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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李煜词的悲剧意识悲情词人南唐后主李煜,精通书画、音律、诗文,尤其在词上的艺术成就备受后人推崇。文学界常把李煜的词的风格以975年被俘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他前期词多写宫廷生活以及宋朝的压力下所流露的深深哀愁;后期词反映亡国之痛,感情真挚,语言清新,极富感染力,广为后世传颂。沈雄在《古今词话》中引用沈谦的话,评价他“后主疏于治国,在词中犹不失为南面王。”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称赞他“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李煜用他的词为读者营造了一个浓厚的悲剧氛围,同时为自己创建了一个执着追寻灵魂抚慰的精神世界,展现了他多愁善感的心灵对人生的一种深刻思索,充满了悲剧意识,带给了读者强烈的心灵震撼。一、李煜词悲剧意识的表现李煜词悲剧意识源于他对自身悲剧境遇的感受,他力求通过词的形式,在精神上摆脱束缚、实现超脱。刘鄂在《老残游记•自序》中说到:“《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诗序》为杜工部之哭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王实甫寄哭泣于《西厢》,曹雪芹寄哭泣于《红楼梦》。”李煜正是用词2这种文学形式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抒写自己对悲剧性人生的体验。李煜词中的悲剧意识主要表现在性格角色、家国命运、生命体验三种方面。(一)性格角色冲突之悲性格角色冲突是指李煜词人与帝王两种身份之间形成的矛盾。这主要体现在李煜前期词作之中,李煜成为帝王,可以说是一个历史的误会。李煜是中主李璟的第六个儿子,按说帝位本不属于他,但他生得阔额丰颊骈齿,一目重瞳子,这种所谓帝王之相使得他颇遭太子弘翼的猜忌,李煜为了避祸,李煜尝试着做个隐士,来逃避宫廷内部的争斗,从这一时间他自号钟隐,别号莲峰居士、钟山隐士可以管窥一斑,他想沉醉艺术的天地里,无心参预政事,他天资聪慧,好读书,又喜欢佛教,“精究六经,旁综百氏”,文章、诗、词样样精通,还“通晓音律,精别雅”,工书、善画,尤精鉴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文学艺术家。然而,人生无常,“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成长经历和渴望在自然与艺术的天地纵横驰骋的李煜,却偏偏被推上了帝位。几个哥哥的相继早逝,使他承袭了帝位。但李煜毕竟是一个文人,又亲历了帝王家争的宫闱之争,因此,多愁善感的艺术家的天性与帝王的崇尚权谋的角色之间就不可避免的产生冲突,渴望自由的艺术天才与苟且偷生的末代国君之间,就形成了极大的心理反差,这种矛盾在他前期词作中表现得很是突出,3这一时期压抑的精神生活和复杂的矛盾处境虽没有后期明显,但却是其悲剧意识的起始,是不能忽视的悲剧意识来源。李煜前期词主要写其帝王生活,在读李煜词,时常会在脑海中浮现一个“黄昏独倚栏”的落寞帝王形象,像《菩萨蛮》三首、《浣溪沙》、《一斛珠》、《玉楼春》等,这些词作中多是些色彩明丽而鲜艳的、香软的事物,这些描写纵情声色的词作,实际暗含词人希望通过片刻欢乐的麻醉,来抵制无常的人生的悲哀之情,当“樱桃落尽春归去”,抑或“碧栏杆外映垂杨”,无论是欢乐还是寂寞,都表露出李煜对自身悲剧人生的逃避,对自由人生的向往,因而他才能写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的名句,李煜的浓厚的文人禀性与当称职的帝王之间的剧烈冲突,就决定了他必然的悲剧结局,他的建立自由的精神家园要求无法实现,其词中性格角色冲突方面的悲剧意识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二)家国命运之悲读李煜的词能深刻的感受到他处于亡国窘境之中在情感上的悲哀,对自己、对故国、对历史、对天道的深思。李煜的人生经历可以分割为对比强烈的两段:前段是醉里偷欢、苟且偷生的帝王,后段是孤独寂寞、生活凄惨的俘虏,刻骨的亡国之痛和多情的词人禀赋使得李煜的对家国命运之悲达到情感深度的极致。如他在《破阵子》中写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阙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4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这首词是李煜被俘北上后追忆往昔家国破灭之作,词充分表露出李煜对往事的追忆,对身为“阶下囚”的难以言说的悲痛心情。李煜后期的词作中大多表现出强烈的感伤国亡家破的悲剧意识。王国维在《人间词语》中说:“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这正是对李煜此期间作的一个真实评价,李煜的《虞美人》更是这种家国破灭之悲的代表之作,该词以“春花、秋月”时间之问开始,从时间不断流动中显示出物是人非的伤感,同时又包含着一种春秋更替,花开花落,瞬息万变,难以捉摸的人生无常的悲哀。词结尾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则将个人的家破国亡之痛升华为一种普天下人共有的对美好事物消逝而又无能为力的人生之悲。当代古典文学家叶嘉莹称:“后主此词乃能以一己回首故国之悲,写出了千古人世的无常之痛,而且更表现为‘春花秋月’之超越古今的口吻,与‘一江春水’之滔滔无尽的气象。”对李煜家国破灭之悲的表述十分贴切。(三)生命体验之悲斗转星移,岁月流转,人生旅程随之走向终点,尤其是李煜常引用的“春、秋”,它们积淀着中国人常有的时间流5转意识,于是春与秋就成了李煜感悟生命不可缺少的媒介。中国文化强调人与自然具有内在的联系,它表现为自然的变化可以引起人心情的变化,李煜内心具有悲凉的生命意识,所以才伤春悲秋,给客观的自然景物与生活里习以为常的事物融入了自己主观的悲剧色彩。春天本是美好的季节,万物生机盎然,但在李煜词中,伤春的描写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词人内心的悲剧意识,像“燕罢又成空,梦迷香睡中”,“绿窗冷静芳香断,香印成灰”,“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漫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都是此类心情的写照,是李煜词中伤春的一个极为普通的现象,还有如《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此词自然抒发了家国破灭之恨,也包含着深沉的生命体验之悲,“这是篇幅极短而包容极为深广的一首小词,通篇只以‘林花’着笔却写尽了天下有生之物所共有的一种生命的悲哀。”(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词开头便借“林花”“春红”两种美好事物,以此象征人生和自然的更好,但这些都转瞬即逝,因而诗人深深叹惜“太匆匆”。“相留醉”是在绝望中对美的深深挽留,然而,“几时重”如一记当头棒喝留给词人深深的绝望。对此,词人只得发出“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悲叹。秋天的来临,意味着年已过半,物色的显著变化强烈地6提醒着词人万物由盛又循环到衰,使得秋景具有人生衰落的悲剧意义。如《浪淘沙》:“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词人身被幽困,无力反抗,权势已去,再也谈不上什么帝王气概了。天清月白,想起秦淮河畔的楼殿,只有影儿投入河里,一切繁华旧事,都成空化,更让人觉得软禁夜间生活的难堪。又如《乌夜啼》:“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这是写生命体验之悲,夜来风雨如晦,秋声飒飒,已令人悲绝,何况是烛残漏断之时,悲剧意识更家强烈。二、李煜词悲剧意识产生的原因为什么李煜词留给人们的是一个“满鬓清霜残雪思难绝”的悲情满怀者的形象?为什么充斥于李煜词中的是这样一种极为浓厚的悲剧意识?这种绵绵不尽的悲剧意识因何而起?(一)巨变中处于劣势的政治格局南唐在宋朝的巨大压力下已是岌岌可危,家愁国难日渐深重。李煜词中渲泄出如此深重的悲剧意识,正是因为他所处的社会和所生活的时代都属于“逆境”。李煜生活在大动荡的五代十国时期,当他被历史推上帝王宝座时,南唐王朝的政权已岌岌可危,一种亡国的紧迫感时刻压在他的心头。7尽管南唐采取连年进贡的政策委曲求全,终是不能使风雨飘摇中南唐得以苟延残喘,最终在公元975年被宋朝灭亡。中国文人具有传统的“忧生之嗟”,危如累卵的家国颓局,与自觉不自觉的忧生思想碰撞,必然产生巨大、严重的心理压力,使他时时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恐惧里,沉重的家国命运的迟暮叹惜与浓郁的感伤情怀也就自然生发了。(二)词人自身主体意识的建立悲剧意识的产生只有在人走向自觉时才成为可能,因为悲剧性的形成正是来自主体自身与现实不可消弭的冲突,如果缺少这种冲突,悲剧性则无法形成。李煜有着大起大落的人生遭遇,他饱尝了国运巨变、失偶亡国等人生极苦的滋味,并以悲惨的结局而告终。这促使他在自己悲剧人生的进程中,拿起富于才情的笔,抒写内心真性情,唤醒了自我抒写意识,消释了词本来宫廷贵族式的娱乐性,而增强士大夫文人阶层的自我排遣性,向着诗的抒情性道路回归。李煜虽在政治上一败涂地,却在词的艺术上的得以炉火纯青。他以自己的悲剧人生实现了词风的转变,同时也使他的词具有了强烈的悲剧美。(三)词本身具有的婉约而感伤的特性。词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表达方式,能够充分表达浓郁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李煜以词这种文体,以我手写我心,渲泄内心的情感,表达的多是一些令人感慨的忧伤之情,表8现的人物形象是忧患的帝王、亡国的囚徒。而且,词中映入眼帘的多是泪、梦、愁、恨、哀、寒、恨等等表示愁怨的字眼。“春花秋月何时了”?正因如此,李煜往往自觉不自觉地引入一些能使自己内心平静下来的因素,或者通过一种价值的转移,或是寻一种心理的补偿物,或找一安慰物。这些因素实际上能够从一定程度上消解悲剧意识,使得人内心平静下来。三、李煜词的悲剧之美李煜的词,尤其是后期词总是充满着一种尘世的苦难气息,词人用他的作品为读者营造了一个极为浓厚的悲剧氛围。在词这种文学形式中,李煜使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分呈现,“以悲为美”的悲剧美自然就构成了其后期词审美意识的关键,从而提高了其词的审美意义。他是用词这种新体裁揭示自己的灵魂,使其词呈现出了浓重而深沉的悲剧意识,并体现了高超的艺术技巧和深刻的思想主题,这些词作文字明白,直抒胸怀,无多少隐晦的地方,写出了人生如梦,往事成空的悲哀,写出了无尽的悲剧之美。四、李煜词悲剧意识的影响李煜词扩大了入词的题材范围,词发展到李煜词的时候,同花间词的区别就泾渭分明了,《花间集》作者虽然都是文士,但其一般着重抒发“风月脂粉”大多以男女艳情或离愁别恨为中心,风格艳丽精美,意象堆砌,内容浅薄,其作9用大多限于饮宴娱乐,还不能摆脱“伶工之词”的身分,而李煜词所采用的直抒胸臆的抒情手法,特别是在他的后期,面对残酷的社会现实,亡国的悔恨,对江南故国的思念,对往昔君主生活的追忆,对今日囚徒生活的感慨,伴着孤寂、悲凉的心境,使他的词提高到了一种别样的境地,词的题材也从过去的风花雪月转变为更宽广的关于人生的思考,关于国破家亡的感慨,也正是因为这种转变,通过悲剧意识的感情抒发,使词摆脱了长期在花间尊前的曼声吟唱中所形成的传统风格,他的通过自身经历和生活实感,发家国之慨,冲破了词的原有藩篱,扩大了词的境界,呈现出新的方向和新的力量,把词引入了歌咏人生的途径,循此以往,词才与诗殊途同归,成为词人们可以多方面言怀述志的新诗体。总之,李煜词展现给读者的是一个人以自己的自然率真的笔触抒写自己对国家厄运和人生悲剧的深刻而清醒的反省,以及对美好事物和自由生活的无比眷恋。这种在面对不可避免的生命苦难与毁灭时所表现出的清醒意识,正是体现出他面对无常的悲剧人生无言抗争的一种勇气,尽管这种抗争最终归于破灭。这种清醒意识也使得李煜词中的“愁”突破个人不幸的桎梏,上升到家国之愁、人生之悲的高度,满足人们对悲剧美的审美期待心理,引起人们在感情上的怜悯、同情和共鸣,产生震撼人心的悲剧性审美效果。10参考文章:1、沈雄《古今词话》2、王国维《人间词话》3、刘鹗《老残游记.自序》4、赵崇祚《花间集》5、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
本文标题:试论李煜词的悲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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