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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商业/管理/HR > 资本运营 > 二战史鉴:列强的国家战略-日本篇(下)
读书文摘题目:二战史鉴:列强的国家战略日本篇(下)作者:王鼎杰书报刊名:《世界军事》2015年八月下,第4~9页中日战争的长期化,使日本陷入巨大的战略困境之中。诺门坎之战的惨败,进一步暴露了日本陆军的落伍,迫使日本重新评估现实,调整战略方针。二战前夜,苏德戏剧性的合作,彻底搅乱了世界格局,却也为日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突围机遇。这就是松冈洋右推行新外交政策的大战略背景。差之毫厘的松冈外交之所以把松冈洋右称为“日本外交界的石原莞尔”,是因为二人在诸多关键点上确有惊人的相似:在各自的领域都颇具独树一帜的战略洞见,都喜欢把独到见解包裹在常人难以理解的玄谈暗语之中,在同僚中都是敌人多于朋友,都因行事风格怪癖而被视为不正常人士,都倾向于出奇制胜。而且,二人都属于日本半现代型人物,身上都打上了浓重的时代烙印,以至于都未能给日本打开新出路。只不过,松冈洋右面临的情形更为间不容发,反之,如其成功,对日本帝国的贡献将远远超过石原莞尔,或将以“东方俾斯麦”的地位载入史册也未可知。由于前人在论述这段历史时,多陷在感情或道德的窠臼内,较少理性地检讨其间得失,故而一直未能看清松冈外交的实质。下面就让我们从国家战略的理性角度看一看,松冈外交是如何功亏一篑的。1940年7月,应近卫文麿内阁之邀,松冈洋右出任外务大臣。在此后的一年内,他取得了两大外交成就:一是促成了德意日三国同盟的完成(1940年9月27日),二是缔结了准结盟性质的《苏日中立条约》(1941年4月13日)。要理解这两个成就,我们首先要记住一个事实,在日本外交界,松冈洋右本是众所周知的亲美派,可是,这个亲美派出任外务大臣后,为了推进三国同盟,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更换了40名大使与公使(其中多为主张美日亲善的人士),大刀阔斧地推进亲德路线。他的很多旧交对此大表诧异。松冈洋右却处之坦然,因为在他心中隐藏着一个“道故逶迤”的暗度陈仓之策。松冈洋右自命为真正的“知美者”,他认为当时日本的亲美派和反美派都不知美。前者往往一厢情愿地认为妥协和退让可以促成日美亲善,后者则藐视美国为享乐主义、个人主义横行的孱弱之国。松冈认为,这两种认识都是错误的。美国和日本一样,是战斗型国家。在1940年9月19日的五相会议上,他提醒同僚注意:“现在美国对日感情已恶化到了极点,不是一般的讨好所能恢复得了的。我们只有采取坚决的态度,才能避免战争。”问题是,日本和美国的综合国力差距极大,如何实现这种斗而不破、由斗而和的曲折路线?松冈显然不相信当时国粹派所鼓吹的虚无缥缈的大和魂。他认为,唯有巧妙的外交才能平衡日美国力的差距。松冈洋右对日本的国力缺陷有较为清醒的认识,他深知日本本质上仍是一个欠发展的后发国家,尚不具备夺取世界霸权的能力,能成为亚太地区的霸主,就是日本短期内的最佳结局。但是,美国、苏联和中国都不会允许日本做到这一点。对日本而言,最有利的情况莫过于,日本能压服中国,进而控制南洋资源地带,而美苏两强均不干涉。德苏同盟不仅搅乱了世界局势,更为日苏和解提供了有力的中间人。希特勒此后在波兰、北欧及法荷比卢的闪电般胜利,进一步形成了对日本有利的战略形势。此时,英法荷兰等老牌殖民国家在远东的殖民地,就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等着新主人采摘。美国为了阻止日本获渔翁之利,1940年9月26日断然宣布禁止向日本出口废钢铁。这个措施立即影响到日本的军备生产,但更可怕的还在于,这个威慑行动仅仅代表一个开始。当时,比废钢铁更重要的是石油,日本的战略石油储备只有一年半的用量,来源主要是美国。如果美国对日本实行全面禁运,日本将立即陷入断血的状态。对此,松冈洋右曾对秘书官加濑俊一充满自信地说:“除了凭借三国同盟打开局面外别无方策。但是,最终目的是调整日美关系。你就拭目以待吧。”更具体的内容,松冈则透露给了心腹好友斋藤良卫:“我想与之握手的真正对象,不是德国而是苏联。与德国握手,只不过是为了与苏联握手创造条件。自德苏两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以来,两国关系极为良好,所以通过德国的斡旋,日苏关系调整有了可能。若以德、苏为友,任他什么美国、英国都不会考虑与日本开战。”换言之,握德国的手是为了握住苏联的手,而握苏联的手则是为了最终握住美国的手。如果松冈洋右的计划实现,世界就将分裂为五大帝国——美日英德苏。其中,英国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于是,五强变成四强。控制亚太的日本将致力于内部发展,并静待时变(如德苏冲突,或德美、苏美冲突),以冲刺更高的目标。德意日三国同盟与《苏日中立条约》,就是松冈洋右为这个伟大计划设置的双保险,其最终目标在于形成德意日苏或德日苏大同盟。这个策略得到了近卫文麿的支持,迅速成为日本的国策。因而,外务省才会断然抛弃历史上的亲英美路线。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并非单纯地追随德国,三国同盟其实是日苏同盟的前奏曲,而《苏日中立条约》则是三国同盟缔结后的外交追击战。对此,斯大林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配合,因为他深知只有实现德苏日的大联合,才有可能从根本上动摇英美构建的凡尔赛-华盛顿体系。基于这种考虑,苏联方面对松冈洋右的访问给予超规格的款待。在庆祝《苏日中立条约》签字的宴会上,斯大林拥抱了松冈,并高兴地说:“你与我,都是亚洲人。”松冈离开那天,斯大林又与外长莫洛托夫一起赶到莫斯科车站为松冈送行。他同已进入车厢又特意走下车的松冈拥抱,再次强调:“咱们都是亚洲人。”但是,松冈洋右的战略却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即日本缺乏影响德国外交政策的有力筹码。正如希特勒的联苏事先完全没有征求日本的意见,希特勒如果有朝一日忽然攻苏,同样不会征求日本的意见,而希特勒恰恰又是一个非常师心自用、不讲牌理的领袖。这就要求松冈洋右必须提前做好预防准备,如果德苏同盟突然戏剧性地不再存在,日本该怎么办?很可惜,松冈从未严肃对待这一问题。1940年9月19日,在最后决定日本对三国同盟态度的御前会议上,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曾向松冈提问:“三国同盟对于日苏邦交的调整到底有多大作用?”松冈信誓旦旦地答道:“对于日苏邦交的调整,德国有意充当中间人。这是因为日苏邦交的调整,对德国也有利,所以他们希望充当中间人。去年,德苏缔结互不侵犯条约时,德国外长向斯大林问起‘日苏邦交将来如何’,斯大林回答说,‘日本想和,我也愿和,日本想战,我也要战’。由此可以断定,苏方颇有意于调整日苏邦交。我认为德国方面没有任何阻碍,因而我想能够较容易地进行这种调整的。”松冈对德国的判断显然是过于乐观了。事实上,就在三国同盟签订前两个月,希特勒就定下了攻击苏联的战略决心。1940年12月8日,希特勒正式发布巴巴罗萨作战令,要求在1941年5月15日之前完成攻击苏联的准备工作。通往毁灭之路苏德战争的爆发,宣告了苏德关系的彻底破裂。这一破裂如此彻底而迅猛,一如其当初的突然出现。如果说苏德在波兰战役前的突然结盟,极大地扰乱了国际形势,这次破裂则又戏剧性地极大澄清了国际形势。日本的战略弹性直线暴跌。罗斯福抓住时机,连出重拳。1941年7月25日,美国宣布冻结在美的日本资产。7月26日,英国宣布冻结大英帝国境内的一切日本资产,终止日英、日印、日缅通商条约。同日,菲律宾宣布冻结日本资产。7月28日,荷兰也宣布冻结日本资产。8月1日,美国政府又宣布对日本进行石油禁运。这一决定将日本帝国置于慢性死亡的境地。一个巨大的对日包围圈开始浮出水面,历史的倒计时也开始启动,日本必须在石油资源耗尽前作出选择。当时,放在日本面前的道路只有3条。第一条道路:密切配合德国,北上攻击苏联。只要苏联被彻底击败,德国就可以动员整个欧洲的力量对付英国,到时候就算美国全力援助,也未必能保住英国本土。日本则不仅可以控制资源丰富的西伯利亚,还可以全力解决中国问题,然后伺机南下,成为一个巨型帝国。但是,这个计划缺乏实现的必要手段。诺门坎的惨败犹在眼前,皇军难道真的要靠大和魂去打败苏联吗?这就又回到了石原莞尔的老问题上:亡于未能控制住“七七事变”的扩大化,日本在次要战场上陷得太深,浪费了太多的资源,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进行陆军转型了。可笑的是,在对美问题上不相信大和魂的松冈洋古,却幻想在对苏作战中能出现奇迹。他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完全不顾不久前还在极力促成的日苏同盟,忽然大力鼓吹起对苏开战。为了让其闭嘴,近卫文麿只好宣布内阁解散,重新组阁,以更换外相的手段将松冈赶出了决策层。第二条道路:放弃称霸亚太的野心,断然从中国撤军,转向支持门户开放政策,谋求对英美势力的妥协。这个选择虽然屈辱,却是当时相对最佳的选择。由于当时苏德战争的走势尚不明朗,不排除苏联战败或苏德再度媾和的可能,这是日本最后的筹码。如果日本运作得好,或许可以保住伪满洲国。再加上朝鲜、台湾、琉球,仍不失为远东一大强国。就算保不住伪满洲国,日本的国际地位至少要比今天高得多。但是,在中国问题上付出巨大牺牲的陆军,坚决反对退回到“七七事变”时的状态,更不要说退回到“九一八”事变前了。正是这种“倔强”,让日本丧失了理智,也失去了最后的纠错机会。第三条道路:南下横扫南洋资源地带。这个计划的实质是和德国进行松散配合。德国打德国的,日本打日本的,轴心国阵营将因地理原因,分裂为东西两个关联极其间接、松散的战场,各自孤军奋战,盟军却可以通过对海洋的控制,实现各战场的连接。再考虑到两大阵营在人口、资源、空间上的巨大差距,轴心国阵营的胜算非常微弱,而处在苏美中英荷等多方势力包围中的日本,胜算更低。日本最终选择了第三条高风险的道路。何以如此?以往的史家往往简单地将之归结为日本的狂妄自大、不自量力,或将之简单地说成日本低估了美国的战争潜力,从而陷入灾难的深渊,实则远非这样简单。根据战后陆续公布的史料,我们大致可以说,无论是日本政府、陆军,还是海军,对日美之间的国力差距都认识得非常清楚,对战争中双方的动员能力也大致判断准确。既然日本已经看到了历史的趋势,何以还选择了第三条道路呢?原因就在于,日本陆海军自认为找到了险中求胜的奇招。日本的如意算盘是:⑴德国尽可能久地牵制苏联,同时吸引英美尽可能多的力量,日本则一边与苏联继续维持友好关系,一边趁机南下。⑵通过战争初期的突然袭击,夺取关岛、威克岛、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缅甸等要地,从而得以利用南洋的橡胶、石油资源,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国家。⑶前述任务完成后转入防御,构建坚固的防御体系。美国虽强,但却难以远跨重洋进行有效的作战。日本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静待美国战争意志消沉,通过谈判结束战争。对于日本的这个构想,李德哈特(编注:1895至1970年,英国著名军事理论家)的评论一语中的:“日本人的进攻计划和行动,极大地利用了日本的地理位置……日本迅速地征服周围国家,形成了以日本为中心的若干同心环,这给西方盟国的反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日本的构想终究未能实现,其错并非在于低估了美国的物质实力,而在于严重低估了美国运用物质实力的创造力。保罗·肯尼迪(编注:1945年生于英格兰,历史学家,名著《大国的兴衰》)在回顾以往的研究缺陷时已意识到:“研究大战役的历史学家经常忽略这点,他们总是认为只需在大地图上动一动手中的笔,海陆空部队就能跨越巨大的距离到达目的地。对地面部队来说,无论装备有多好,但是,要打胜仗就必须克服山峰、河流、沼泽、沙漠、丛林这些地理障碍。在太平洋宽阔的海域里,这条规律同样是正确的。”最终改变战局的,并非武器的生产数量和单纯的消耗,而是海军陆战队的两栖战术原则和实践、高速航母特混编队、B-29战略轰炸机、海军工程队这4个因素的协作。正是美国革命性地提升了自己的两栖战能力及远程运输能力,才使得日本的战略构想彻底破产。日本没有及时形成有效的抗登陆体系,又严重低估了自身交通线的安全问题,而陆海军之间的矛盾则令失败加速到来。何时转人防御,如何防御?陆海军之间毫无沟通,更说不上配合。如果说日本陆军多少还有些大局观,那么日本海军则基本上只顾自己,脑子里除了海战,再无其他。讳败为胜、隐瞒真相,严重误导了大本营的决策。中途岛海战的真相如何,连东条英机都被蒙在鼓中。从珍珠港到巴丹半岛,日本帝国实现了成本低廉的“其兴也勃”,从中途岛到瓜岛再到塞班岛,日本帝国又上演了一出更迅猛的“其亡也忽”。善败者的最后反击值
本文标题:二战史鉴:列强的国家战略-日本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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