有很强势的话语权，他有很强势的技术手段，有些弱小的地方很难与它对抗。掌控舆论：西方新闻自由真相主持人：刚刚谈到西方的传媒舆论势力非常强大的，它的传媒舆论势力的力量是如何积蓄的，有没有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徐焰：应该说西方对舆论心理战的重视也是由来已久。这个也不奇怪，因为人类进行战争都是需要物质的战争和精神的战争，从来西方鼓动本国人民发动战争都是需要用媒体来鼓动的。丑化对手也是主要靠媒体来丑化的。西方掌控舆论，我觉得它的很多办法是很高明的。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美国也待过，美国表面上的舆论是自由的，它也没有政府检查，人家讲，自由世界发表什么言论都可以。但是，它的主流媒体在国内问题上可以互相吵，共和党骂民主党，可以攻击哪一个政客，但是对外是惊人的一致，为什么惊人的一致呢？这就是美国的利益。美国的媒体，当时我很清楚，主要是三大基金会控制：福特基金会、卡耐基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美国的各个大型报纸，各个大的传媒渠道都是这三个基金会控制，人家用不着新闻检查，如果违反了主流媒体的意志，就马上解雇你，立刻砸你的饭碗。人家这一点很厉害的，你如果想发表一篇与美国价值观不相同的东西，除非街头巷尾根本没有什么人看的小报才可以发表，但是那也起不到多大影响，真正想在主流媒体上发表一篇与美国价值观不同的文章基本上是办不到的，编辑也不敢给你登。这一点不但是在美国如此，在西方很多媒体都是如此。2008年奥运会期间，德国媒体工作的一个中国女士，她发表了为中国说话的文章，马上就被降职，德国主流价值观不同的东西不被允许。人家是用饭碗纪律来维持它的新闻检查的，这一点有时候控制得更严。主持人：掌握了新闻从业者的生杀大权，就是饭碗上的生杀大权。徐焰：看起来好象他的新闻媒体是自由的，实际上世界上哪有绝对自由的事情。它要维护自己主流媒体的价值观，而且要把这个价值观利用强势文化的手段来推广到全世界，哪一个国家不符合它的价值观，它就要丑化它，用各种办法诋毁你。而且手段是无孔不入的，因为它毕竟具有信息传媒、经济实力上的优势，因此，它可以用各种手段，用潜移默化的办法、心理诱导的办法、物质利诱的办法，把自己的价值传输给世界。10:34]三、反华势力利用网络发动针对中国的无硝烟战争主持人：您曾经表示，网络上的舆论心理攻势是对中国的无硝烟的战争，这句话我们应当如何理解呢？徐焰：从新中国成立开始，就一直在进行无硝烟的战争。新中国是在战火硝烟中诞生的，敌对势力有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